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啊……慢點……”
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和著那種獨有的拍擊聲從冰冷的手機裡傳出來,莫心顏呆滯了幾秒,然後抿了抿乾裂的脣,半響,掛了電話,清澈的眸中一片死寂。
或許,那個她隱藏三年的秘密對他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他說得對,那個秘密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事到如今,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如今這般殘酷的現狀,換來的反而是他無窮無盡的羞辱。
見對方掛了電話,許佳莉收起錄音筆放進包包中,緊接著刪除了這條通話記錄,然後若無其事的靠在沙發上等著那個男人來給她包紮傷口。
半響,易陽拿著一個醫藥箱走來,看著她,語氣淡淡的說道:“你自己把傷口處理一下吧,我有點事要出去?!彼f完,將醫藥箱放在茶幾上,然後拿起旁邊的手機轉身就走。
許佳莉一急,慌忙站起身跑過去抱住他,卻牽動了傷口,頓時疼得大叫了一聲。
易陽皺了皺眉,微微推開她說道:“莉莉,好好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然後去醫院養著吧,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護,別人又怎麼會去愛護。還是……”頓了頓,他看向她哭泣的臉頰,語氣冰冷的開口,“你故意總是讓自己的傷口裂開,是爲了好博得我的同情?”
“不……不是這樣的……”許佳莉臉色一驚,再次抓著他的手臂,焦急的哭道,“易陽,我是真的很想你,我等不到傷口好了纔來見你,我想你都想得快要發瘋了?!?
“莉莉,放手吧,不要讓我感到厭惡。”他再次冷漠的抽回手,然後轉身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大門走去。
許佳莉這次沒有阻攔他的步伐,只是眸光哀怨的看著他冷酷的背影,臉上盛滿了嫉妒和不甘。
到了江邊之後,他一眼望去,江岸上一個人都沒有,冰冷的路燈傾瀉在岸邊,照亮了那一片的凝白積雪。
“莫心顏!莫心顏!”他連著喊著兩聲,然而良久都沒有任何人迴應他。
心不由得沉了沉,一抹恐懼慢慢的爬上了心頭。他慌忙掏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並一邊沿著江岸走,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她的電話鈴聲響了許久,可是就是沒有人接,心中的恐懼在不斷的擴散。
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隱隱約約傳來,他的心一顫,慌忙停下腳步,仔細的辨別那陣鈴聲的來源。
手機不停的撥打著她的電話,他循著那陣鈴聲走到了一處陰暗的草叢旁,看著那落在草叢中一閃一閃的手機屏幕,他整顆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扼住,害怕得透不過氣來。
手機的旁邊還有幾片撕碎了的衣衫,他顫抖的閉了閉眼睛,臉上血色盡失。
她剛剛遭遇了什麼,此刻看著地上的衣料碎片便一目瞭然。
他彎腰撿起手機,翻看著她的通話記錄,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驟然瞪得老大,慌忙翻開自己的通話記錄,半響,他的眸中慢慢浮起了一抹陰森的冷戾。
沿著河邊發了瘋的尋找著她的蹤跡,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那些人將她毀屍滅跡,只要一想到那個可能,他就渾身冰冷,恨不得死去。
從黑夜一直找到了天明,河邊的每一寸土地都幾乎被他翻過來,可除了一部手機和幾片衣料碎片便沒有絲毫的線索。
他還報了警,讓警察人員搜救人員在江水裡打撈了一遍,可依然沒有任何的線索。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他不吃不喝也不睡,幾乎將整座城市都翻遍了,可依然都覓不到她的蹤跡。
有人憑著那部手機和那幾片破碎衣料說她兇多吉少,讓他別找了,他大怒,幾乎將那人活活打死,自此,再也沒有人敢說那樣的話。
又是一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傳來。可他不死心,他接受不了失去她的事實。
