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的女兒?
在這種情況下,會這樣稱呼她的應該只有薄擎一個人了。
他找她什么事?
其實不用想也能猜到。
喻雅穿上衣服,然后打開房門。
才剛邁出一步,她就發現身后有人,藏在最深的陰影之中。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那人問。
“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
“背著我偷偷去見另一個男人,回來我一定會懲罰你。”
“等你能打贏我再說吧。”
喻雅說完就離開,走下小樓,走出薄家,走到僻靜的街道旁,看著停在道旁的黑色賓利車,但車中并沒有人,人站在幾米外,背對著她,仰頭看著天上的繁星,指尖夾著煙,煙霧冉冉升起。
“那是你的家,你想找我,不需要這么麻煩。”
“我不想踏進那個地方。”
“你早晚會回去,因為那是你的家。”
薄擎不想聽她這種跟老爺子一樣的話語。
他深深的吸了口煙,繼續仰頭看著夜空。
喻雅也仰頭看著那片星空:“骨髓的事情就算你找我幫忙,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個打工的,跟老板的關系也不是很好,確切來說是非常不好,而且他做的決定,不論是誰,都改變不了,所以你還是放棄吧,如果你是真的愛她,就等那個孩子的病治好了,再找機會把她搶回來。”
“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
喻雅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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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事?”
“是關于劉晟軒的。”
“他?”
“你是雷霆的女兒,你一定知道這個男人的事,我希望你能幫我,把他送上邢臺。”
喻雅微微蹙眉。
“我父親盯了他那么久都沒能抓到他的把柄,就憑你和我,怎么可能?”
“你跟我當然不行,但你老板一定可以。”
“你知道了?”
薄擎丟下手中的煙蒂,用腳碾滅,然后轉身看著她:“本來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
“你在套我的話?”
“我只是來確認一下。”
“你真狡猾。”
“你愿意幫我嗎?”
喻雅慎重的思忖,然后盯著他那雙在夜幕下好似燃著幽藍火光的眼眸:“他做的事情的確不可饒恕,他這種人也的確該死。好,我幫你,但我老板很清楚我的底細,連我現在來見你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我可能幫不上你什么忙。”
“男人對于女人,總是會心軟。”
“別說這么惡心的話,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
薄擎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再次拿出一支煙,點燃,吸食。
喻雅看著他的臉。
即使是黑夜也掩蓋不住他臉上的憔悴。
稍稍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明天你會去嗎?”
“我可以不去嗎?”
“你該不會忍不住,沖動的去搶婚吧。”
“這主意不錯。”
“你是一個懂得怎么去愛人的好人,你一定會幸福。”
薄擎再次仰頭看向那片夜空。
沒錯。
他一定會幸福,他一定會搶回自己的幸福。但是……他不是好人……
……
一整夜都沒有睡,再厚的妝也遮不住發自內心的苦澀。
初夏穿著雪白的婚紗,帶著美麗的皇冠,坐在化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身上的婚紗非常昂貴,胸前點綴的全部都是貨真價實的鉆石,每一顆都價值十萬以上,而她頭上的皇冠更加沉重,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喜歡。看著這雪白的顏色,她想起在三亞薄擎為她穿的那身婚紗,那如紅毯一般長長的白紗裙擺,真的好美,她好想再次穿上那套婚紗,然后站在薄擎的面前,正式的嫁給他。
回想著以前,嘴角微微勾起。
“夏夏。”
林沛涵的聲音讓初夏猛然回神。
她在鏡中看著她,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走進來的。
