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而今,從未有聽說過祭獻別人,而作為受害一方的祭品,還不能反抗之事。
從前,竹越提起祭獻藍蒂滅魔,無數強者之所以贊同,甚至整個大陸都鼎力支持,正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思想,更何況,藍蒂本身為大陸西部這‘蠻荒’之地出身,既無顯赫的身世,也沒有過人的修為,甚至修煉天賦,在不朽皇朝眾多勢力看來,也只是平平淡淡罷了。
于是要竹越勾勒出用藍蒂性命去換天魔血脈毀滅,在整個大陸極獲人心。
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當竹越入魔的本質暴露出來,徹底顛覆了在場強者,武者,關于整個世界魔與道,正與邪的認知,此刻聽到藍蒂輕描淡寫的吐出,欲滅掉竹越一事,眾人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心理上,竟是不由自主的認同了幾分。
祭品也有逆襲的可能,藍蒂用實際行動,向所有人證明了這一點,至于此刻竹越的生死,誰還能再去擔憂。
咚!
響聲震天,這一次,竹越來不及發出任何的咆哮之音,便被藍蒂揮舞而出的黑紗直接打到了地上,有祭壇粉碎而來的塵灰沖天而起,剛剛因為混元大陣破裂出現在此處的半縷陽光,瞬間被這漫天的塵灰蓋住。
原本處在灰塵中的武者強者們,感覺到那死死壓住自己的力量與氣場,正在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流逝,先是體內的元靈力開始緩緩運轉起立,然后便是雙手雙腳,漸漸恢復了感知,也能夠活動了。
“哈哈!”因為各種原因,此刻的八方強者們,神識依舊不能擴散開來,只在這漫天朦朧的塵土中,有人聽到了得意的狂笑,蒼老中又帶著虛弱,就如同風中快要熄滅的燭火一般,而聽到這笑聲的人,自然也能感知到,此刻的竹越,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既然風月徒兒不仁,那老夫何必要跟她講義?其實自從二十年前她自我封印那一刻起,老夫便知道,我二人間已無和解的可能,此刻之所以試圖喚醒她,只是因為老夫想做最后一點努力罷了。”
“以風月對老夫的怨恨,縱然陪老夫登上世界之巔,也不會原諒老夫當年對他所做之事的,這點老夫知之…”
“既要雙修才能將魔神血脈與老夫分享,若是風月不從,那老夫豈不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藍蒂,你可知道,老夫從來就沒有奢望過風月會原諒老夫,早已做好的萬全的打算,這么多年來,老夫日日夜夜守著風月的封印,豈能什么事兒都不做?”
漸漸虛弱的笑聲中,帶著越來越濃的得意與狂笑,越來越朦朧的天地與塵土飛舞中,人們只聽到竹越陰測測的嘶吼道:
“大陸東方,蓬萊們之外的無邊汪洋之中,有一種異獸,謂之龍鮫人,此獸傳言為上古時代的神獸神龍與魚類人類的后代,此獸雖戰力不強,體內卻是有著一種恐怖的鮫毒,越是年輕弱小的龍鮫人,此毒便越是強大。”
“這二十年來,老
夫在魔神教東齊郡同道的幫助下,屠戮大陸僅存的龍鮫人部族,提煉其鮫毒,日夜不停地涂抹于封印懇元風月的萬年玄冰之上。”
“說到底,縱然風月她醒來,縱然風月她回心轉意,也需要老夫將她體內的毒性除去,而你,既然繼承了風月的血脈祭獻,怎么能無動于衷。”
“你也中毒,老夫之所以讓你出手這么長時間,只是為了等你體內鮫毒徹底擴散開來罷了!”
“很快,你便會喪失神智,被鮫毒沖擊所有意識,屆時你只能如同**的母狗一般,向著老夫猛撲過來,拼命向老夫索取,將繼承來自風月一身的魔神血脈,乖乖與老夫分享~”
“因為老夫浸潤了風月體內的魔氣數十年,與你體內的血脈,有著最為直觀的相似性,受鮫毒控制的你,只會將老夫當成你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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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自得的狂笑,原本已經恢復些許力量的眾多強者,聽到竹越的聲音后,面色瞬間垮了下來。
龍鮫人之毒為何物,熟讀大陸古史的他們,自然明白,君不見,目前大陸上,最為頂級的壯陽藥‘吊千斤丹’,主藥正是這鮫毒么?
