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牛二竟然再次施展神則，而且是和方才完全不同的神則。

在神則系統中，許多人只知道時間、空間、封印三大神則，卻沒人知道還有諸如力量、仙術之類的強力神則，牛二方才施展的就是力量神則，而現在施展的則是空間神則。

在蠻荒，雙屬性修者已經強悍的不可一世，那雙屬性神則修者呢？秋水天涯一陣眩暈，或許在蠻荒也從未出現過。

只是同時，他也更加堅定必殺牛二的想法。原因很簡單，牛二要到河陽府去，而且和他有過節，一旦等對方真正成長起來，后果不堪設想。試問，一個雙屬性神則修者，還有誰可以抵擋的？鴻蒙高手？州府府主？大家族老怪物？或許只有老天。他不想等牛二腳踏蠻荒刀鋒劈向自己時再后悔。

秋水凝霜！

短暫的震驚過后，秋水天涯迅速堅定信念，雙手結印更快，相比之前更加復雜，淡藍色霧氣迅速轉濃，短短兩個呼吸間就凝成一個光芒璀璨的湛藍色菱形晶體。

“嗬。”雙掌一翻，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秋水天涯大喝一聲將湛藍色晶體全速推出。晶體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飛向牛二。

禁錮，又是禁錮，比之方才更加強悍的禁錮。

一瞬間，牛二感覺到一股更強橫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周圍也不再是藍色霧氣，取而代之的則是湛藍色的晶體。自己就如同被冰封在其中一般，強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擠壓著身體，周身骨骼仿佛要碎裂一般疼痛難忍。

“二哥。”小黑雖然玩命的跑，同時也關注著牛二的情況，此刻見牛二再次被秋水天涯禁錮，驚呼一聲就要沖回來。

“回去。”牛二目光一寒低喝一聲，口氣中帶著堅定的不容置疑。如果說方才他還自信滿滿可以逃過秋水天涯的禁錮，此刻則不然。當施展禁錮的淡藍色霧氣轉變成湛藍色晶體之后，其中壓力猛然增加數倍。更重要的是，牛二發覺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身邊的天地靈氣，阻斷了恢復和借用的可能。如此一來，他只能依靠本身的真正實力打破禁錮或者施展天絕步強行穿越。

但本身的能力有多強？尤其是在壓力龐大的湛藍色晶體中。牛二不敢確定，甚至不敢確定施展天絕步能否穿越。畢竟這種**太過稀奇，就算見多識廣的軍刀也從未提起。只是，他不想讓小黑等人跟著冒險，畢竟生命的昂貴在于他只有一次，一旦隕落不要奢望再重來！

第二步！

思慮中，牛二周身骨骼噼啪作響，仿佛要被擠碎一般，稀疏的黃發也跟著飄動起來，細長的呆滯的雙眼更露出一絲罕見的堅決，左手黑芒崩裂朝身邊藍色晶體拍去，踏在天碑上的左腳也強行抬起邁向虛空。

“禁錮！”秋水天涯面色一陣蒼白，轉而潮紅起來。三次施展秋水凝霜已經接近他的極限，更何況這次是超負荷施展，湛藍色晶體幾乎吸干他全身所有真元，束縛的力量也達到最強，甚至能隔絕空間傳遞，阻擋牛二的空間穿越。

只是，他沒料到牛二如此頑強，左掌黑光崩現重重拍在藍色晶體上，噴薄的勁氣以一點為中心轟然爆裂開來。強忍著空虛的眩暈，秋水天涯強行催動幾近干涸的真元又結出一連串復雜的手印加固封印。只要兩個呼吸，短短兩個呼吸的時間，何老爺和侯少爺就能趕到圍住牛二，到時候他想逃比登天還難。

一掌轟在湛藍色晶體上，牛二感覺如同轟在一堵銅墻鐵壁上一般，強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手臂發麻，同時，面前的湛藍色晶壁也出現絲絲細密的裂痕。

只是瞬間，裂痕全部消失，周圍的壓力又猛然增大，比之方才還要強悍許多，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滯澀。同時，牛二抬起來準備邁出去的左腳也被巨大的壓力禁錮在空中，右腳下的天碑更明滅不定，仿佛思考著到底要帶著牛二穿越還是繼續停留在原地。

青龍偃月！

只是短暫的瞬間，何老爺和侯少爺以及一些速度快的修者就紛紛殺到。何老爺更怒目圓睜，手中大棍幻化出一條青龍咆哮著朝牛二撲下去。

光影劍！

侯少爺也不甘落后，手中金色長劍如同太陽般射出萬道光芒，強橫的真元帶著嗤嗤的破空聲將牛二包裹其中。

“吼……”

“嗷嗚……”

身后，數個靈獸化身的修者也紛紛展開天賦神通，藍雀、云鳥、黑熊、巨蟒、劍虎……各種猛獸層出不窮，或者赤手空拳，或者舞動兵器，或者遠程轟擊，深淺不一的光芒亮起間，一股腦朝牛二砸下去。

“二哥……”再也顧不上牛二的命令，小黑、天青、司徒、慕容、軍刀等人發喊一聲轉身朝牛二撲回去。畢竟，牛二才是他們這個團隊的靈魂、精神領袖、一旦牛二隕落，他的位置無可替代，這個凝聚力超強的團隊也會隨之破滅。所以，無論出于感情還是利益，牛二都必須活下去。

