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后也是揚(yáng)了揚(yáng)頭,卻再也沒落淚。
路上胡盼盼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夫妻肯定有問題,卻愣是一個字都沒問。
她如此聰明,自然料到他們肯定吵的很兇,卻不知道,他們早就在離婚的邊緣。
而今天早上這一場,讓她對那個男人徹底失望。
那家伙看似對她很大方,但是,實則上真是個小氣鬼,很小氣的小氣鬼。
竟然把他們的婚姻跟兩家的利益關(guān)系連起來。
今日,就算唐闊之前沒有說過他會讓唐家獨立,她也會說出這段話。
唐闊說后她更是有底氣。
只是忍不住傷心,卻不落淚。
為這種人落淚實在不值得。
他竟然如此不在意他們這兩年的感情,他既然這樣說,那么,她無需落淚。
就算是把牙齒打碎了,也絕不落淚。
這便是唐小婉。
她可以嬌媚,可以溫柔,也可以冷情。
看的是那個男人如何對她,她便會如何對那個男人。
回城后便是去老宅看一對萌包子,張慧看著她抱著孩子那親密的樣子竟然有些不高興。
總感覺好像寶貝孫子要被她搶走的樣子。
而她也不過是抱著自己的孩子說兩句親密的話而已。
“讓我來抱著吧,你剛回來休息休息!”張慧說。
小婉有些不舍,一腿抱著一個:“我——”
“給你媽吧,你跟我到房間去,我跟你說幾句!”老爺子把她叫到自己房間:“小婉啊,小兩口又鬧別扭了吧?”
小婉聽到老爺子那么關(guān)心,不由的心酸的低了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真讓她親口對老爺子說這話,總是覺得有些殘忍。
“你們倆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也是我撮合,但是小婉啊,婚姻的經(jīng)營總是需要經(jīng)營,就像是你們倆的感情需要不停的磨合,你切莫因為他一時讓你不快就有別的想法。”
小婉抬頭,看著爺爺那慈祥的樣子:“爺爺,我沒辦法了!”
她坐在老爺子身邊,偌大一張沙發(fā)里,她那樣嬌小,柔弱,又無助。
他們家沒有這樣的長輩了,孟家爺爺便是她的爺爺,不由的,竟然有些委屈的想要落淚。
老爺子微微沉吟:“你不是剛從他出差的地方回來?跟我說說在那邊你們倆又鬧什么別扭?”
小婉原本是想把事情先跟爸媽跟唐闊說過再來跟孟家人說。
但是如今,她只能咬緊牙關(guān),這個話,輕也好重也好,總是要說的。
“我提了離婚!”
那句話,是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來。
她落了一滴淚,是因為抱歉,對這位疼她的爺爺。
老爺子一聽果然深受打擊,皺起眉,臉上的表情濃重:“胡鬧!”
小婉立即抬頭看他:“我知道很過分,但是爺爺——我們走不下去了,這兩年,發(fā)生那么多事情,一天比一天難熬,我做不了孟家的好媳婦了!”
她說著蹲下在老爺子面前,輕輕地握住老爺子的手:“這件事情本來想過陣子在告訴您,我們打算孟子喻回來后去辦手續(xù)。”
老爺子看著落淚的孫媳婦,終究是沒發(fā)火。
手卻在發(fā)抖。
小婉看著,感覺自己罪不可恕,卻只是落淚。
她已經(jīng)很卑微,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丟下自我。
老爺子過了一會兒終是長嘆一聲:“小婉啊,百年才修的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他難道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
老爺子只能想到這里。
小婉低著頭,卻是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搖了搖頭:“是我太小氣,他并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是我心太小,是我沒用。”
“你不是沒用,你是太年輕!離婚是你提出來的?”
她點點頭。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孟子喻答應(yīng)了?”
小婉想了想,卻是點點頭。
“這小子也是混!”老爺子氣的站了起來,怒威了。
小婉立即站起來,估摸著老爺子埋怨她卻不敢開罵,對自己的孫子卻是不留情。
她知道自己這么說,以后他回來老爺子肯定會揍他,但是沒辦法,與其說了實情再讓自己在這件事上為難,不如就這樣解決掉。
少了些許麻煩,也不必再過多糾纏。
老爺子這一關(guān)要是過了,往后便是一路順托了。
老爺子下樓:“立即給那混小子打電話,我要開家庭會議!”
