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到了神像的位置,吉魯認為對方會顧忌,但他預料錯了,維爾馬倫發出嘹亮的聲音。“正義,圣光裁決。”明亮刺眼的圣光再一次沖擊,像是一條粗壯的洪流一樣。
又一次側身躲開,神像碎裂,變成殘渣落在地上,吉魯震驚,喘著粗氣。“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你的頭兒,一點都不在乎教廷和信仰。”
“從現在起我信仰正義,與教廷沒有關系。”維爾馬倫身體與圣罰之槍融合,變成一道銳利光芒,刺向躲開的獸人。
眨眼間那一束刺眼的光芒已經到了眼前,吉魯舉起裁決者,光芒沖擊在裁決者上,他的手臂撕裂一般劇痛,身體急速滑行后退,又一次頂在了墻壁上。
光芒消失,天堂守護者與圣罰之槍出現在原來的地方,邁著大步走向盯著墻壁面色慘白的獸人。“現在讓我送你去該去的地方。”當臨近的時候圣罰之槍刺出,凌冽迅捷。
吉魯的肩膀脫臼,無法舉起,靠著墻壁眼睜睜看著圣罰之槍刺入心臟所在的位置,鮮血順著刺入的圣罰之槍鋒刃流了出來,發出嘀嗒的響聲。
這一次輪到天堂守護者維爾馬倫吃驚,吉魯沒有死,獰笑道:“不止你擁有天堂的力量,他們同樣給了我不死的能力,心臟可不是我的弱點。”他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按住脫臼的肩膀,用力向上提拉,發出清脆的骨骼歸位聲音,當天堂守護者吃驚的時間,裁決者舉起,鋒利的寒刃刺入對方的身體。
金色血液從身體內流出來,被裁決者吸收,銀白色的鎧甲上出現了一點裂隙,獸人瘋狂大笑,不斷用力,想要讓裁決者刺入的更深。
維爾馬倫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住不斷刺入的裁決者鋒刃,手掌被割破,但阻止了這柄來自于半神鑄造的劍鋒刺入自己的心臟造成致命打擊,雙眼看著天空憤怒咆哮。“看看你們為自己造就的敵人,如果他有機會踏入天堂,你們該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
咆哮之后那只強大有力的手掌將裁決者從胸口拔了出來,同時他抽出了刺入對方胸膛的圣罰之槍。
吉魯獲得了喘息的機會,獲得了的來自于天堂的力量讓他不死,但疼痛依然令人難以接受,他一只手掌捂著胸口的窟窿,搖晃身體走向同樣受傷的天堂守護者。“看起來你比我更痛恨天堂的那些家伙。”
維爾馬倫的圣光在傷口上環繞,讓傷口急速愈合,同樣,傷口上沾染的暗紅色光芒在阻止圣光讓傷口愈合。
受傷的天堂守護者實力會有所下降,這是個好機會,吉魯快速接近,忍著傷口上傳來的劇痛舉起裁決者刺向對方的另一側胸口。
天堂守護者舉起沾染了鮮血的圣罰之槍攔住裁決者,兩人面孔再一次接近,他口中低聲怒吼。“正義,驅逐靈魂。”無法殺死對方,但能夠讓對方的靈魂從身體離開,失去身體的靈魂將無處依存,就像那些已經死去的馬爾蒂莫戰士一樣,然后用圣光將對方的靈魂囚禁在圣罰之槍內,永不赦免。
吉魯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還是低估了對方,一股巨大的吸力在自己體內作祟,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模糊,面前出現了兩名天堂守護者,靈魂似乎要從身體逃脫,進入對方的圣罰之槍之中。
危機來臨,如果不盡快脫離和對方對峙的局面,唯一的結果是自己的靈魂被抽走,然后鎖在那柄來自于天堂的武器中,成為不死的囚犯,就像是曾經的朱爾斯一樣,他可不想那樣,但脫離似乎得舍棄一點東西才行。
一只胳膊與生命比起來不算什么,吉魯抬起另外一只手,抓住握著裁決者的肩膀,發出怒吼,那只手臂被硬生生撤了下來,連同裁決者一并掉落在地面上。
驅逐靈魂的律令被打斷,對于施法者同樣會造成巨大傷害,維爾馬倫身體急速倒退,滑出數十米的距離,圣罰之槍槍尖抵在背后的地面上掀起大理石地板,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才止住向后的趨勢,對方用一條手臂來換取活命的舉動讓他的計劃失敗。
忍著劇痛,吉魯用一只手撿起裁決者,腳步后退。“記住今天這里發生的一切,我會向你討回來。”他轉身沖向了墻壁,撞破墻壁離開教堂。
維爾馬倫也沒有打算放過對方,追了出去,腹部的傷口依舊沒有愈合,暗紅色的光芒仍然在作祟,先前的戰斗已經讓他失血過多,金色的血液滴在哈瓦那城的大街上,讓街道上生長出金色的天堂花,他的雙眼視野變的模糊,直至眼前一片黑暗。
更早些時候,海姆達爾因為準確的消息獲得了的一部分獎勵,拿著這部分獎勵跟著吉魯來到了哈瓦那教堂,只要圣騎士被殺死,他將獲得另外一半的獎勵,目睹了教堂內的戰斗,圣騎士沒有被殺死,甚至擊敗了那名綠皮膚的獸人,意味著他拿不到另外一半獎勵。
