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醉酒一樣的眩暈感,即便我咬破了下唇,都只能保存一絲的理智,身體變得越來越無力,由內(nèi)而外的灼熱感,不斷的灼燒著我僅存的理智。
也許,我面前站著的男人,哪怕是陳道陵那個傻子,我也就懶得再掙扎了,畢竟他是保護(hù)過我的男人,可我面前的這個,卻是個猥瑣不堪的東西,所以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鏘!
我用還剩下不多的力氣拔出了長劍,很奇怪的是,長劍的輕鳴讓我精神一振,勉強(qiáng)能夠?qū)μ崞穑钢焓科妫靡呀?jīng)變得沙啞的嗓音說道:“今天你動了我,就算劉夢嬈想保你,她也做不到,為了保全皇家的顏面,父皇一定會誅了你們徐氏滿門,難道你真以為,區(qū)區(qū)戶部侍郎之女,就能受的起父皇的雷霆之怒嗎?別傻了,在劉夢嬈眼中,你只是一顆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而已。可今日之事,你若有恩于我,待我收拾了劉夢嬈,便是你飛黃騰達(dá)之日!”
“王妃,廢話就不要多說了,留著力氣在床上承歡好了!”
徐士奇竟然毫不在意我的話,就像是他和他的家人都死光了也無所謂,他看出我的詫異,便笑著解釋道:“我的家人,在前日就已經(jīng)被送出盛京城,而侯府的角門,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快馬,待我和王妃您魚水之歡之后,我只要在人前露一個面,讓人知道王妃您勾引我的事情,我就可以帶著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走了,或去大燕,或去南詔,甚至可以坐船去西洋,到時我就可以跟身邊的人炫耀,我徐士奇這輩子沒白活,可是睡過大慶王爺?shù)耐蹂兀 ?
罷了。
這個家伙已經(jīng)被劉夢嬈給畫的大餅洗腦了,不論我如何跟他分析利害,他都不會相信的。
而且,從他眼中閃爍著的欲望,我就能看出,他就是個色急的東西,這種時候斷然是不會收手的!
“姑娘……”
被打飛的王婆子悠悠的醒了過來,可卻也是滿面通紅,她喊了我一聲,隨后卻是沒再看我,而是看向了徐士奇,然后就沖徐士奇爬了過去,這個舉動也是給徐士奇弄傻了,他一個晃神,就被王婆子給抱住了大腿。
是的,徐士奇撒藥的時候,王婆子可是站在我前面,又沒有防備,所以她吸入的量更多,又是個獨(dú)身三十四年的女人,這時候早就沒了理智,抱著徐士奇的大腿就蹭,嗓子里面還哼哼唧唧的……
“滾開!”
徐士奇一臉厭惡的樣子,用力一甩腿,可本該無力的王婆子卻是抱得很緊,身體都被徐士奇給帶起來了,可就是不松手,可見這藥勁是有多大了,而徐士奇也是非常惱火,連續(xù)甩了三次,總算是把王婆子給甩飛了,撞在了墻壁上,便暈厥過去了,可卻仍然在哼唧,徐士奇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想再浪費(fèi)時間,直奔我而來,一邊說道:“王妃,您也看到了,旁人都這么渴望,您心里就不想嗎?”
想個錘子!
我一咬牙,提起了長劍,徐士奇卻是滿不在乎,根本就不覺得現(xiàn)在的我能傷他,可我卻也沒有傷他的意思,而是突然握住了劍身,咬著牙用力一握,都說十指連心,劍刃割破手指所帶來的刺痛,讓我神智清醒了許多,甚至連力氣也恢復(fù)了一些,而徐士奇因?yàn)槲业呐e動是晃神了片刻,我趁著這個空檔,取出了手弩,并且對準(zhǔn)了徐士奇,一句廢話也沒有的扣動了扳機(jī),冷聲道:“去死吧!”
嗖!
