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碰到的是個死而復生,在眼前出現的人,人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碰到,都會驚訝!鄒母也是這樣,沒受控制的邁步往卓騰那一桌走了過去。
“媽。”鄒念叫了一聲。
她的聲音不大,這畢竟是公共場合。
鄒母似是沒女兒的聲音,眼睛一直盯著卓騰的方向,眼里心里都是不可思議。那是卓騰嗎?還活著?
去年,在鄒母得知卓騰不能和女兒走到一起時,鄒母哭過,心里早已認定了卓騰這個未來女婿,可是,為了丈夫的判刑減輕,女兒不得不嫁給蘇正東。女兒后來真的嫁給了蘇正東,鄒母希望卓騰出國讀書能好好的,出息,找到幸福。
誰知,很快鄒母就悲傷的得知了卓騰意外去世的消息,鄒母在醫院里哭,心疼這孩子的命運多舛。
如今鄒母親眼看到了卓騰,心情難免就因為卓騰而激動了起來。
鄒念心里擔心的是,母親對待卓騰還會像以前一樣,像是對待親生兒子。鄒念倒不是希望母親排斥卓騰,只是今后一定接受不了母親回頭努力的撮合她和卓騰。以前兩個人讀大學的時期,卓騰去過鄒家無數次,留宿住下,一起吃飯,甚至卓騰就是在干著兒子和女婿的活兒,對二老非常關心。
卓騰說他沒有父母,鄒念也的確一次都沒見過他的父母。鄒母可憐卓騰的身世,就當卓騰如同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
大一那年,鄒念一入校就認識了卓騰,從開始的同學關系慢慢到了朋友關系,最后到了戀人的關系。
鄒念喜歡他的靦腆,和干凈,內外氣質都干凈。而卓騰喜歡著鄒念的熱情開朗,鄒念那時會因為某些小事就笑的很開心,容易滿足。在交往以后,鄒念認真的問過卓騰,你喜歡我的什么?你什么時候有的想追我的感覺?
卓騰說,在你對我笑的時候,我看著你。
在卓騰的心底深處,鄒念是美的,也許就是她笑起來的感覺深入了他的心。想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緩慢而生出的感覺,是沖動,一股想給這個女生冠上“卓騰女朋友”之名的沖動。
大學期間,鄒念這類型女生的周圍,總是不乏有幾個追求者的。但鄒念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嫵媚女同學們不一樣,追她的人,多半是認真的,并不是在逗她玩兒。所以卓騰害怕,害怕自己晚一步鄒念就已是別人的。
兩個人相互喜歡,所以順利的在一起了,表白的話,也心照不宣。
鄒念沒有主動的帶卓騰回家見父母,她擔心挨罵,那時父親還沒有入獄,母親的身體也挺好的。
某一個周末,卓騰約了和她一起逛街,撞見了鄒母。兩個人一起逛街無數次,被撞見一次也不算巧,鄒念和卓騰把這當成了老天的安排,就對鄒母坦白了。星期日的晚上鄒念帶卓騰去家里吃飯。
在鄒念父母那以后一個月的觀察下,給了卓騰很多贊賞與肯定。
過去的一幕一幕不斷的在鄒念腦海里回放,她愈發擔心,母親因為喜歡卓騰這個未來女婿,會讓現狀變得更加復雜起來。
卓騰那桌是兩個人在用餐,顯然兩個人是在交談著什么。在鄒念隨母親走過去的角度上看,卓騰的表情是敷衍的,對方的表情不知。
“小騰……”鄒母在距離那桌兩三米遠的地方,盯著卓騰,激動的眼睛里面潮濕。
聽到熟悉的聲音,卓騰轉頭。
“阿……阿姨……”卓騰立刻站了起來。
鄒念看了卓騰一眼,還有跟卓騰坐在一張桌上的男人……這位,不就是卓騰的叔叔嗎?以前開超市的,向陽此次去超市找,卻打聽不到也沒有找到的男人!
卓騰有些尷尬,一邊扶著鄒母一邊對桌上的男人說:“你先回去吧,我考慮好了再打給你。”
“好的,你們先聊。”那男人起身。
那男人對鄒念笑了笑,鄒念跟那男人也點了點頭,畢竟他是卓騰的叔叔啊,晚輩打招呼理應禮貌一點。
“阿姨,您和念念先坐下。”卓騰扶著鄒母,對鄒母說。
“誒,好,阿姨坐下……”
鄒母視線一直盯著卓騰,坐下后的鄒母情緒仍然激動:“小騰,你的樣子可一點都沒變,阿姨一眼就認出了是你。你可嚇壞了阿姨,還好是健康的活著,老天爺沒有那么不開眼,多好的一個孩子!”
