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將鄭雨桐推進急診室,便迅速對她進行傷口清理包扎,醫生讓護士給鄭雨桐褪下褲子,檢查鄭雨桐有沒有流產現象,鄭雨桐拼著全力起身,一把抓住了醫生的白色醫生服,乞求道:“醫生,我沒有懷孕,不用檢查,但是我能不能求你,不要告訴我的丈夫?!彼齽傉f完,又猛地咳嗽幾聲,喉嚨腥甜,猛的吐出一小口血,看來她是真的受了內傷,那些人一點都沒留情。
“什么?!”那名醫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禁呆住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這樣瞞著,也瞞不了多久的,三個月一過,沒法顯懷的話,不就被拆穿了嗎?這個太有悖于我的醫德了,請恕我需要如實將情況告知你的家人?!?
護士拿過醫用紗布給她擦了嘴角,鄭雨桐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我也是沒有辦法,醫生,我求求你?!?
她哀戚的神色太過絕望,讓在場的小護士有些不忍心,醫生是好心,但卻不能幫著隱瞞:“實在抱歉。”
“那你能不能給我手機,我打個電話?”鄭雨桐見他說不通,只能尋找景軒的幫助。她的手機在顧西弦那里,現在根本沒法拿到。
護士搖頭:“進急診室怎么可能帶手機。”
鄭雨桐頓時絕望,她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一直站在懸崖邊上,有一只手將她往懸崖下推,她一直拼命的掙扎,最終卻還是要掉下去了,她簡直不敢想象,顧西弦在知道了之后,會作何反應。
她眼神空洞著,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嘆口氣,一邊給她做檢查一邊勸說道:“姑娘,你老公人不錯的,剛剛還說要以你為先,有什么誤會你跟他解釋一下不就好了嗎?”
她當然知道,剛剛顧西弦的話猶如一記重錘,重重的擊打在她的心上,她知道顧西弦有多么看中孩子,有多渴望親情的溫暖,但是在那個時刻,他卻能毫不猶豫的說,不要孩子,只要她身體無恙!
但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豈是一句解釋就能解釋的清的。鄭雨桐現在特別想變成蝸牛,能一輩子縮在殼里該多好。
突然,她腦中一閃,對醫生道:“醫生,你知道洛城景家私人醫院嗎?”
“當然知道,那里是每個醫生都想去觀摩學習的地方。”醫生看起來并不年輕,但是聽到景家醫院,還是一臉向往,鄭雨桐一看有戲,立刻道:“我認識景家醫院的少董,跟他是很好的朋友,如果醫生你想去學習,我可以幫你,甚至你想去工作都可以,但是請你幫忙隱瞞我老公。”
醫生頓時頭痛,她拋出來的這個條件太誘人了,讓他開始動搖,說到底,他也是個凡人,對某些事情有欲望。醫生嘆口氣:“你這個姑娘,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啊?”
“我確實有撒謊的理由?!编嵱晖┛嘈?,“如若不然,我也不會這么求你了。醫生,你就幫幫我,我已經決定過幾天就跟他坦白了,我不希望我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真相,好不好?”
在
鄭雨桐的說服下,醫生終于將秤偏向了她,點點頭:“好吧,那我就幫你隱瞞這一次,但是你說話算話?!?
“一定,等我拿到手機,就給景軒打電話?!编嵱晖└屑ぎ惓?。
醫生給她檢查了一下,確實受了內傷,需要住院幾天,外傷看起來有些嚴重,但是養幾天也會慢慢好起來。
顧西弦站在走廊窗后,面無表情的望著外面,頎長的身軀散發著無盡的氣勢,周身仿佛都被抽離成真空地帶,來來往往的人盡管為他的容貌折服,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幾名保鏢站在身后,垂著頭,臉上滿是愧疚懊惱,畢竟在事發時候,他們沒有及時解救,還是顧西弦出的手。
“你們自己交代吧?!鳖櫸飨业_口,語氣并不重,卻讓他們這些彪形大漢渾身發冷。
“顧總,這次確實是我們保護不利,你懲罰我們吧。”為首的保鏢開口。
顧西弦轉過身來,睥睨了他一眼,墨色的鳳眸冷的仿佛積聚了萬年的冰雪:“看來你們是不想要這條命了。”
“顧總!”保鏢頓時全身汗濕,他左右看了身邊的同伴,終于一咬牙,“顧總,我的家人都被人抓住威脅了,他們也是想幫我一把,所以才沒及時出現。那個人,那個人說只是想教訓一下夫人,我們……”他說不下去了,因為顧西弦的壓迫越來越重,他也是受過高強度訓練的,此時卻想跪倒在地上,求顧西弦饒他一命。
“呵,教訓。”顧西弦冷嗤一聲,“好,好的很?!?