“本以為竹越此番功虧一簣,沒想到這老東西竟是用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果然是魔頭啊,沒有瘋狂到一定程度,根本做不出此等事來!”老臉沉沉如冰,流元太上此刻雖然恢復了幾分實力,但卻是按耐不住體內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上涌。
平心而論,雖然竹越和藍蒂,皆是與域外天魔有關聯,甚至于藍蒂血脈中,就流淌著所謂的魔神之血,但在場強者,皆是更希望竹越能夠失敗,能夠在藍蒂的手底下死翹翹。
畢竟,是竹越這老頭,欺騙整個大陸,欺騙了在場所有人,縱然此刻沒有反抗之力,但在場眾人皆是明白,不管是誰一但脫困,竹越必將成為整個大陸深惡痛絕的的對象。
竹越被藍蒂所殺,我等不一定會死,但竹越這廝一但成功,在場所有人,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兩害相比取其輕,藍蒂殺了竹越,這是在場所有武者所期待的,只不過他們雖然期待,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甚至于,只能在這朦朧一片的天地間,眼睜睜的見證一個壞消息的崛起罷了。
“藍蒂,若是你從繼承懇元風月血脈之力開始,便死命逃竄的話,老夫須得解決在場這些凡夫俗子,免得消息泄露,你倒是還能多活一段時日。”
“但你實在太托大了,實在太無知了,這幾息間出手,便足以讓鮫毒遍布你周身血脈,自今以后,你只能成為老夫的女奴,成為老夫統治整個大陸的墊腳石。”
“懇元風月那賤人,多次背叛老夫,此刻由你這個女兒來還債,倒也不錯~”
笑聲中,眾多武者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壓制住眾人的氣場,更加的弱小了幾分,心思通透的他們自然明白,這是藍蒂中了那‘鮫毒’的表現。
“或許因為你,因為懇元風月的
變故,老夫無法將周圍這些牲畜屠殺,以敬魔神,但只要老夫能夠分的魔神血脈,又豈會害怕這些人逃脫,哈哈…”
如果說在場的強者們,因為之前的種種,對逃脫生天已然產生了希望的話,那竹越此刻的言論,正是斷絕他們希望的存在,是啊,只要竹越達成了他計劃中的東西,那就算在場武者,逃脫大部分又如何?
整個大陸,還是會因為竹越的野心,陷入無盡的混亂甚至毀滅當中。
“咯咯~”只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竹越如此勝券在握的笑聲之下,已經圍在旦夕的藍蒂,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笑得誘人,笑得酥骨,笑得撓心,春意彌漫,有武者已然從藍蒂的笑聲中,感覺到了一種不好的跡象,這正是‘鮫毒’發作的跡象。
“老頭啊,其實這血脈中含有的毒性,本小姐早已經感覺到,之所以會留下來,只是因為看你不爽,想直接弄死你罷了,只是現在看來,你這皇尊境還真如老鼠一般,怎么打斗打不死,看起來你這條命,只得先寄存著了,待本小姐過段時間,定要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你說什么?”難以置信中帶著幾分慌亂,這是竹越在塵土朦朧中發出的聲音,饒是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到了目前這個時候,還能發生什么意外的狀況。
特別是此刻祭壇正中,藍蒂雖然氣勢滔天,但俏臉上如水一般的春意,卻是再也壓制不住,這等狀況,藍蒂本人是不可能再出現什么意外狀況,只能是乖乖的進入竹越的彀中,難道…
猛然間,竹越心底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只是這預感還來不及細細思索,塵土朦朧的天地間,藍蒂那誘人犯罪的聲音,已然響徹:
“本小姐對母親所言,只有吸收了母親的力量,本小姐才不至于拖那小男人的后腿,竹越,你真的以為本小姐已經黔驢技窮了么?”
“你個小混蛋,要是在不來,本小姐可控制不住了,你難道想在這無數雙眼睛之下,與本小姐上演人肉大戲么?”
俏皮中帶著譏哨,誘人中帶著一種解脫與釋然,塵土朦朧的天地間,藍蒂這仿佛能夠撩撥人心神的嬌呼響起,聽到這話的眾人,只感覺心臟在某一個瞬間,被狠狠的揪了起來,至于腦海,更是在這一刻混亂成一片。
“不~不可…能,這時候怎么還有其他人~”舌頭不住打顫,這是恢復了些許對身體掌控的趙赤陽秋的驚呼,朦朧塵土中的人們,隱約聽到趙赤陽秋的聲音,腦中瞬間震蕩了起來。
“不可能,待你神智徹底迷失,只會瘋狂的撲向體內能量與你接近之人,而老夫浸潤懇元風月魔力數十年!”喃喃失神的低吼,片刻之后,竹越絕望的聲音在朦朧中傳遍:“天魔珠,你這個賤…”
塵土飄舞,朦朧中,清醒過來的人們,只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腳步淡然的走過,微微俯身,抱歉塵灰中那道誘人的妙曼嬌軀,遠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