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思玉怔了一下,飛快的抹了一把眼淚,“有,很久之前了,不嚴(yán)重。”
葉薔心里咯噔一聲,連忙道:“阿姨,你快出去叫人。”
說著已經(jīng)上前把霍震放平,整個人跪在沙發(fā),伸手幫霍震解開襯衫紐扣,俯身在他胸口仔細(xì)聽著心跳。
一下,兩下。
很慢。
葉薔咬牙,撐起上身給霍震做心肺復(fù)蘇,暗自慶幸媽媽是醫(yī)生,這些東西她很小就會。厲思玉根本就不能冷靜,完全愣在當(dāng)場,葉薔手下不敢停,低喝了一聲:“快去!”
厲思玉一下清醒過來,跌跌撞撞跑出去。
外頭的賓客已經(jīng)散的七七八八,厲思玉什么都看不見,直奔跟賓客賠笑的葉驚鴻,“驚鴻。”
葉驚鴻一愣,見厲思玉臉色不對,連忙迎上來,“阿姨,怎么了?”
“快,你伯父暈倒了。葉薔在搶救……”
葉驚鴻哪里敢耽擱,連忙叫了人上去,見葉薔忙的滿頭大汗,道:“我來。”
等不及救護(hù)車了,葉驚鴻只能把他抬上車,場面一片混亂,葉薔被人推搡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原本就扭傷的腳更疼。
她也顧不上,掏出電話給霍少庭打了過去,接電話的卻是喬飛,“夫人?”
“霍少庭呢?”
“霍總還在忙,寧悠還沒醒。”喬飛猶疑道:“夫人,霍總他……”
忙著處理負(fù)面消息。
葉薔咬著唇,心里哽了一下,掛斷了電話,光著腳出門打車直奔醫(yī)院。
不必猜,不管是霍震還是寧悠,只要是他們想要保住的人,都會在辛述那里。原本只是因?yàn)橹被粽鸬纳眢w,所以來回走也沒覺得腳上疼,這會坐在車上反應(yīng)過來,才感覺到腳腕上那股子刺痛,幾乎讓人不能忍受。
她動動腳,把裙子撩了一點(diǎn)起來,瞧見腳腕已經(jīng)腫起來了。
出租車司機(jī)見她還穿著禮服,腳上也沒穿鞋,不由道:“姑娘,是不是失戀啦?B市這時候天氣也開始冷了,怎么不穿鞋就跑出來了?”
葉薔忽然就覺得有點(diǎn)委屈,想起霍少庭抱著寧悠頭也不回的背影,明知道本來應(yīng)該也是人命至上,心里卻像是塞了一團(tuán)棉花一樣,又漲又難受。
她把裙子放下蓋住腳,沒說話。
打醫(yī)院后,她徑直去了12層的VIP搶救室,果然看見厲思玉一個人坐在那里,急救室亮著紅燈,原本開朗愛笑的女人倔強(qiáng)的挺直腰背,死死的盯著急救室的門。
她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那時候她還很小,也就這樣孤零零的等在急救室前,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呢?
好像從那時開始,她就不敢再哭了。
因?yàn)榧本仁依锏哪莻€人,再也沒有出來。
怎么就她一個人?
葉驚鴻呢?
葉薔連忙走過去,輕輕在她面前蹲下,“媽,怎么就您一個人?”
厲思玉的眼神一點(diǎn)一點(diǎn)匯聚,起了光,看清楚是葉薔,死死抿著唇的有些哆嗦,輕聲道:“葉薔,你爸他從來沒暈倒過。”
葉薔心疼的抱著她,“會沒事
的,一定會沒事的。”
厲思玉低低的哭出來,上了年紀(jì)的無助,愈發(fā)讓人心疼,“我跟了他一輩子,守了他一輩子。他要是走了,我怎么辦?”
葉薔抿唇,眼角余光瞥見走廊盡頭黑影一閃……
霍少庭跑到急救室,一眼就看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依偎在一起,心里松了松,快步走到兩人身邊,一手抱著一個,驚惶的心總算是塵埃落定,“沒事了。”
見厲思玉還是難過,才道:“我問過驚鴻,辛述說送來的及時,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別擔(dān)心了。”
厲思玉抬起頭,“真的?”
霍少庭無奈,“我還能騙你?”
“你騙我的事還少嗎?”厲思玉恢復(fù)了些精神,戳了一下霍少庭的頭,轉(zhuǎn)瞬想起葉薔的腳,一拍額頭,連忙道:“你看我這腦子!你別在這里干等著了,趕緊帶她去看看腳。”
霍少庭笑笑,直接抄起葉薔打橫抱在懷里,轉(zhuǎn)身上樓,找了一間多功能病房就把她推進(jìn)去,一掀裙子,見她腳腫的老高,卻連鞋子都沒穿,雪白的腳底沾了一層灰,有的地方還磨破了。
一時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這腳都這樣了還來回跑,不想要了嗎?”
葉薔把腳往回縮一縮,問他,“寧悠怎么樣了?”
霍少庭淡淡道:“沒事了,這回孩子是徹底沒了。之前的病歷是偽造的,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葉薔垂著頭,低聲問道:“爺爺是不是很討厭我?”
