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我來到這裡,便是後悔也沒用了。這裡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條件惡劣不說,那些男人,竟是比野獸還要兇狠,個個都似餓狼猛虎一般。每日都要不停地……我怕即便是賺的了更多的銀錢,也沒命回去花了。嗚嗚……慕殤大人,指揮使大人好不容易給了我這個美差,您就當救人一命了,求你別趕我走開……”梅西安說著又跪倒在慕殤腳邊。
“只要你放尊重,我不趕你走便是。只是你再好好想想,你在汴梁城中多日,竟一次也爲再見過千尋麼?”慕殤眼神急切,飽含深情。
梅西安心中自苦,偏偏有情郎自己不會遇上。而錢達霸雖然花心,自己卻是真心喜歡的,可是他卻已經死了。
慕殤只見她傷感搖頭。
梅西安說道:“偌大汴梁城,說不定千尋姑娘爲人所救,吉人天相。即便是我沒有遇見,也定是在哪裡享福呢……”
梅西安本是說幾句好聽話安慰慕殤,慕殤卻覺得她的話聽起來不是那麼回事。什麼是在哪裡享福呢?
慕殤不再去理他,轉身到一邊去,仍舊望著遠處的天空,似乎在謀劃著什麼。
此時正值行軍打仗,若是擅自離開營地便會按逃兵處置,晉葛洪《抱樸子?自敘》:“古人有急疾之義,又畏軍法,不敢任志。”,而慕殤此時便是這般。
慕殤心中想到:“千尋啊,千尋,你此時到底是否安好。你等著慕殤,慕殤定會回去救你。爲了你,慕殤可將生死置之度外,又何畏軍法處置?便是粉身碎骨也再說不惜。”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軍營,去汴梁尋找千尋的下落。
剛剛聽到梅西安說千尋身中媚藥,慕殤睚眥欲裂,此時的心就好比有人在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在切割著,痛!時時刻刻,不停歇的在痛著。
下定決心,慕殤趁著梅西安不注意,用點穴之法將她點倒。
梅西安最後的一絲意識下,臉上還露出了後悔的神色,也許她在怨自己在這位慕殤大人提起了最不應該提到的人,不然自己也不會被點穴了。
慕殤將梅西安的身體藏著了隱秘之處,自己起身向馬房走去。
他必須尋找兩匹腳力極好的快馬,日夜不停的趕回汴梁,期間不能有絲毫的耽擱,不然自己若是暴露後被捉回。不但會按逃兵被軍法處置,而且更加的不能夠再去尋找千尋的下落了。
來到馬棚,看見馬伕正在打盹。慕殤上前推了推他說道:“誒,謝大哥。”
馬伕姓謝,慕殤本比他的官職大出很多,但是爲人一向恭謹,體恤手下,對人也是毫無架子。大家都很是喜歡他。
這時姓謝的馬伕看是慕殤來了,便對他說道:“副都督,你來啦?今晚不是有營妓來嗎?您怎麼沒去消受快活一下?”說著很是羨慕。
馬伕因爲職位底下,較之行軍打仗的低等士兵待遇尚且不如。宋時官妓只規定供士兵發泄性慾之用,穩定軍心,不然恐會出現“炸營”。
炸營,又稱“驚營”、“營嘯”,它是指部隊夜晚留營時,在沒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全體官兵盲目緊急集合的一種反常行動。多發生於戰事頻繁的日子。
“哦,我已經享受過了,但是平日謝大哥您對我的馬兒的關照之情,慕殤莫不敢忘。”
說著,慕殤脫下了自己的副都督的官服。
姓謝的馬伕這個時候愣了,急忙說道:“副都督,你這是要幹嘛?”
“謝大哥,你穿著慕殤的衣服,別人不會注意的,你也該去消受一下那快樂的滋味兒。我在這裡幫你看著馬兒,你放心前去就是。”慕殤說著,還做出了一副銷魂滋味的神情。
引逗得那姓謝的馬伕,立刻浮想聯翩,想來他偷偷的觀察過這一批的營妓,是比以往都要水靈的很的。
看著慕殤的銷魂神色,下面的東西早已經漲的無比巨大。他本來便無老婆,來到軍營還輪不上班,連母馬想上的心都有了,此時對慕殤千恩萬謝。
剛想穿上慕殤的衣服去找個營妓廝混一下,發泄一下自己經久以來的渴望。
可是此時卻聽見軍營大門口一陣喧譁。
慕殤心中一驚,此時會有什麼事情,來的偏偏這麼的不湊巧。把營中兵將都引將出來,自己想連夜逃出軍營,便是難上加難了。
姓謝的馬伕,本就膽子小,此時一聽有動靜,連忙把慕殤的衣服還給了他。
慕殤接過來穿了起來。對姓謝的馬伕說道:“馬大哥,您不用擔心,我去看看就來。夜晚還長著呢。”
“誒!誒!好兄弟。我……我等著。啊。”有些擔心又有些迫不及待。彷彿肉在碗裡,偏偏主人叫你等著,過後才能吃的感覺。
慕殤點了點頭,魁梧的完美身材身著軍服,消失在夜色中。
來到營帳大門外,卻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被守門的士兵圍在了中央,呵斥聲也有,嘲笑聲也不絕。
“哈哈,哪有女娃子跑來從軍的?”