……
在交談中,鄒母了解到卓騰早已回了b市。
鄒母如此一聽,就責怪起了自己的女兒,問她:“小騰還活著的這件事情,你怎么從來也不跟媽說?”
“媽,我還沒準備好怎么說。怕您激動。”鄒念努力解釋著:“我昨天才知道他真的活著,前段時間,卓騰他也避開不見我的。沒有確定他真的活著,我怎么好到處去說。”
鄒母嘆氣,女兒這話也有道理。
卓騰微笑,他那副干凈的招牌笑容:“阿姨,這不怪念念,是我這邊有點原因導致的,不能第一時間跟你們聯系。”
“好,阿姨不生氣,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強……”
鄒母分外開心。
……
鄒念和母親本是要回家的,現在遇到了卓騰,鄒母就邀請卓騰一起去家里,晚上的晚飯也在家里吃。
卓騰沒有意見,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什么事,就點頭答應了。
鄒念不好說什么拒絕他去的話,那太傷害他的自尊,只能讓事情和人都順其自然了。
馬路上,鄒念扶著母親,卓騰在叫空的出租車。
不到五分鐘,有一輛空的出租車停在了三個人面前,打開車門,鄒念和母親坐在了車的后排座為,卓騰坐在副駕駛。
一路回到阮聿堯的那棟別墅。
下車時,卓騰突然說了一句:“這棟別墅以前我一次都沒有來過,據說是他準備留給他父母住的。”
“小騰認識念念的老板?”鄒母問。
鄒念已經心跳加速,她很怕卓騰無意中說了什么,讓母親誤會,再平白無故的給阮聿堯拉低人品分數。
“阮聿堯是我的朋友,像我的大哥一樣,他對我很好。大學時期我有空就經常見他,跟他說話我會覺得我能學到很多知識,都是我學生身份下根本無法觸及的。他是我崇拜的對象,我希望我能像他一樣優秀,高智商,也重情義。”卓騰一邊往里走一邊說。
不知怎地,鄒念被說的心里一熱,唇角也帶著溫柔的笑了。
可能,聽到別人夸自己的男人優秀,虛榮心就開始膨脹了吧……天,原諒她開始花癡的想起了昨夜熱情如火的阮聿堯。
在這棟別墅里,下午卓騰和鄒母的聊天中經常會提到阮聿堯這個人。談到阮聿堯離婚,卓騰表示不知內情。
不過他說:“離了也好,他的妻子不適合他。我認為他適合更好的女人,而不是那個麻煩事情特別多,靠父親的勢力任意妄為的千金小姐。性格方面,都不太合適。”
鄒念在一旁聽著,不插嘴,靜觀其變。
她還真的不知道卓騰也是認識卓笛的……不過這兩個人,居然姓是一樣的,在b市鄒念只認識兩家姓卓的,一個卓騰,一個卓笛和他爸。偌大的b市,一定還有其他的姓卓的,只是她都不認得。
鄒念腦海里劃過一個問號,也是突然這么瞎想的,她問了一句:“你和卓小姐不會有什么親戚關系吧?你們都姓卓。”
“沒有關系。”
卓騰回答的毫不猶豫,眼睛明亮。
“哦。”鄒念點頭。
……
卓騰在家里,一直在跟母親討論她攙和不進去的話題,有的也不方便攙和。她不敢表現的自己有多了解阮聿堯,不敢說出自己心里的阮聿堯究竟什么模樣。
她借故去了一趟樓上,打給他。
可是,他的手機一直是打通的狀態,就是沒人接聽。
不會燒壞了吧?
鄒念心里無比擔心,一個男人,一定是不會照顧好自己的。也不知道他中午有沒有吃退燒藥。
打了幾次,鄒念被母親叫下樓。
讓她到廚房,幫看看這食材有沒有問題。
等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里的手機響了,是阮聿堯打來的,也許是急,她在母親和卓騰面前直接就接了起來。
“打給我了?”那邊他問,聲音低沉性/感的她心顫。
鄒念心里緊張的不行了,故作淡定地裝著:“是啊,打給你了,可是你怎么一直不接聽?你沒事吧?”
“我在廚房煮面,很糟糕,煮的失敗。收拾的時候我沒有聽見手機震動,它在沙發上放著了。”阮聿堯的聲音很悶。
鄒念心疼起來,他餓了,自己煮面也許真的煮不好,火候輕了重了,再比如,面條哪里來的?煮完了怎么吃,有味道嗎?