林沛涵站在她的身后,也在鏡中看著她的臉,她臉上的妝真的好厚,看起來不太自然,而且還能看出她憔悴的面色,但是她依然很美,這一點她從小到大都非常驕傲,有一個不論怎么樣都依然美麗的好朋友。
“夏夏……”
她再次叫著她,聲音非常低沉:“我不會祝福你。”
初夏又慢慢勾起嘴角。
這樣的婚禮,這樣的婚姻,她不需要她的祝福,也不想想要她的祝福。
沛涵的眼角閃爍。
“我答應過你媽媽,會像姐姐一樣照顧你,但是我卻一次又一次的失信于她,雖然你上一次的婚姻很失敗,但至少在結婚的時候,你是幸福的,是開心的,可是這一次,你竟然要在這種情況下嫁給你根本就不愛的男人。這真的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初夏的嘴角保持著苦澀的笑容。
從昨天開始,老爺子就已經放出了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婚內出軌的女人,而且還在出軌后立刻嫁給了另一個非常有錢的黃金單身漢,她在眾人面前的形象已經變成一個愛慕虛榮,不知廉恥的下賤女人,而對于這些質疑,她給予回應就是默認。
沛涵對此非常憤怒,好幾次沖動的想找那些記者理論,但都被老王制止。
初夏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只要能救小昱,就算被全地球的人唾罵,她也心甘情愿。
站起身,轉過身,正面看著她。
“謝謝你,我沒事。”
“你總是這么說,但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這輩子能夠擁有你這樣的朋友,擁有小昱那樣的兒子,擁有薄擎的那樣愛人,還有一對非常愛我的父母和小弟,我覺得我已經很幸福了,至少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從未孤獨過,所以我很滿足,很開心。”
“你不要總是說這樣的話,誰沒個朋友,誰沒個親人,這是最普通的事,你應該更貪心一點,你應該更為自己著想一點。”沛涵激動的抓著她:“夏夏,你還有選擇的機會,你跟我走,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救小昱,我就不信老天真的這么不長眼,不給人一點點的活路。”
初夏很感謝她。
雖然她的確比自己小幾個月,但卻真的想姐姐一樣,總是照顧她,總是替她出頭,但是……初夏慢慢開拉她的手。
“夏夏!”
“叩、叩、叩。”
房門在沛涵叫她的時候同時響起,然后被慢慢打開。
“初小姐,婚禮要開始了。”
初夏看著沛涵,最后對她微笑:“雖然不能得到你的祝福,但是我會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是我們三個之中,最幸福的那一個。”
沛涵滿眼的淚水。
曾經在校園里,她們三個是那么的開心,不論走到哪里都會引來很多男同學和女同學的矚目,幾乎所有人都羨慕她們,而她們也為此而得意,驕傲,可是現在,一個瘋了,一個受盡折磨,其實她也好不到哪去,家里人強烈的反對。
她們三個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初夏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這里,走向紅毯。
沛涵也離開這里,坐進賓客席內。
薄擎就坐在她的身邊,穿著一身的黑色的西裝,包括襯衣,領帶,皮鞋,他根本就不像是來參加婚禮,到像是來奔喪,而他幽深的雙目那么的從容淡定,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但在初夏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變得非常濃烈,一直盯著她,看著她從紅毯的一頭走向紅毯的另一頭,看著她拿著捧花站在劉晟軒的面前。
牧師張開口。
“初夏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給劉晟軒先生為妻,這一生不論順境或逆境,貧窮或富貴,疾病或健康,都愛他,珍惜他,忠誠于他,對他不離不棄,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離?”
牧師的聲音讓初夏仿佛回到了三亞的那個晚上,她跟薄擎站在禮堂,薄擎用他那低沉好聽的聲音說著同樣的話語,那一刻她簡直幸福的好像整顆心臟都化成了一個蜜糖罐,除了甜蜜還是甜蜜,滿滿的甜蜜,滿溢出來的甜蜜。但是……牧師接著增加的話語將她打回了現實。
“你愿意用你最寶貴的孩子來起誓,你不會違背你的誓言?”
初夏震驚。
賓客席上的人也有些驚訝。
初夏的手用力的握緊手中的捧花。
是老爺子嗎?
