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瞬的愜意被牟馨的話打破，閔卓凝神看著牟馨，她那些反常的神態已經表明那個人在牟馨的心中有著與眾不同的地位，而他更輕易的猜到了會是誰，他的質疑不過是一種期盼，希望自己心中的答案被否定罷了。

牟馨仍然看著前方，臉上平和的神情看起來很柔美，那上面仿佛帶著點幸福和期盼，難道她也愛上了那個人嗎？閔卓覺得心頭有些異常的翻動，他很不希望那種感覺是嫉妒，可是任他怎樣自欺欺人，那感覺就是嫉妒無疑，他不斷的否認自己的感覺，將這些全都怪罪到近期他沒找到合適的女人，什么時候有第二個許玫雅出現，大概他的注意力就不會總在牟馨身上了。但他又不知如何解釋自己最近連出去交際認識女人都興致缺缺。

“難道你猜不到嗎？”牟馨反問閔卓的同時，轉眸看他，閔卓微怔，隨后故作輕松的哼然一笑，“看來有時候媒體的嗅覺也是準確的。”

牟馨垂眸，兩個人沉默的走著。

“那你呢？答應了？”閔卓隨意的問，沒人會相信這是一對夫妻間的對話，因為對話的內容是有其他的男人向妻子表白示愛而她的丈夫在聽她們的發展經過。

牟馨沉默著，有一個微妙的瞬間在她的臉上劃過一抹笑容，那個笑閔卓很陌生，因為那其中竟然有羞澀與柔情，兩個在牟馨臉上極少出現的表情，閔卓覺得很失落，早知道是這樣的感覺，他真不應該去追問。

還需要她的回答嗎？答案不就寫在她的臉上。

晚餐吃的很安靜，他們要了一杯紅酒，閔卓舉杯說道：“那么，希望你這一次可以擁有一份甜蜜的愛情，還有當初我們談判時，你說過你想要的，愛。”

“可是，同樣，我們的協議上寫的很清楚，離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做你一生的情人。”閔卓話峰一轉，好像一張判決書，牟馨看著它的牛排凝思了片刻，同時她也做了一個決定，她淡笑著抬起頭，舉杯輕抿一口，沉默著沒有說什么。

“怎么？不開心么？馬上要開始甜蜜的愛情，難道不是應該很向往，很期盼嗎？”閔卓追問。

牟馨將切下的牛排送入口中，輕輕的咀嚼品味，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才緩緩開口，“愛情一定是甜蜜的嗎？”清清淡淡的語調，平平靜靜的心態。

閔卓凝視牟馨的臉眨了眨眼睛，她的話沒錯，“對，也可能遍體鱗傷，會痛的。”

“你痛過嗎？”牟馨突然發問，眸光灼灼的看著閔卓，她問的很真誠，閔卓微愣，他痛過嗎？他自問，大腦不斷的搜索著在他生命中過往的女人，有的面孔已經記不清楚了，或者記得的只是一些在一起的感覺和片斷，可是那些女人好像都沒有真正的刺傷過他，反而，那些哭泣的眼睛卻歷歷在目，他兀自搖頭。

“為什么要痛，我們要保護自己不是嗎？”閔卓堅持自己的理解。

“哦？那就是讓別人痛過嘍？”牟馨漫不經心說著。

閔卓正切牛排的手停下，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布擦擦嘴角，端正的坐好，看著牟馨說：“愛情當中一定要有一個有痛嗎？為什么不是兩個人開心的時候在一起，如果彼此不能帶給彼此那種心靈的感覺了就分開呢？而且分開就一定要痛嗎？或者是另一個開始，為什么要那么悲觀？”

“你說的是愛情嗎？人的情感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投入，而且越投入越多，最后失去了它原有的成本定義，這個時候的風險最大，或者可以收獲豐厚，也可能血本無歸，情感的投資看起來無形，可去可以毀人于命，這個道理我們都懂，不是嗎？”牟馨認真而嚴肅，說完，他們彼此凝望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