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過頭,正看見謝美英一身雍容,一派主母歸來的強(qiáng)大氣場,正踩著一片明亮的光線,從大廳正門進(jìn)來!
沈云露的氣勢本來就要矮上一大截,這時候又做了丑事被抓被綁,更是覺得由內(nèi)而外生出膽寒之意來!
她努力想要從發(fā)僵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可是失敗了,表情顯得特別怪異的沖謝美英說:“伯,伯母……”
謝美英居高臨下,鄙視又厭惡的目光看了看她,停在她三步遠(yuǎn)的地方,沒有說話,好像在等著她的解釋。
沈云露連連干笑,慌亂的說道:“伯母你好,我我是來看我妹妹云初的,聽說云初要給唐家生孩子,我,我作為她的娘家姐姐,就過來看看,嘿嘿,就是這樣的……”
蘇姐在旁邊澆花。
聽見謝美英的聲音,急忙放下手中的灑水壺,快步從旁邊走了上來:“夫人您回來啦?不要相信她的話,沈小姐已經(jīng)和她斷絕了姐妹關(guān)系!幾天前我們家里面的傭人都可以作證,這個女人害得咱們沈小姐腰上的傷口撕裂了,然后沈小姐還咬了這個女人一口……她們后來就斷絕關(guān)系啦!剛才沈小姐也說了,她和這個女人沒有關(guān)系,也不會管這檔子事情的!”
蘇姐對于沈云露有些天生的恨意!
身為女人,誰都會對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懷有敵意!
這種沒來由的敵意,有點同仇敵愾的感覺!
“云初的傷被撕裂了?”謝美英一想起撕裂的傷口,意念之下,覺得自己的后腰都絲絲的發(fā)痛了!
蘇姐如實回答:“嗯,被撕裂了,當(dāng)時特護(hù)王小姐幫她重新包扎縫合,沒用麻藥,疼得咱們沈小姐都暈過去了……不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謝美英聽了蘇姐的話,神色慢慢平靜了些,輕輕的嗯了一聲,又問:“沈小姐這段時間身體還好嗎?”
“嗯,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就是胃口不佳,一天比一天吃得少,人也清瘦了不少!”蘇姐如實的回答。
謝美英有些責(zé)怪的說道:“你們是怎么侍候的,不是叫你們用心她的飲食呢,怎么會搞得沒了胃口?”
“我們也不清楚呀,她這幾天腸胃不好,老是干嘔!”
蘇姐也知道這不是懷孕,但凡是個女人,都會知道生理期剛剛過兩天,是絕對沒可能會懷孕的,所以接著又說:“估計是什么時候凉了腸胃,還得花些功夫好好調(diào)理才行!”
謝美英嗯了一聲,和蘇姐兩人聊夠了云初,這才斜睨了沈云露一眼:“綁穩(wěn)了沒有?”
“綁穩(wěn)了!”蘇姐回答。
“綁穩(wěn)了就扔到傭人房去!你親自守著,我還沒想好怎么收拾她!”謝美英語氣十分平淡,一點兒起伏都沒有。
這反倒是令沈云露心疼陡然升起了更大的驚恐!
如果謝美英一進(jìn)門就撲上來廝打她,扇她耳光,用腳狠狠踹她,用最難聽的話辱罵她,再或者,哪怕是拿著刀子捅上來,她也會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也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覺得自己應(yīng)該都能夠扛得過去。
可是她攢了好大的勁,準(zhǔn)備接受來自謝美英的瘋狂摧殘,得來卻是她輕飄飄一句‘綁穩(wěn)了就扔傭人房’……
沈云露頭皮有些發(fā)麻,意識到是有自己不能預(yù)想的劫難,在未知的前方等著自己!
“伯,伯母!”她鼓起勇氣,叫住準(zhǔn)備離開的謝美英:“伯母,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你,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謝美英停下腳步,看著她森然一笑,話卻是對蘇姐說的:“蘇姐,把她關(guān)到下人房去,別擺在正廳里面,晦氣!”
說完,頭也不回,抬步上了樓梯。
沈云露更加覺得心慌:“伯母,伯母你聽我解釋呀……”
蘇姐和另外兩個傭人上來,將她重新更加牢實的捆綁了一遍。
蘇姐見她不停的呼叫,就不冷不熱的說:“有什么好解釋的?那些照片可都是千真萬確的,時間地點也都一清二楚,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說著,幾個人將她往西邊的傭人房里面拖。
沈云露不甘心,依舊不停的呼叫:“云初,云初你救救我……,唐先生,唐先生……”
另外一個表情有些呆板的傭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特別搞笑的事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哈哈,怎么不叫你的嘔吧了呢?嘔吧嘔吧,哈哈,笑死我了……”
于是,本來是十分嚴(yán)肅認(rèn)真的綁人關(guān)人行動,就在幾個傭人嘻嘻哈哈的戲弄和玩笑中完成了!
