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該如此!”
眼看著張濱孽徒徹底煙消云散,山腳之下,純陽子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一臉激動的緊握著拳頭,倍感解氣的大聲喊道。
盡管張濱是他的首徒,他也曾將其當成自己的子嗣一般對待。然而他如今卻干出了這等的惡事,不僅殘害了大量的同門,甚至還將魔尊這個禍端也釋放了出來。
真可謂是人神共憤,純陽子又豈能饒他?
若非身中奇毒,半分氣力也使不上來,純陽子又怎會假借陸飛之手,早就親自上去清理門戶了!
……
張濱一死,天地間很快便恢復了清明,然而留下的卻是一地的狼藉,滿目蒼夷。
方圓數十里的草木盡數枯萎,茅山的最高峰,大茅峰更是直接被打成了一片廢墟,甚至連海拔都被直接削平了數米!
周圍的其它各峰,雖然并未遭到戰火的直接荼毒,但卻依舊損失不輕。禁制陣法盡數被毀,成片的宮殿坍塌了不說,更有無數的茅山弟子喪生在了其中。
除了出門在外,尚未回歸宗門的極少部分弟子,原本留守在茅山宗的上千弟子,幸存下來的已經不到三百人了。
當然,這還并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這死去的眾人當中,還包括了茅山的數名長老。這些修為高深的元老級人物,早在陸飛趕到之前,就已經被張濱殘忍殺害了!
這些可都是茅山的最頂尖戰力,此番盡皆折損,茅山可謂元氣大傷,沒有個三五十年是不可能再恢復元氣了!
“唉……”
第一次來茅山,便趕上了茅山如此變故,陸飛一時間也是感概不已。早知道張濱這家伙的破壞力如此之強,當初在豐都陰王墓時,自己就應該直接送他歸西!
誰又能想到,當時金丹破碎,宛如廢人般的張濱竟也有咸魚翻身的一天?而且一翻身,就差點兒毀了茅山的數百年基業!
“飛飛!”
就在陸飛一臉感慨之際,曉曉已是徑直出現在了他的身旁,一臉關切道:“你沒事兒吧?那個大壞蛋呢?被你消滅了嗎?”
“嗯!”
陸飛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曉曉騰空而起,徑直降落在了純陽子和林慕揚的面前。一臉的緊張道:“師伯,您怎么樣了?你的傷……”
“咳咳……我沒事兒!”
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純陽子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這才在林慕揚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激動的握住了陸飛的雙手,說道:“今天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這茅山……”
“唉……”
望著這滿目蒼夷的茅山,純陽子臉上的激動表情,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面如死灰道:“我有罪呀!諾大的茅山,差點兒就毀在了我的手里,實在愧對茅山宗的列代祖師!”
“師父!您可千萬別這么說,一切都是張濱這廝搗的鬼,又怎么能怪您呢!”
一聽這話,林慕揚頓時就急了,仿佛生怕師父會想不開一般,趕緊出言安慰說道。
“是啊,師伯!”
陸飛也是趕緊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誰又能想到張濱這家伙竟有如此狼子野心?好在此獠已除,師伯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
“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收拾眼前的殘局,否則人心一散,茅山可就真的完了……”
“唉……說的是啊!”
嘆息了一聲,純陽子這才點了點頭,隨即卻將一塊漆黑色的小鐵牌交到了陸飛的手上,說道:“我老了,這天下終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茅山以后就交給你了!”
“這是……”
陸飛一臉狐疑的接過了這塊小鐵牌,看樣子倒似乎與他之前的身份銘牌很有些相像,只是稍小了一些,正面鏤刻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翻開背面,這才見到這上面鏤刻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茅山!”
“師父,你……”
林慕揚嚇了一跳,忍不住便看向了自己師父。
純陽子卻對著她擺了擺手,隨即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仿佛一下子高漲了許多,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我以茅山第八十代掌門的身份宣布!從今天起,你便是茅山派地第八十一代掌門!希望你能盡心盡力,好好帶領茅山,走出這眼前的困局!”
“什么!”
一聽這話,陸飛頓時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兒沒當場跳起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塊小鐵牌竟是茅山掌門的信物!
“師伯!萬萬不可啊!小子何德何能,怎能擔此重任!”
