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不回來,有很多人有資格質問我。”江南冷淡的說,“但是其中似乎沒有包括夏小姐你吧?”
“我怎么會沒有資格?這兩年守在他身邊的人,照顧他的人都是我,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我比你漂亮,比你有魅力,比你愛他,他怎么就對你念念不忘?”
美毓笑了,“夏小姐,你是用自己被ps過的照片當鏡子嗎?以為自己是個小明星就真的全天下最美了啊?我怎么覺得你樣樣不都如我們家江總呢?”
江南撲哧一聲笑了,美毓這丫頭諷刺起人來真是辛辣。
“你再說一次!”夏諾瀾憤怒的說。
“某些人ps得腿長兩米就以為自己真有兩米了。”美毓也毫不退讓。
夏諾瀾站起來抬手就要打人,江南抓住她的手腕,“夏小姐你提醒你,這里很多人,你不想明天的的頭版是你打人的照片吧?”
“江南,算你狠。”夏諾瀾冷冷的看著江南,“你說我沒資格?江南,你以為你有資格回到謹年身邊嗎?你當初做出那種事,現在還敢賴在謹年身邊就不覺得愧疚心虛嗎?”
“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沒有關系。”
“你知道知道你死訊的那半年謹年是怎么過的嗎?”
聽見夏諾瀾的話,江南的腳步停了下來,夏諾瀾指責江南,“你想離婚就離婚,想走就走,想死就死,你有考慮過謹年嗎?你知道知道你死的消息謹年當場就心跳停止進了急救病房嗎?”
“你走了,你考慮過謹年嗎?你知道在你消失的那段日子謹年活得完全跟行尸走肉沒兩樣嗎?”
“你說清楚一點!”
“清楚一點?”夏諾瀾冷笑,“清楚一點就是,你的死讓謹年痛不欲生,就算把他救活了,他也只能靠大量的注射劑或者,在那半年的時間里,謹年每天都要注射大量的鎮靜劑,巴比妥,才能緩解他的痛苦,讓他忘記發生過什么。他什么都吃不下,整個人瘦了二十多斤。”
“江南,就這樣,你還敢留在他身邊?我沒資格,你就有資格留在他身邊嗎?”
夏諾瀾說完冷哼一聲,大步離開,江南身子一歪,只能勉強用手撐著桌面才能站立,美毓趕緊扶著她坐下,“江總,你還好嗎?那個女人胡說八道,只是一面之詞,也有可能不是這樣的,陸瑾年現在的樣子那里有瘦——”
瘦字還卡在喉嚨沒有出來,美毓已經傻了,難道說陸瑾年真的失憶了?他是因為失憶所以現在看起來還好嗎?
難道,他是因為注射藥物太多導致失憶,所以外界才沒有任何消息嗎?
在江南被夏諾瀾一番話弄得心神俱傷的時候,舜天分公司的辦公室內,陸瑾年收到了一個神秘的信封。
信封內放著江南從小到大的許多照片,還有警察局關于她報案的詳細記錄。
信里有一句打印的話,陸瑾年,你知道江南在懷疑什么嗎?哦,不,其實已經不只是懷疑了,她早就認定當年殺死她父母的人是舜天派過去的了。
所以夏諾瀾口中的報仇指的是他嗎?
她是為了報仇才接近他的嗎?
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寄信人應該是希望他這么想吧?
可惜,那個人不知道,在他和羅莎之間,一直主動的人都是他,不是羅莎。
一個刻意接近他要復仇的人,怎么會在他明確表達好感之后,還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呢?
這樣的復仇者未免太不專業了。
照片一張又一張的鋪在光滑的紅木桌面上,陸瑾年眉頭微皺,這些照片幾乎記錄了江南從小到大的所有,寄照片的人應該是她熟識的人。
那么,寄照片的人會是誰呢?
目的又是什么呢?寄信人針對的究竟是他還是羅莎?
在他失去的記憶中,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為什么所有人他都可以查到,但是唯獨每次遇到羅莎,他就什么都查不到?
他不相信這世界上能有人讓陸家查不到任何資料。
那么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陸家中有人將羅莎的資料全部都壓下了。
陸瑾年越想越覺得其中的水,很深,在陸家能將他要的資料壓下,讓他查不到一點訊息,這個人在陸家的地位絕對不會低。
當初他只是心血來潮查了一下,后來和羅莎相處日深就忘了這回事,看來這封信的到來是在提醒他,有些事真的該好好清查清查了。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陸瑾年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江南的聲音,“陸瑾年......”