是他讓牧師說這樣的話嗎?
在神圣的十字架下,在眾多的賓客和記者的面前,他要她發下如此決絕
的誓言。
“初小姐,你愿意嗎?”
牧師見她遲遲不回答,催促的又問了一遍。
初夏的眼中已經盛滿淚水。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讓淚水掉下來,眼角的余光看著賓客席上的薄擎,她慢慢的張開雙唇,顫動的回答:“我……愿意……”
薄擎的手猛然握緊。眼中的寒芒如千萬把冷刃。
牧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劉晟軒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初夏小姐為妻,這一生不論順境或逆境,貧窮或富貴,疾病或健康,都愛她,珍惜她,忠誠于她,對她不離不棄,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離?”
“我愿意。”
劉晟軒回答的毫不猶豫,嘴角的笑容尤其開心。
“現在我宣布,你們正式成為夫妻,請交換戒指,在神的見證下親吻彼此。”
劉晟軒將一枚鴿子蛋大小戒指拿出,但初夏卻握緊左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劉晟軒微微蹙眉。
他垂目看向她的左手。
在她的無名指上,有一枚很奇怪的‘戒指’。不用想都是知道一定是薄擎送給她的。心中隱隱有些憤怒,他一把搶過她左手中的捧花,塞進她伸出的右手中,然后霸道的牽起她的左手,拿下她無名指上的那個‘戒指’,將自己手中的那枚強硬的套了上去。
初夏的一直用力想要抽回手,手指也不愿意展開,但她的力道根本抵不過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搶走她的‘戒指’,并用另一枚將她的無名指禁錮。
初夏抬目。
劉晟軒的眼神非常嚇人。
初夏忍耐著收回手,然后遲疑的拿起跟他配對的那一枚,也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賓客席上的薄擎露出兇狠的眼神。
沛涵側目看著他。
“要沖上去嗎?”她輕聲問。
“……”薄擎沒有回答。
“我不會攔你。”沛涵又道。
“……”
“但是……小昱怎么辦?你有辦法救他嗎?”
“……”
薄擎一直都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就那么看著初夏,從頭到尾,眼中就只有她,但是沛涵能夠感受到,他不會就此松手,他一定已經有了什么計劃,她只希望他的計劃能夠成功,快點成功,快點把夏夏搶回來,讓她幸福。
交換完戒指后的劉晟軒用雙手捧起初夏的臉,初夏的全身都在抗拒著他的靠近,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著他的吻,而就在他的雙唇快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腹內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一股厭惡猛然涌上食道,順著喉管讓她差點吐出來。
劉晟軒蹙眉看著她的反應,看著她突然蒼白的臉色。
“你怎么了?”
初夏用力壓制著這股惡心。
“對不起。”她推開他,這才舒服了許多。
婚禮的氣氛突然萌生出一股尷尬。
賓客席上的人不明白他們為什么沒有親吻,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劉晟軒盯著她,神情開始有些異樣。
他不能讓婚禮在最后的階段出現問題,必須完美落幕,所以他伸出手又要去捧她的臉,又要去親吻她的唇,但卻在他的手就要觸碰到她的面頰時,賓客席上的薄擎突然站起。
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初夏的雙目也瞬間放大,與他的眼眸四目相對。
氣氛變為凝重,空氣中布滿危機。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而薄擎看著初夏,面容嚴謹,雙目深邃,他慢慢的伸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代表薄家,用掌聲送上祝福,但實則是在幫初夏解圍,更不想看到他們接吻。
“啪、啪、啪、啪……”
眾人見他如此大度的鼓掌祝賀,也都紛紛拍起手,禮堂內滿是掌聲,卻只有身旁的林沛涵還坐在原位,沒有任何動作。
她說過,不會祝福她。
掌聲幫初夏越過了最后的親吻,她一直看著薄擎,苦澀,卻又甜美的對他微笑。
婚禮就這樣結束。
在初夏和劉晟軒走出禮堂的時候,一群在門口等候的記者蜂擁而上,爭相恐后的訪問。
“初小姐,昨天你才剛剛宣布跟薄家的大少爺薄言明離婚,今天就跟你身旁的這位劉先生結婚,能不能告訴我們,讓你突然閃離閃婚的理由?”