坐在客廳沙發(fā)里的張慧嚇了一大跳,小婉也是有些害怕的跟著老爺子后面。
張慧立即覺得不對:“小婉,你跟爺爺說什么呢?”
小婉嚇的不敢說話,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老爺子后面。
心里卻也想著:糟糕,他要是回來,不知道會怎么說,萬一把她賣了,以后她在孟家人眼里就真成了愛撒謊的壞女人了。
“我讓你給你兒子打電話,你問小婉做什么?”
小婉看著爺爺?shù)睦夏樁細(xì)獍祝挥傻囊Я艘Т剑钦娌桓以僬f話。
沒想到老爺子嚇人的時候這么嚇人。
張慧低著頭去找了手機(jī)給兒子打電話,孟子喻看到是家里打來,微微皺眉,他真不愿意聽到那個女人已經(jīng)跟家里說離婚的事情,他以為她沒膽子。
但是——
事情總有意外,她本來今天只是去看看孩子,誰知道老爺子正好找她談話,話到那處,便正好可以說出。
他接起電話:“喂?”
張慧立即看了老爺子一眼然后說:“你爺爺要跟你說話!”
聲音有些生硬,像是在提醒什么。
他更是挑了挑眉,垂著頭看著手里的文件然后接著電話。
老爺子拿著手機(jī):“你個混小子,你給我馬上滾回來,否則這輩子都不準(zhǔn)在踏入孟家的大門。”
小婉原本以為他們這個月都不用再見面。
卻沒想到,立即又要見了。
孟子喻想著,她到底怎么說的?
老爺子竟然對他發(fā)火,難道她拿他當(dāng)擋箭牌?
雖然早上話重了些,但是他心里冷靜下來可不是真那么想。
小婉去了醫(yī)院,她父親還在醫(yī)院,她也不知道怎么跟父親說。
天黑前她跟唐闊在外面吃飯,她才提起:“我說孟子喻答應(yīng)了,老爺子罵我不能立即給孟子喻打了電話,你說他會不會兇多吉少?”
想想老爺子拿著拐杖打她老公的脊背,她老公就逃跑的樣子,她真是怕極了。
唐闊抬眼看她那擔(dān)憂的樣子:“你都要跟他離婚了還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小婉立即倔強(qiáng)的,卻是垂了眸:“我只是要離婚,可沒想讓他被家里人打成殘疾。”
他笑一聲:“離了婚他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何況我看你婆婆對你也寡淡的很。”
他這話雖然不假,但是——
她卻真的還是擔(dān)憂。
不管結(jié)婚還是離婚,竟然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突然想到電視劇里寫的,兩個人偷偷拿著身份證戶口本就去結(jié)婚了,然后兩個人不聲不響就離婚了。
而她的婚姻,真算是苦逼到極點。
看天色,他應(yīng)該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家,是不是會有場腥風(fēng)血雨,其實只是一場離婚。
想到不過是一場離婚,不由的一笑,凡事,千萬別想的太深,否則,就變味了。
她想,他們的婚姻,聚散都簡單的。
不是不痛,是痛了又如何?
她無法改變他,也不想再勉強(qiáng)他,他既然已經(jīng)那么不留余地。
自此,她的眼眸久久的望著外面的某處,那幽深的眼底,是染著悲傷的。
孟家
孟子喻坐在單個的沙發(fā)里,老爺子也是,卻是坐對面。
老爺子雖然年紀(jì)大了,但是眉眼間卻是威嚴(yán)盡顯。
孟子喻坐在那里不說話,只看了一眼對面的爺爺?shù)臉幼樱缓鬅o奈的垂下眸。
這時候,他是真的有點像個做錯事的大男人,要被家里的長輩訓(xùn)話的無奈,覺得自己到了這個年紀(jì)還要被訓(xùn),真是讓他只能一聲嘆息。
“你為什么要同意離婚?”老爺子抬了抬頭,強(qiáng)忍怒意,滿眼的陰霾。
孟子喻也是微微挑眉,心里卻想:那女人果然把我出賣了。
轉(zhuǎn)瞬卻是一笑,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些許的玩世不恭:“離婚這種事如今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猜透小婉跟老爺子的談話,便立即找到借口。
老爺子卻是氣的掄起拐杖:“你再給我說一遍來聽聽?”
