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在許多時候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只是他們不知道……
這些所見所聞纔是最大的謊言。
獨孤瑾靈邀請南宮辰到她的流雲宮坐一坐,這次南宮辰也沒有靦腆,欣然的接受了這則邀請。
那邊的左丘鴻淵也沒有暈過去多久,醒來之後死死的抓著林公公的手,低聲問道:“愛妃呢?”
“回皇上,奴才爲了不讓他們打擾到您的休息,就讓他們兩先回去了。若是皇上找他們,奴才這就派人去傳他們二人。”林公公很是自然的握住了左丘鴻淵的手,眼神中也滿是關切。
對於這樣的回答,左丘鴻淵的眼中還是有些茫然,收回了自己的手,閉上眼陷入了冥思。除了他自己之外,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而林公公卻也只能在一旁伺候著,等待這個君王再次睜開眼,等待他開口的第一句吩咐。
“去流雲宮,朕想見見瑾妃。”這次他站起身來,步伐猶豫著。
既然是他吩咐的事情,林公公自然是照辦。鑑於左丘鴻淵的身體還比較虛弱,林公公派人準備了轎子。畢竟曾經左丘鴻淵都是堅持走到流雲宮去找那個女人,林公公問過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唯獨對這個女人不一樣,然而一直到現在這個林公公已經問過很多遍,只是這個男人從未給出答案。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看到門前的轎子,左丘鴻淵很是不滿的皺起眉頭,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扭頭看到在一旁等待吩咐的林公公也就說不出什麼話,悶悶的進了轎子裡去。
流雲宮內兩人聊著無聊的話題,基本上就是你問我答的遊戲,問的都是些平常時都可以看到的東西,得到答案也沒什麼價值。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也不覺得無聊。
“南宮丞相小時候最喜歡玩什麼遊戲?”
“沒有什麼喜歡的遊戲,從小就被我爹關在屋中讀書,所以小時候身邊也沒有什麼夥伴。除了看書之外,也會被舅舅拉到院中扎馬步。”
“如果不背書會有懲罰嗎?”
“不準吃晚飯而已,其實也不算什麼懲罰。只是我娘看不下去,會派家中的丫鬟給我送來兩個饅頭充飢。”
對於南宮辰的小時候,獨孤瑾靈也不知道應該點評點什麼,若是真的要說,那就是真無聊!況且看起來這小子也不是很叛逆的角色,甚至有些太過聽話。
不過想想自己小時候,她爹倒是不怎麼管她,一般更注重對那姐姐的培養。就連獨孤瑾靈小時候貪玩,自己一個人跑到城外,若不是碰到了密可羅和他的師父,可能就已經被飛禽野獸給抓去吃了。
只是現在讓獨孤瑾靈想起來的一件事,那個時候一時興起她就決定與密可羅一起玩耍了十來天,也不見有人找她,一直到她自己覺的若是還不會去就有些不妥了,才讓密可羅的師父將自己送了回去。只是回去之後,她爹見到她安然無恙淡淡的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她娘倒是抱著她哭。
記得那淚水落到她的臉上,很涼,就像
是早就準備好的淚水因爲放置了太久變涼了一般。滑落到嘴中,沒有那種悲傷的味道,還記得她孃的淚水的味道非常淡。後來,獨孤瑾靈一直都認爲她孃的淚水是淡淡的,比那泉水還沒有味道些,至少泉水是甘甜的。
良久,獨孤瑾靈才感嘆道:“你小時候真是幸福,如果你走丟了你爹孃會派人找你嗎?”
“記得小時候的確是有偷偷跑出去過,還未到半天就被我爹抓了回去,還讓我跪下來將《三字經》都背下來,不然不準睡覺。不過幸好,那個時候我早就將那背得滾瓜爛熟,若是讓我倒著背一遍都不是問題。”
真是嚴厲的父親,獨孤瑾靈在心中感嘆著。看著南宮辰,卻發現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似乎在南宮臣的眼中這纔不是一件不願記起的悲傷往事,反而是一件能夠想起來就會心情大好的事情。
這麼久以來,南宮辰還是第一次對他人說這麼多關於自己的是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還涉及到那些被左丘鴻淵明令禁止不準提起的人,但他這次根本就沒有顧忌這些事。現在在南宮辰的眼中,獨孤瑾靈就是一個永遠都不會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一口井,讓人安心。
突然,南宮辰表情嚴肅,就像是要發生什麼很特別的事情一樣。他看著獨孤瑾靈:“有人來了,我想我是否應當迴避一下?”
獨孤瑾靈一臉無奈的看著這個男人:“你我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南宮丞相這麼做更會讓人懷疑。”
想了想,的確如此,他南宮辰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何必將自己藏起來?