“哥,你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四天都沒吃任何東西了?!币浊嗄弥澄镎驹谒纳磲岜瘋恼f道。
然而男人依舊站在窗前呆呆的看著窗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滾開,你別攔
著我……我今天非打死那個混賬東西不可……你滾開……”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爭吵。易青轉過頭看去,只見莫少傾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身邊還有幾個傭人攔著他,肖蕓和鄭圓圓臉色焦急的跟在後面。
“哥……”
易青剛焦急的喊了一聲,一個人影便快速的衝了過來,拽著易陽的肩,一拳頭狠狠的揍在了他的下顎。
易陽這幾天本來就憔悴,被他一拳頭這麼揮過來,整個人瞬間被打得撞到了窗子上,並沿著落地窗慢慢的滑倒在地上。
莫少傾還不解氣,衝上去按著他一拳頭接一拳頭的砸在他的身上。
“哥!”易青一驚,扔了手裡的食物,慌忙上前去拉扯莫少傾。
然莫少傾此時打紅了眼,他大手一揮,瞬間將嬌小的易青給狠狠的揮了開,易青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最後直接撞上了焦急迎上來的肖蕓身上。
“易陽……易陽……”肖蕓抱著易青,急得大哭,“你別打我兒子,快住手,易陽啊……”
鄭圓圓見莫少傾真的像瘋了一樣的踢打易陽,而易陽又不還手,頓時覺得大事不妙,這麼打下去,易陽遲早會被莫少傾打死的。
她慌忙上前緊緊的抱著失去理智的莫少傾,悲慼的哭道:“你不要打他了,你就算打死了他又能怎樣,顏顏能回來嗎?”
顏顏能回來嗎?
聽到這句話,易陽那雙血紅的眸中頓時劃過了一抹悲痛和絕望。是啊,莫心顏能回來嗎?如果她能回來,就算是要他死,他也甘願。
“我要打死他,如果不是他,顏顏怎麼會承受這麼多的折磨,現在還生死不明,我打死他……”莫少傾憤恨的說著,掄起拳頭再次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
шωш .ttka n .¢ o
鄭圓圓慌亂的捉住他的手,哭道:“你打死他就是懲罰他嗎?讓他這樣要死不活的茍活著豈不是更好?你打死他只不過是在解脫他,你明白嗎?”
鄭圓圓嘶聲力竭的吼著,莫少傾眸中的殺氣漸漸的緩和了一些。他站起身,冷冷的踹了一腳躺在地上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易陽,陰冷的吼道:“今天我就放過你,我要讓你這一輩子都活在悔恨當中?!?
“易陽!”見莫少傾收手了,肖蕓趕緊撲上去,抱著鼻青臉腫的易陽哭道,“傻孩子,你怎麼不還手啊,任他這樣打,那個女人是活該,關你什麼事,他憑什麼這樣打你,又不是你讓她消失的……”
聽著肖蕓的話,莫少傾心中的怒氣騰地又上來了,他掄起拳頭又準備去打易陽。
鄭圓圓慌忙抱住他的手臂,看向易陽和肖蕓,悲慼的說道:“你們知道嗎?顏顏她還懷著你們易家的孩子?!?
鄭圓圓這話一出,肖蕓頓時震驚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妹妹她還懷著這個禽獸的孩子?!蹦賰A驟然大吼一聲,憤怒的抓起易陽的衣領,瞪著他吼道,“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妹妹,你到底是怎麼對她的,她懷了孩子你知道嗎?知道嗎?”
易陽眸光空洞的看著他,半響,悲慼的開口:“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我倒是很想殺了你,可是我偏不讓你解脫?!蹦賰A說完,鬆開他的衣領,狠狠的將他甩在地上。
鄭圓圓看著地上幾乎只剩半條命的易陽,悲傷的說道:“易陽,顏顏她真的很愛你,可是你以前給她的卻只有傷害,我有多少次看到她在我面前垂淚,而你可曾看到過,你可曾看到過她的悲傷,她的無助和她的脆弱,你就只知道護著許佳莉那個狐貍精?!鳖D了頓,她的脣角忽然浮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易陽,我再跟你說個秘密吧?!?
易陽緊緊的握著拳頭,眸色一片哀痛,心更是痛得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嘴角嚐到了一絲鹹澀的味道,不是血,而是淚。
“易陽,你知道三年前在顏顏的生日宴會上,當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嗎?”
