大姐敗興而歸,她心里倒是十分清楚,這個弟弟,不是她能掌控的。
“爸爸!這個餅干好好吃的,你嘗嘗。”小西和遠游被保姆帶回房間的時候,一人手里捧著一盒子餅干。
“不錯。”鄒明遠咬著那堅硬無比的東西,這看來是必須得牙口好啊。
只舍得讓爸爸嘗一個,小西和遠游心有靈犀的將盒子放在紙袋中,他們做的有形狀,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樣子,要帶回去給媽媽看!
“汪唔!”銅錢不遜色,自己雖然沒有那種動手的技能,但是完全可以用體型來壓倒兩個小孩哦!
“都過來,爸爸抱抱。”鄒明遠深知在這老宅中,所謂親情,不過是標榜出來的,具體有何情誼誰又知。不過,但看小西和遠游,算是一種欣慰。
一個娃倆爹,外加一只銅錢,完全是群雄爭爸的場景。
“好啦,睡吧親愛的。”成悠悠牽著李瑤的手,最新的那通電話,與遠游又交代了幾句,心里已然踏實。
李瑤親昵的與她靠在一起膩歪著,嗲嗲的。“唔,不要不要,你再幫我過一下婚禮的程序好不好,我……緊張。”
“真是服了你了,我們……去chuang上說呀!”成悠悠撓著她的咯吱窩,倆人打鬧著往臥室里去。
十一月初的好日子,天一反常態(tài)的晴朗起來,艷陽高照,無風無雨。
成悠悠在第一縷陽光還未照進來的時候,就被奶奶叫醒。“丫頭們,快點起*啦!”
“唔。”李瑤是昨天夜里跟成悠悠聊了半宿,模擬演練婚禮數(shù)百次,再加上新郎新娘扮演幾十次,終于還是不如半瓶紅酒有效。
起來還有些微微的頭疼。
“別動!”李瑤還沒下chuang,奶奶就趕緊拿起放在桌邊的紅雞蛋,嘴里念叨著什么,從頭到腳都滾過一遍。
“呃……這都什么跟什么。”成悠悠將頭發(fā)隨便一撥,看那動作,自然就覺得好笑。
“哎呦,這是我們老家的風俗,用紅雞蛋滾啊,能帶走厄運。”奶奶笑著解釋,特意煮了兩個的,給成悠悠也來一遍。
李瑤無奈和成悠悠對視,倆姑娘哈哈大笑。
真好,看起來什么都是那么的順利。
梳妝打扮,藏鞋子,戲弄伴郎。李瑤被簇擁著上了婚車,確實,到了這一步,所有的擔憂都是多余,不知不覺中,就什么都順理成章。
婚禮的儀式定在小教堂,由于賓客眾多,連帶著外面的草坪,都用上,前半部分是按照中式的在家里簡單的敬茶,后半部分再轉(zhuǎn)移到酒店,大宴賓客。
小默咧著嘴笑,和另外五個女伴一起,是伴娘。忠實的站在李瑤身邊,不時的露出羨慕眼神。
“張家的兒媳啊,看起來真是不錯。”身后有個富太太,想來是張家的朋友,她和身邊的女士說著。
“是啊,張家的兒子才好呢,人品好自然不用說,工作也是很好的。我們好幾個老姐妹給張?zhí)榻B啊,她都推脫了。這個兒媳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啊,是哪家的?”另一個人也加入對話的行列,閑言碎語道。
“剛才走紅地毯的時候,是奶奶牽著的。聽說這個女孩啊,是個孤兒呢,家里就只有個奶奶在。”一女人看來比較聰明。
成悠悠皺著眉,看來張肖的母親并不愿意提到李瑤的家世,也沒有跟她的一群玩伴來講。
“那可真是幸運啊,能嫁到張局家里,那這輩子可享福了。誒,怎么家里就能同意呢?”張肖的爸爸是市里的政界人物,這么大操大辦著,也是有不少的人阿諛奉承而來。
“不知道,可能是人家兒子喜歡唄。”另一個女士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多是忿忿不平。
成悠悠就是聽不得這樣的話,在包里翻找著手機,拍了幾張他們二人的合影。
“遠游沒來啊。”陸遇南坐在成悠悠的右手邊,側(cè)過頭來輕聲的問。
