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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涵倩最後**語,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了,那樣的聲音,已經不屬於我和她兩個人的私語,那聲音讓偌大的教室所有人都轉過了頭來,講師更是停下了亦是皺著眉頭看著她。
“出事了。” 譚錦突然說著站起了身子,匆匆的朝著外面走去。
譚錦是班幹,這樣一動,幾乎全班都開始紛紛往外面而去,上課的並不是我們一個班級,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站起身子,整個教室開始吵鬧了起來。
“大家都安靜點,等他們幾個去看看,先不要驚慌,說不定不是來我們學校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必要那麼激動,安靜點,安靜點。”
老師雖然這樣說了,卻也只是讓站著的同學坐了下來,討論聲並沒有停止,昨天老師的突然死亡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現在學校裡面又出現了警車的聲音,讓大家都狠狠緊張起來。
“跟我來。”
吳涵倩一把抓過我往外跑,慌忙中我回頭看向青溪,他像是完全不在乎這樣的氣氛,依舊拿著手中的筆在本子上面寫著。
“快點,在那邊。”
吳涵倩拉著我邊跑邊說道,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我們學校的圖書樓,現在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我還看見了譚錦和田譽的影子,還有好幾個同班的男同學。
“警察也剛到啊,我們快進去?”
“你想跟進去看什麼?”
“少廢話,走啦。”
我回頭看了一眼,警察已經停好了車,正朝著這邊跑來,當即的,我和吳涵倩兩人對視一眼,朝著人羣深處擠進去。
吳涵倩更是大聲吼著:“讓開,快讓開。”
這樣的時候,這種充滿了急切的吼聲,真的是起了不少的作用,竟然有人自覺的讓開了道路給我們兩人。
衝進大門的時候,突然間感覺自己從一個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一般,吵鬧瞬間被隔在了身後,整棟圖書樓裡面竟然出奇的安靜,外面的吵聲就像是被屏蔽了一般,裡面什麼都聽不見,我疑惑的轉過身子,看見的卻是一幫人在大門之外,推攘吵鬧,應該是很吵鬧的吧,那些人嘴巴張合的頻率……
當我再回頭時,本是沒有一個人的圖書館,卻突然出現了一些人,或是站在書架前,或是坐在桌子前,或是抱著書從我身邊擦過……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像是沒有事情一般,不對……這些人剛剛並不在的,我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見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的,吳涵倩呢,吳涵倩去了哪裡?
忽然迎面走來了的那個女孩子,我認識她,她是藝術系的美女張軒憶,她懷裡抱著一本精裝書,見到我她對著我甜甜一笑,擡起一隻手朝這搖了搖,瑩潤的嘴脣開開合合了數下,像是在對著我打招呼,我對著她微微一笑,可是她嘴裡面說的什麼,我卻什麼都沒有聽見。
三樓有東西。
腦海中忽然閃過這個想法,來不及想別的,我朝著三樓跑去。
這個建立了幾十年的大學擁有著相當大數量的書籍,三樓一般很少有人會來,不但是因爲這裡面的書全是古書,更因爲這裡面很多書籍算是絕版的了,幾乎就是古董般的存在,而三樓幾乎是被完全隔絕開來的一層,這裡雖然人少,卻是管理得比學校任何一個地方都嚴,學生進去必須要有校長的親手書信,還得有班導的保證書才行。
我心中忐忑的看著坐在門邊櫃檯處的老師,想著就這樣衝進去吧……卻在下一秒,我的手竟然從兜裡面拿出了一個信封,突然之間思維恍惚,這時的我才感覺到自己的思維似乎和身體分開了一般,我在想這一件事情的同時,而我的身體卻在做著別的事,那個白色的信封怎麼會在我的衣兜裡面,我記得,並沒有……我並沒有將東西放進衣兜裡面的習慣,即使身上只有衣兜可以裝東西,那我也情願將東西拿在手裡面。
那個老師扯開信封將裡面的信拿了出來,仔細的閱讀了起來,沒多長時間,他拿出學校的章在信的下方蓋了下去,又取出私章改在信封上,最後將信收到了抽屜裡面,對著我點頭,示意我可以進去了。
我腦海中早就在催促了,看見老師的點頭,幾乎是用跑的。
我,從未來過圖書館的三樓,我的身體卻焦急的往著裡面跑,這裡冷清到毫無生氣。
最後,在最裡面的櫃子前面站定了下來,我的視線從櫃子最下面緩緩朝上巡視著什麼,然而我的腦子卻不知道我到底要找的會是什麼東西,這個櫃子極大,高度也是跟整個房間的高度一樣,黑色的檀木櫃子,看起來高大甚至給人威嚴肅穆之感。
在那裡……
腦海之中又是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我的身子已經開始攀爬起這個黑色的巨大的檀木櫃子。
什麼東西在那裡?
