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蘭默不作聲的退出了房間,顧曉雪端著那碗雞蛋,拿著勺子認(rèn)命的吃了起來,等吃完了,她如釋重負(fù)般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吃別人做的東西,總覺得不乾淨(jìng)!
放下碗,想想等會兒走的時候應(yīng)該怎麼跟李蘭說呢?她會不會不高興呢?應(yīng)該不會吧!她走了,她應(yīng)該高興纔是,不用燉雞湯了,也不用那麼麻煩了,自己想吃什麼做點什麼就行了。
懷著這樣的心態(tài),顧曉雪起身開始穿衣服,等穿完,已經(jīng)過了好幾分鐘了,其實真不是她慢,穿衣服倒是很快,這穿褲子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沒有人幫忙嗎,是很忙,總不可能讓李蘭進(jìn)來幫她穿褲子吧!她做不出來。
穿戴完畢,她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深呼吸一口氣,擰開,走到客廳,李蘭正在看電視,顧曉雪懷著沉重的心情喊了一聲“媽”。
李蘭聽聞轉(zhuǎn)過身來,盯著顧曉雪,“怎麼了?”
“我今天中午就不在家裡吃飯了,我要給我外婆送東西過去,中午你想吃什麼,就自己做?!?
李蘭欲言又止,還是問出了口,“可是仟昊說你不能下牀到處走啊!”
顧曉雪明顯一愣,大概她是沒有想到李蘭會這麼問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腦子在飛速的旋轉(zhuǎn),最後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那個·····,媽,醫(yī)生說只是不要幹家務(wù),不要做劇烈運(yùn)動,但是偶爾出去走一走也不影響什麼?!?
顧曉雪把一聲搬出來,李蘭的疑惑在瞬間就消失了,“好,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哎!”顧曉雪滿心歡喜的答應(yīng),揹著包包就出了門。
出了小區(qū)門口,顧曉雪停下腳步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出來了,見到明媚陽光的感覺真好啊!總算不用在那個沉悶的家裡呆了。
懷著好心情,她坐上了回陳秋家裡的公交車,自從李蘭來了以後,她沒有感到半點輕鬆,反而增加了心理負(fù)擔(dān),她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可李蘭的性子恰好與她相反,有時候,她極力想出一些話跟李蘭說,打破他們之間這種不和諧的因素。
可李蘭就跟個頑固分子一樣,話依舊少的可憐,也許李蘭不是不愛說話,只是不喜歡跟她說話罷了,平時她看楊仟昊回來的時候,楊仟昊還沒有搭理李蘭,李蘭就不停地跟楊仟昊說話。
甚至有時候,楊仟昊很討厭李蘭這麼囉嗦······
顧曉雪下了車,走了一段路,纔到了陳秋的家,她起先出門的時候沒有跟陳秋打電話,就是擔(dān)心陳秋因爲(wèi)她目前身體的原因,不同意,她就只有效仿一下古人,不請自來了。
不出所料,陳秋打開門看到是顧曉雪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驚訝,可是立刻,那張瘦小的臉上就浮現(xiàn)出了慍怒之色。
“你難道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是什麼狀況嗎?你應(yīng)該在家裡好好呆著,你知道嗎?”陳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嘴上不依不饒,實則還是不著痕跡的側(cè)了側(cè)身子,顧曉雪趁著這個空子閃身進(jìn)去,輕鬆的放下包,坐在了椅子上,對陳秋的話充耳不聞。
陳秋關(guān)上了門,走到顧曉雪的跟前,“你倒是說話?。俊?
顧曉雪仰著頭看著陳秋,一臉嬉笑,“你讓我說什麼啊?難道我回來看你們,你還不高興了?”
陳秋往後看了看,把凳子往屁股跟前挪了挪,坐下,那氣勢大有要跟顧曉雪好好說教一番。
溫智坐在沙發(fā)上,插了句嘴,“曉雪都回來了,你還說什麼呢?”
陳秋垂了一下腦袋,大概是拿顧曉雪沒有辦法吧!“那我就不說了,最近跟你婆婆相處的怎麼樣???”
不提李蘭還好,這一說起她,顧曉雪就有一堆牢騷要發(fā)。
“你都不知道楊仟昊他媽都要把人給氣死了,當(dāng)天來的時候,說的是早上走,我以爲(wèi)他們肯定下午或者中午就到,就在家候著,哪裡都沒有去,結(jié)果呢?你猜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陳秋還是不能肯定。
“錯!是晚上!”顧曉雪激動的眉飛色舞的說著。
連陳秋都跟著意外了,把凳子更加拉近了顧曉雪,生怕漏聽了哪句。
“我跟你說,你知道她們怎麼來的嗎?”顧曉雪再次發(fā)問。
陳秋這次不敢亂猜了,只知道李蘭做的事情肯定是常人不敢做的,不然曉雪也不會那麼激動。
“她媽是晚上纔到,不是坐客車來的,是楊仟昊他姐夫騎摩托車搭李蘭來的,不認(rèn)識路的人,你說可不晚上纔到的了嗎?”