本來張家和陸家是有些交情的,不過,陸遇南跟張肖是多年的好哥們,也就讓陸遇南做個代表。
“跟明遠一起去他奶奶家了,你什么時候的機票,到時候大家一起吃頓飯,臨別酒啊。”成悠悠說著,笑容里是淡然。
陸遇南對她已無貪念之心,可能,最好的相處模式,就是朋友吧。“可能是明天走,我這邊手上還有一個案子沒結(jié)。”
“哈哈哈,真洗手不當總裁了?”成悠悠想起他這幾年來,是有在經(jīng)營律師事務(wù)所。
“你說陸家的產(chǎn)業(yè)啊,沒辦法,非螻蟻能撼動的。”也不能改變,他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所長,發(fā)揮到最好。
李瑤一襲白色長紗拖尾,與張肖一起并肩站立在紅毯上,面上帶著幸福的笑。
成悠悠與陸遇南沒能再交談,因為牧師已經(jīng)帶領(lǐng)著開始讀使徒信經(jīng)。
如此甜蜜又莊重的時刻,成悠悠念完后,雙手合十。她歷來不信外國的主,只是求老祖宗保佑。
“主所愛的弟兄姊妹,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朋友,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是在上帝及眾位見證人面前,見證新郎張肖、新娘李瑤在上帝面前,進入神圣婚約中,這個婚約是我們的主耶穌基/督所賜福、上帝的誡命所管理的婚約。因此,這個婚約是不能草率、輕易舉行的,反倒是以神圣、謹慎及敬畏上帝的心進行的。新郎張肖和新娘李瑤你們已經(jīng)表明你們的心愿,愿意共同進入這神圣的婚約,也沒有人證明你們不配進入這神圣的婚約。如果你們知道在你們之間尚有攔阻你們進入婚約的因素,我在上帝及眾人面前希望你們大膽表明出來……”
牧師的話,還沒有念完,就聽到一陣鼓掌聲。
這很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但卻足夠吸引眾人的眼光。教堂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女人白衣白裙,唇色鮮紅。
“哇!”成悠悠的身后傳來驚呼,是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就是剛才談?wù)摰哪菐讉€。
確實,所有的婚禮都是按部就班正常進行,就算是有小意外出現(xiàn),那也是無傷大雅,或者是為祝賀新郎新娘而準備的小驚喜。
可這個,殺氣太明顯了。
李瑤心里咯噔一下,她見到來人是個女人,看不清楚年紀,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將目光投向張肖。
但是張肖很無辜,這人他也不認識啊。他伸手將李瑤的腰攬住,示意她不要慌張。看看來人有什么動作,再說。
“哈哈哈,剛才新郎新娘的自我介紹很精彩,戀愛過程也特別感人。”那個白衣女人笑的滲人,一步一步的走來。
這是鬧場子的,張家不傻,張局很快使了個眼色,立在前面的保衛(wèi)人員連忙快步?jīng)_過去,想要阻攔。
多半是兒子在外面鬧得風/流債吧?
“呵呵,我看誰敢動我。再過來一步,我就自殺!”那個女人右手拿著刀,橫在脖子前。
“啊!”見到兇器了,大家都到吸一口涼氣,這是要把婚禮變成葬禮的節(jié)奏啊!
成悠悠想站起來,又被陸遇南按住。“別輕舉妄動,這事兒你管不了!”
張局長對自己的夫人示意,讓她隔空問話。另一邊,讓人請公安人員來,這算是危害公共安全了,誰知道這個女人精神正常不正常,要是傷到人了怎么辦!