弩箭飛射而出,僅僅幾米的距離,徐士奇也是猝不及防,甚至都沒有做出躲避的動作,可那支弩箭卻是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隨后射穿了窗子。
果然還是沒辦法集中精神,要不然這么近的距離,又怎么能射偏呢。
而一箭射偏,我便沒有機(jī)會再射第二箭了,徐士奇已經(jīng)欺身而上,一下便將手弩打掉,我只感覺到手腕一疼,隨后脖子一緊,身體便被大力向后退去,更是在之后被按在了床上,這么一折騰,我就已經(jīng)處在失去意識的邊緣了,幸虧手里還握著長劍,便胡亂沖著自己身上刺著,而長劍異常鋒利,腿部的刺痛讓我恢復(fù)了稍許意識,而徐士奇也被我胡亂的捅到了兩下,疼的連忙躲開,劈手就將長劍奪取,并且扔在了一旁。
我捏在手里的軟筋散已經(jīng)摳破了,另一只手一直摳著掌心的傷口,讓自己保持意識和少許的力氣,只等徐士奇那張臭嘴湊過來,就把軟筋散塞進(jìn)他的嘴里,以我對軟筋散藥性的了解,直接入口,他一定再沒力氣了!
就算是到最后一刻,我也不會放棄,而是選擇抗?fàn)帲?
“王妃,您現(xiàn)在掙扎的越厲害,我就會讓你越舒服!”
徐士奇很惡心的舔了下唇,一邊扯掉了身上的長衫,等等,他身后怎么會多出一張冰冷的臉龐,而他還不自知的炫耀似的說道:“實(shí)話告訴您,陵王府就如同我的后宮一樣,不僅丫鬟,就連陳道陵那個傻子的侍妾,我也是玩過的,再加上您這個王妃,我徐某人就死而無憾了!”
至于徐士奇說的話,我并沒有聽到,因?yàn)槲覂H剩的意識,都在盯著站在徐士奇身后的那個人,雖然他的樣子有些模糊,可我卻能夠感覺到他所散發(fā)出的冰冷,那是一種對生命蔑視所帶來的冰冷,讓人緊緊是看了,都會不寒而栗!
接著,我看到一只很好看的手,白皙而又纖長,那只手伸到了徐士奇的身前,輕輕的扣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另一只手則放在了徐士奇的側(cè)臉上,像是沒用力氣的一推,扣在脖子上的手同時用力一扯,我眼前頓時一片血紅。
徐士奇甚至還保持著剛剛炫耀的表情,人卻已經(jīng)倒了下去,甚至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我的意識也在漸漸消逝著,隨后卻是感覺到一只有些刺骨寒意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頭上,絲絲冰冷的氣息似乎竄入了我的體內(nèi),那種燥熱的感覺隨之消逝,可意識卻也在消逝,轉(zhuǎn)眼間就失去了意識。
面若寒霜的陳道陵收回手,一張臉冷峻的可怕,緩緩開口道:“小祿,通知阿壽,徐家滿門若活一人,他便提頭來見!另外,讓劉夢嬈回府給她娘親奔喪!”
“領(lǐng)命!”
隱于暗處的綠衣少女走了出來,不敢看主子的臉,只是抬眼偷瞧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心中感嘆,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女人會讓主子動容的,可這名聲狼藉的王妃,卻是讓主子動了真怒,她收斂心神,小心的詢問道:“王爺,是否需要小祿為擦拭一下?”
陳道陵猶豫了一下,把要親自動手擦拭的話咽了回去,習(xí)慣性的捻著手指,吩咐道:“等王……顧傾回王府時,你找機(jī)會接近她,留在她身邊,保……給本王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明白了嗎?”
“明,明白……”
小祿忍住沒有笑出聲來,沒想到自己家主子也有這樣不坦率的時候,明明是想讓自個兒保護(hù)王妃,卻非要說成是監(jiān)視,看來這個王妃真的不一般,可她卻怎么也想不出,一個聲名狼藉的王妃,會有多么不一般。
陳道陵瞥了一眼死在一旁的徐士奇,總覺得讓他死的太痛快了,但他剛剛怒意橫生,只想撕爛了這個雜碎!
