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穩(wěn)又帶著一絲濃郁的憂傷,緩緩的溜走。
初晨的陽光落進窗欞里。
白竹風眉頭微蹙,長睫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墨景書在她微微扭動身體的時候也睜開了一眼,他幾乎是一夜未睡,眼眶周圍一片淤青。
“我走了。”白竹風撐著身體準備起身,卻被墨景書一把抓住。
“竹風,我想了一夜,整整一夜,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么?”白竹風抽出手腕往一旁躲了躲,就算他們還沒有離婚,她也不想和他再有身體上的接觸。
墨景書看著她疏離的神色,心口苦澀。
“我不能跟你離婚,竹風你知道,我愛你。”
“墨景書,離婚的事不需要在討論了,你不簽字我就起訴。”白竹風堅定的開口。
“不,竹風,不如,我們找一個平衡點,你要給父親報仇,找我,我父親的犯罪證據(jù),我,什么都不參與,不阻止,但是我也不能幫你……”墨景書看著白竹風,感覺到她神色明顯的一窒。
“你,什么意思?”白竹風看著墨景書,詫異的問道。
“我不能沒有你,也不想讓孩子在單親的家庭長大,竹風,我們各退一步好不好?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干預,只是當我們回到家的時候,我們都放下過往,你可以不去老宅,不見我父親,不叫他父親,怎么都好,我,能做的就是絕對不干預你的報復,你可以對墨氏動手,可以試圖找到證據(jù),我絕對不干預,好不好?”墨景書看著白竹風深情款款。
白竹風長睫顫了幾顫,心里不是一點感動都沒有,“即使,我要毀了墨氏。”
“我只會做正常的工作。竹風……我已經(jīng)不能再退了,你能不能為了孩子,也讓一步。”墨景書壓低了聲音。
白竹風指尖輕顫,確實,他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你只要走一步就好,余下的九十九步都讓我來走,竹風……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墨景書動情的抱著白竹風,身體微微的顫抖,他最近每個晚上都睡不著,經(jīng)常會想白竹風現(xiàn)在在哪在做什么,是不是也翻來覆去的睡不下,肚子里的孩子乖不乖。
“景書……”半晌白竹風終于抬手環(huán)住了墨景書的腰身,“如果我真的找到了證據(jù),把你父親送進了監(jiān)獄,你還能如此嗎?”
“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也是父親應該得到的懲罰,畢竟最初是他做錯了事,只是他是我的父親,我不能親手那么做。”墨景書看著白竹風,認真的說著。
“好,只要你干預,不把我的事情告訴你父親,我,我,可以暫時不離婚。”白竹風鼓足了勇氣說道。
“真的,竹風,太好了。”墨景書眸子一亮,低頭吻上她的唇,動情的深深的一吻。
良久,才放過她。
“我們回家。”
白竹風眉頭微蹙。
“公寓,我們回公寓,好不好?不去別墅也不去老宅。”墨景書急忙解釋道。
“好。”
“我給你請個保姆好嗎?”
“你,跟冷摯商量一下,讓在沫沫家的李嫂過去吧,她做菜很好吃。”白竹風想了想說道,她不愿意用過去別墅里的人,自然王媽她也不愿意見到,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墨鶴庭。
“好,我跟他說。”
“我會對墨氏動手的,景書。”白竹風拉住墨景書的手,忽然出聲說道。
“沒關系,如果你能做到即使是毀了墨氏,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不同,進了家門,我們就忘掉那些不愉快,那是我和你的家。”墨景書鄭重的說道。
白竹風看著他,眸子微微濕潤,他已經(jīng)讓步至此,她還能說些什么,其實她又何嘗愿意離開他的世界,既然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平衡點,那么就讓這個平衡點,這個約定留在彼此心中,如果真的能夠守得住他們的家,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如果不能他們至少也真的努力過,足矣。
二人洗漱之后,一起去了客廳。
昨晚白沫沫睡著之后,被冷摯抱回了房間,這一次冷摯很紳士的幫她蓋好被子就離開了。
早上起來,白沫沫才跟冷摯道謝。