“哈哈,雖然女扮男裝但是一眼就被俺給認出來了。”
“是啊,居然還學木蘭從軍不曾?”
“兩個小不點兒纔多大年齡?快些離去,軍營重地那是你們說來便來的?”
慕殤走進,剛剛在夜色之中還看不清楚,此時火把的照射之下,卻將兩人的相貌看得真切。卻不是小淘氣兒和雲兒是誰?
“雲兒?小淘氣兒?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慕殤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一手摟住了一個。
一年多沒見,雲兒和小淘氣兒稚氣全脫,個子也長高了不少,身上還有著些江湖小俠士的風骨。
“慕殤哥哥!”
“慕殤哥!”
雲兒和小淘氣兒一同撲倒在慕殤的懷裡。
這裡有著大哥哥的溫暖,只經歷的數月,小淘氣兒和雲兒便經歷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雖然其時在汴梁城中過著乞討的生活,但是在索家門中,長老對他們就像父親一樣。
而自從離開汴梁城中,他們二人一身乞丐裝扮,一路上受盡白眼,和壞人的凌虐欺辱。有好幾次雲兒都陷入險境。
還好小淘氣兒頭腦靈活,急中生智才把她救了下來。
但是她們倆真的是受夠了這膽顫心驚的日子。
本想拜師學藝的小淘氣兒,一路之上,和雲兒看到被戰爭奪去家園的百姓。過著同樣的孤苦飄零的生活。
小淘氣兒改變了拜師學藝的初衷,他知道只有參軍報國,驅除侵佔國土的外敵,才能夠真正的使得國家安定,百姓才能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
於是他提出了要去從軍,去找慕殤哥哥,和他一樣做個將士,征戰沙場,保衛國家。
當時小淘氣兒對雲兒說道:“雲兒,淘氣兒哥哥想去從軍,去找慕殤哥哥,可是你是女子,你該怎麼辦呢?”
雲兒堅定的答道:“淘氣兒哥哥,你去哪裡,雲兒便去哪裡。古有木蘭替父從軍,今朝雲兒與兄長共同參軍有何不可?”
小淘氣兒猶豫了一會,心想:“如果把雲兒丟下,自己去從軍,實在放心不下。且行一步算一步。如果老頭眷顧,他們定會在一處的。”
於是點頭同意,他們二人歷盡辛苦,一路從汴梁城外,沿途乞討來到西北邊疆。
幸虧一路所逢季節正值夏秋之際,氣候溫暖,沿途若是有要不到飯食的時候還能用野果充飢。不然他們二人還沒有到西北邊疆,便已經凍死,餓死了。
“這二人是我的弟弟與妹妹,我先帶他們回營房,稍後會去參見指揮使大人。”慕殤對守衛說道。
守衛和衆將士平日對慕殤很是敬重,關係也非常好。知道指揮使大人又很器重慕殤,於是答允,讓慕殤帶著雲兒和小淘氣兒回到了營房。
士兵們散去,各自去尋找自己的歡樂和未盡興的慾望。
慕殤帶著雲兒和小淘氣兒來到一處安靜的營房,就別重逢的歡喜充斥在三個人的心中。
慕殤拿出食物和衣物,小淘氣兒和雲兒已經餓了好幾天了,西北苦寒之地,本來就人煙稀少,卻水卻光熱。
他們能夠來到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奇蹟。完全憑藉著一股子的毅力。
二人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慕殤也是捱過餓經歷過苦難的人,他能夠體味其中的滋味。
小淘氣兒和雲兒常常把食物分成若干份,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拿出來吃,浪費一顆糧食。
二人又常常退讓,自己捨不得吃,留給對方。
慕殤心想:“這也便是患難見真情。”
小淘氣兒和雲兒吃完飯後,摸著鼓起來的肚子,有些不適應,好久好久沒有吃的這麼飽了,上一頓飽飯是在什麼時候,都有些記不清了。
千尋給他們二人的衣衫早就已經磨得破爛不堪。
換上慕殤平日的衣服,雖然有些大些,但是倍感溫暖。
小淘氣兒和雲兒此時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彷彿回到了家中,見到了親人一般。
其實慕殤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就是親人,一位親切無比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