當他帶著滿心歡喜與期待來到流雲宮時,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只感覺一陣晴空劈。
“不知爲何南宮丞相這會兒沒在議事殿,反而是在瑾妃的流雲宮之中呢?”
南宮辰低下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到底說什麼纔不會讓眼前的這個敏感的男人懷疑。
女人看到君王到來時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依舊是那樣平靜的看著這個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南宮辰,隨即上前,到左丘鴻淵的面前說道:“剛纔臣妾見皇上暈倒,不知皇上現在身體如何,若是再暈倒臣妾這心中只會更加不安。”
現在她坦然鎮定,不帶絲毫惶恐來到他的面前。早已不見了曾經看到他時都會羞澀的低下頭的動作,也不見了眼神中的慌亂,更是不見了看到他時的那份他是君王她是妾的想法。
“朕……”反而現在的他看到這個女人情緒會有些波動,就算欲言又止還是會將未說完的話說完,“朕只是想來看看瑾妃會做什麼,卻沒想到瑾妃現在也還在與南宮丞相一同商議國事,瑾妃這樣替國擔憂的做法著實是讓朕感到震驚。”
“沒什麼,這是臣妾該做的事情。”她對他微笑著,在她看來有些事情本就是她應該做的,更何況就連她都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大概就沒有人願意了。
在左丘鴻淵看來,這樣只會讓他感覺到更加慚愧。
面對這個伶牙俐齒,以及說一句話就可以讓
左丘鴻淵不知應該如何迴應的女人,他現在已經不知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正巧看到了還在那低著頭的南宮辰:“那南宮丞相說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吧!一個除了朕以外的男人貿然出現在這後宮之中,難道不是一件非常讓人覺得懷疑的事情嗎?”
本以爲自己不說話就可以被忽略的南宮辰,現在也只好擡起頭一臉尷尬的回答道:“呃,臣記得之前澈王爺也常常貿然出現在瑾妃的流雲宮中。”還有那些爲嬪妃看病的太醫,難道就不是男人了嗎?怎麼能說得真的就像是除了左丘鴻淵之外,就只有他出現在這後宮一樣?南宮辰的內心不滿的咆哮著。
現在則是輪到左丘鴻淵哀怨的看著南宮辰了,難道這小子就看不出來自己是在故意挑開話題嗎?難道這小子就不知道給他留點顏面嗎?如此直白,讓他情何以堪?
“呵呵,是嗎?朕忘了……”
現在南宮辰只感覺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而且這男人將話說得是如此之輕,更是讓那南宮辰感覺自己剛纔就應該不徵求獨孤瑾靈的意見直接將自己藏起來,這樣就不用忍受折磨了。
“是臣剛纔胡說,望皇上莫介懷心中。”
“只要南宮丞相知錯就好,朕也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獨孤瑾靈選擇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兩個根本就是沒話找話聊的男人,裝作一副不懂他們到底在做什麼的樣子。
終於,獨孤瑾靈等到了這兩人不知道應當聊什麼的時候了,白了這兩人一眼之後拉著左丘鴻淵問道:“不知皇上近幾日每日都在做什麼呢?”
這個問題讓兩個人都是一頭霧水,他們都不明白獨孤瑾靈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做什麼,更何況一個國君每天的日程對她而言似乎也不是非常有用的消息,何必去問?
“早朝,請安,過後去華妃那看看華妃怎樣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在金鑾殿之中,偶爾去聽聽小曲兒。其他也沒什麼了。”無論心中有多少疑問,左丘鴻淵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問題回答完了。這麼說起來,這幾日的左丘鴻淵似乎已經找不到曾經的自己了。
要知道,以前左丘鴻淵可沒有除了那三件事之後就一直在金鑾殿中,怎麼說他都是要到這後宮來與他的嬪妃醉生夢死。可是現在呢?茫然了……
“臣妾聽說華妃自那次流產之後,已經好了許多,不知皇上爲何還要每日去看望她呢?況且,這麼幾日過去了臣妾也不見皇上給華妃封上什麼。”她依舊淺笑,話是她說出來的,自己卻聽出了一股算勁兒,想來自己不該這樣。後來想想,本就是這後宮的女人,在這後宮有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的看著這個男人去寵幸其他女人?
南宮辰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左丘鴻淵卻沒有去看她,而是陷入了深思。對啊!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爲何還要每日去看那華妃呢?曾經可能是因爲華妃流產,想來這個女人也的確是需要他,再後來因爲獨孤瑾靈被南玄帶走,他也著實找不到人了纔去找華妃。現在,獨孤瑾靈近在咫尺,爲何還要去找那華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