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爆發后,國民政府向海外發布留學生緊急回國令。
7月13日,尚志,劉英朝,張子陽先后到達天津,返回天津尚義幫。
尚公館——
張子陽拎著行李箱,快步走進大廳。
“哎呀,三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他們啊,可是等著急了。”老良叔正從里屋走出來,迎面碰上了張子陽。
“得嘞,老良叔您受累,這行李可就拜托您啦!”張子陽笑道。
老良叔接過行李箱,張子陽道了聲謝,徑直走進里屋。
這老良叔可不是像別的老爺家的長工一樣,那些人可不能跟他相提并論。
咱先說說這尚義幫的故事。
十九世紀末,山東直隸的民間興起了義和拳,原本它是強身健體的,但是后來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所以在趙三多的組織下,義和拳成為了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史稱“義和團”。當時,尚云飛便是這義和團的一員。
很快,尚云飛跟著趙三多打了幾次響亮的仗,名聲逐漸傳了出去。在義和團中,尚云飛和劉中義,張天平交情很深。于是三人仿效桃園三結義,結為了異姓兄弟。從那個時候,老良叔便開始跟著尚云飛,直到現在。
后來,1901年八國聯軍侵華,義和團內部由于進入了清廷的奸細,意見不合。尚云飛一氣之下,帶了五十多人離開了,在大沽口附近伏擊了八國聯軍,但畢竟沒有槍炮,傷亡過半。尚云飛等人便前往天津。在天津逐漸發展起來,成為了天津幾大商幫之一,尚義幫。之所以叫尚義幫,用尚云飛自己的話來說,是為了不忘根本,自己是從義和團起家的,而自己也是十分崇尚道義,一語雙關,因此叫尚義幫。
老良叔一直跟在尚云飛身邊,尚云飛發跡了,當然也忘不了老良叔。
所以說,那些長工跟老良叔是不能夠相提并論的。
再說張子陽進了里屋,見大家都已經坐好了,連忙坐到了二哥劉英朝的旁邊,滿臉歉意地笑了笑。
“開飯嘍,最后一道菜!”尚依依端上來一盤菜之后,也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依依這手藝見長啊,菜做的越來越好吃了。”尚志笑道。
“那是,就許你們幾個進步啊?”
飯吃到一半,尚云飛突然放下了筷子,斟了一杯酒,站了起來。
“今天難得家人齊全,做伯父的說兩句。如今的中國,國難當頭,正是全民皆兵,你們幾個更要為國出力,伯父這一杯酒,敬你們幾個。”
尚云飛一飲而盡。
其實尚云飛為什么沒有說“你們三個”,而是說“你們幾個”呢,這是有原因的,尚依依再怎么說也是女孩子家,尚云飛不敢保證她會不會也上戰場,所以,尚云飛的這種模棱兩可,非常合適。
劉英朝立即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伯父,為國效力乃是侄兒的本職,驅盡倭寇更是侄兒的責任。侄兒定當謹記伯父教誨。倭寇不除,誓不還家。”
張子陽也站了起來,說道:“伯父,您是看著我們長大的,我們是什么樣的人,伯父您也很清楚,我們小時候,您就跟我們講您上一輩的事情,因為我們想要成為您那樣的人,所以我們兄弟學習武藝,出國留學,就是為了有一天能保家衛國,如今小日本子在我們的土地上猖狂至極,我們豈能無動于衷?”
“說得好!”張天平見狀,邊給自己倒酒,邊繼續說道,“我要說的,也是囑咐你們保家衛國,但是,如果我知道了你們有做出對不起國家,愧對祖宗的事情,就算是我兒子,我也絕對會毫不留情。”
三人道了聲是,尚云飛笑呵呵地讓大家繼續吃。
很快,吃完了飯,幾個人都回去準備行李,將要前往各地赴任。
尚志屋里——
尚志從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個小箱子,把鎖頭輕輕打開,劉英朝調侃道:“這啥呀,整的還挺神秘的。”
箱子打開,映入三個人眼簾的,是三把銀亮的美式手槍。
“好靚的槍!”張子陽輕聲說道,“哎,這上面還有字呢!”
“這小子眼真尖!”尚志拍了一下張子陽的腦袋。
劉英朝拿起了中間那把,手槍的柄上刻著一個銀元大小的“劉”字,“好輕!”
“美國人嘛,就喜歡研究些新鮮玩意兒。這是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跟海豹突擊隊實戰中得到的獎品,三把手槍,我在手槍上刻上了我們三個人的姓氏,希望你們倆不要辜負這把槍啊!”
“謝啦,尚哥!”張子陽笑道。
“吱呀”一聲,門開了,老良叔走了進來,“呦,都在哪。尚志啊。晨汐來了,在大廳等你呢,快去看看吧,好幾年不見了。”
尚志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哎,我馬上過去。”
但見劉英朝和張子陽在后面笑開了花。
“尚哥快去啊,光打雷不下雨的。”張子陽笑道。
尚志快步走了出去。
話說這趙晨汐是什么人?趙晨汐是原天津的政府官員趙明增之女,與尚志訂有婚約,1934年尚志去美國留學,趙晨汐留在天津,如今尚志回來了,趙晨汐自然來找他了。
大廳里,趙晨汐坐在沙發上,尚志連忙走了過去。
家里的婆子恰到好處地遞上去一杯茶,然后退了出去。
尷尬了幾秒鐘,尚志打破了沉默,笑道:“這幾年,辛苦你了。”
“你也是,回國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趙晨汐故作憤怒說道。
“這不是回來了么,”
“這次準備啥時候走?”趙晨汐把頭扭了過去,似乎很不情愿的樣子。
尚志“嘿”了一聲,“你就這么希望我走啊,我跟你說,我這次走,可就不回來了!”