“初小姐,傳言說你在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已經跟這位劉先生在一起了,這是真的嗎?”
“初小姐,你是什么時候跟這位劉先生認識的?”
“初小姐,能說一下你對‘婚內出軌’這一詞的看法嗎?”
“初小姐,請回答我的問題。”
“初小姐,請你解釋一下。”
“初小姐……”
“初小姐……”
初夏面對著記者一個又一個犀利的質問,她只能緊緊的閉著雙唇,將一切都默認下來,因為這是她跟老爺子的約定。劉晟軒站在她的身邊護著她,他的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身體,帶著她快速的走去婚車,他手下的人也都將這些擁擠的記者推開,而就在哄鬧之間,一個不一樣的聲音清亮的響了起來。
“初小姐,據我所知,你的孩子現在重病在醫院,需要非常特殊的骨髓來救治,而你在這種時候突然宣布離婚,又突然嫁給另一個男人,我是不是可以推測為,你是因為要救你的孩子,所以不得不忍辱負重,做出這樣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哄鬧的聲音突然靜止,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下來。
初夏驚訝的看著剛剛說話的女人。
她手中拿著相機,穿的非常休閑,胸前的掛牌上寫著主任記者:梁婷。
她是誰?
她為什么說這樣的話?為什么幫她?
梁婷微笑著走近她。
“初小姐,我現在正在做一個關于現代女性的專欄,對你非常感興趣,所以稍微調查了一下關于你的事,在我的調查中,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現代女性,在初家快要破產的時候,是你一個人撐起了初家的重任,并在薄家完全沒有伸出援助之手的情況下重振了初家,而在你兒子出生開始,不管是大病小病你都會跟他在一起,親自照顧他,為他操碎了心,像你這樣有責任有母愛的人,我不相信你是一個如現在傳言的那種人,所以我想給你做一個專訪,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深入的了解一下你,也讓大家更深入的了解一下你。”
初夏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機。
身旁的記者也都還沒緩過神來。
站在幾米外的林沛涵看向身旁冷漠的薄擎。
“那個記者是你安排的?”
“……”薄擎沒有回應。
“謝謝你為夏夏做的一切。”
“……”
“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幫上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
“……”
薄擎越來越寡言少語,比在美國的時候還要不愿意開口。而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只看著初夏,整個世界,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但是他卻依舊沒有辦法靠近她,只能遠遠的看著她,遠遠……守望著她……
梁婷等著初夏的回答。
初夏不知要如何是好。
如果答應她,老爺子會不會生氣?他會不會突然反悔不救小昱?
梁婷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
“初小姐,在你大婚的這一天對你說這種事真是太冒失,太不好意思了,你不用現在給我答復,這是我的名片,我等你想好了再聯系我,還有,不論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還是要祝你新婚快樂,心想事成。”
梁婷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她。
初夏接過名片,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身旁的記者終于回過了神。
“初小姐,剛剛的事情是真的嗎?你會突然閃離閃婚,是有苦衷的?”
“初小姐,到底是什么苦衷?方便透露一下嗎?”
“初小姐,難道你真的是為了救自己的兒子,而受到什么威脅嗎?”