想著,陳道陵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掌心和腿上有多處傷口,那是為了不被藥物侵蝕意識而為之,如此烈性的女人,說她會不知廉恥的與江湖草莽私通,他陳道陵是不信的,可即便她是被人陷害的,他也不該為她如此動容。
說到底,還是被她護(hù)著自己而感動了,僅僅是感動而已,陳道陵這樣想著,人已經(jīng)出了屋子,而此時的院內(nèi)外,卻是已經(jīng)死了數(shù)十個護(hù)衛(wèi),這些人都是二夫人安排在這,以防里面的人突然逃走的,卻是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在恍惚間醒了過來,口中有些發(fā)澀,像是吃了什么藥物,而此時我身上充滿了力氣,想來這藥物,該是救我之人所贈吧。而且,掌心與腿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想想那張模糊而又冰冷的臉,我竟心生漣漪,還花癡一樣的幻想著那個男人給我包扎的樣子。
他,會不會是那種看上去很冰冷,可對心愛之人會格外溫柔的男人呢?
其實(shí)哪個女人,不想要一個只對自己溫柔的男人呢,我也同樣不能免俗。
只是不知,還能不能再遇見那個男人,而他又會是誰呢,為什么會救我,而且還這么及時?
很多的問號縈繞在腦中,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徐士奇的尸體可還在一旁放著,而從二夫人還沒帶人趕來的情況看,我似乎昏迷了沒有多久,所以一定要想好說辭才是。
我收斂心神,檢查了一下身體,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讓我稍許安心,只要這個還在,旁人就說不出許多。
隨后我撿起長劍,剛剛意識模糊,所以看的并不真切,長劍不僅劍鞘是黑色的,就連劍身也是漆黑,還均勻點(diǎn)綴著血紅色的卷云紋,所以即便是不懂劍的我,看了也覺得是個稀罕物。
我先瞧了王婆子,看她那熟睡的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大礙了,想必是那個男人給她吃了解藥之類的,我也沒急著叫醒她,而是推開了房門,立刻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隨后就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見過如此多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尸體,蔓延在青石板路上的鮮血,讓我的每一個毛孔都本能的炸開,由內(nèi)而外感覺到冰冷。
想必,也是那個男人干的吧。
這時候,不遠(yuǎn)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沒多久就沖進(jìn)來十幾個護(hù)院,而他們看到的,是一個有著傾世之姿的女子,她仗劍一片血腥之中,仿若是點(diǎn)綴在鮮紅色掉上的一抹冷艷明月,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不敢言語,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小了。
“這,這……”
隨后趕來的二夫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臉色煞白的看著面前的人,用了少許時間才緩和的情緒,小意詢問道:“傾兒,你,你這是為何?”
“二夫人管的好家!”
我冷冷的瞥了一眼冷刀子過去,二夫人竟下意識的后退幾步,而我則裝腔作勢的甩了一下長劍,似乎是要把劍身上的鮮血甩去,同時瞇著眼睛說道:“這些個奴才,見了本王妃連應(yīng)有的尊重都沒有,可是二夫人疏于管教了?”
“啊,你,你們,還不跪下給王妃娘娘請安……”
二夫人現(xiàn)在等于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又瞧著那個蠢笨貨著實(shí)可怕,便馬上讓護(hù)院跪下請安,等護(hù)院跪下請安后,卻發(fā)現(xiàn)那個蠢笨貨還在看著自己,不由得一怔,不可置信的問道:“傾兒,你可是讓我也跪下?”
“你覺得呢?”
我毫不留情面的反問了一句,索性就把這些護(hù)院是我殺的事情給坐實(shí)了,總要讓人對我有些忌憚才是,同時說道:“二夫人,別說你只是侯府妾侍了,就算是我爹在,按禮,他也要先給本王妃行禮,我才又回以父女之禮,你覺得呢?”
“真是好大的口氣!”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隨后便是一人出現(xiàn)在月亮門處,陰測測的說道:“到底是身上流著粗鄙的血脈,才會如此殘忍,才會如此無禮!即便你是王妃又如何,殺了我侯府這么多人,豈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