“這位小姐,您若是前來喝我兒子和兒媳的喜酒,那么請在后排就坐。”張?zhí)艹林嗄陙磔^好的包/養(yǎng),讓她看起來不過是四十出頭。
“哈哈哈!真是好笑,我喝什么喜酒,我馬上就是個要死的人了。喝不喝,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女人左手從包中一掏,再散到席間。“你們看看,哈哈,我是來喝喜酒的嗎?”
張肖留李瑤在臺上,他走下去,他擋在母親前面,唯恐會有危險。“你是哪方的朋友,來者是客,放下刀,有什么誤會,咱們好好說清楚。”
“朋友?我誰的朋友也不是,我是個陌生人。來鬧場子的陌生人。”那個女人慢慢走著,保安步步后退。
可她走過的那幾排,拿到照片的賓客們,都是一聲聲的驚呼。
李瑤心里有不妙的預(yù)感,因為……她好像察覺到那些賓客的目光,是在自己身上。她手心出汗,頭腦發(fā)懵,嘴里輕聲喊著。“張肖。”
“你別下來!”張肖回頭,男人要保護妻兒,還有父母!
“你們干什么這么緊張呢,我又不是瘋子,只是個被丈夫拋棄的可憐女人。冤有頭債有主,我又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那個女人手中的照片數(shù)量實在太多,她幾乎是用力的開始分灑,有幾張,飄零的落到張肖腳邊。
張肖低頭,瞬間就立在那里。
照片上,李瑤衣著暴露,似乎是神志不清,被一群衣冠不整的男人簇擁著。
他喉頭一緊,連忙用鞋子踩住,生怕父母看到。
可為時已晚,這在座的,都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悠悠!”張肖對著成悠悠求助,她是李瑤最好的朋友,在第一排的地方坐著,只與張家至親隔了一個走道。
“瑤瑤!我們先走!”成悠悠趕緊起身,她驚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陸遇南對小默使了眼色,小默連忙提著裙擺,過來扶住奶奶。
“我們有話好好說,先放下刀。”陸遇南與張肖站在一起,這種突如其來的事件,是根本不可能阻止的!
“好,那我就說!”那個女人狠狠的往脖子一劃,鮮血立時開始順著脖頸流淌。“讓開!我要見李瑤那個賤/女人,跟她才能好好說!”
“瑤瑤,快走!”現(xiàn)在,只能是將這種破壞程度減少到最小,成悠悠拉扯著她,想往后面?zhèn)乳T走。
李瑤已經(jīng)心死,她從擔心害怕,到終于靜下來,背后的冷汗已經(jīng)將成悠悠親手縫制的絕美婚紗濕透,腿腳似乎有千斤重,她茫然的看著那個女人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只要張肖或者別人阻止,那個女人就多劃一刀,整個人的白衣被鮮血浸染,十分森然。
“哈哈哈,就是這個女人!她搶走我的丈夫!她當時那么年輕,還是在上大學(xué)吧?在座的,有沒有李瑤大學(xué)時候的同學(xué)?你們不好奇嗎?她家里只有一個年奶的奶奶,怎么能穿那么好看的衣服,還沒畢業(yè)就買了豪車!買了房!”白衣女人搶過話筒,聲嘶力竭的說著。
下面已經(jīng)有保安開始清場,讓賓客們先走。
可是誰也不會錯過這么難得的機會,不少人拿著手機,還在錄視頻。
“不是的,不是的。”李瑤口中諾諾的說道,她其實是個越強則強的人,但是有張肖在,有他的父母在,有奶奶在,自己要怎么走,要怎么解釋!
“那你問問,你的同學(xué)們,你的同窗好友們,知道不知道,你的第一次,賣了多少錢!”那個女人看起來是知道內(nèi)情的,她跨上臺階,往李瑤站著的臺上來。
臺下已經(jīng)是混亂一片了,有的照片不同,大家還相互傳閱。
“滾!”成悠悠忍無可忍,伸手扇了那個女人一巴掌,氣的咬緊牙根。
“悠悠!”陸遇南跟張肖一直跟在那個女人后面,不是怕她自己捅自己,而是怕她會傷害到成悠悠和李瑤。
話音未落,就見那個女人脖頸直接往外噴血,完全不是剛才那個緩緩?fù)碌臓顟B(tài)!
