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畏罪潛逃,那被抓到的話,判刑會更加嚴重,到時候失去的可能是余下的人生。
如果投案自首,那失去的可能只是七八年的人生而已。
只是到時候出來已經(jīng)三十七八歲了……
所以對于李澤來說,他是既不想畏罪潛逃,也不想投案自首。
當初誤殺了夏語蓉,他其實就是抱著僥幸心理,所以才會和劉雨鷗一塊把夏語蓉的尸體給埋了。
都說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看來還真是這樣。
知道李澤是在做極為激烈的思想掙扎后,許隊道:“不論是誰都難免會犯錯,只要知錯就改就好。等你出來了,如果找不到工作的話,我會幫你安排的。”
“我可以去投案自首,但我希望許隊你能放過雨鷗,”李澤道,“她七月份才滿十八歲,而且已經(jīng)被清華大學錄取。如果她要坐牢,那她的人生就徹徹底底被毀了。”
“她是從犯。”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她坐牢,”看著許隊后,李澤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將所有的罪行都攬在我身上,只求雨鷗能順順利利讀大學,不要讓這事成為她人生的污點。”
“為什么她愿意和你一起去埋尸?難道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她的媽媽嗎?”
“只能說夏語蓉不配當她的媽媽,”李澤道,“夏語蓉是去年在東莞那邊被搗毀的戀痛俱樂部的貓女,整個人特別的變態(tài)。她回到雨鷗身邊以后,她就打起了雨鷗的主意。就拿我誤殺她的那次來說,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xiàn),那雨鷗肯定已經(jīng)被那個男人給玷污了。以我對雨鷗的了解,雨鷗肯定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所以當夏語蓉讓那個男人欺負雨鷗時,她其實已經(jīng)不配是雨鷗的媽媽,更不算是雨鷗的媽媽。講得直白一點,就算是流浪狗流浪貓,都比夏語蓉更懂親情。所以在我眼里,我根本就沒有將夏語蓉當成是雨鷗的媽媽,只當成是一個唆使男性朋友欺凌弱勢女孩的犯罪分子罷了。”
看了下手表后,許隊道:“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之后你必須去投案自首。要是超過了一個小時,我就會直接將我的發(fā)現(xiàn)告訴給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員們,到時候他們就會直接去逮捕你了。而如果你是投案自首,你也不要提我們見面的事,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謝謝許隊。”
“假如我們不是朋友,假如我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我也不會冒著被撤職的危險跟你聊這個。”
“我懂的。”
“一個小時左右必須到公安局,而且也不要選擇畏罪潛逃,那是罪加一等,而我也會第一時間把你捉拿歸案的。”
“那許隊你干嘛還給我兩個選擇?”
“只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罷了。”
“對了,許隊,是誰報警的?”
“幾個去那邊野游的人,”許隊道,“其中一個準備上大號,結果就蹲在了埋夏語蓉的土堆上面。然后他聞到了尸臭味,就跟著同班一塊挖。在發(fā)現(xiàn)尸體以后,他們就報警了。小李啊,在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犯錯。像這樣的大錯你是必須承擔后果的。所以啊,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類似的錯了。”
嘆了一口氣,又輕輕拍了下李澤的肩膀后,許隊這才下車。
許隊下車后,李澤自然是往培訓班那邊趕去。
開出一段路,面色嚴峻的李澤當即打電話給孫蘭娜。
打通后,李澤道:“孫老師,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
“我可能要去坐牢了。”
“李老師!你別嚇我啊!”
“我說的是真的,”李澤道,“我曾經(jīng)誤殺了雨鷗的媽媽夏語蓉,還把尸體給埋了起來。現(xiàn)在尸體被警方發(fā)現(xiàn),遲早會查到我的頭上來的,所以我要去投案自首。我最放不下的人就是薇薇,我希望在我坐牢的這些年里,你能幫我好好照顧她。我知道要是一直讓你照顧著薇薇,你會連對象都不好找。可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認為只有你才能照顧好薇薇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
“我可以一直照顧薇薇,但我不希望你去坐牢。”
“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苦笑了下后,李澤道,“我也不想去坐牢,但畢竟我犯罪了,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孫老師,要是你實在是不想帶薇薇的話,你把薇薇交給我前妻也可以。這是我一直不希望出現(xiàn)的狀況,但我也知道我前妻特別的愛薇薇。所以在我必須坐牢的前提下,讓她照顧薇薇也未嘗不可。”
“我不會把薇薇交給一個騙子的。”
“騙子,”嘆了一口氣后,李澤道,“對于她這兩三個月的言行舉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說,她這個人有些笨,以為單靠她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做完想做的事。而且她這個人對所做的事也抱著僥幸心理,還以為能瞞天過海,更以為那些人都是好人。就拿許元寶來說,假如許元寶的任務不是取得我前妻的好感,進而在我和我前妻離婚以后迎娶我前妻,那在薔薇會所的三樓,我前妻早就被許元寶給干了。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誰好,這么簡單的道理她其實也清楚,只是那時候她很需要錢,所以并沒有將這話放在心里。”
“所以你還是想讓我把薇薇交給丁潔嗎?”
“隨你。”
“那我要自己照顧。”
“這會影響到你的終身大事的。”
“等你出獄以后,我再找對象。”
“我至少要坐七年的牢。”
“七年而已,對我來說算不了什么,”孫蘭娜道,“到時候我也就才三十歲左右,找對象特簡單。”
“隨你吧。”
“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難道就不能減刑嗎?”
“我也不清楚。”
“我心里真難受。”
除了聽到這句話以外,李澤還聽到了孫蘭娜的哭聲。
“孫老師,別哭了,”李澤笑道,“如果你想一直照顧著薇薇,那你必須必我還來得堅強才行。對了,等我去坐牢了,那你跟薇薇就住在我家,你租的那房子就可以退掉了。”
“嗯……”
“那就先這樣吧,我已經(jīng)快到培訓班了。”
“你還去培訓班?”
“我得和雨鷗好好聊一聊。”
“好的,那你保重。”
掛機后,李澤將心思都放在了開車上。
當李澤到培訓班時,劉雨鷗正在教學生畫畫。
盡管劉雨鷗學畫畫的時間不長,但教這些入門級的學生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李澤在想一個問題。
他入獄以后,培訓班是不是就要解散了?
“李老師,你怎么早上就過來了?”
“因為沒什么事,所以就過來了,”笑著和學生們打了個招呼后,李澤道,“雨鷗,你跟我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