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門沒帶鍋,倒不是曹純同志粗心大意,實在是他這次過來是爲了接應許褚,壓根就沒打攻城的譜,更沒打算在西城這旮旯開飯。
見自己又特麼說走了嘴,曹純話音不由一滯,過了好一會,才見他如同醒過神來了一般,拿手一指王文泉,雙目噴火的高聲吼道:
“呔!城上的,你們特麼的少給老子打馬虎眼,告訴你們,爺明白著呢!沒帶鍋咋了,沒帶鍋老子就宰不了你了啊!有種你給老子下來,看爺不把你給生吃了!”
王文泉萬萬沒想到,曹純這娃居然如此的記吃不記打,都被自己饒暈了好幾次了,還特麼的敢跟自己胡嗶嗶,登時便起了耍耍他的心思。
就見他朝裴元紹把頭一扭,帶著一臉的一本正經(jīng),很是嚴肅的衝著裴元紹大聲問道:
“元紹啊,他說這話你信嗎?肉這玩意生著能吃嗎?”
王文泉想幹啥,裴元紹是一點也不知道,可自己的主公要使壞,他心裡卻是明白的很。
眼瞅著王文泉一個勁的拉自己唱雙簧,裴元紹登時感到,一股強烈的自豪感從心裡‘突突突’的就冒了出來,就見他帶著一臉炫耀的神情,很是得意的瞟了眼黃忠,而後把腦袋一搖,苦著臉回答道:
“這個,俺不信。”
裴元紹話音剛落,王文泉立馬把個嗓門一提:
“大聲點,我聽不見!”
作爲一個老西城,裴元紹對王文泉有著異於常人的服從性,一看他閒自己嗓門小,這娃把頭一擡,高聲回道:
“俺不信!”
見裴元紹聲音雖然大了不少,可明顯的還少了那麼幾分氣勢,王文泉把臉一拉,猛不丁的把個嗓門提高了八倍,衝著裴元紹大聲喊道:
“再大聲點,我還是聽不見!”
被王文泉一吼,裴元紹登時明白了過來,自己的主公這是要讓自己說給曹純聽。
想明白了道理,裴元紹立馬就來了精神,就見他把胸一挺把頭一昂,努力的體現(xiàn)了一下自己大無畏的革命精神,拉著長腔衝著城外大聲疾呼道:
“他說生吃了你,我不信不信不信不信!”
裴元紹話音剛落,王文泉把手衝著黃忠和一干士卒一指:
“你們信不信啊!”
眼瞅著自己的主公和裴元紹眉來眼去卻不搭理自己,黃老頭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待到裴元紹拿眼神瞟了他,黃忠就覺得一股酸酸的味道在心裡是油然而生。
這會見王文泉終於想起了自己,老黃忠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後的表現(xiàn)機會。
就見他一顆白頭用力一昂、雙目圓睜平視前方、左手握拳垂在腰下、右手攥拳橫在胸前,任由花白的鬍鬚被風吹的在自己溝壑縱橫的臉上來回亂飄,努力的做出了一副氣吞山河的模樣,把氣一提,中氣十足的帶著衆(zhòng)士卒一齊高聲吼叫道:
“不信!不信!堅決不信!”
見黃老頭如此給力,王文泉趕緊衝著他翹了翹大拇指,順便投過去了一縷我很看好你的眼神,這才把腦袋朝曹純一扭:
“曹將軍,他們都說不信,你看這事?”
曹純被王文泉連氣帶忽悠這麼一陣子,早已是大腦短路小腦塌方,兩個耳朵直覺的是嗡嗡作響,哪裡還有什麼理智。
此時的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把城頭上那個沒節(jié)操的東西給弄下城來,連骨頭帶肉一塊撕吧了了事:
“我曹純對天發(fā)誓,只要你落在我手裡,我保證不煮不烤不烹不炸,一口一口連血帶肉生吃了你,這特麼總行了吧!”
“不煮不烤不烹不炸,一口一口連血帶肉生吃了我,你說這話有人信嗎!”
曹純話一說完,王文泉立馬就接上了嘴,就見他很是不屑的瞟了一眼曹純,帶著滿滿的鄙夷出言譏諷道:
“睜著眼說瞎話,一點都不帶臉紅的,還特麼整出來個對天發(fā)誓,你要不要臉啊你?”
“你!”
曹純?nèi)f萬沒想到,自己都特麼的指天罵地了,王文泉居然還在那跟自己扯東扯西,腦門子上登時便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就見他把手裡的長槍往得勝鉤上一掛,順手掏出一支羽箭往弓上一搭,衝著王文泉把弓一舉:
“你大爺?shù)模阕约赫f,我如何說你纔會信,說不出來,看我不一箭射你個透明窟窿!”
王文泉顯然沒想到,下面這位會在這個時候跟自己亮傢伙,一看曹純氣急敗壞狗急跳牆的拿箭瞄上了自己,嚇的他連忙一閃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人家許褚背後,拿手朝黃忠一指:
“大哥,咱說話可得憑良心,你自己說,是不是那個老頭抓的你!”
許褚的腦袋瓜子遠沒有曹純那麼機靈,曹純都被忽悠暈了,他自然是隻有更暈沒有最暈,思路啥的那是跟王文泉一路的狂奔,眼瞅著對面這位問自己話,他登時把斗大的腦袋點的如同搗蒜一般:
“唔唔唔!嗯嗯!”
見此情形,黃老頭好似也悟出了一點什麼,爲了爭取進步,爲了表現(xiàn)出自己大無畏的革命主義精神,就見他昂首挺胸往前一站,拿手把自己的胸膛一拍:
“沒錯,人是我抓的,怎麼滴吧!”
見許褚點了頭,黃老頭又主動的站了出來,王文泉登時如同得到了什麼保證一般,大著膽子從人家許褚背後探出來個腦袋:
“你看看你看看,我沒騙你吧!真不是我抓的。”
“你大爺?shù)模 ?
許褚不明白,城下的曹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就見他氣急敗壞的把手裡的弓箭往地上一扔,順口罵了王文泉一嗓子,而後把自己的頭盔一摘,擡起胳膊憤怒而又焦躁的撕扯著了半天自己的頭髮,這才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帶著一臉的委屈,語帶嗚咽的幾近哀求的衝著王文泉悲嚎道:
“咱說點正事行嗎?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說個章程行嗎?天這就要黑了,我鍋都沒帶,連飯都沒法做,再嗶嗶下去,這日子可是真沒法過啊!”
見曹純已然進入了神經(jīng)錯亂的狀態(tài),老黃忠又挺著身軀站在城邊,王文泉的膽子不由得也大了起來,就見他帶著一臉的壞笑,走到了黃忠的身邊,衝著曹純很是陰險的一笑:
“讓我說個章程還不容易啊,正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來人啊,給曹將軍扔下只活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