謝美英上到二樓,隔著茶水間虛掩的門,看見云初和甜甜正腦袋挨著腦袋的看甜甜手中的一個平板。
甜甜是一臉的幸福洋溢:“嫂子你看,這是西蒙的的侄子,看著很成熟很男人對不對,其實他才十四歲不到……,還有這個,是西蒙最小的一個侄女,才一歲多,她最喜歡我了,每次看見我就撲過來要我抱呢……”
西蒙家是個大家族,甜甜很喜歡這種開放又和諧的家庭氛圍,對著云初就津津有味的這個誰那個誰介紹個不停。
云初看著滿眼的歡喜熱鬧,腦子里面和心里面,全是自己未知的命運還有肚子里面那顆小小的種子,憂心忡忡的聽著聽著,慢慢就有些跑神了……
謝美英隔著玻璃門,細(xì)細(xì)的看了看云初的氣色,確實是比她離開的時候要清瘦好些,氣色也顯得有些萎靡!
她推門走了進(jìn)去:“云初!”
“媽,你回來啦?”甜甜比云初還先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笑著就往謝美英的懷里撲過來:“哎喲媽,可想死我了!”
云初也站了起來,卻根本就不敢正眼看謝美英,低著頭小聲叫了一聲:“媽……”
“好了好了!”謝美英敷衍的拍拍懷里的唐甜甜,然后推開她,往沈云初的面前走過來:“云初!”
“誒,媽!”云初雙手不安的互相交叉輕握,想了想,又說:“媽你坐,我給你倒水!”
說著,急忙背過身,往旁邊去接水。
謝美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轉(zhuǎn)臉對唐甜甜說:“甜甜,你先回自己的房間玩去好不好?我和你嫂子
單獨說幾句話!”
“哼!媽你好偏心,自從有了嫂子之后,就不喜歡我了!”唐甜甜不滿的扭了扭身子,撒嬌著抱怨了兩句。
卻見謝美英的臉上沒有緩和的余地,也只得癢癢的抱著平板離開了!
云初接了半杯水過來,雙手恭敬的放在謝美英的面前:“媽你先喝點水!你想吃什么水果,我?guī)湍隳谩?
“云初!”謝美英見她這怯怯懦懦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疼,伸手拉著她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下:“云初,讓我看看你,哎,真是瘦了呢,氣色也不好!……這些傭人真是賤,肯定是看我不在,就偷奸耍滑不用心侍候你了……”
“媽,不是這樣的!”云初急忙搖頭,說道:“是我自己這段時間胃口不好,睡眠也不好,不怪她們的!”
“嗯,媽知道,肯定是媽老是說讓你幫我們生孩子的事情,給你心理上產(chǎn)生壓力了?”謝美英難得的體貼起來。
拉著云初的手說了幾句閑話,然后又從身邊的包里面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遞給她:“來云初,媽這次回謝家,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媽,我不要什么禮物的……”謝美英的好,讓云初更加覺得不安,本能的就要推辭不受。
“我這么有心,從謝家專門給你帶回來的,你怎么能不要呢!”謝美英將盒子硬塞進(jìn)她的手里,又補(bǔ)充說道:“我的父親,謝家老爺子聽說你這次幫我擋刀了,那是把你夸得個天上僅有世間絕無呀!一定要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云初遲疑的看了一眼懷里的盒子,謝家老爺子?那個傳說中的首長?
謝美英已經(jīng)將盒子打開,又把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這是我們謝家世代祖?zhèn)鞯囊粔K金牌,據(jù)說是很多很多以前,皇上親賜的!……這次我們特地把這金牌給溶了,重新鑄了這母子南瓜,送給你和我們未來的孩子……”
一大一小兩只南瓜,金燦燦的,十分玲瓏精致。
謝美英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這兩只金南瓜,介紹說道:“這南瓜一共九瓣,取九九長壽之意!這兩瓣相接的縫隙處,添加了七種顏色的碎鉆,云初你別嫌棄這碎鉆的形狀小,這些帶顏色的彩鉆其實是相當(dāng)難得也相當(dāng)珍貴的……”
云初捧著兩只無比貴重的金南瓜,心虛的囁嚅著說道:“媽,這母子南瓜實在太貴重了,還是先放在你身邊,等,等以后再說吧!”
“還等什么以后呀?這文軒馬上就醒了,醒了之后你們就能在一起給我生孫子了,這孩子出生,還不是早晚的事情?你還跟我推辭見外,是不是心里還在怪我當(dāng)初對你太兇了?”謝美英的語氣里面,居然有些慈愛?
云初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怪你!我只是……還不習(xí)慣而已!”
謝美英又伸手捏了捏云初瘦削的肩頭,嘆息著說:“云初呀,文軒都在飛快的康復(fù),你也要好好調(diào)理自己的身體知道嗎?不然的話,他好了,你又病倒了……,我會心疼的!”
說著說著,還微微的紅了眼眶,就連嘆息聲里面,也多了些哽咽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