“我們知道錯了顧總?!北gS終于崩潰,跪倒在地上求他,“周強他們是無辜的,顧總只懲罰我吧,怎么懲罰都沒關系,但是請您放過他們?!?
顧西弦卻道:“你們是覺得,我是個慈善家?”
這句話仿佛臘月里兜頭潑來的一盆冷水,讓他們渾身涼透了。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邊摘口罩邊對顧西弦道:“病人并沒有大礙,不過肺部有所損傷,需要住院幾天靜養。”
“多謝?!鳖櫸飨宜闪丝跉?,轉而道,“孩子呢?”他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孩子……沒問題?!贬t生撒謊比較艱難,后悔早早把口罩摘了,“她在遭受暴力的時候,死死護著肚子,所以,孩子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不過依然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好?!鳖櫸飨倚乃紵﹣y,并沒有注意到醫生臉上表情不自然。
鄭雨桐隨即被推了出來,顧西弦顧不得一旁跪著的保鏢,連忙奔過去,握住她的手,問道:“雨桐,感覺怎么樣?”
鄭雨桐搖搖頭:“我沒事?!?
“先休息,我聯系景軒讓他過來接你?!鳖櫸飨艺f道。
“好,那我先睡一覺,有點累。”鄭雨桐一方面是真的有些疲憊,身體受創自動開啟的防御機制,另一方面,卻是沒想好怎么面對顧西弦,她這次雖然糊弄過去了,但是以后呢?這次的事情就是一
個預兆,預兆著,秘密曝光的日子,就在眼前!
顧西弦自然同意,道:“你睡一會兒,我守著你?!?
鄭雨桐閉上了眼睛。
辦理好住院之后,顧西弦給景軒打了電話,景軒一聽到鄭雨桐受傷的消息,驚的手機差點扔出去,他連忙問:“孩子呢,孩子有沒有事?”
“沒事,雨桐護住了肚子?!?
景軒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復雜,最終他道:“我立刻安排車子,去接你們。”
“好。”
掛了電話,就有護士過來給鄭雨桐輸液,鄭雨桐或許是太累了,被針刺入皮膚也只是微微皺眉,并沒有清醒過來,顧西弦握著她另一只手,眼眸里閃過極度的怒意,這幕后之人,他必定要查個清楚,然后讓他知道,什么是地獄!
扎好針,護士對顧西弦道:“先生,這種藥需要快滴,可能會引發胃部不適,如果有嘔吐癥狀,是正常的。”
“嗯?!鳖櫸飨覒?。
護士見顧西弦長相俊美,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有心想多攀談幾句,就把接下來要輸的藥藥名都告訴了顧西弦,并多次囑咐換藥的時候可以按鈴或者直接來護士站,顧西弦有些不耐煩,冷著臉將人送走。
不過景軒很快就過來了,鄭雨桐已經輸完液醒了過來,她覺得胸悶氣短,呼吸都有些疼,景軒帶來的人迅速為她辦了轉院手續,鄭雨桐悄悄找了個機會將醫生幫他的事情說了一下,景軒松了口氣,還好鄭雨桐穩住了局面,不然他不在場,造成什么后果真的無法預計,他點點頭說:“這個你放心,一句話的事?!?
回到洛城,她住進了景家醫院,她這幾天無法上班,就打電話跟副主編交代了工作,王若楠得到消息過來看她,非常擔心,鄭雨桐安慰她說沒事,反正沒受什么大傷。
“還說沒大傷,都快被你嚇死了?!蓖跞糸f,“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怎么突然就把你當成那個來打啊,一定要顧總查清楚才行!”
鄭雨桐看到顧西弦表現也知道這件事估計是有幕后之人,因此點點頭:“我知道?!?
保鏢招供說跟他傳話那個人應該不是正主,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誰指使的,但是他的家人確實被綁架了,顧西弦已經安排了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他走回病房的時候,看到王若楠還在里面,便在外面,稍等一會兒,就在這時兩個護士從他身邊經過,邊走邊交談:“那個女人好可憐,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還過來輸液,結果孩子受了影響,哎。”
“對啊,左氧氟沙星加甲硝唑對孕婦傷害很大的,太可惜了,大概只能流掉了?!?
顧西弦心神微微一動,他記憶非常好,可以說是過目不忘,因此自然記得,上午那個護士就說過,鄭雨桐輸液的藥里面有左氧氟沙星跟甲硝唑!
這是怎么回事,醫生明知道鄭雨桐懷了孩子,怎么可能還開這種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