慘了!這是被成悠悠一推,割到大動脈了!
成悠悠也嚇傻了,她本不理解為什么這幾個大男人不敢去動手躲刀,原來就在這么致命的地方!
“呵呵呵!”那個女人雙目都染上血色,看來是懷著必死的心。“害怕了嗎?我死過很多次,我根本不怕死!”
“你……”成悠悠不敢再動她,扯著李瑤往后。那個女人的手腕上,縱橫著不少的痕跡。
“大家都看好了,李瑤這個女人,是專業(yè)的小三,是咱們市遠近出了名的名媛啊!在座的各位,都不認識嗎?”那個女人氣息漸漸微弱,但因為手里有話筒,擴音器讓整個教堂都能聽到。
“認識!夜店常客啊!”底下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帶著嬉笑,語氣下/流。
李瑤孤立無援,她沒有辦法辯解,她所害怕的噩夢,真真實實的發(fā)生在眼前了。
“不是!你們胡說!瑤瑤不是那樣的人!”成悠悠眼眶含著淚,她真切地感受到那種絕望到死的境地。“大家都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她是胡說!”
大家手中有照片,口說無憑的道理,大家都懂。
“喲,你又是誰……”
那個女人還沒有說完,陸遇南就跟張肖一起配合,張肖直接撲倒那個女人,陸遇南奪了刀,快速扔到遠遠的地方!
保安再蜂擁而上,將那個女人制服。
可是……婚禮已經(jīng)完全被毀了。
李瑤被陸遇南和成悠悠往側(cè)門拖去,長長的婚紗礙事,成悠悠咬牙撕去下擺。
“陸遇南,快!”成悠悠吩咐著,陸遇南蹲下,將李瑤扛起,邁開長腿,跑到外面草坪。
純潔的白色彩帶,火紅的玫瑰,映入眼簾的全是喜色。李瑤睜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默默無語。
“瑤瑤!沒事的,我們先回去,真的沒事的!”成悠悠安慰的沒有一點用處,怎么會沒事,這根本不現(xiàn)實啊!
是誰!到底是誰,跟李瑤有多大的仇恨!
成悠悠的手機響起鈴聲,她已經(jīng)跟不上陸遇南的速度了,停下來喘著氣接電話。“明遠。”
“我跟孩子們到了會場門口,什么時候合適進去啊?現(xiàn)在儀式弄完了嗎看,小西說前面有個草坪,我們要不要進去等。”鄒明遠不想去觀禮,一來商界政界的朋友多,他眼盲的是,還是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二來,他也看不到,為了孩子的安全考慮,就沒去。
“先別,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站在那里不要動!我去找你!”成悠悠呼呼的喘氣,她看到陸遇南在前面背著李瑤走,還是覺得驚魂未定。
“停車場。”鄒明遠察覺不妙,這婚禮還沒有結(jié)束,為什么悠悠說要走!
嗚嗚嗚!
警笛聲響起,一陣一陣的由遠及近,鄒明遠皺著眉頭,遠游大聲叫嚷著。“爸爸快看!救護車!還有警車!”
這是出了什么事,他連忙一手抱著小西,一手抱著遠游,背部靠近車門,敲擊著。
助理還在車內(nèi)等候,他詢問道。“鄒總,什么事。”
“讓人過來,保護安全,要快!”鄒明遠萬事以兩個孩子為先,將他們放進車內(nèi)。“沒有爸爸的話,不要出來。”
“啊!大姨媽!還有我爸爸!”剛放了遠游進去,就聽見他的聲音。
“哇哇哇!!!”小西立時大聲的尖叫,伴隨著哭聲。
太可怕了,全是血啊!