溫智說,“這農(nóng)村人就是節(jié)約錢,結(jié)果呢?把時間都給浪費了?!?
陳秋的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在地上了,她已經(jīng)算是很節(jié)約的了,沒有想到這李蘭比她還要節(jié)約,不過李蘭節(jié)約這不出乎她的意料,只是這節(jié)約的程度確實讓她大吃一驚,這麼遠(yuǎn),居然能坐摩托車來。
陳秋只是有片刻的詫異,但是很快便恢復(fù)了自然,“這其實也不是很奇怪,你想想,這楊仟昊的母親是農(nóng)村的,他們家本來就沒有什麼收入,這騎摩托車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因爲(wèi)可以節(jié)約錢,他們要是沒有這麼節(jié)約的話,那你以爲(wèi)楊仟昊結(jié)婚,他爸哪裡來的錢,全是他們節(jié)約出來的?!?
顧曉雪很認(rèn)真的在聽著,確實是這個理兒,她們節(jié)約的是常人所不能節(jié)約的,才能拿出錢來。
隨即,顧曉雪把李蘭關(guān)熱水器這件事情告訴了陳秋,陳秋跟溫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再回首那天,真的是很好笑。
溫智開懷大笑,“曉雪,這農(nóng)村山上的人肯定是不懂這些的啊!”
陳秋也樂呵,“山上都是燒水,哪裡會有熱水器嘛!”
最終,顧曉雪還是沒有把李蘭跟她說的那句不能講的話告訴陳秋。
可是對於她把李蘭一個人扔在家的做法,陳秋跟溫智表示很不贊同,顧曉雪不解,“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偏向我, 怎麼這麼快就臨時倒戈了。”
陳秋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剛纔的笑容,正色道,“你聽我說完,你聽我講完,楊仟昊說的對,李蘭是他特地交上來照顧你的,你這個當(dāng)事人都撇下她跑了,李蘭會怎麼想,她的心裡肯定不樂意,一定會認(rèn)爲(wèi)你對她有意見,故意在躲著她?!?
顧曉雪挑眉,“那您的意思是?”
陳秋繼續(xù)說,“你要是下次還來的話,就把李蘭叫上一起!知道嗎?這樣也不會落人話柄,以免以後李蘭說我們這邊的人冷落了人家?!?
顧曉雪急的站起來,聲調(diào)上揚(yáng),“外婆,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要是叫上她的話,我還過來做什麼?我就是不想見到她,所以纔回來的,你明白嗎?你還讓我叫她來,我看到她那千年不變的表情,我就感到對我是一種折磨,你明白嗎?”
陳秋試圖安慰顧曉雪,“曉雪,我知道,但是你必須忍,以後楊仟昊的媽對你的生活可以說是要起一個決定性的作用,你把她媽照顧好了,讓她開心了,你們以後的日子纔會好過,楊仟昊的爸爸現(xiàn)在在上班,只要楊仟昊要求,他爸肯定會把錢給你們的,你要是得罪了他媽,你想想,他們還能心甘情願的把錢給你們嗎?”
顧曉雪得意的仰著頭,眼底是滿滿的驕傲,“他爸媽要是不拿錢,誰跟他兒子過,外婆,你不是不知道他們家是什麼情況,他們家的錢已經(jīng)在結(jié)婚上都花光了,誰還會嫁給他?”
她說的是事實,就憑楊仟昊的他們家那條件,住的地方,不會再有她那麼傻的人跟他結(jié)婚了,而且還有一個孩子,更沒有人願意嫁給他了,人家憑什麼要嫁給一個離了婚還有孩子,家庭還這麼貧窮的人?
中午,還沒有吃飯前,楊仟昊給顧曉雪打了一個電話,問她到了陳秋那裡沒有,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匆忙掛斷了電話,因爲(wèi)楊仟昊要出去吃飯了。
顧曉雪在陳秋那裡找了消失已久的滿足感與幸福感,在陳秋這裡,她想吃什麼都能吃到,哪怕是再貴的陳秋也會二話就不說的答應(yīng),轉(zhuǎn)眼間馬上就要過年了,讓她遺憾的是,這次只能看著別人過年放鞭炮,自己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去年她害記得是跟葉枚還有那個該死的黃歡在一起過的,不過那次純屬只是個意外,可能是過年本來就沒有幾個人,離得近的也只有他們幾個,只有不計前嫌的將就在一起過了。
她對黃歡的瞭解並不是太多,只是從初中開始,她就隱隱約約感覺黃歡是個很有心計的女生,從黃歡把她的同桌班長的位置給擠下去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從內(nèi)心討厭黃歡,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子墨居然鬼使神差的跟這個她最討厭的黃歡在一起談戀愛,這個一談還就四年了。
這四年,顧子墨跟黃歡的愛情史,他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他們分分合合還是從同學(xué)的口中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