“初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請你說一下吧。”
記者們又開始不停的追問,但此時初夏的心情卻已經不一樣了。
她不再在意他們的聲音,雙目四處的張望尋找,終于在身后的幾米外,她看到了薄擎,而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他們的眼睛又一次四目相對。初夏的心暖暖的,她知道,那個記者一定是他安排的,她也知道,他一直都在看著她,守護著她。
雙腳已經被劉晟軒帶到了車前。
初夏被塞進了車內,但她還是看著薄擎,透過車窗戶看著他。
劉
晟軒注意到她的眼神,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提醒:“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請注意你的舉止。”
車子已經開啟,薄擎的逐漸消失。
初夏的雙目慢慢落下。
她抽回自己手,然后轉頭看向他。
“我的戒指呢?”
“扔了。”
“什么?”
初夏非常激動。
“你扔了?扔哪了?”
“怎么?想撿回來?我剛剛才提醒你的話,這么快就忘了?”
“你到底扔哪了?”初夏非常焦急。
劉晟軒的忍耐也慢慢的消退:“你在婚禮上做的那件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準你再留著他送給你的東西,尤其是那個東西。”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初夏憤怒的對他大吼。
劉晟軒有些怔住。
“你母親的遺物?”
“快點告訴我,你扔哪了?如果你把它弄丟了,我不會原諒你。”
“那不是薄擎送你的嗎?”劉晟軒還在懷疑的追問。
初夏的表情馬上露出馬腳。
劉晟軒犀利的捕捉,并且確認:“果然那東西跟他有關。”
“你快告訴我,到底扔哪了?”初夏還在執著的質問。
“放心吧,我沒扔。”
“沒扔?”
剛剛說扔的是他,說沒扔的也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樣?故意的嗎?
“還給我!”初夏對他伸出手。
劉晟軒從西裝口袋里拿出。
但他并沒有馬上還給她,而是拿在手中仔細的看。原來這不是一個戒指,而是一只耳環,只是圓環剛好跟她的無名指大小符合。看來這個東西應該如她剛剛所說,是她母親的遺物,但是卻因為某種原因,讓薄擎當成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所以她才會這么的珍惜,這么的緊張。
初夏看著‘戒指’,馬上伸手去搶。
劉晟軒立刻將戒指握在手心。
“你還給我。”初夏非常生氣。
劉晟軒卻嘴角開心的微笑。
“既然是你母親的遺物,那就讓我這個做老公的幫你好好保管吧。”
“你……”
“不用擔心,以后你表現好了,我會考慮還給你。”
初夏狠狠的瞪著他。
劉晟軒很喜歡她生氣的樣子,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兒特別的可愛。
初夏收回看他的雙目,一轉頭就看向窗外。
窗外的路有些陌生。
“你要帶我去哪?”
“我有傷在身,醫生叮囑,十天內不能喝酒,所以我就沒有擺酒席,只能帶你回酒店。說起來這里這不是我的地盤,婚禮也辦的有些隨便,等過幾天我帶你回廣州,讓你看看我的公司和我住的地方。”
“廣州?”
“沒錯,那是我的地盤,以后就是你的家。”
不……
初夏在心中呼喊。
那不是她的家,她不想去那里,她哪都不想去,她現在唯一想的去的地方,是……
“我要去醫院。”她又急切道:“我要去看小昱。”
“我會帶你去醫院,但要先回酒店把衣服換下來。”
“我要現在就要去醫院。”
“我知道你著急,但是讓你兒子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影響他的病情,你也不想讓他接下來的一系列手術過程出現什么問題吧?”
初夏馬上就安靜了。
是。
她穿著這身婚紗如果讓小昱看到,他一定會問。
她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他難過。
劉晟軒看著她的臉又悲傷來起來,微笑著安慰她:“骨髓移植不是什么大手術,不用擔心,他快就會好起來。”
是嗎?
很快就會好嗎?