“回去。”牛二早料到他們的反應，再喝一聲雙臂較力艱難地舉起天橫刀。在湛藍色晶體世界中，他承受的壓力要比外界大得多，更重要的是，平時根本沒在意過的從外界吸取真元此刻也凸顯出來。雖然牛二猜測這種禁錮即便是秋水天涯也堅持不了多久，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秋水天涯再堅持哪怕幾秒等到后面的追捕大軍圍上來，自己多耗費一分勁氣就多了一點死亡的威脅。因此，節省每一點力量也是他此刻必須要做的。

只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秋水天涯身后，一直沒出手的秦雨萱終于下定決心，一點火紅在手心流淌，凝聚成一顆不起眼兒的火星兒穿越空間沒入湛藍色晶體中。

喝住小黑幾人，牛二的戰刀也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揮動起來。雖然要節省每一點力量和勁氣，但相比被困在這里挨打，還是出去的好。肌肉繃緊，連腰腹也帶動起來，牛二的雙腳如同釘在天碑上一般，碩大的頭顱高高昂起，呆滯的目光迎著侯少爺等人的攻擊，黝黑的天橫刀竟然直接破開湛藍的禁錮轟隆隆沖上去。

噗……

氣息牽引下，遠處控制湛藍空間的秋水天涯身軀巨震，張口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也瞬間蒼白，手扶胸口目光死死盯著牛二和侯少爺兩人碰撞的結果。

轟轟……

驚天巨響傳來，勁氣四射，如同一枚煙火在空中爆裂，綻放。不止是何老爺和侯少爺，身后的光芒也在一瞬間爆裂開來，流光溢彩霎是好看。

落英般繽紛的光芒中，牛二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后倒飛出去，依舊是碩大的頭顱，依舊目光呆滯，依舊握著天橫刀，連身上那件裹尸布一般的白黃色布衣都沒有破損半分。不同的只是，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殷紅的印記，身后也留下一串鮮紅。

棍掃天下！

見牛二飛出，何老爺面色一寒，烏黑的大鐵棍猛然竄出十余丈長的光芒，雙腳在虛空一點身子高高躍起又突然失重一般凌空朝牛二撲下去。

身后，和少爺也帶著追過來的一干人如離弦之箭直殺向牛二，一時間，各色光芒再度亮起，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秦雨萱！”眾人之后，秋水天涯緩緩轉過身，野獸般的目光中飽含著狂野的氣息，直盯著秦雨萱冰冷地道。

“什么都不必說，來吧！”撩起額頭垂落的一縷長發，秦雨萱終于下定決心，身上的紅綾也飄然落到手中，俏臉掛著一絲寒冰。

“你……”秋水天涯沒想到秦雨萱這么決絕，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只在一面之后就愛上那個大頭魚般的丑八怪，心底涌起難明的滋味兒，也不知道究竟是苦是甜，是解脫還是憤怒。

腳下，牛二和侯少爺等人碰撞的光芒巨響不斷傳來，連串的血花在空中密集的綻放，秋水天涯強自平定內心的怒火看著秦雨萱白皙的臉龐，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就為了他？”

“有些事，你終究不會明白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秦雨萱和秋水天涯共同保護這艘飛行生命七年之久。七年里，即便秋水天涯再沒留戀過風塵場所，再沒有過不良的腳印，也不能抹去內心的陰暗和瑕疵。對這點，秦雨萱看的很透徹，秋水天涯能忍得了七年，甚至十年，卻絕對忍不了一生一世，他也終究不會是自己的選擇。

只是，回答的時候，秦雨萱也有些迷茫。自己的選擇和歸宿究竟在哪里呢？秋水天涯口中的丑八怪嗎？說到底，她和牛二根本沒說過一句話，更沒有過一個眼神的交匯，對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自己，就已經為他賭上一生，和老東家反目成仇，這究竟是對是錯，是否值得？誰能保證牛二就不是第二個秋水天涯？

只是，一切都歸咎于那種神秘的感覺，如同蒼天賜予一般，家的感覺，溫馨的感覺。秦雨萱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但卻已經做了。

“雨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傻，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有多深，等了你多久，為了你改變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難道你就沒一點感覺嗎？告訴我，告訴我啊！”任何英雄鐵漢在紅顏面前也成繞指柔。一瞬間，秋水天涯如同瘋狂一般，將多年的心思吐露出來。

確實，七年來，他一直追求著，努力著，執著著。只是，不曾想到會有今天的結果，自己凝聚了七年的心血竟然還不如人家的一個眼神。七年的付出，他揮霍了太多，卻沒得到應該得到的回報。

“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的過客，短暫的交匯之后就是分離，強求不來，動手吧。”秦雨萱說著舉起手中的紅綾。身上也跟著紅光大作，如同一層真實的火焰繞著他的身體緩緩燃燒。

“動手，動手，呵呵，我真傻，我真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動干戈，甚至白白耗費七年光陰，你走吧，我真傻。”一瞬間，秋水天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秦雨萱的決絕抽走了他所有的精氣神兒，連靈魂也丟掉一半兒。

看了看秋水天涯，目光中有些不忍，秦雨萱終于轉身離開。這一轉身，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結束，代表了和何家的決裂，同時也代表了未來路途的無盡風雨都要靠她自己扛起來。或許，牛二那里有一片湛藍的晴空，只是，她不確定屬于誰，自己能否得到！

只是，她依舊決絕，果斷的不像個女人。生活的磨礪讓她經歷的太多，有些時候，必須狠下心。

“我TM究竟是為了什么，你們都去死！”

秦雨萱剛飛出不遠，背后，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龐大的氣息如同血海冰原，夾雜著無盡寒冷席卷天空。

秋水天涯，終于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