看見墨景書和白竹風手牽著手一起走過來,二人俱是欣慰的一笑。
“沫沫早。”
“竹風早,景書早。”白沫沫甜甜的一笑。
“冷摯,你家的那個李嫂掉給我吧,跟我去我的公寓照顧竹風。”墨景書開口說道。
“行唉,只要嫂子肯跟你回去,把我?guī)н^去做飯我都同意。”冷摯打趣的開口。
“你會做飯嗎?”墨景書毫不猶豫的打擊道。
“你看看你這人,我在幫你,你竟打擊我,我會沖紅糖水,了不起吧。”冷摯一臉的得意。
“幼稚。”墨大少緩緩的扔出兩個字,直中紅心。
“沫沫,他欺負我。”冷摯郁悶的拉著白沫沫的胳膊,有點撒嬌的開口。
“那你欺負回去就是了。”白沫沫輕笑出聲。
“完了,沫沫也學壞了。”冷摯哀嚎一聲。
大家一陣歡笑,客廳里氛圍極好。
吃過早飯之后,墨景書帶著白竹風去白沫沫家里搬東西,順便把李嫂也帶過去。
冷摯非要跟著,就一起去了白沫沫家里,再轉戰(zhàn)到墨景書的別墅。
“景書,你今天不用上班嗎?”白沫沫問道。
“上,下午去,已經(jīng)告訴藍天準備下去的會議了。”墨景書說道。
“你去忙你的吧,這有沫沫還有李嫂,別耽誤了你的事。”白竹風開口道。
“沒關系,也就是個動員會,沒什么大不了的,早一點晚一點都沒關系。”墨景書寵溺的一笑。
見他們倆是真的和好了,白沫沫欣慰的一笑。
冷摯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看看吧,男人的苦肉計到什么時候都是有用的,當然前提是這個女人真的在乎你,要是這女人不在乎你,就什么都白扯了。
墨景書的公寓一直有鐘點工在打掃著,所以即使有段時間沒人住,也還是很干凈。
中午幾個人在附近的餐廳吃了飯,白竹風就讓墨景書去上班了,自己和白沫沫冷摯一起去了超市大采購。
李嫂也跟著一起,她主要是買菜,晚上做飯。
“竹風,你和景書能放下過往,真的很不容易,好好珍惜。”白沫沫握著白竹風的手緩緩的說道。
“沒有,我們并沒有放下,我也不會放下父親的仇。”白竹風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她很想灑脫的放下一切,但是她真的沒有那個胸懷,她做不到。
“那你們?”白沫沫明顯的一驚。
“我們……”白竹風把她和墨景書的約定說給白沫沫聽。
半晌,白沫沫才緩緩的開口,“景書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竹風,所以,即使你放不下,也別太傷害他。”
“我會盡量減少對他的傷害,但是墨鶴庭,我必須要盡量,他能做到不參與,我已經(jīng)滿足了。”白竹風嘆了一口氣,她自然不愿意對上墨景書,墨景書的本事她是清楚的,那樣的智慧以及果斷,如果他一直阻礙自己,那自己肯定是不會成功的。
現(xiàn)在,自己有寧炘和小蝶,還有洛兗的幫忙,說不定真的可以。
只要他付出相應的代價,自己也算是對父親有了交代。那時候說不定他們真的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白竹風神色悠遠的看著遠方,微微嘆了一口氣。
“好了,竹風,你現(xiàn)在是孕婦,切忌憂思過濾,要不然我干兒子出生之后會不喜歡笑的。”白沫沫打趣的說道。
錯開了話題,兩個人相視一笑。
冷摯推著車子,跟在不遠處,哀怨的看著兩人,從他進超市來,就已經(jīng)有十好幾個人故意往自己的車子上撞,撞完之后還嗲聲嗲氣的道歉,冷大少抑郁了,沫沫就在前面他真的不能發(fā)飆,他忍,但是真的忍的好辛苦。
“沫沫……”終于某人忍不下去了,開口喚了一聲。
“怎么了,冷摯。”白沫沫回身,眸子里還有尚未退去的笑意。
冷摯一肚子的火,分分鐘消散,“沒事,你們都要買什么,等等我,離得太遠,一會會走散的。”
“這樣啊。”白沫沫眨眨眼,和白竹風一起等了等冷摯,三人并肩走著。
白竹風看見需要的就放在車子里,白沫沫也幫著她往里放。
“再有兩個星期,你是不是也要開學了?”白竹風問道。
“是啊,終于又可以回去上班了。”白沫沫一臉的期待,抬手抓了抓自己不算長的頭發(fā)。
“頭發(fā)很快就可以長長的。”白竹風知道她的想法,打趣的說道。“你的頭發(fā)其實長得也算是挺快的,現(xiàn)在都能扎起來了。”
“這個要多謝寒冬了,他幫我配了生發(fā)藥水,我還沒正式的謝過他……”白沫沫有些遺憾的開口。
“謝什么謝,他不用的,那小子東西多的是,也不是專門給你做的。”冷摯毫不猶豫的抹黑寒冬。
“那也要謝謝人家,冷摯,你幫我叫寒冬,明天來我家吃飯吧,不好好?”白沫沫看著冷摯問道。
“他……”
“你和石頭哥哥也一起。”
“他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