“不要,不要再說了……”易陽捂著耳朵,神情痛苦不堪,彷彿她此刻所說的是什麼惡毒咒語一般,只要一聽便痛苦一生。
“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就是顏顏
,第二天她跟我說起這事的時候,表情是那麼的嬌羞和憧憬,她憧憬著你給他一生一世的疼愛,可惜沒有,你給她的反而是這永生都無法忘卻的痛苦。”她說完,看著神色痛苦的易陽,冷笑道,“你就好好的活著吧,活著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說完,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著莫少傾轉身離去。
然而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飄來一陣沙啞空洞的聲音。
“明天你們就去警局把莫國雄接回去吧,這也算是……我此刻唯一能爲她做的……”
“哼,你早放過我爸,顏顏她也不會被你折磨這麼久,現在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莫少傾冷冷的哼了一句,攬著鄭圓圓就跨出了房門。
易陽哀痛的閉上眼睛,低聲呢喃:“我只是想把她留在我的身邊而已……”
肖蕓還在莫心顏懷了孩子的消息中沒有回過神來,嘴裡不停的呢喃著:“孫子,我的孫子又沒了,我可憐的孫子……”
當天晚上,易陽就昏死了過去,連續七天都沒有醒來,醫生只能給他注射營養針來保住他的性命。
到第九天的早晨,他終於醒來,卻好似變了一個人。不言不語,對所有人更是冷冷淡淡,連對待肖蕓和易青都不例外。
一直過了五年,他都沒有對任何人笑過,身邊也從來都沒有過女人。
他的手下對他又敬又怕,因爲他們的這位總裁自五年前就沒有笑過,話也不曾多說,每次下達命令都簡明扼要,從來不多說一個字,他們也不敢與他談論工作以外的事情。
“總裁,上午十點,您與各位股東有一場會議要開。下午三點,EK國際的總裁秦先生會來訪與您見面?!?
易陽一下車,秘書便迎了上去,簡明扼要的報告著他這一天的重要事項。
五年的時間,讓易陽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只是英俊的臉上已經再也不見一絲的陽光與溫和,有的只是陰暗和冰冷。
“啊……好痛痛……”
突然,一聲奶聲奶氣的呼痛聲響在腳下,與此同時,他的腳好像絆到了什麼東西。
他垂眸看去,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坐在他的腳邊,小胖手揉著自己的小膝蓋,滿臉的委屈:“好痛痛,小貝摔倒了……好痛痛,嗚……”
易陽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躍過她往大廈裡面走。
突然,一雙小手臂猛的抱住了他的腿,他再次垂眸看去,只見那個小奶娃仰著小腦袋望著他,委屈的哭道:“叔叔,你讓小貝摔倒了,腿好痛痛……道歉……叔叔道歉……”
“咦,這是哪裡來的小孩?”秘書唯恐這個小不點惹惱了他們這位冷麪總裁,慌忙將她抱到一旁低聲說道,“小貝是吧,阿姨替她向你道歉,快去找爸爸媽媽去吧?!?
“不,小貝要叔叔道歉?!?
小不點執拗的說著,秘書頓時有點爲難的看向易陽,卻見他淡漠的往大門裡走去,壓根就沒看這邊。
正在這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匆匆的跑了過來,小男孩與小女孩長得還有點像,估計是兄妹吧。
“你欺負我妹妹?”小男孩見小女孩滿臉委屈,頓時衝著女秘書氣勢十足的吼了一句。
女秘書頓時被他吼得一怔,話都說不出來。
小女孩扯了扯小男孩的袖子,然後指著易陽的背影,癟著嘴委屈的說道:“哥哥,是叔叔,是那個叔叔讓小貝摔了一跤,叔叔不肯道歉,小貝的這裡還好痛痛……”她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小男孩聽罷,瞬間衝到易陽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然後仰著小腦袋看著他,一副小大人模樣的說道:“你快去給我妹妹道歉,你害她摔倒了,你應該道歉。”
易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將他忽略了個徹底,直接往大門裡走。
小男孩怒極,正想上前拉住他,突然,他衝著不遠處高興的喊了一聲:“爹地……”
易陽的身形莫名的怔了怔,好似那個小男孩在叫他爹地一樣,心間驟然劃過一抹奇怪的感覺,他緩緩的轉身朝著身後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