趙晨汐猛地扭過頭來,“你說啥?”
“我說真的呢,這次去打小日本,我不敢保證自己可以活著回來。我是中國人,更是中國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職責。如果一旦我死……”
話還沒說完,趙晨汐立刻將他的嘴堵上了,“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大丈夫頂天立地,不就應該為國效力么?”
尚志正想要說什么,趙晨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或許有一天,我們兩個人可以并肩作戰呢!”
其實說實話,那個男人會忍心自己的老婆上戰場,只是當時尚志的心思完全沒有在這上面,他只是很驚訝,并沒有想到趙晨汐能夠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什么時候的火車啊?”趙晨汐又問道。
“明天,去山西。”尚志搖了搖頭,“又要跟閻老西打交道了。”
趙晨汐并沒有再說什么,站了起來,“保重!”
尚志也沒有答話,靜靜地坐在那里。趙晨汐轉身離開了。
次日,尚志坐上火車前往了山西。
吃過午飯,張子陽坐在臺階上,用布擦手里的幾支飛鏢。
“子陽!”
張子陽一抬頭,原來是劉英朝。劉英朝坐在張子陽旁邊,“怎么了,悶悶不樂的?”他順手拿起一支飛鏢,不禁大吃一驚,“好輕的鏢!”
張子陽擦完了最后一支飛鏢,拿起來,伸過頭頂,陽光照射下,格外的刺眼。
“我想我師傅了!”
“你師傅?”
“五百天,他教我武功,教我做人,臨別的時候還將這九把鋁制飛鏢送給我。這一晃六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樣了。”
“我說這么輕呢,原來是鋁制的。俗話說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也應該回去看看你師傅了。哎,這鋁鏢應該就是你師傅的絕技了吧?”
劉英朝把飛鏢還給了他,說道:“你師傅是誰啊?”
張子陽搖了搖頭,“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了,我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告訴我從離別之時就不要再去見他,這……”
“你師傅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現在國難當頭,不也正是你報答師傅的時候么?”
張子陽笑了笑,手一抖,三支飛鏢直直地插在對面的樹干上。
“朝哥,咱兄弟三個這一身的武藝,現在可是派上用場了啊!”
劉英朝從懷里摸出了三把飛刀,手一抖,也直愣愣地插在樹干上。
張子陽走了過去,拔下了暗器,將三支飛刀遞給了劉英朝,
“朝哥我問你個問題啊?”
“說。”
“你是共產黨對不對?”張子陽直奔主題地說道。
劉英朝頓時愣住,接飛刀的手僵在了胸前,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昨天晚上我無意中聽到了你和老良叔的對話,我這才知道,老良叔是你們的秘密聯絡員。”
劉英朝笑笑,不置可否。
“接下來你回去——徐州?”
見劉英朝依舊不說話,張子陽繼續說道,
“據我掌握的情報,徐州有一個由女子組成的幫會組織,叫做‘鳳凰會’,‘鳳凰會’的大姐,江湖人稱‘斬鳳’周可薇。做事雷厲風行,一諾千金。因此樹立了威信。如果我沒猜錯,她也是共產黨,而朝哥你這次去徐州,就是去找他吧?”
劉英朝低頭沉吟了幾秒,緩緩地說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些?”
張子陽笑了一下,說道:“干特工的沒這點本事還怎么混?不過朝哥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黨,我只知道,你是我哥!”
“管好你自己的事得了!”劉英朝笑道。
張子陽附到劉英朝的耳邊說道:“朝哥,聽說那位周小姐不但本事高超,而且年輕貌美啊,要是他是我嫂子就好了。”
“你給我去一邊呆著去”劉英朝揪住張子陽的耳朵,疼得張子陽直咧嘴。
“我跟你說朝哥,這要是別人,我早翻臉了。”
劉英朝正想說話,張子陽突然握住劉英朝的手,飛起一腳直踢劉英朝的腦袋。劉英朝松開張子陽的耳朵,猛地向后一彎腰,張子陽的腳撲了個空。
“可以啊,小子武藝見長啊!”劉英朝揉了揉手腕。
張子陽站定,“哈哈,謝朝哥夸獎!”
再說尚志到達山西,委任狀也同時到達了山西,尚志成為了晉綏軍一一二旅旅長,對華北日軍作戰。
次日,劉英朝坐上前往徐州的火車,奔赴敵后戰場。
張子陽前往南京,特務處。
說到特務處啊,它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前身,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BIS),是中華民國情報機關之一,正式成立于1938年,但是抗戰初期,特務處就已經頗具規模。
它的成員分布到中國國民黨的軍隊、警察、行政機關、交通運輸機構,乃至駐外使領館,專門以監視、綁架、逮捕和暗殺等手段進行活動。軍統局在許多地方設有集中營、秘密監獄和看守所。抗日戰爭期間,也從事一些搜集敵方情報和敵后活動。
張子陽之所以能夠進特務處,是被人舉薦的。戴笠很喜歡青年的子弟,大力培養,就連特務處的特訓班里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況且張子陽的能力和本事,不用別人舉薦,自然也可以進特務處的。
戰火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