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名珩聞言果然笑了,可是笑過之后,那飄著一層笑意的眼眸卻有些深沉。他說:“宋凝久,你姐惹的人,那些動手的人你也瞧見了。你憑什么以為本少就為了睡你,值得去淌這趟渾水?”
宋凝久聞言有些驚異地瞧著他,臉頰也因為那話有些微微的發熱。但是仔細一想,不對啊,不是他主動說幫她找姐姐的?難道是耍她的?
她瞧著他,那薄唇上揚,眼眸間帶著些許諷刺。
可不就是耍她!
意識到自己被耍,炙熱的火焰燃滿麗眸。如果不是還有些教養,真想喊他烏龜王八蛋。
靳名珩臉上卻并沒有這份自覺,順勢慵懶地躺回床上,手悠閑地撐著自己的頭,淬笑的眸子盯著她生氣的模樣。說:“小久兒,爺兒就喜歡你這生氣的小模樣。”
此刻宋凝久哪有心情與他開玩笑,看到他這個模樣,殺了他的心都有。
“去死吧。”生氣地拽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抄起件東西擲向他,然后轉身往外走去。
因為靳名珩受傷,這幾天不可能外出,所以外面的保鏢也撤了不少,只留了兩個。都不妨宋凝久突然拉門出來,兩人想攔也沒攔住。
看著跑出走廊拐角的宋凝久,他們身肩保護靳名珩的重任,一時不知是該追還是該留在客房門口。恰巧這時他的助理過來看到這一幕,便直接進了房間。
靳名珩翻過了身,雙后枕在后腦,那白色的紗布在黑色的發梢間顯得格外醒目。地上還躺著一只碎裂的花瓶,碎瓷與積水,花束混合。很顯然,剛剛兩人在房內并不愉快,宋凝久才會跑出去。
“靳少,外面的人沒攔住,讓宋小姐出去了。”助理報告。“嗯。”靳名珩應,似乎并不上心。
助理看著他慵懶的神情,仿佛有些不能置信,猶豫了一下補充道:“可是那些人會不會把她當成宋一瞬?”
靳名珩需要宋家的一個女兒,他現在明顯是在兩姐妹中挑了妹妹,難道就不怕她真的出事嗎
靳名珩聞言看了他一眼,助理立馬驚覺自己多嘴了,暗罵自自己,這一層靳名珩又如何想不到?只是看不透他既然選擇了妹妹,不是籠絡嗎?為什么他看到的會是欺負?
“派人跟著她。”靳名珩的聲音傳來,助理猛然從思緒中回神,應了聲便趕緊退出去了。
關門聲響,靳名珩閉上眼睛。
卓越,以及追殺她的人都在外面,她這時候居然還敢往外跑,簡直就是找死。
而他現在需要宋家的女兒,現在無疑宋凝久比宋一瞬更適合自己。
彼時,宋凝久乘了電梯下去,想著靳名珩對自己的模樣。一股羞辱感便由心底竄出來。她付了自尊來與他談判,只想保住姐姐的平安。可是這個惡劣的男人分明就是在耍自己,半點誠意都沒有。
羞憤在胸口凝聚燃燒,這時的她恨不得就是死在街頭,也不想再求他。一口氣跑出酒店很遠,過了很久才停下來,站在充滿異國風情的街上,待看清周圍的事物時突然茫然四顧。
是的,茫然。
她身無分文,亦沒有證件,現在可能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便是警局,或者向大使館求助。可是一切都需要她找到方向才行,但她跑出來時只顧氣憤,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辨不清方向,人跡好像也不是那么密集,她慌張地操著不太流利的英語拽住了路過的男人詢問:“先生,請問這附近有沒有警局?”
男人聞言目光上下打量過她,唇角勾起壞壞的笑意。讓她莫名的心頭發悚,感官發出的警報讓她立刻放開了他。轉身想跑,卻被猛然抓住腕子。
“小妞,找警局做什么?有什么事哥哥也可以幫你。”縱使聽不清他說了什么,就是那男人落在自己身上齷齪的眼神,也令她覺得惡心無比。
異國街頭,她孤零零的一張東方面孔,明擺著便是好欺負,男人笑著朝她靠近。
宋凝久趁他不備,抬腳踩了他的腳趾。男人吃痛地痛叫出聲,她趁機推開他跑開。
“臭娘們,你站住,站住。”男人操著美式英文在腦后大叫,她一邊跑一邊害怕的心臟急跳,仿佛能聽到男人追來的腳步聲。
許多人都在好奇轉頭朝他們看來,卻沒有人會伸出援手。
宋凝久只得拼命地跑,風在耳邊呼呼地掠過,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沿著跑過來的路回返,往人口密集的地方而去,因為她依稀記得自己沒有轉過街角。
因為太過緊張并沒有發現,身后的男人根本沒有機會追上來,而是被人無聲無息地按在了墻角。反倒是因為跑得太急崴了腳,身子失衡地竄出去,沒有倒在地上反而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她慌慌張張地道歉,抬眼間卻瞧到一張熟悉的臉:“學長?”因為這是異國街頭,巧合的機率太低,所以她喊得有些不太確定。
沒錯,這個一身休閑裝束,站在滿是外國人大街上,十分惹眼的東方面孔,正是米厘。
他看到宋凝久時也有些意外,隨即注意到她的腳,問:“沒事吧?”
宋凝久搖頭。
米厘伸手來扶她,將她攙到臺階上,然后幫她脫下鞋子,才發現她腳踝已經腫了起來。
“啊!”他一碰,宋凝久就痛叫出聲。
“我們去醫院吧。”米厘說。
宋凝久有些猶豫。
“你是跳舞的人,這個可不能馬虎。”米厘繼續勁。
的確,跳舞的人,四肢便是她們的生命。這點說服了宋凝久,她便點了點頭,說:“麻煩你了。”
米厘笑笑,然后將她抱起,倒是嚇了宋凝久一跳。
“我停車的地方有些遠。”他解釋。
和煦的笑容,理由充足,更沒有像靳名珩一樣借機吃豆腐的意思,的確是令人安心。
米厘將她抱到自己停車的地方。他果斷放棄了自己原本的路線,開著自己的車子將宋凝久送往醫院。
靳名珩那邊,正坐在床上處理文件。
助理敲了門進來。
“怎么樣了?”他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夾里,頭也不抬地問。
助理有些猶豫,因為出現了意外的狀況。但還是報告,說:“宋小姐腳好像崴了。”
靳名珩聞言簽字的筆微頓,然后將自己的大名簽好,合上文件扔在床頭柜上,才抬起頭來看助理,等待他說下去。
助理將手里剛出爐的照片遞過去,靳名珩并沒有接,卻瞄過了一眼定格便住,上面正是米厘抱著宋凝久的畫面,讓他的眸色一下子就暗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