“遠游!別動!”鄒明遠感覺到緊張,他看不見,只能用大掌護著倆孩子,弓著腰背又怕成悠悠找不到自己。
“他們身上全部都是血啊!爸爸!”遠游叫嚷著,不知道那聲爸爸是喊鄒明遠還是喊陸遇南的。
陸遇南聽到遠游的聲音,現(xiàn)在無暇顧及,只能撿重點的說。“鄒明遠,大家都沒事,你等一下,悠悠就在后面。”
“呼呼!我來了!”陸遇南的車也在停車場,還好,他們都在一起。小默早都帶著奶奶離開,還好。
成悠悠好在穿著平底鞋,累癱了以百米沖刺的勁頭狂奔。“快走!陸遇南,你帶著李瑤回她家!明遠,你跟孩子們回咱們家,這件事,我隨后再跟你解釋。”
“那你呢?”鄒明遠不放心,知道沒事后,也就不那么探究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反正,是不好的事情,而且李瑤是直接受害者。
“陸遇南你倒是快點啊!等下張肖家人出來,看到像什么樣子!”成悠悠著急,這個時候,兩家人都不見面,以免太尷尬!
陸遇南不說話了,直接將如同行尸走肉的李瑤塞進車內(nèi),成悠悠讓開了些,讓他的車倒出來。
“明遠,這里還有很多我和李瑤的同學(xué),李瑤這邊的親戚本來就少,我要安排她們,跟她們交代一聲。”這場豪門婚禮,已經(jīng)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最大的鬧劇。成悠悠沒有辦法改變,只能是盡自己的力。
“我等助手們來,他們會幫你。”鄒明遠伸手握住她的,將她拉到自己的懷抱。她是成熟了,比以前能承擔事,知道解決了。只是,那身子一直在顫抖,想來是后怕的。
小西不停的嚎哭著,遠游用手遮住她的眼睛,讓她的臉放在自己肩膀上。“妹妹不怕,是媽媽呢。”
“悠悠,你有沒有受傷。”鄒明遠問道,他只是摸到那衣服上,有些潮濕。
“沒有,都是別人的血跡。我,我換個外套!”成悠悠將外套脫了,里面的裙子還是濺的有。
很快,鄒明遠叫的人來了,幫著成悠悠一起,送外地趕來的同學(xué)。
大家的心情都不好,畢竟是自己的同學(xué),即使知道李瑤以前的情況,也都選擇默默地不做聲。
“明遠,我去看看李瑤,她現(xiàn)在……需要我。”成悠悠踮起腳,親了親鄒明遠的下巴,十分難過。
“可以。”鄒明遠這才安心的進到車內(nèi),讓助理開車。
李瑤的情況……
好還是不好?
成悠悠進去的時候,客廳里已經(jīng)有小默,陸遇南,還有奶奶在。她不敢大聲說話,甚至不敢說話,用口型問著。“瑤瑤呢?”
“她吃了安眠藥,在睡覺。”陸遇南解答著,讓她過來。
奶奶時不時的掏出手帕,擦著眼淚。
“吃了多少,會不會有事。”成悠悠怎么可能放心,眼眶紅了一圈,問。
“她自己要求吃的,兩片。”陸遇南將紙巾遞過來,手上還有斑駁的血跡。
“你們?nèi)ハ词珠g洗洗吧,我在外面坐著陪奶奶。”成悠悠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衣服。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四個人沒什么交流,桌上的熱水,慢慢的沒有熱氣。
“我出去一下,大家都吃點飯,餓著可不行。”陸遇南牽著小默,站起來。
“好,孩子們都餓了。”奶奶沒有經(jīng)歷后面的那些,但她多多少少能猜到,手中團著的照片,尖銳的棱角劃在手心里,生疼。“把墻上的囍字,全部都撤了吧。”
陸遇南個子高,他和小默將那些全部撕去。只剩下李瑤閨房里的那些。
成悠悠心里好難過,她又不敢當著奶奶的面哭出來,等陸遇南他們帶著鑰匙出去,扶住奶奶的肩膀。“奶奶……”
這話音還沒有落下,手機鈴聲響起。她唯恐吵醒李瑤,趕緊接了,沒想到,居然會是張肖。
“張肖……”
“瑤瑤怎么樣了?”看來,張肖還是個值得嫁的好男人,他很關(guān)心。
“她睡下了。”具體怎么樣,誰知道呢。
“我這邊……比較棘手,近期可能是沒法去找瑤瑤了。要麻煩你,及時跟我說她的情況。”張肖顯得很為難,鬧了這么大的事,兩家都是受害方,尤其是他父母,有頭有臉的,一輩子,竟然要成為別人的笑柄。
“好,你……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你……算了,我們保持聯(lián)絡(luò)吧。”成悠悠想問的是,你的心,有沒有變。
可是,她沒有問出口,她害怕聽到殘忍的答案。再者,在這個時刻,說這些,有用嗎?