他挺拔的后背立即又往沙發(fā)背靠了靠:“您先息怒,你這一下子打下去,您孫子可就殘了!”
他這話是真,老爺子氣頭上真能把他打殘。
而張慧也早已站起來:“爸,您先別激動。”
張慧可是疼著寶貝兒子呢。
“我們孟家丟不起這個人,你兒子要是敢離婚,我就先在他離婚前處置了他。”
那父女外面回來便聽到這樣一句,均是嚇了一跳,互相看了一眼立即上前,孟佳立即跑到爺爺跟前抓住爺爺?shù)氖郑骸盃敔斈媸歉陕铮性捪日勄宄f別氣壞了身子啊!”
說著小心翼翼的奪了老爺子的拐杖交給旁邊的下人,下人立即拿走,她扶著老爺子坐下:“爺爺,到底什么事讓您如此動氣?”
而孟子喻坐在那里,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子那要瞪出來的眼珠子。
“您生氣有什么用?是我們倆在一起過不來,又與您無關(guān),既然孟家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那您孫子就來破一破這個先例豈不是很光榮?”
他竟然還當(dāng)成光榮的事情,老爺子氣的大喘氣。
孟佳趕緊在旁邊輕輕地給老爺子順著后背:“孟子喻你說你要跟小婉離婚?”
孟子喻挑眉,意思是:就是如此。
張慧跟孟長青互相看了一眼,張慧其實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孟長青更是手指著地:“簡直胡鬧。”
胡鬧又如何?
他心里苦悶:真是被你害慘了!
卻硬是自己承擔(dān)下來。
“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怎么會突然要離婚?”
他也嘆息,還能因為什么,他只好說:“那天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剛好在換衣服,一個女職員接的電話。”
老爺子更是差點背過去,張慧也覺得羞辱,孟長青更是氣的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個混賬小子,我就說讓你把那個女人開除了,你卻不聽,現(xiàn)在出事了吧?我看你怎么收場。”
孟長青跟張慧坐在一起,張慧也是問:“你怎么能讓那個女人替你接小婉的電話?”
他若是知道是她打電話他會讓別人接?
他剛好在休息室換衣服,張楊就幫他接了。
其實就是一杯咖啡的事情。
哎!
孟佳也有點幽怨:“離婚肯定是小婉提的吧?她本來就已經(jīng)很委屈。”
他挑眉看妹妹:“她委屈什么?”
孟佳有點恨鐵不成鋼:“她委屈你給了她名分卻不給她心啊,女人跟男人不一樣,我會因為唐闊跟別的女孩吃飯就生氣,你以為小婉比我好很多?何況你們不止一次的在辦公室。”
那父子倆也是對這個疼愛的孩子比較生氣,但是張慧卻是心疼著兒子:“以前跟段初晴在一起也沒這么多事,怎么到她這兒,就一點錯誤也容不得?這些年咱們子喻身邊的美女多的是,也沒見段初晴曾經(jīng)因為吃醋而不再在他身邊,要我說,小婉這個媳婦,也是大小姐脾氣,說好聽了是獨立自主,說難聽了就是不懂事,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她卻要鬧什么離婚。”
孟子喻看了老媽一眼,不由的微微垂眸,還是老媽護(hù)短啊。
不過其實他不需要護(hù)著,因為小婉若不是這個脾氣,他今天也不至于有這種感受。
“到如今你還慣著他,你當(dāng)他還是二十出頭的小子?”孟長青說了句。
老爺子也看兒媳婦慣著孫子太多。
曾經(jīng)他慣著,那時候孟子喻還小,而現(xiàn)在孟子喻已經(jīng)三十而立,而且那個孫媳婦說到底他還是喜歡。
更沒有讓離婚的道理。
孟佳說:“孟子喻,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跟小婉離婚,她身邊可是排著一排追求者,到時候你再后悔,可就真是晚了。”
孟子喻抬眼看她,眼里卻看不清是什么心思,只那么淡淡的,卻又有著不同尋常的嚴(yán)峻。
他還有后悔的余地?