沒有絲毫的猶豫,陸飛趕緊又將小鐵牌硬塞給了純陽子,儼然是將其當成了燙手的山芋一般。
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而且年紀又小,哪里能夠擔此重任?
再者,就算有這個能力,陸飛其實也不想當這個掌門。這尼瑪,自己可不想一輩子當道士呀!自己還想和曉曉雙宿雙飛呢!哪兒能當這勞什子的茅山掌教?
“你……”
眼看著陸飛又將信物硬塞給了自己,純陽子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濃郁哀傷。話沒說完,“噗嗤”一聲,便又是一口黑血噴出,整個人已是當場倒向了地面!
“師父!”
林慕揚嚇了一跳,趕緊便一把抱住了純陽子。
“師伯!”
陸飛同樣驚呼了一聲,趕緊催動起真氣,上前檢查起了純陽子的身體!
“不好!原來師伯竟然傷的這么嚴重!”
陸飛臉色劇變,這才明白了純陽子,為何會如此急于將掌門之位傳授與他。敢情,他是覺得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了?
“快!趕緊回師伯的住所!”
沒有半分的遲疑,陸飛直接抱起了純陽子,在林慕揚的指引下,迅速向著純陽子的住所趕去。
回到住所,陸飛第一時間便召喚出了神農鼎,徑直便將純陽子放在了其中。
神農鼎內,尚有剛剛煉化張濱血肉所獲得精純能量,此時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嗡隆!
在陸飛的催動之下,神農鼎瞬間綻放出了一片迷離的神光,瑞彩萬道。鼎壁之上,無數的花鳥蟲魚、遠古先民瞬間“復活”,一道道玄之又玄的神光不斷亮起,徑直便沒入到了純陽子的體內,這才勉強穩住了純陽子的神魂。
純陽子實在傷的太重,先是中了張濱所下的噬魂奇毒,后來又強行驅動真氣與張濱一戰。此時幾乎已經快到了油盡燈枯之際!
即便是有神農鼎的存在,也只是勉強穩住其神魂,延緩其神魂徹底渙散的時間。
“陸飛!我師父到底怎么樣了?”
看到陸飛的臉色如此的凝重,林慕揚頓時就急了。剛剛她見師父還好好的,原本還以為師父并無什么大礙,卻不想一切竟都只是回光返照!
“唉……”
暗嘆了一聲,陸飛這才一臉的凝重道:“師伯好像是中了什么腐蝕靈魂的劇毒,此時神魂非常的虛弱。以我的實力,就算有神農鼎相助,也只能暫時壓制。”
話音剛落,陸飛隨即便將目光投向了曉曉:“曉曉,那兩顆朱果呢?還在嗎?”
“在的,在的!”
沒有絲毫的猶豫,曉曉趕緊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了那個小匣子。盡管心里非常的不舍,但事有輕重緩急,如今陸飛等著拿它為純陽子續命,曉曉自然也不會猶豫。
他也希望這老道士趕緊活過來,否則,萬一陸飛真的成了茅山派的掌門,那可就太糟糕了。
盡管,茅山弟子并不禁制婚嫁,茅山掌教也可以照樣娶妻生子,但終究不是那么光彩之事。
“那就好!有這兩枚朱果在,應該可以堅持到師父回來!只要師父回來,他一定會有辦法救治純陽子師伯的!”
望著小匣中兩枚光華流轉的赤紅色小果,陸飛不由也松了口氣,隨即再不遲疑,當即便將兩枚朱果盡數投入到了神農鼎中,全力煉化起來。
很快,兩枚朱果便化作了一縷縷精純的藥力,盡數涌入了純陽子的體內。
純陽子的臉上這才恢復了些許血色,但卻依舊雙目緊閉,始終不曾醒來!
除了兩枚朱果,連同之前各門各派所贈送的丹藥,也被他一股腦盡數投入了神農鼎中。
純陽子所中劇毒著實詭異,即便是有神農鼎的壓制,也在不斷的腐蝕著純陽子體內的一切,要想維持純陽子體內的生機,就只能想盡一切為他不斷補充能量。
“師父!”
“掌門!”
就在陸飛忙的滿頭大汗之際,一片嘈雜的喧嘩聲,卻是忽的自大殿的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