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知道如果真要研究離開這裡的路,必須要依靠土著蠻民。
別看這一片苗疆山脈封閉,可這片蠻民的巫術蠱術已然走到鼎盛。不強便死,在這個人吃人的地方極爲殘忍現實,要活下去只有變得更強,也是這樣的可怕壓力,讓這片與世隔絕的山脈蠻民在巫蠱術走上頂峰。
這裡的三位蠻王都是頂尖高手。
雖然遠不如在那個桃花村驚天動地、曠古爍今的老道人十分之一,但普遍的蠻民水平已經比得上桃花村的村民,這裡隨便抓出一個蠻民扔到外面,都是不差的高手,差的人都基本死了。
“你也想研究這片黑暗,準備離開這裡吧?”
鬼頭巫搖頭晃腦,敲了敲手裡的圖騰柺杖,看向窗外一隻只噁心觸手與利爪,嘆氣說:“這談何容易?我們這裡生活數代人,這一百年來,我親眼的看到我們這裡的族人在迅速減少,只怕再過一兩代人,我們就離徹底滅絕不遠了。”
他說道這裡,面色悲愴。
這裡的蠻民被世代困在黑暗裡,想必當年是一個鼎盛的部落,甚至整個龐大山脈曾經有十幾萬苗疆蠻民,相當於一個小鎮的規模,可是幾百年下來,整個大地的蠻民已經不到千人,再過兩代,只怕要真的滅絕。
“這是我們的根,我們這裡的族人卻都在這片詛咒大地上自相殘殺,這點我無力去管,只能和皮蠱巫一起想辦法拯救自己的族人,想辦法離開這裡,而蟲頭巫性格乖張,卻根本不在意黑暗,甚至還要殺我,而阿修羅更是一個性格古怪,是憑著自己喜怒做事殺人的傢伙。”鬼頭巫一邊說一邊嘆氣。
三大蠱王,鬼頭巫,蟲頭巫,皮蠱巫。還有那個意外誕生的恐怖阿修羅,更是一頭好戰殺戮的野獸,爲殺爲戰而生。
“那就沒有離開這片黑暗的辦法了嗎?”我問。
“想不到辦法。”
鬼頭巫搖頭,面色嚴正,說:“我們這片山脈據說曾經生活數個部落,黑暗降臨具體時間無法考證,推測是七八百年以前。根據一本先人的古籍記載,據說那一天天空是黑色的,天上的縫隙中隱約身披金鎧甲的神靈怒吼,撕心裂肺的咆哮,一片片紅色的雨點在灑下,每一滴落下都讓一片片草木枯萎,當時的蠻民都本能不自覺的流下眼淚,卻沒有人能看到天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空有人在撕心裂肺咆哮,落下了血雨?
我與羅采薇對視一眼,心中巨震,一下子就誕生了恐怖的想法,但是卻沒有說出口,因爲這裡的蠻民根本不知道,天庭已經毀滅了。
“據說當時只有十八個部落中,負責供奉布洛陀的巫廟祭祀大蠱王看到天空發生了什麼,那位威嚴無比的老人竟仰頭像個孩子無助的嚎嚎大哭,沒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只是流出了血淚扭頭消失在巫廟深處,說這是天地之災,我們這一族大禍,要連累到我們。”
“很快,大蠱王帶著一羣蠱王走出,用生命爲代價不知道用了巫術,巫廟中歷代蠻民供奉的布洛陀石像一尊尊飛起,毫無規律的砸落在這片大地上。而這時天空彷彿有什麼東西徹底墜落了下來,遮蓋了整片天空.......從那天起,黑暗來了。”他說到最後一句話,已然是淚流滿面,那是他們這一族末日的開始。
我眼中閃過一絲恍悟。
怪不得那些古老的布洛陀石像,無人能搬動,卻毫無規律的遍佈在這片山脈中,能讓這裡的蠻民圍繞著建立房屋,原來是那些布洛陀的神像,原本都是供奉在苗疆部落巫廟中的石像。
“那些石像就沒有辦法移動了?”我猶豫的問了一句。
鬼頭巫搖頭,說那早已失傳,卻看著我說:“我現在有一個不錯的辦法,我們完全可以用速度在一天內離開這裡!”