他只恨不能像是舊社會那樣把她綁起來,綁在家里讓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想給她自由,他不想讓她難過。
他心里很不爽,很不爽。
可是對著家人,他卻一點脾氣也發(fā)出不出來,只是那么靜靜地坐著,敷衍著。
而她呢?
此刻又在做什么?
她也不好過,父親現(xiàn)在還病著,母親又不贊同她離婚,她也只能跟唐闊說說,說完后兄妹倆回到病房,高柔看他們兄妹倆在一起倒是放心:“吃過東西了么?”
小婉點點頭,眼睛好幾次看著高柔,話要說出口的時候又咽回去。
唐建國問:“孟子喻去出差還沒回來?”
小婉嚇一跳:“哦!”卻立即襖了一聲,不敢回答。
唐建國點點頭:“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你媽媽在這里陪著我就好!”
小婉怕漏了馬腳,點點頭:“好!”
出了門還在難過,有話不能說出來的時候真的很難受。
“我給你做一回主,等爸爸出院之后在說吧。”
小婉又是點點頭:“那我回公寓,你呢?”
唐闊往里看了看,高大的身板在醫(yī)院門口顯得有些落寞,又很有承擔(dān):“我留下再待會兒。”
小婉點點頭:好!
說實話,她對唐建國的感情自然沒有唐闊濃厚的。
她開車往公寓走,眼里的從容不迫,內(nèi)心的強(qiáng)自鎮(zhèn)定,其實,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難受,又無奈。
一些事情,終究只能這樣。
有時候,寧愿忍痛割愛,也不愿意無止境的等待。
但是到了公寓又見到邵南,她已經(jīng)一個頭兩個大了,再見到這個男人也顯得有些煩悶,只想低頭從他身板繞過去,他卻抓住她的手:“小婉!”
小婉一下子甩開他:“請叫我孟太太!”
這便是她對邵南的態(tài)度。
她在提醒邵南她是已婚婦女。
邵南一滯:“你們都要離婚了你還說什么孟太太?”他笑了一聲,然后雙手插兜:“小婉,別再自欺欺人了,我難道還不了解你?你是絕對不會姑息放任你的愛人去愛別人的。”
他說的或許都對,但是他卻沒資格在她的生活里指手畫腳。
“你就是為了這事找我?”唐小婉的眼里寒氣逼人。
“我是來請求你給我個機(jī)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小婉的眼看向他身后:“先把你的現(xiàn)任打發(fā)掉再來跟我談重新開始,不過我要提前告訴你,在我心里,大學(xué)里的邵南早就死了,我的初戀男友早就死了,我們,不,是我和你,再也不可能了。”
她說完后便離去,他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女人,安然哽咽,然后卻笑著走上前:“她有什么魅力讓你一直這么放不下?我記得曾經(jīng)有一陣你很討厭她,怎么會突然又這樣?”
她貌似很好說話的樣子拉著邵南往回走。
回到家,在這個狹小的公寓里,邵南突然有些胸悶,問她:“你這么有本事,硬要跟我這么個小嘍啰在一起,圖什么呢?”
他也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是現(xiàn)在卻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你真把自己當(dāng)個小嘍啰?你明明是清高的男人,你年輕,帥氣,有潛力,這便是我看好的,我想,今天即便你一事無成,但是將來有天,你肯定也會在這個大都市里占有一席之地,只要你肯努力。”
原來,還有人認(rèn)為他是好的。
他不由的笑了一聲,苦笑,然后點點頭:“我還放不下她,你也不介意!”
安然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那個玻幕前看著外面的漆黑:“沒有女人不在意自己愛的人心里放著別的人,只是,經(jīng)年累月,相信你總會發(fā)現(xiàn)我的好。”
“愛情的事情確實說不準(zhǔn)!”
