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和五嬸竟都是那樣心狠的人,連自己的親身母親都能活埋?
我不由覺得一陣惡寒,而要真是這樣,五叔他們還讓我大半夜的來接劉奶奶,豈不是在演戲給全村的人看,劉奶奶是善終!
我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輕飄飄的失去了力氣,直到勝子停下來喊我?guī)状?,我才重跟了上去?
我心中想的這些,並沒有和勝子說,他嚇得不輕,軟綿綿的只和我聊了幾句,便失去了說話的力氣,我和他在村頭的位置分開了身,徑直去了五叔的家裡。
我發(fā)現(xiàn)五叔家用磚頭壘成的外院竟然緊緊閉上了門,心裡不由大爲(wèi)惱火。我恨恨的踹了幾腳大門,然後從外牆翻了進(jìn)去,順手抄起地上的一塊轉(zhuǎn)頭去砸五叔的堂屋門。
我心說,我替你們?nèi)ソ觿⒛棠袒貋?,一夜沒有回來,差點把命都給丟了,你們非但不去找我,竟然還閉上門睡起了大覺。
我手裡的磚頭拍碎成了兩塊,我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在五叔家的堂屋門前撒了一泡氣息綿長的尿,才悉悉索索的提起褲子,摘了外院門上的鎖,大搖大擺的往我家走。
我心說,五叔你個狗日的,等我回家睡了覺,養(yǎng)足了精神,非把你們家的大門給摘了不可。
我回家後,發(fā)現(xiàn)我爹還沒有睡,大門都沒有關(guān),他後仰著身子躺在一張?zhí)夷狙u成的椅子上,所對的方向正是我家的門口。我知道我爹是爲(wèi)了等我回來纔沒有去睡的。
我毛毛糙糙的取了被子想給我爹蓋上,不料聲音太大了一些,把我爹給吵醒了。
我爹看見我,面色一喜,揉著眼睛坐起來,問我,“你怎麼去那麼久?”他還想問下半句話,但看見我的臉色不對經(jīng),便壓低了聲音說,“怎麼,沒有接到你劉奶奶?”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樣和我爹說,於是便只把祖墳的異常和我爹說了說,至於劉奶奶和那口棺材,現(xiàn)在已經(jīng)沉到了水泥底下,我爹沒有看見,我如果說了,他一定會罵我胡咧咧。
我打了一個哈欠,我爹見我累的不行,便讓我到樓上去休息。我臨上樓的時候,看見我爹起身從抽屜中拿出了一串鑰匙,我認(rèn)得那串鑰匙,是我家祖屋上的,平時都是我爹親自保管,連碰都不讓我碰的。
我爹招呼我快點去睡覺,自己拿著鑰匙出了屋,我應(yīng)了一聲,三兩步消失在樓梯道上,等到門口沒有了聲音後,我探頭探腦的從樓上下來,跟著我爹出了屋,悄悄的跟在了我爹的身後。
我不知道我爹這個時候拿了祖屋的鑰匙出去是幹什麼,一直以來祖屋在我的心目中都是一個禁忌,平時我爹連讓我去看一眼都不讓的。
今天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想跟著我爹去我家的祖屋看一眼。
我家的祖屋並不是一般的屋舍,而是一座廟。說是從上兩代人便已經(jīng)廢棄了,但每逢有時間我爹還是會去打掃,去祭祀。祖屋裡供的是誰的牌位,我並不清楚,從我生下來一直到現(xiàn)在,就知道我家有這麼一個祖屋,具體在什麼一個地方,就這麼簡單了。
我跟著我爹,由北的方向到了老河,經(jīng)過老河向東走了約莫有三百米的距離,到了一個廢棄的窯廠。在窯廠的後面,我家的祖屋就面朝著我坐落在一片樹林中。
周圍一大片的地方都已經(jīng)荒廢了,雜草生的很旺盛。以前這裡也算是全鎮(zhèn)最興盛的地方,但是隨著窯廠一倒閉,便很少再有人來了。
至於我家的祖屋爲(wèi)什麼會坐落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我爹並沒有告訴我,而聽村裡一些年長的人口裡的意思,貌似我祖上三輩做的都是窯廠生意,這座廟裡供著的便是我家的始祖。
我的身子貼著雜草蹲下來,見我爹開了外院的鎖,進(jìn)去了好大一會兒後,才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貼著門縫往裡面看。
一般的廟都會有兩道門,一道外門,一道里門。我透過門縫,就看見我爹正在摘裡屋門上的鎖,他很輕的頂開了大門??粗业_門的姿勢,我忽然覺得異常的詭異。
他不是用手心去推門的,竟然是用頭部慢慢把門頂開的。而在裡屋的門緩緩打開的一剎那,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我竟然在裡屋裡看見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人的身子被我爹擋住了大半,但異常高大的身子卻整整高了我爹一個頭,我看著那張碩大的臉,嚇得嘴脣哆嗦了一下,因爲(wèi)那張臉?biāo)麐?,竟然是一張女人的臉?
祖屋裡爲(wèi)什麼會有一個活人,又有哪個女人的身子能長得這麼高大雄偉。
我被嚇得不輕,就在這個時候,我爹的身子往一邊讓了讓,我就感覺到,哪個女人的目光看向了我,一雙黑白相間的瞳孔一眨也不眨的就鎖定在我的身上。
而我就看到,她臉上塗抹了一層子顏色,白上施紅的那種。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白裡施紅,那是陪葬時,用紙人紮成的童男童女臉上才塗抹的顏色,但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在我家的祖屋裡,看起來還是一個活人的臉上。
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麻癢癢的,一夜的疲勞頓時被嚇走了一半。我從一扇門挪到了另一扇門,竟然發(fā)現(xiàn)屋裡的那個女人也由一扇門盯著我,盯到了另一扇門。
我爹這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面溼了水的毛巾,幫著裡屋裡的女人擦了擦臉,而我就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女人臉上的顏色並沒有被水擦掉,反倒是愈加的明亮了起來。而她的一雙眼睛更是充滿了色彩,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的不自在。
我心說不對啊,這女的都盯著我盯了半天了,爲(wèi)什麼沒有開口說話呢?
我試著看了看她的手腳,發(fā)現(xiàn)並不能動彈,於是便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難道這也是一個紙人紮成的,只是比較像而已。
我擔(dān)心看的時間太長,被我爹發(fā)現(xiàn)了,就縮回了身子,喘了口氣。等我心情平靜了一些後,便再次透過門縫向裡面打量了過去,這一次,我竟然嚇得跳起來。
因爲(wèi)我看見屋裡的那個女人還在看著我,眼睛中一絲精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