我楞了一下,說我已經做過了嘗試。
這裡的山路崎嶇,騎著老虎和蜘蛛靈巧的狂奔在山間,都要三天的時間,這期間必然要在途中過夜,黑暗到來就真的死了。
他卻搖頭,自信滿滿的說:“骨頭巫,你是天人吧?是外來之人,怕是天庭下凡的人?我們數年前天上落下一個奇怪的金屬法器,其中也有幾名天人,他們乘坐這金屬法器能從天空趕路,速度極快,沒有地面崎嶇的山路,完全可以一天內到達外面,既然骨頭巫你也是天庭來人,怕是有鍛造,修復這種強悍法器的辦法!”
我一下子就懵逼了。
我根本不會修飛機,從天上掉下來只怕都是飛機殘骸,並且哪有還什麼天庭,從陰間得來的信息早就毀滅了。但我卻不去解釋,我們是相隔幾個朝代的人,甚至相當於現代人與古代人交流,無法溝通。
之前那個桃源村的村民隔個一百年,問我清朝亡了還能接受,但眼前這個只怕是封閉了近千年,還以爲外面是刀耕火種的封建社會。
“那東西我不會修,如果能出去,你就知道那是什麼了,這是一個神話一般的世代。”我深呼吸一口氣,感覺就算出去了,他只怕也要被現代的社會嚇得目瞪口呆。
不過也是當然,持續了幾千年的農耕時代,在短短兩百年間像是掀開了新世紀一般,瞬間突飛猛進,自然難以想象。
“既然我們無法乘坐那法器從天空出去,只怕要更加麻煩了,我們只能正面應對這片大地的黑暗。”鬼頭巫指了指窗外,說:“我越發研究,就越發的清楚黑暗是多麼的可怕,在這裡,白天是我們活人的世界,黑夜中是死人的世界。”
“陰陽割昏曉!”我點頭表示明白。
“不,你不是真正的明白!”
他看著我露出苦澀,忽然走到窗口,竟然在我的目瞪口呆下,輕輕把手臂伸了出去被黑暗吞沒,輕輕收回來卻變成了枯骨。
他晃了晃手臂的白骨架,運動自如,說:“這片黑暗裡有奇怪的規律,像是拒絕活人的進入,一切活人進入黑暗中都要變成死人,那是真正死人的世界,如果我們真要進入這片黑暗,就只能變成死人了。”
他的身體彷彿根本毫不在乎手上的血肉腐蝕,我看他脖子上的縫合細線,只怕他的腦袋纔是正體,身體是隨意更換,這詭異的畫面不由得讓我露出一絲恐懼。
他看著我眼神驚異不定,笑著說:“這是我的成名巫術,換頭術,也是被人稱爲鬼頭巫的原因,我的身體都是我自己製造的巫器,只要腦袋纔是真正的我。”
他說罷,健壯的身軀皮膚毛孔擴展。
皮膚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孔洞,噁心無比的蠕動從裡面爬出來,顯然他是在用這一具詭異的身體養蠱兒,看著他人畜無害的老頭兒,只怕如若真的打起來,他的身體毛孔裡會爬出很多恐怖的蠱蟲,是可怕的兵器。
“這個巫術也是我自己開發的,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我卻可以教你,你要學什麼巫術只要我懂的,我這一百年來,研究出大大小小三百多種巫蠱術,新的蠱兒,多奇怪、多陰狠的都有。”
他目光狂熱,露出瘋狂渴望知識的求知慾。
“你想學什麼儘管說,我們等價交換知識,你把你的不死巫術交給我,讓我瞻仰一下其中的奇妙,我就滿足了。”
他在覬覦桃木人偶的奧秘和巫術原理,但是我又根本不知道這巫術,只是變成了桃花仙能自由使用而已,就像是鳥兒天生會飛一樣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