當(dāng)他在看這個女人,卻也發(fā)現(xiàn),她是真心一片。
單憑她在報社里只要有一點可能性就想著讓他表現(xiàn),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可能是他的貴人。
但是說到愛,他卻是無話可說。
小婉回到公寓也是睡不著,想去老宅跟寶寶一起睡,但是想到某人可能已經(jīng)回來,并且家里大概也不太和氣,就在公寓睡下了。
孟子喻比較慘,但是晚上還是跟兒子女兒在一起睡,不僅她有這樣的習(xí)慣,他也有。
仿佛是因為對那個人的在乎才會更愛這兩個小萌包子。
看著兒子女兒熟睡的樣子,想到他們倆的名字。
想到他后來做的事需要的名字幾乎都是他們倆的姓名,不由的就多想了一些。
一夜難眠。
第二天她晚上她卻被叫到醫(yī)院,全家人都在,包括她的公公跟爺爺,還有某人。
不過某人靠在一旁跟個沒事人一樣,見她來就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垂下眸,一副事情與我無關(guān)的樣子。
高柔看她來更是惱的瞪她一眼,唐闊只好緩慢上前,錯過肩膀,低聲一句:“都知道了!”
小婉看他一眼,然后垂下眸,還是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爺爺,爸爸!”
老爺子昂了昂首,孟長青卻是點了點頭:“小婉過來了!”
小婉站在他們面前,唐建國臉色不太好:“你給我跪下!”
小婉嚇的抬眸瞪著父親,跪下?
這都是什么時候了,竟然還要讓她跪下。
高柔也生氣:“小婉,媽媽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唐家不流行離婚這樣的事情,你爸爸就是二婚,你難道也想像你爸爸那樣再結(jié)一次?”
小婉這才開口,輕聲道:“我就算離婚了也不會在結(jié)婚的!”
她說著不由的看了站在窗口的男子一眼,然后垂下眸:“就算是要再婚,也肯定等寶寶們長大,等風(fēng)平浪靜之后,你們不用為我的事情操心!”
孟子喻就站在那里看著她,看著她那鎮(zhèn)靜自若的樣子。
對自己爸媽,她說話的語氣明顯的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雖然在公公跟老爺子面前,但是既然是爸媽問話,她自然會按照自己的性子回了。
孟家面前她該含蓄就含蓄,但是在她自己家里她卻是含蓄不起來。
老爺子終是聽不下去:“小婉啊,爺爺今天跟你公公過來,可不是聽你說離婚再婚的事情,你媽也說了,不讓你離婚,咱們孟家更是沒有離婚的先例,你們倆想開這先例——除非我這老東西先死了。”
一句話,小婉嚇的抬眸:“爺爺!”這話太重。
孟子喻依舊站在那里,偶爾抬眸,卻不管家人怎么刁難她。
“張楊那個丫頭,再敢去總裁辦公室,她就會被開除,這要不是她爸爸一直找我說情,這女孩,公司是絕不會留下的。”
小婉聽著張楊心里才更賭了一口氣,不由的看他一眼,他微微挑眉不說話。
但是長輩離去,她卻擋住他的路:“我們談?wù)劊 ?
他抬眸看她一眼:“去哪兒談?”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旁邊有個咖啡廳!”
他便是走在前面:“回家!”
回家?
那兩個字,像是在她心里深深的劃了一道。
很疼,眼眶泛紅,她卻是跟在他后面。
門口她停下:“我們現(xiàn)在哪里還有家?”
那低低的一聲,她要哭出來的時候他轉(zhuǎn)了頭。
她抬眸,晶瑩的眼眸望著他:“孟子喻,我們怎么會弄成這樣呢?剛開始的時候明明那么好,一切都在正軌上!”
她還是忍不住落了淚,但是話卻是字字句句的認(rèn)真清晰。
眼淚落下,她用力的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氣又抬頭看他:“我承認(rèn)我昨天是故意跟爺爺說你已經(jīng)同意離婚,我承認(rèn)我很卑鄙,但是我爸爸還在住院,你至于要讓家人鬧到醫(yī)院來?”
她在生氣,她最近大概一直在生氣。
而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
她生氣起來,有點不同。
那刁蠻的性子,最近時常爆發(fā),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何,他的心竟然這么難受。
“兩年多了,從開始以為的相敬如賓到現(xiàn)在跟你提出離婚,你相信我,如果我還能忍下去,我真的不會跟你離婚。”
她說著,他聽著,然后說:“先回家!”