“方便面?”她問。
他點頭:“是啊。”
接著鄒念聽到他在那邊咳嗽了幾聲,她一邊盯著母親一邊盯著卓騰,還是堅持問他:“病的很嚴重?”
分開已經幾個小時,這種感冒發燒,因人和人的身體狀況而異,真的每一個小時可能都有變化。
阮聿堯沒再說話,斷斷續續,已經咳的不輕了。
馬上那邊就掛斷了……
“誰打來的?”鄒母問女兒。
鄒念嚇的也咳嗽了一聲,心里惦記的都是阮聿堯,鄒念說:“媽,我得出去一趟,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
“是陽陽病了?”鄒母問。
“……嗯。”
鄒念這個“嗯”字回答的有點遲疑。不過她真的想利用休息時間去照顧一下阮聿堯,盡到自己當女朋友的責任。
“我送你過去吧。”卓騰說。
“不用的,你先留在這里,晚上在我家吃飯,我一個過去就行。”鄒念說完,對母親和他笑了笑,跑上樓。
她拿了東西下樓,卓騰讓她慢點跑,別摔了。
“不會。”鄒念跟他保持著一點距離。真的,和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從身體到心里,她都早已適應了另一個男人。
鄒念迅速的離開了家,她突然感覺很難受,心里難受,難受的想抱頭痛哭一場,奈何現在的她不同于大學時期,已經偷偷讓自己修煉的那么堅強。
坐在出租車里,鄒念定定地看著車外大街上的人們,年輕的情侶,成熟的情侶,老了的婦人和丈夫。
她得承認,她的每一個年齡階段,心理變化都是根據自己經歷的事情,見到的人,而變得非常不同的,她不知道別人是否也像她這樣。以前在大學,眼睛里只有單純美好的同學,排斥社會上一切復雜的人,尤其男人。
現在,心里和眼里都在迷戀著一個這樣的社會男人,跟阮聿堯的戀愛初期,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淪陷的過深,不要把他裝滿自己的整個世界。隨著兩個人的身體與心靈接觸,她沒有做到最初對自己的保證。
鄒念認為自己一直是堅強的,可是,她也發現自己在阮聿堯面前是會柔軟的,是會變得不堅強的。
那么,可能是他這個男人太有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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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念在公寓附近買了蔬菜,米樓上還有,早上給他做早餐買了很多,剩的就夠了。調料早上她匆匆的買了幾種,現在有時間,她就打算把調料買全了帶上去。
買完調料,鄒念經過女性用品區。
她決定買一些自己用的東西也帶上去,放在他這邊。如果以后來了他家里,剛好要用,卻發現自己包里沒帶,這些就能以備不時之需了。
鄒念的心里其實還有一點開心的,男人家里放了她的東西,即使人不在,她也覺得自己霸占了他的家。
一種很微妙的甜蜜滋味。
買東西之前,她打給了阮聿堯,說她已經到了,在xx超市買東西,很快就上去。
買完東西,鄒念拎著沉沉的兩個袋子出現在公寓外面,此時穿著一身休閑的阮聿堯出來,“這么快你就買完了,我只是穿了一套衣服的功夫。”他輕揚眉頭,笑著接過她手上的袋子,彎身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帶她上去。
鄒念跟在后面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買了。”
兩個人一起上樓,乘電梯的還有其他人。阮聿堯即使拎著兩袋子沉甸甸的東西,還是用自己的身體護著鄒念,一半身體把鄒念遮在了自己的胸膛間,一直到出去電梯,走向自己家的門口。
……
鄒念倒了溫水一杯,廚房就有,可能是他自己燒的水。
到客廳,鄒念拿起藥拆開,給他:“退燒藥,感冒藥,還有咳嗽藥,都要吃。”
“我不咳嗽。”阮聿堯滿眼無辜地說。
“……”
鄒念怔住,對啊,怎么回事,手機里聽他咳嗽的都要倒下了,這會兒一直沒聽他咳嗽一聲。
“你騙我的?”鄒念反應過來。
他抱住鄒念,“嗯。”
鄒念真的很想跟他生氣,可是,更加覺得他可憐,他雖然沒有解釋什么只用了一個“嗯”字回答,但他的心里想法她基本可以感受得到。
“我給你做飯吃。”鄒念對他說,雙手情不自禁地緊緊環住了他結實的腰部。
“好,我真的很餓,老婆……”阮聿堯用力抱住她,然后突然吻她。
鄒念的心砰砰亂跳,身體和臉頰,還有手心,都熱了起來,也許是他的熱情傳染給了她,還有那一聲“老婆”。
她多想成為他的老婆,合法的……
……
晚餐不是特別的豐盛,但也不賴,鄒念是根據他的病情下的菜譜,吃的健康一點,對他的病快好也有一些幫助。
兩個人很少可以這樣單獨的在家里相處,像夫妻一樣。
可是,鄒念越是珍惜這個時間,時間就作對一樣過的偏偏很快。
不到五點,鄒母打來電話。
鄒念在餐桌上接了:“媽,什么事?”
