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就在最危急的時候,山下忽然間傳來三聲悠揚的鐘聲,鐘聲仿佛要穿破天際,響徹在我整個人的靈魂之中。我頓時就感覺到身體猛然一震,意識以飛快的速度開始下沉,不到一個呼吸之間就回到了我的身體里面。
當我睜開眼睛,我就感覺到我渾身都被冷汗濕透,口干舌燥的。我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下了,此時身上被汗水浸透,粘乎乎的十分難受。
回想起剛才在飄蕩回來的時候,那陰天子似乎嘆了口氣。
我看了看時間,此時應該是早晨四點過,剛才敲響的,叫做晨鐘。晨鐘是提醒僧人們應該起來了,本來會敲響一百零八下,意寓將一百零八種煩惱都消除。不過很多地方都簡化成只敲三下,取其中的意思。
這聲音有著能震懾靈魂的功效,可以讓人一天的精神都變好。
寺廟之中,早有晨鐘,晚有暮鼓。分別對應著早課和晚課,此時晨鐘敲響,那就是早課時間了。
“還好,要是再晚一會兒,我就已經死了。”
我爬了起來,將衣服上的水漬蒸干,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推開門,尋找僧人們的去處了。
天霧蒙蒙的,東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夜色也在慢慢褪去。
唐滄應該是住在我旁邊一間房,不過現在他似乎沒有動靜,我搖搖頭然后跟著僧人和信眾朝著大雄寶殿走去。那個大雄寶殿,就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地獄幻象的大殿,此時再去,卻忽然沒有了那種恐懼感,整個人都實沉了很多。
參加早課的,有近百位僧人,還有十多名居士。
這些僧人在兩側的蒲團前盤坐下來,將蒲團前的一本經書捧在手上。而主持盤坐于釋迦摩尼像左手下方,手木魚。
我也拿起面前的經書,上書《楞嚴咒》三字。
主持見我們都拿起了書本,然后在木魚上一敲,然后就開始誦讀經書。
楞嚴咒的咒文較長,有四百二十七句,二千多字,我跟著讀起來有些不方便,很生澀。不過到后來,就越來越順利,感覺十分舒服。想想也是有些好笑,原本我是道教天師張道陵轉世,可現在卻在佛教之中誦讀佛經。
這要是被其他修士知道,還不曉得怎么笑話我。
只不過,這咒文似乎真的有鎮定神魂的功效,我的原本冰冷的身軀竟然有了絲絲暖意。
這咒文足足讀了一個多小時才完結,然后我們就開始頂禮膜拜。早課結束,我跟著僧人們一
起到了食堂,這里有素齋吃。
主持在最前方的桌椅前,而我與眾僧人坐在面對著他的座椅上,默默的吃著。素齋只有一個饅頭,一碟青菜還有一碗白粥,十分簡單樸素,不過味道卻不錯。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餓死我了!”
卻見唐滄帶著兩名保鏢來到食堂,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時候許多僧人都周期了眉頭,佛教之中吃飯是不允許說話的,以表示莊重。
我連忙示意他不要說話,他看見我先是要大吼大叫的,但又看到我的收拾,連忙閉嘴。
唐滄領了食物,嘀咕著怎么只有饅頭稀粥,三口兩口就吃完了。
用餐之后天色已經大亮,東方的天空之中躍出一輪車蓋大的日頭。我帶著唐滄找到了主持,又將昨晚那個問題問出。
“這鬼鎮之中,有三處,鬼將軍的手下無論是誰,都不會去的。”
主持沒有回答,反而豎起三根手指來,然后說道:“第一,是豐都鬼城,即雙桂山和名山。第二,是我這延生禪院。”
說到這里,主持眉頭又挑了一下,似乎并不像說出去。
“第三呢?”
唐滄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立刻就問道,不過我看到他的眼睛還是紅彤彤的,我知道他昨晚一定哭了很久。
不過他現在表現的卻是毫不在乎。
“第三,就是鬼鎮西邊三里處,一個四合院。”
主持說道。
主持說完之后,就沉默了,然后我就不解了。這前面兩個地方一個是陰曹地府的象征,那鬼將軍是從地獄逃出來的,雖然豐都鬼城跟地獄并不相連,但是也是連通著鬼域的。甚至還有一些鬼神的意識存在著,所以它們不去冒犯是正常的。
第二個,這延生禪院,本就是佛家重地,地藏王菩薩也是常駐陰間,所以能抗衡這些鬼怪也很正常。
可是,那個四合院,是什么情況。
“這個四合院的前主人,就是當年與偉人一起定下紙衣契約的風水先生。偉人本來是要將十萬八千鬼仙都滅了的,也就是這個人為鎮上的鬼和生人定下了契約。也才有了今天這個格局,所以鬼將軍不會進去這個地方。不過你們,接下來就是要去此處。”
主持說道。
這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那個四合院的主人,一定很厲害。不過主持說的要我們去這里,又是什么意思,難道這個地方跟鬼算有什么聯系嗎。
我就問他,但是主持什
么也不肯說,只說到時候我就明白了。
隨即主持說讓我們出發去找那個四合院,然后強調我一定要帶上唐滄,并且要保護他。
我疑惑的點著頭,然后跟帶著唐滄到了個僻靜的地方,然后我把人皮面具拿出來,昨天不小心弄丟了一個,只剩下四個面具。
這東西就是大洋最之前給我的那種,不能碰水,然后我們各自穿戴好之后,都竟然變成了四個二十多歲的消瘦青年。然后唐滄就指著我哈哈大笑,說跟我的氣質不同。
我懶得理他,告訴他們叫我楊明就好。
我們沿著昨天的道路走到了鎮子里,這里的人們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打著哈欠在開門。他們將門口的白燈籠取下來,然后將桌子,凳子這些集中在一起燒掉。如果不燒掉的話,那么到時候就會染上不干凈的東西。
這可是禁忌。
然后我又走了一陣,就看到前面圍了一堆人在那里,而那個被圍住的地方,就是昨晚上我們落腳的名山小酒館。
“唉唉唉,真慘吶,聽說他們家昨天遇到了巡差,然后說出了那個字,然后就被……唉!”
“可不是嘛,真是悲慘啊,我們鎮上好多年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
“我聽說昨天有兩個人來打聽啊,只怕老何這又是愛心泛濫,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說了不該說的話。”
聽到議論聲,我跟唐滄對視了一眼,然后快步走過去。
之間人群之前,已經拉起黃色的隔離帶,幾名軍人和法醫都在勘測現場。只見何老板橫躺在門口,身體朝下,脖子確實詭異的扭曲到了背部,雙眼凸出。他的追吧,鼻子,都被縫了起來,眼睛充血,好像死前有什么話要說。
法醫將他反過來,只見他肚子上已經血肉模糊,內臟幾乎都不見了。而他的胃,卻是鼓鼓的。我用腳指頭想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那個附身保鏢的鬼魂,或者是它的同類。
軍人們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定性,這些軍人并沒有深究,更沒有盤查,只是簡單的做了下筆錄,然后就將尸體拖回車上,然后開走了。不過臨走之前還讓鄰居們通知何老板的親戚過來,讓其來接收遺產。
眾人點頭答應,但誰都沒當回事,將何老板面前的那些紙桌椅等都燒掉。
我與唐滄沉默著臉,不說話。
這何老板死的蹊蹺的很,可我們不能暴露身份。
而當我們找到那個四合院的時候,終于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