“告訴瑤瑤,我還在,我不會丟下她的。”張肖的話,讓成悠悠幾乎瞬間就哭了出來。
她本對張肖是沒什么好感的,因為初次見面,她正懷著遠游,經(jīng)陸遇南介紹,在心里認為他不過是個紈/绔子弟。
但沒想到,幾天前跪在那些碎玻璃片上求婚的是他,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不離不棄的話,還是他。
“好,謝謝你張肖。這話,我不替任何人說,就是我自己。”的確,成悠悠不知道現(xiàn)在李瑤是怎么想的,就沖他的態(tài)度,就值得道謝!
“不多說了,再見。”張肖壓力巨大,他甚至想,要是自己的前女友或者什么人去鬧也好,總歸不要是與瑤瑤有關(guān)。
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不可能再發(fā)生改變了。
陸遇南出了電梯,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打起精神來問。“小默,你將就著點,中餐能行嗎?”
“我可以的,不行的話,我買面包就好。”小默還穿著伴娘長裙,下擺沾上泥土,外面罩著陸遇南的灰色格子外套。
陸遇南還記得李瑤居住的這個小區(qū),往前走,有家店的飯菜以前在李瑤闌尾炎的時候送過一陣子外賣,就帶她過去,到了店里點上幾個菜,正在等時,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
“張肖的婚禮是怎么回事?外面都傳瘋了,我們爬完山回來,前腳進市里,后腳就聽說了。”都在打聽這個事,儼然成了大家飯后茶余的談資。
“媽,謠言止于智者,你知道不?”陸遇南無奈,這外面都是人,要怎么說啊!
“別想跟我打圓場,張家現(xiàn)在在收照片,我見了一張。你還想瞞我,那個女孩,我怎么眼瞅著那么像你那次帶到家里來的呢!”陸美人真的不是想八卦,她只是疑惑,怎么就鬧成這樣了!
“……”陸遇南沒法解釋,在三年前,他母親強行要求帶女朋友回家,那個時候,顧及到成悠悠不能被波及,就是李瑤去假裝的!
“那不行,我得跟你爸好好說說。你跟張肖也是,好歸好,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呢!哦對了,你跟那個女孩,分手了吧?”陸美人沒說什么難聽的,在用詞上并沒有什么攻擊性,她對張肖的婚禮,甚至是李瑤的生死并不關(guān)心,只是唯恐會把自己兒子牽扯進去。
“媽,你別亂說了啊。這事兒,跟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跟我爸都省省啊!”陸遇南焦頭爛額,怎么這個時候了,倆老的還來添亂呢!
“不是我說啊,張家都找來了!說是你背著那個女孩走的,人家在外面的,道聽途說沒看到實情的,都說是咱們家搶張家的媳婦呢!你這個小子啊,今天不管怎么樣,都得給我回來!你爸那個人脾氣大,都要氣瘋了!據(jù)說,婚禮還鬧出人命了!你別給我在外面晃悠了!自己被人盯上都不知道!快回來!”陸美人是背著陸老頭打的電話,這要是讓老頭子知道自己通風報信,又是少不得說兒子是她慣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