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過一分鐘，裡面的那道門被打開。 當林國棟看到眼前這個女人時，他不免長長嘆了一口氣。 因爲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緣故，林國棟對這個女人的印象還停留在二十幾年前。女人的衰老遠比男人來得快，所以當林國棟看到這個女人已經有不少白頭髮，而且臉上盡是皺紋時，他真覺得歲月是一把殺豬刀。 林國棟是略顯得惋惜，鐵門另一側的女人則是緊緊盯著林國棟。 在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以後，女人嚇得眼睛都瞪大了。 “誰啊？” 說話的不是女人，而是女人的老公。 “我同事，”女人道，“我跟他下樓一下，馬上就上來。” “得快點，我飯都快做好了。” “嗯，好。” 打開鐵門後，女人帶上了兩道門。 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林國棟，女人問道：“你怎麼會來找我？” “好久不見了，莉莉。” “是啊，是很久了，”笑得有些勉強的朱莉莉道，“剛剛打開門的時候，我還以爲我看走眼了。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你這張臉的輪廓還是沒什麼變化的。” “你也沒什麼變化。” “老了，”朱莉莉道，“有時候上個樓梯都會一直喘氣兒。”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也就那樣。” “這個是給你的。” 說話的同時，林國棟將一張銀行卡遞給朱莉莉。 見狀，朱莉莉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當是這些年的補償。” “補償？”笑了笑的朱莉莉道，“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 “你拿著就是了，”將銀行卡遞得更近的林國棟道，“卡里有一百萬元，你就留著用吧。” “不要。” “其實，”頓了頓後，林國棟道，“這是對林慧蓮死的補償。” 聽到這名字後，朱莉莉的眉頭立馬皺緊。 嘆了一口氣後，朱莉莉道：“公司那邊已經賠償過了，就不需要你這個董事長再來賠償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進去吃飯了，我老伴已經做好了飯菜。當然要是你還沒有吃晚飯，我不介意你進來一塊吃。” “雖然林慧蓮不是你的女兒，但我知道你還是很愛她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我告訴你，”收斂笑容的朱莉莉道，“小蓮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不可能，”林國棟道，“當初你明明說林慧蓮是在醫院抱錯的，還說你也不清楚你的親生女兒在哪裡。” “如果我當初是這樣說的話，你肯定就會直接把小蓮給帶走了。” 聽到這話，林國棟皺緊了眉頭。 遲疑了下後，林國棟還是問道：“是我的？” 朱莉莉沒有說話，而是往樓下走去。 走到六樓後，回過身看著林國棟的朱莉莉道：“我不想告訴你，但小蓮確確實實是你的女兒。當初我是生下了雙胞胎，其中一個女嬰被我朋友給抱走了，我是把小蓮留在了我身邊。你曾經問過小蓮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我那時候是否認，我還說是醫院那邊出了差錯，把我的親生女兒和另一個產婦的女兒給搞混了。你還讓我把我的親生女兒找回來，我是說不找。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帶走你的親生女兒，所以我當然不會告訴你實情了。但讓我覺得諷刺的是，你的親生女兒居然是從你親生兒子的辦公室跳樓的。我女婿一直認爲小蓮不是跳樓自殺，而是被你的親生兒子給謀殺的。我相信警察會搞清楚真相，所以就算我很心疼很憤怒，我也沒有去找你兒子的麻煩。” 嚇得退後並靠在牆上後，林國棟問道：“所以林慧蓮是我的親生女兒？” “對！” “我有兩個女兒？” “只剩一個了。” “另一個是丁潔？” 在聽到這名字後，朱莉莉嚇得都呆住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一場意外，”林國棟道，“我兒子讀大學的時候有談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正是丁潔。那時候我有看過丁潔的照片，我總覺得和年輕時候的你很像，這讓我很驚訝。加上你曾經說女兒被人抱錯了，所以我就覺得丁潔有可能是我的女兒。因爲丁潔剛好又是廈門人，年紀又剛好和你分娩的時候一樣，所以我就認定丁潔是我的女兒。後面我有派人去丁潔的老家做調查，她老家的鄰居說她媽媽是在外地懷孕生子，之後才帶回來的。所以我覺得丁潔並非她媽媽所生，而是抱養的。因爲不希望讓鄰居知道丁潔是抱養的，才故意說是在外地產下後帶回老家的。” 聽完林國棟的分析後，朱莉莉道：“沒錯，她確確實實也是你的女兒。” “謝謝你。” “能不能還小蓮一個公道？” “這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你放心。” “如果小蓮是被你兒子給害死的，我不需要你兒子償命，”喉嚨動了下後，朱莉莉道，“但至少讓他親自向我道歉。” “我聽說是意外。” “你調查之後再跟我說結果，”朱莉莉道，“如果你說是意外，那我肯定接受。” 林國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上樓去了。” “你跟他沒有孩子，對吧？” “小蓮死了以後就沒了。” “那這張銀行卡你留著，以後肯定有用得著的時候，”林國棟道，“密碼就是你的生日，很好記的。” “如果我想要你的錢，這些年我就不會跟著我老公起早貪黑去賣菜了，”彈開林國棟的手以後，紅了眼眶的朱莉莉道，“直至小蓮出事，我才知道她是在嘉美那邊上班。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那我絕對不會讓她去，更不可能讓她當你兒子的助理。” 林國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見狀，朱莉莉道：“請不要去打擾小潔，因爲你是一個太過於複雜的男人了。” “就算我複雜，我還不至於傷害她。” “我不是怕你傷害她，我是怕你會認她，”朱莉莉道，“我很討厭家族鬥爭，而你以前跟我談戀愛的時候，你幾乎每天都是在說著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