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久打車去了機場,在機場大廳拿著證件領了事先在網上預訂到的機票,不久之后便通過安檢準備登機,一切都很順利。
天氣晴好,她乘坐的飛機從幾千英尺的蔚藍天空劃過,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于抵落在洛杉磯機場。
出了安檢,與國內不同,整個廳內入目的皆是英文。擦肩而過的雖然有各種膚色的人種,可是因為金發碧眼占了絕多多數的比例,還是讓沒有出過國的她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她在機場外招了輛出租車,肥胖臃腫的外國司機用英文問她去哪里,她張了張嘴,覺得平時還算嫻熟的口語,在這時也覺得怪怪的。說起來她雖然有護照,卻還是第一次出國。
天色已晚,現在去姐姐的學校是不可能了,只好先找住宿的旅館。宋家家庭雖然不錯,平時給她的零用錢也不少,加上宋凝久并不是個愛奢侈的性子,這些年倒是攢下不少。
只是這些錢對于負擔這次費用,尤其還是在她不確定會在這里停留幾天的狀況下,還是選擇習慣性的節儉。她便報了姐姐的學校地址,讓司機在附近幫忙找個相同安全,收費又不那么高的酒店。
司機應了便將車子開出去,她望著外面帶著異域風情的建筑,霓虹迷眼,心思早就飄遠。宋凝久的出行看似草率,其實每一步都有計劃。
她想先去看看姐姐的尸體,雖然據說已經在海水中泡到腐爛,辨不清面目,她還是想去確定一下,。然后再找姐姐的同學、以及租住的公寓去了解一下姐姐回國前后的情況,或者從同行的一起遇害的同學那里也或許可以了解到一些線索。
她并沒有將自己當成神人,覺得自己一定就會找到兇手,只是她還是想盡一分力,想要了解清楚姐姐遇事的前因后果。
在心里將自己的思緒理了一遍,目光再望向窗外時正瞟到一個帶著地名的路牌,直覺告訴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她拍了拍前面的司機的座椅,懷疑地問了兩句。司機安撫地告訴她是近路,馬上就到。
此時宋凝久仿佛才注意到那司機頭上刻意壓低的帽沿,車廂內并沒有開燈,只能借助外面透過來的燈光看清車內的情景,所以輪廓模糊。
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國內看到的關于出租車的社會新聞,心里也跟著打鼓。這時車子已經越開越偏,宋凝久雖然沒來過這里,可是聽過姐姐講過一些細節,確定這并不是自己要走的路。
心慌,便著急地拍著前座喊:“停車。”
也許是她鬧得太厲害,司機有些不耐煩,終于轉頭看了她一眼,說:“別鬧,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
宋凝久不解地看著他,似乎一時還不能領會這句話的精髓。
司機看著擋風玻璃,說:“這倒是個先奸后殺的好地方。”口吻頗為清淡,卻有極重的威脅之意。
宋凝久心里一驚,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遇到了歹人。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隨身的包,心緊窒到縮成一團。盡管害怕,可是還沒有方寸大亂。
看著外面一閃而逝的街邊荒涼,無法想像這個司機會將自己帶去哪里,而自己接下來又會經歷什么。思緒翻轉的時候,突然看到前咱是個環島,加上對面來了輛車,車子不得不減下速來。
宋凝久當時連猶豫都不曾,或者也沒有機會多想,打開車門便跳了下去。
多虧她們學校軍訓的時候,曾經特別教過她們一些緊急逃生的方法。護住頭,在地上打了個滾,雖然手肘上的擦傷更重,后背撞得也有些疼,便總算跳下來。
那司機看到她跳下來后,咒罵一聲,當即便調轉車頭。宋凝久自然不能多作停留,幾乎是拔腿就跑。
男人也不著急,壓低的帽沿下是絡腮的胡子,唇角微挽,那弧度似乎帶著一種玩味似的,卻絕不該屬于他偽裝的這個模樣。
暗夜下,潛伏著太多的危險。
宋凝久什么也不敢想,只想著能脫離危險,便漫無目的地瘋狂奔跑。這條道似乎是在效區,街邊低矮的建筑像是商鋪,只不過因為太晚而關門,整個條街道都沒有人跡,更遑論車子都不見一輛。
男人的車子一直不緊不慢的追著,宋凝久一瘸一拐地跑著,身后打過來的車燈就像是惡魔的翅膀,仿佛隨時都會將她吞沒掉。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包掉了,頭發凌亂,衣服破了不說,還沾著滿身的血跡。
直到跑到筋疲力盡,腳下一軟便摔在地上。她扭頭看過來,車子也已經停了,車子打過來的車燈照著她蒼白的臉。她很想爬起來,可是此時才發現左腳疼痛難忍,已經挪動不了半步。
只能瞇著眼睛看著那輛車子的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男人一腳踏下車門,頎長削瘦的身影仿若巨人。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怎么會把這樣一個人,看成肥胖臃腫,也許是他偽裝的太好。
宋凝久緊張的咬住下唇,口齒間甚至已經感覺到血腥的味道。卻只能看著他穿的軟底鞋踩在地面上,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緊繃的心上一般,她卻只能看著他靠近而無能為力。
終于,男人還是走到了她面前,她只看到壓低的帽沿下,棕色的毛發,連臉也看不清。
那一瞬間宋凝久有種感覺,這個男人并非一般劫財,劫色的普通歹人。但是這種感覺更加深了她的恐懼,男人微涼的指尖捏起她的下巴,說:“跑,接著跑。”
聲音極輕,卻能讓人清楚地聽出慍怒。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出口的竟是純正的普通話,讓宋凝久驚詫的張大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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