“今天小騰在咱們家里吃飯,你早點回來,跟陽陽說說,洋洋那么懂事也不能怪你。”
鄒母打來,是催女兒回家的。
她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嗯,我很快就回去。”
不能說向陽不讓走之類的,那會讓母親有一點責怪向陽,鄒念很討厭現在的狀態,總是要說謊才可以。
“讓你回家?”阮聿堯問。
鄒念點頭,掩飾下去心底的落寞,裝成很開心的樣子對他說:“多吃蔬菜,你自己在家里也要記得多喝水,這樣感冒才好得快。”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阮聿堯也笑了起來。
……
他吃完了飯,送鄒念離開公寓,并開車送她回家。
鄒念讓他在距離別墅很遠的地方停下,她擔心別人看到。
“我真的沒事。”
在她下車時,阮聿堯安慰她不要掛念著他。
吃了一頓她做的飯菜,也摟抱了她的身體很久,他感覺自己現在無比精神,小感冒發燒這都不算什么。
“你回家吧,有你媽和家里保姆照顧,這樣我才放心。”
鄒念是真的不放心他,一個男人,尤其是對生活細節不了解的男人,這樣一個人在外面,只會把病拖的更嚴重,不會康復的快。
他點頭:“好,我回家住。”
鄒念看著他的眼睛威脅道:“我晚上會打給你媽,問一問,你到底回家了沒有,不要試圖騙我。”
“ok,婆媳關系搞得很好啊。”他笑。
鄒念打了他一下,他沒有躲。
“我走了。”
鄒念打開車門,下車。
阮聿堯的車并沒有很快開走,他一只手把著方向盤,眼睛始終都在盯著鄒念的背影,她走走停停,是在回頭看他,揮手。
直到她拐彎,進了遠處的別墅,他才駕車離開此地。
……
鄒念回到家里,家里就馬上開始吃晚飯了。
在阮聿堯那邊,鄒念只簡單吃了幾口,堅定一下自己的手藝。她說家里今晚招待客人,必須得回去吃,但她沒有對阮聿堯說那位客人是卓騰。
生病中的男人,又那么的愛吃飛醋,鄒念不敢惹他了。
晚上六點多,鄒念接到了蕭玉華的來電,她頓時就提了一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樓去接了。
不能讓母親和卓騰聽見。
“阿姨。”鄒念接了。
蕭玉華說:“念念啊,聿堯讓我給你打一個電話。他回來了,沒有騙你。”
“阿姨,啊,其實沒事,我是跟他開玩笑的……”
鄒念不要意思了起來,緊張,她沒想到阮聿堯會讓他母親特意打過來告訴她一聲。
對于兒子生病了不回家,現在被鄒念逼得回家來住,蕭玉華是感激鄒念的。
她對未來兒媳婦也說了很多感謝的話,蕭玉華心里是認可鄒念的行為的,有這樣的兒媳婦,兒子的未來才有幸福,大家庭里才能和諧。
如果不是有鄒念在,蕭玉華料得到,自己當媽的根本就不會知道兒子生病了。
通話結束,蕭玉華滿臉笑意地對坐在沙發上閉眼休息的兒子說:“媽跟你說,得盡快把鄒念娶回咱們阮家!”
“離了就娶。”
他用手指揉著額頭說。
聽了母子對話的阮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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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午餐阮聿堯和鄒念一起。
期間阮聿堯的手機響了,是律師打來的,他在位置上沒有避開鄒念,直接就接了。
他蹙起眉頭聽了片刻,問道:“張律師,這一次你有幾成的把握?”
通話時,阮聿堯深邃的視線一直在觀察著對面低頭的鄒念。
鄒念有點心不在焉,她腦海里回放著母親早上送她出門前說的那些話。
“小騰現在人回來了,你和蘇正東也即將離婚,小騰你們重新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也就只有小騰這樣單純的男人會對你好的一心一意!”
在她發呆之際,阮聿堯的跟律師的通話已經結束。
“怎么了,在想什么?”
一道低沉的聲音把她換回。
鄒念抬起頭看他,搖了搖頭,眼睛里竟有點淚水的感覺。
阮聿堯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彎身看她躲避的臉頰,神色關心,他用拇指輕輕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頰肌膚,男性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他問:“怎么像是要哭了?”
她低頭說:“就是……忽然感覺我們都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