我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伸出手想要去取那本泛黃的書冊,下一個瞬間,整個身子猛地產生了失重,而眼前巨大的檀木書櫃砸了下來,我整個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黑色檀木朝著自己面門砸來……
“轟!”眼前一片火紅,黑色檀木竟然在我面前燃燒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擡手擋住頭,許久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文燦!”
這一聲輕喚,讓我放開了雙手,而眼前……是吳涵倩擔憂的臉。
“涵倩……我剛纔。”
忽然,吳涵倩撲進我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一時之間我有些莫名其妙,正待我發問,吳涵倩將頭埋在我胸前,一隻手指著一邊,顫抖著聲音說:“那裡,張俊哥。”
腦海在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起先的那股虛空感覺,我朝著吳涵倩所指的方向看去,當那個東西清晰的印在眼中時,那一刻,我忘記了呼吸,也許連心跳都忘記了吧。
那是一個人的臉,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半張臉,那半張臉,像是被人用刀從中劃過的,他就那麼貼在地上,沒有多少血,那張臉上白白淨淨,只有點點的血星,那張臉是張俊,是我最好的朋友張俊。
他的半張臉上的眼睛大大睜著,像是驚訝,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與絕望。
腦海之中一片雪白,光亮照亮整個眼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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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雪白的房間,我側頭看了看,居然是醫院的病房,牀邊支架上點滴瓶正滴著**,這些**通過透明的管道輸送到我的身體裡面。然後……
拔掉手上的針頭,疼痛瞬息傳進大腦中……不是做夢,沒有做夢,真的死了,張俊真的死了,死得那麼的慘。
病房門打開的時候我有些茫然,竟然在疑惑著門怎麼會開。
“文燦。”
我呆愣的看著走進來的青溪,青池和田譽,下意識的看向門口,門口還站了幾個人,吳涵倩正在其中,似乎還有譚錦的身影。
“文燦,你怎麼把針頭拔掉了?”田譽說著立刻轉身出去,應該是去找護士吧。
青溪在我牀邊坐下,擡起了我的手,那種皺著眉頭擔心不已,或者說是心疼的樣子,是我第一次見到的,他將修長的食指按在我手背上的血管處,阻止著流血的傷口。
我說:“青溪啊。”
青溪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說:“張俊死了。”
“我知道的。”還是那種淡淡的聲音,我盯著陸青溪微垂的臉,他的臉真的很好看,不僅僅是好看,他的皮膚真的很好,看不到一點的瑕疵,只有右臉的地方有一顆不大的痣,非但沒有影響他好看的臉,而正是這顆痣讓青溪有時候看起來相當的可愛。可是這個時候的我,卻因爲青溪淡淡的聲音,心中開始升騰起了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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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突然冷了:“那麼你開心嗎?”
青溪疑惑的擡頭看著我:“什麼?”
“你昨天說你要殺了張俊,我說……現在張俊死了,你開心了沒有呢?”
陸青溪瞇著雙眼看著我,許久才緩緩的嘆了口氣,隨即又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笑了兩聲說:“開心?安文燦,不要將難過變成怒氣撒在我身上。”說著青溪轉過身:“哥,走了,我很餓。”
“青……”我不是在撒氣,不是……我確實是在青溪身上撒氣了。
我怎麼能夠對青溪撒氣,錯在我啊,全在我啊,如果不是我讓張俊滾的話,張俊不會離開,不會心情不好不去上課,不會……死在圖書樓。
“文燦,現在沒事了吧?”譚錦和女朋友李蕓走了進來,跟著是吳涵倩和田譽還有一個護士。
我呆愣的由著護士重新將點滴弄好,呆呆的看著吳涵倩,這個女孩現在紅腫著雙眼,臉色蒼白明亮的雙眼還在閃著水珠,好似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般。
突然間想起在圖書館的時候,在我突然從怪異的空間醒到現實中的時候,從吳涵倩手中飄落的燒成灰燼的東西……
“譚錦,我現在很好,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先回去,我有話和涵倩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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