路上她沒再說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讓他自己就把婚跟他離了。
到家后滿滿的玫瑰都已經(jīng)蔫了,她的心更是涼了幾分。
他也皺起眉,確實很掃興。
所以她要開口之前他直接把她拉到臥室,這一次還好這里還干凈。
她把手輕輕從他手心抽出來:“孟子喻,我沒辦法在跟你這樣在一起,我的心很小,小的連我自己都受不了,你更受不了的。”
“唐小婉,你知道,除了你我再也沒別的女人。”他很認(rèn)真。
小婉點點頭:“孟子喻,我覺得是我們之間的觀念不一樣,也或許是女人天生敏感,而你們男人對身邊那些花花草草其實根本就沒想什么,你們根本就沒在意的事情我們女人卻很在意很在意,孟子喻,我們離婚吧,我們連最起碼的共同觀點都沒有,你對我的感情也只是一個丈夫?qū)σ粋€妻子,算了吧,反正你想找什么樣的女人隨便一抓就全是好的,而我是個性子壞透了的女人!”
“是啊,你簡直壞透了,壞的我恨不得掐死你!”
他上前,用力的捏著她的手腕:“知道嗎?你快把我逼瘋了!”
他強(qiáng)忍怒意,那一字一句卻還是讓她的心狠狠地被大石頭砸中。
她快要落淚,他卻是步步逼近:“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還這么咄咄逼人,我告訴你唐小婉,你有種就跟我離婚,孩子你以后見都別相見。”
他甩開她,然后大步走到窗口,高大挺拔的背影豎在那里,氣急。
她更是吃驚,立即追上去:“你說過只要我說服長輩孩子就讓我?guī)ё叩摹!?
他冷笑一聲,銳利的眸光射向她的眼底:“你說服了嗎?況且你把我利用的這么徹底,你還想提要求嗎?我告訴你,若要離婚,你就給我之身滾出去。”
她突然覺得胃疼的厲害,倒退了兩步,卻是壓著胃部狠狠地瞪著他:“孟子喻,你翻臉當(dāng)真比翻書還快,孩子我是要定了的,你想都別想讓我跟他們分開!”
他更是陰狠的說:“孩子姓孟,你有什么資格帶走?”
她的眼淚掉下來,五臟都在疼:“我結(jié)婚就是為了孩子,我不可能——”
他直接打斷她:“你結(jié)婚是為了孩子,但是你離婚的時候卻毫不考慮孩子的感受,口口聲聲說愛孩子,當(dāng)初是誰為了孩子跟我結(jié)婚還說什么孩子小的時候不能缺失了父母的愛,如今你就是這么愛他們?你還好意思跟我提當(dāng)初!”
原來,兩個人撕破臉這么容易。
她就那么靜靜地望著他,眼里的波瀾壯闊,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兩年的等待,原來換的不過是一場絕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扶著自己的胸口,卻是笑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緩緩地離去。
她已經(jīng)有氣無力。
下樓并不需要太久,可是這房間里,無數(shù)的身影都是他們倆,快樂的,難過的。
而今,她站在客廳中央,默默地掃了一遍那些泄了的玫瑰花,才終于明白,原來,這才是痛。
覆水無法收。
離開,竟然是那么快的事情。
晚上她還是后著臉皮去了老宅,她沒辦法一直不見孩子。
張慧看她一眼:“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
她沒說話,抱過李姐懷里的孩子,溫柔的眼神望著。
孩子這么天真,這么可愛,這么純粹。
這世上,真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簡單的。
晚上她摟著孩子在她跟孟子喻的房間里休息,張慧本想再去找她說道,卻被女兒拉住:“媽,別為難她。”
張慧看著樓上那個門口:“若不是離婚真是丑聞,我是堅決不允許這樣的女人再住進(jìn)我們家。”
“她一天沒跟子喻離婚就一天是我們家的兒媳婦,小慧以后別再說這種話。”
她們母女正說著,孟長青跟老爺子回來。
小婉在樓上,聽的很模糊。
不過她現(xiàn)在唯一在意的也不過是孩子而已。
孟子喻沒再出差,倒是阿豪去了。
那天剛到公司就遇上張楊,張楊追上他:“孟總,好久不見你了哦!”
他沒打招呼,什么都沒說,只是寒著臉上了高層電梯。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