在這之前她很希望小昱能夠立刻好起來,健健康康的,但是在那之后,她開始矛盾了。
小昱的病好了,就要離開她。他們以后都不能再相見。
她想多陪陪他,她想一直陪著他,她想讓他好起來,快點好起來,但她又不想那么快跟他分開。她好亂,她的心已經亂的不成形狀。
……
醫院。
初夏剛下車就急切的跑去小昱的病房。
劉晟軒在走進醫院的時候,一個男人來到他的身邊,側耳對他說了句話,他的雙腳馬上改變方向,走去他住的016號病房。
房內。
喻雅的雙目非常不友善的看著他。
“小雅,別那么兇,女人要溫柔一點才對。”
“我只對人溫柔,對畜生,沒必要。”
“你說的也對,不過下一次要換個唯美點的詞,你的臉不適合說粗話。”
“我盡量。”
“行了,你先出去吧。”
“是。”
喻雅瞪著劉晟軒走出病房。
劉晟軒看著房內的另一個男人,他嘴角的笑容很優雅,但卻莫名充斥著一股痞痞的氣質,跟他這個正宗的痞子相比,他到更像是真的。
“新婚快樂。”喬琛說的很隨意。
劉晟軒走向他,同時在西褲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U盤,丟給他:“你要的東西。”
喬琛伸手接過。
“你這個人除了壞之外,就只有這一個優點,其實你不應該出來混,應該去做一個真正的設計師。”
“你想挖角我?”
“我只是欣賞你的才華。”
“如果你一個月能給我一個億的工資,每個星期再給我四天假,我倒是可以考慮去你公司上班。”
“當我沒說過。”
劉晟軒走到床邊,靠著床頭柜,拿出一支煙,燃點后吸了一口,道:“這次謝謝你。”
喬琛的臉上雖然沒有驚訝,但卻盯著他細細的看。
“真稀奇,你也會說謝謝?”
“張嘴的人,只要聲帶沒問題,應該都會說。”
喬琛搖頭。
“你不是這種人,至少以前的你,死都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三個字。看來這是愛情的力量。”
“你不去手術室嗎?”劉晟軒岔開話題。
喬琛嘴角優雅的微笑。
“我早就已經準備好骨髓了,等一下只要交給醫院就可以了。”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當然會走,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多一秒,都會招來警察的關注,不過在走之前我想提醒你,薄擎應該已經發現我不是老爺子請來的,而是你請來的。”
劉晟軒微微的蹙眉,吐出長長的煙霧。
他知道遲早都會被薄擎發現,但沒想到會這么快被他發現。
看來要快一點帶初夏離開這里回廣州,那里是他的地盤,只要到了那里,誰都別想從他手中把她搶走,不過小昱的手術是個慢功夫,看來要稍稍改變計劃了。
喬琛見他沉思,興致大起。
“那個女人真的那么好嗎?竟然讓你這么費盡心思?”
“跟你沒關系。”
“我只是好奇,想見見而已。”
“先把你自己身邊的女人弄明白吧。”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跟小雅不是那種關系。”
“你們是什么關系我沒興趣,你可以走了。”
“好吧。”
喬琛稍稍有點掃興。
他邁出長腿走向病房門前,但雙腳卻又停下。
他并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劉晟軒,聲音還是那么隨意:“我總感覺這次跟你見過面后,以后都不會再見了。”
“也許吧。”劉晟軒沒有否認。
“哥……”
喬琛突然這樣叫他。
劉晟軒吸煙的手猛然停下。
喬琛繼續:“下輩子一定要做個好人。”
劉晟軒的眼眸深深,他夾著煙的手再次動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一邊吐著白霧,一邊道:“走吧。”
喬琛將房門打開,然后大步離開。
劉晟軒默默的繼續吸煙。
他從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要走這條路,他是沒有選擇的。而他也早就知道,他這一輩子的命,不會太長。
……
小昱的病房。
初夏剛打開門,就看到薄擎坐在床邊。
“媽媽。”
小昱開心的叫著她。
初夏的雙目直勾勾的看著薄擎,久久都沒回過神。
薄擎也同樣看著她。
小昱疑惑的瞅了瞅他們兩個木頭人,好奇道:“爸爸,媽媽,你們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