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莫雙寧處理完公司的事趕緊回家,對于兩人間現在出現的問題,莫雙寧很緊張,他怕她生氣,怕她從此與自己產生隔閡,正不知怎么去化解,偏今天事情很多,急急忙忙一天才搞清楚。
用鑰匙打開大門,屋里漆黑一片,很清冷的感覺。莫雙寧心中就一沉,感覺到不妙,連喊了兩聲“雪晴!”,無人應。
他進門打開燈換好鞋,就滿屋子找黃雪晴,順著旋轉樓梯就到二樓,從走廊到臥室也是漆黑一片,沒有生命的跡象,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氣息。
而且黃雪晴的臥室里有收拾過的痕跡,一只常放在衣柜旁的背包式旅行包不見了,莫雙寧不愿往那方面想,不愿深想。
莫雙寧挨個屋子都查過了,空無一人,他心里就慌了,“雪晴,你別嚇我,快出來!”莫雙寧驚慌失措,又快步跑下樓梯,再跑向廚房,明明知道剛才進門時沒發現廚房有燈光,他還是抱著萬一之想沖進廚房,希望黃雪晴只是賭氣,躲在廚房不想見他。
打開了廚房的燈,一雙虎目驀地定格在冰箱門上的信紙上,眼角余光還看見旁邊案板上有一封撕開口的信,他就站在那里瞪著冰箱門,不敢伸手去拿下來,害怕某種躲避的預感因那封信而被證實。
然而逃避不是辦法,該面對的終將面對,莫雙寧緩緩伸手取下那封信,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娟秀筆跡:
“阿寧,請允許我最后這樣稱呼你一次,這樣說讓我肝膽俱碎,痛苦得不能自持。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我想,再沒有誰比你更完美,我原本因為此生擁有你的愛而竊喜,感覺上天真是眷顧我,送給我這么完美的夫君,我發誓一輩子做你合格的好妻子”
“然而世事難料,我怎么也沒能想到,你竟然是殺害我爸爸的人!我不能恨你,也沒有恨你怪你,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爸爸,錯的是命運的捉弄,誰讓他既然做了我爸爸,做了我媽媽的
丈夫,卻又要去做壞人呢?我知道壞人沒有好報,他得到了他應得的報應,你只是做了應做的正義之事。然而因為他是我爸爸,是給了我生命的人,骨血相連,我雖不能怪你恨你,卻也不能再跟你共此一生。否則,我何以面對人倫?我無法在你的懷抱中面對空中注視著我的那雙眼睛。”
“阿寧,原諒我,我必將遠去,從此淡出你的世界。我想我這后半生是不會再愛了,我的心已死。忘了我吧,你那么優秀,有很多女孩子都仰慕著你,再找一個比我好的,祝你幸福。另:我收到一封信,說是父親生前給我和媽媽留下了一些東西,要我去取,這封信不像是詐騙,我無法抵制父親信息的誘惑,所以我要去了,你不要找我,找我也找不到。愛你的:雪晴留。”
讀完這封信,莫雙寧已無法呼吸,他已了然,她到底還是走了,都不跟他當面告辭,就這么離他而去。
莫雙寧使勁揪自己的頭發:“我錯了嗎?我到底哪里做錯了?”黃雪晴說他沒有錯,錯的是命運的捉弄。他莫明其妙就成了愛妻的殺父仇人!莫雙寧心里實在拐不過這個彎來,真的是命運捉弄啊,黃雪晴為什么要是那個大毒梟的女兒?!
目光掃過案板上的信封,莫雙寧放了自己的頭發,伸手拿來,看了眼封面上寫的“黃雪晴女士親啟”字樣,莫雙寧忍不住爆粗口咒罵了一句,掏出信紙看內容,看完后爆發似地使勁扔在地上,用腳狠狠踩了幾下,仿佛那就是奪走他妻子的仇人。
折騰累了,莫雙寧跑上樓去,將自己摔倒在臥室的床上,也不開燈,就那么望著天花板發呆。
心情不好時,他會選擇呆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這,是他改不掉的習慣。
他心煩意亂,眼前走馬燈似地閃現著黃雪晴從初來到最近的種種畫面,有兩人生疏的場景,有自己欺負她時她的隱忍,也有暗戀她時的徹夜失眠,還有中人計時顛鸞倒鳳的狂熱
,也有最終交心定情后的濃稠如糖的甜蜜。一幕幕難忘的畫面讓他難以自持,本以為經歷了這么多,總算可以永結同心了,沒想到這么快她就遠離了自己。
黃雪晴的氣息從被褥上飄到他的鼻端,那是他們前夜還溫馨甜蜜的明證,莫雙寧發瘋般地扯過被子摟在懷里,濃濃的傷感襲來,嘴里喃喃自語:“雪晴,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舍下我!”
安靜的房間里回蕩著時鐘的滴答聲,加重了莫雙寧的落寞。
想了一想,莫雙寧跳起來去樓下客廳自己的公文包里取來了手機,再回到樓上臥室躺下,翻到那個不常用的號碼,顫抖著手指撥了出去。
僅有的幾次撥打這個號碼,卻少有撥通的時候,他的心懸得高高的。
令他興奮的是,對方真的接了起來,“喂?”流水般的聲音從電話里傾瀉出來。這熟悉的聲音對莫雙寧來說有如天籟,緊張之下,生怕她會掛機,莫雙寧竟語不成聲。
“雪晴,你千萬別掛機,是我,是阿寧。雪晴,我是愛你的,愛得發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商量,我們之間的問題并不是只有分開才能解決,會有辦法的,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就是不要離開我。你在哪里?難道真的去了那個該死的賓館?回來吧,要不我去接你?”
他一口氣說這么多,就是怕萬一自己一停,電話就斷了,從此斷了和她的聯系。
那邊一直沉默地傾聽,莫雙寧的聲音如此溫柔誠摯,想來黃雪晴是貪婪地在聽著,想把這聲音印入腦海,永遠保存起來。
電話那端的沉默讓莫雙寧分外心焦,他小心翼翼地問:“雪晴,你在嗎?你有在聽嗎?”
“阿寧,我給你留了信,你看了嗎?我們之間有無法逾越的鴻溝,過去的美好我會永遠銘記,只是未來,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了解的,不用我再說。”黃雪晴傷感的聲音輕輕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