“別多想。”霍少庭連忙道:“他也許是有參與,但不會用這種方法。”
葉薔傻眼,“那是……”
霍少庭瞇起眼睛,左右查看她的腳,心事沉重。
他也和想知道是誰。
霍少庭起身讓護(hù)士去安排個醫(yī)生過來檢查。辛述不在,但霍少庭這張臉就是招牌,小護(hù)士滿眼冒星星的飛跑著去了專家門診,霍少庭返身去了衛(wèi)生間,擰了一條毛巾來,把葉薔的腳抬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的幫她清理腳上的灰塵。
一邊擦,一邊道:“葉薔,謝謝,你救了我爸。”
葉薔一時又委屈又難受,嗓子里哽了一口氣似的,難受的厲害,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對不起,是我給你丟人了。”
“都是假的,丟什么臉。”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根本就是他起的頭,不存在什么用孩子捆綁這回事,真要說捆綁,那也是他綁她。
那個人或許根本就沒猜到,他們結(jié)婚這么久,連親密的關(guān)系都沒有。
“我剛剛忙著處理負(fù)面消息,一時沒顧上你,別怕,這件事情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個公道。”
“不用了。”葉薔低聲道,她已經(jīng)從厲思玉那里,知道是霍老太爺不喜歡她,故意敗壞她而已。
葉薔忽然就想起厲思玉情急時候提起的陸笙,問道:“霍少庭,陸笙……是你什么人?”
他為了她,單身很多年?
霍少庭對她知道陸笙這個名字,有些意外,淡淡道:“一個世伯家的女兒,已經(jīng)過世了,怎么?你是準(zhǔn)備吃醋嗎?”
不正經(jīng)
!
葉薔推了他一下,又抱著他,“霍少庭,忽然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有全心信任她的人,好像,那才似乎他的家。
“明明當(dāng)初,我們只是契約……”
霍少庭冷嗤,“你敢再說契約試試?我缺你那點(diǎn)錢?“
葉薔精神了些,義正言辭的提醒某人,“你收我的工資卡。”
“怕你跑了。”
葉薔:“……”
葉薔的腳踝扭傷比較嚴(yán)重,在霍少庭強(qiáng)烈的堅持下,直接上了寬膠帶和夾板。折騰了一整晚,她累的厲害,一直沒等到霍震的消息,倚著霍少庭的肩膀沉沉睡去。
一早醒來,無意識的動了下腳,只覺得腳踝一根筋拉的全身都疼,連忙又把腳放回去,枕頭下面的手機(jī)滴滴答答的響了幾聲,摸出來一看,有不少未接電話。
葉家的,羅妮的,林姿的,還有陸一辰。
羅妮沒打通她的電話,直接發(fā)了微信過來,“安心養(yǎng)病,宴會上的事情沒有人敢報道,你現(xiàn)在最大的任務(wù)就是懷孕,把最后一點(diǎn)負(fù)面消息都給扇回去。”
葉薔心里意識漸漸清醒,才想起來昨晚的事,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竟然已經(jīng)換上嶄新的病號服,登時抱著胸一個機(jī)靈坐了起來,牽連到腳,登時疼的五官都擰在一塊。
霍少庭提著粥碗進(jìn)來,正好瞧見她猙獰的表情,沒好氣道:“你就不能老實(shí)躺著?”
葉薔的臉紅的滴血,“你……我的衣服,怎么換了?”
霍少庭把手里的東西擱下,故意取笑她,“再喜歡那件衣服,也總不至于穿著禮服睡覺吧?”
葉薔更窘,惱道:“霍少庭你故意的吧?!”
霍少庭湊近她,一臉興致盎然的表情,“故意什么?你覺得我會讓別人給你換衣服?”
就是因?yàn)槭撬啪桨。?
都被看光光了!
霍少庭看穿她的想法,淡定道:“又不是沒看過,你怕什么?”
啊啊啊!
葉薔要瘋了,拉著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不吭聲了。
霍少庭見她窘的厲害,無奈一笑,“好了,起來吃飯,一會帶你去看爸爸。”
葉薔立馬把被子拉了下來,“爸爸醒了?什么時候醒的?你怎么不叫我?”
“昨天夜里就醒了,有我媽在那就夠了,你在反而不方便。”霍少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然。
知道她擔(dān)心,但是她也太累了,沒舍得喊她而已。
葉薔卻真的放下心來,半夜醒來,難免要擦身什么的,她在確實(shí)不方便,正想著,霍少庭已經(jīng)舀了一勺粥遞到她面前,“張嘴。”
葉薔行動快于思維,機(jī)械的張著嘴,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品嘗到舌尖淡淡的甜香。
她哪敢要霍少庭伺候自己,不好意思道:“我還沒刷牙。”
霍少庭舉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又放了回去,彎腰把她抱起來往衛(wèi)生間走去。葉薔掙扎了一下,撐著他堅硬的胸膛,“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
霍少庭八風(fēng)不動,葉薔拗了一會力氣就已經(jīng)被抱到了衛(wèi)生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