不過一半獎勵而已足夠了,足夠治好女兒的疾病,進入教廷成為圣騎士一員,他不像別人那么有野心,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有機會進入圣城,帶著他的女兒住在那里,然后有機會在圣城利用教廷的資源來治好女兒的腦癱。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命運,一開始出生在貧苦人家,注定他的人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之后他被送進了教廷,成為一名圣騎士學徒,直到十八歲那一年,遇上了心動的姑娘,姑娘并不漂亮,鼻子兩側長滿了麻子,精神稍微有點不太正常,但他很愛自己的妻子,很快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生下來就是腦癱,這讓一家人感受到了生活的惡意,他們四處尋找為女兒治病的方法,但俗世的醫術無法解決天生的疾病,而且還需要巨額的治療費,很快就讓貧困的家庭一貧如洗。
他的妻子因為一種潛藏在體內的疾病暴發,早早離開了人世,他不想放棄,最終找到了一名懂一些超自然力量的煉金術師,兼職醫生,醫生為他介紹了一名強大的巫師,巫師可以治好這種腦癱疾病,但同樣需要一大筆的報酬。
僅僅憑借微薄的圣騎士薪水無法支付那么一大筆錢財,海姆達爾才將希望寄托在進入圣城,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更強大的巫師,幫自己的女兒治病,而且治療費用那座像天堂一樣城市一定會提供。
但后來他發現自己距離夢想越來越遠,辛辛苦苦想要進入圣城太難了,而女兒開始長大,病情也越來越嚴重,唯一的辦法只有籌集錢財讓那名巫師好好看一看,所以他費盡心思想要賺錢,甚至想過擊殺那名被教廷通緝的圣騎士,但后來教廷發布公告那名瀆神者已經被殺死,他的計劃再一次落空,只能接受背離家鄉前往黃金海岸港口的新教堂。
那里到處都是有錢人,只需要隨便動動腦子,說不定就能夠弄到大筆錢財,一切都是因為金錢,至于對于自己的信仰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他的信仰只有女兒。
現在教堂內沒有人敢出去看情況,有人推了推海姆達爾。“你去瞧瞧,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夠得到獎勵,我們什么也得不到。”
海姆達爾被推了出來,他有些害怕,但不得不出去瞧瞧,否則這些人一定會生吞活剝了他。
穿過被撞開的墻壁,順著街道慢慢前行,口中向神祈禱,奇怪的一幕讓他吃驚,街上布滿金色的花朵,從來未曾見過,這些花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伸手觸碰,恐懼的內心變得平靜,腦海中一幕幕景象出現。
那些曾經他認為最美好的事情浮現,奇怪的花朵能夠讓人記起美好的事物,內心的邪惡被洗刷,回過神他摘下一朵放入懷中,也許會對女兒的病情有點好處。
順著漆黑的街道繼續前行,內心平靜毫無波瀾,恐懼被一掃而空,仿佛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享受著午餐后的甜點,令人向往。
不久之后在街道的盡頭看到了一具尸體,那身影他認得,是那名圣騎士,教廷的叛徒,走到近前,圣騎士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傷痕,面色慘白,伸手試探。“他還活著。”
只需要補上一劍,他將會得到另外一半賞金,甚至會成為教廷的英雄,獲得更多的賞賜,但腦海中女兒天真的表情令他猶豫,可愛的面孔不斷浮現,毫無疑問,在其他方面不值一提,作為父親他很稱職,他愛自己的女兒勝過一切。
手中的錢足夠他為女兒治病,沒有必要害人,而且面前的圣騎士曾經放過他一次,按在圣劍上的手從劍柄上挪開。“真是個幸運的家伙,你放過我一次,我現在放過你一次,我們扯平了。”
當他轉頭朝著教堂方向走出幾步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回頭望著躺在地上的圣騎士,聳了聳肩。“好吧,看在我女兒的份上也許我應該帶你去個地方,希望我的善舉能為女兒的病情帶來好運。”
對女兒的愛勝過了對教廷的忠誠,背著昏迷的圣騎士奔向哈瓦那的皇后區,在那里能夠避開那些市民,如果他救了圣騎士這件事情傳到了教廷,他和女兒都會有危險,沒有人愿意成為強大教廷的敵人,這名圣騎士除外,究竟是什么讓對方如此執著,敢于與強大的教廷為敵,令海姆達爾感到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