江南的話尚沒有開始,一個陰沉的男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陸總昨晚打的一手的好牌,今天不知道有沒有空過來再打兩圈。”
“宮庭羽?”陸瑾年淡淡的問。
“四個人湊一桌麻將正好。”宮庭羽冷笑,“羅莎小姐,你,我,還有我親愛的哥哥。”
陸瑾年冷酷的聲音透著駭人的寒意,“宮庭羽,威脅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個人來。”
“宮庭羽,自負是你最大的問題。”陸瑾年似乎并不著急,他一只手拿著電話,一只手慢慢的開始收拾桌上鋪開的照片,不管給他寄信的人是誰,他很感謝這個人,在他查不到江南任何訊息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充分了解她過去的機會。
“看來陸總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愛羅莎小姐。”
“聽說昨晚有人替你定了罪,恭喜恭喜。”
說起這個,宮庭羽就氣的七竅生煙,昨夜他不僅損失他最得力的干將,還賠掉了整個金沙,然而陸瑾年卻沒有損失半分。一想到這個宮庭羽更恨柏邵晨,華沃和舜天掌權的兩個人居然會聯合起來,這一點他疏忽了。
“既然你抓了宮庭樹,必然是已經他就是把軍火運回宮家出賣你的人。”陸瑾年將整理好的照片放進抽屜里,“那么,他出賣你的原因你知道了嗎?”
陸瑾年說:“宮庭樹這種膽小鬼,怕被你滅口應該不敢告訴你。”
“你到底想說什么?”
“其實當我順著小羽查到你的時候也很好奇,四少向來心狠手辣,沒想到對這個孩子倒是很盡心。”
陸瑾年冷冷的說,“不想讓宮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小羽的存在,不想讓你所在的家族知道他的存在,現在就把人放了!”
“陸總是發瘋了嗎?什么小羽?”
“你名義上是作為宮家的義子出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宮老爺子的私生子。”
“這一點我從來沒有隱瞞。”
“但是宮老爺子真正的私生子卻不是你,小羽才是真正的宮庭羽,我說的對嗎?四少?”陸瑾年冰冷的說,“宮家尊你為主,是因為他們以為你也是宮家的一份子,如果小羽的存在被知道,宮家的人還會甘心屈居你之下嗎?”
“陸瑾年,如果我現在在美麗的羅莎小姐臉上留下幾道漂亮的刀痕,陸總還會喜歡她嗎?”
“我陸瑾年身邊從來不缺女人。”陸瑾年冷冷的說,“但是誰膽敢跟我陸瑾年作對,就不僅僅只是警告這么簡單了。”
陸瑾年說完,沒有給宮庭羽回答的幾乎,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陸瑾年面色驟然變得凝重,他剛才雖然看起來輕松,應對自如,但實際上一顆心早就懸了起來。
宮庭羽看著江南冷笑搖頭,“羅莎小姐,看來陸總真的沒把你放在心上啊。”
江南抬頭,冷淡的說,“陸瑾年說的沒錯,他從來不缺女人,用我威脅他,四少是糊涂了嗎?難道四少會為了一個女人干出孤身入險境這樣的蠢事嗎?”
宮庭羽點燃了一支雪茄,深沉的看著江南,“這世界上蠢人很多,羅莎小姐怎么知道我不會?”
江南不屑的一笑,“那么四少會嗎?”
宮庭羽沒有回答,只是叫人放了江南,畢竟他辛苦打拼七年的時間,殫精竭慮才有今天的地位,他要做的事還沒做完,現在還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
不過,江南他現在雖然動不得,但是他這位親愛的大哥,既然敢背叛他就要有承擔后果的心里準備!
宮庭羽派人將江南送回被抓的地方,江南心有余悸的飛速離開,難以想象,如果宮庭羽真的瘋狂報復,會有什么后果。
江南剛開機,電話就響了,陸瑾年低沉的聲音毫不掩飾其中的焦急和擔心,“在哪里?”
“我沒事,就在舜天附近。”江南捂著心口,努力的想要壓住那顆因為緊張和害怕而飛速跳動的心,謝天謝地,幸好他沒有過去,如果他也落到了宮庭羽的手中,他們只怕就很難脫身了。
沒有籌碼,任人宰割。
很快,陸瑾年開車停在了附近,江南對他招手,陸瑾年一把將江南緊緊的攬入懷中,她靠在他的心口位置,在那里她仿佛聽見他的心似乎比她還要害怕。
江南的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剛才她一個人在街上被突然抓走,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沙發上,一把冷冷的槍頂著她的太陽穴,她都不曾退讓過,想哭過。
可是現在,只是簡單的一個擁抱,即便是沒有任何言語,因為那是他,眼淚剎那間就忍不住了。
江南在陸瑾年的懷里哭了好久,才停下來,一停下來,江南看見陸瑾年胸前的一片狼藉,頓時有些羞澀和懊惱。
什么時候開始她居然變得這么小女人,這么依賴他了?
一點小事,有什么好哭的,江南?江南在心里默默的鄙視自己。
江南低著頭,自己咬著下嘴唇,眉頭攏成一團,陸瑾年單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然而雖然極力忍著,陸瑾年臉上的那種隱隱笑意還是讓江南捕捉到了,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上車。
江南坐了一會兒,擦干凈眼淚,突然認真的看著陸瑾年,“我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什么?”
“柏董居然幫了你,果然心胸開闊,跟某人不一樣。”某人既小氣,又愛吃醋,人品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