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無由這一石二鳥之計,就是在江湖上給賞殺令加了籌碼,誰若是殺了謀朝篡位的太子,不僅有黃金萬兩還加官進爵,最重要的是,這賞殺令是國母李皇后所下。一時間江湖上人人摩拳擦掌,以殺了太子為富貴的彈跳之高桿,窮囧的,想咸魚翻身,稍有名氣的,想鯉魚跳龍門,富甲的,想揚名天下。總之,太子,就是一個大餡餅,人人期望能夠砸到自己頭上。
登州朱家莊,便越的熱鬧起來。
朱顯真得知那幾個殺簡旭的人是從海上乘船而來,才知道自己有所忽略,又命人每日在海岸線上日夜巡邏,但凡有陌生面孔到了這里,一定要帶給五虎親自盤查。就是熟悉的人,若是從莊外歸來,也要問清去了哪里,因何事情。這幾日,整個朱家莊如臨大敵。
廖申對這樣的防護,卻越的擔心,這樣一來,是在昭告天下,太子就在此地,不僅太子安全難保,就是朱家莊的百姓,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靜,他擔心的是,朱家莊會是和廖公鎮一樣的命運,他找到朱顯真。五虎正在聚義廳里商議太子的問題。下人通報上來,朱顯真出了大門來迎廖申。
“廖公難得來聚義廳,快快請。”
“請!”廖申抱抱拳,隨朱顯真走了進來。
朱顯真居中落座,下人上茶,廖申憂心如焚,茶也不飲,徑直說道:“朱莊主,廖某有事商量。”
朱顯真道:“廖公有事請講,但凡在下能做到的,定當盡力。”
廖申道:“近聞莊主為了太子的事加強了戒備,整個朱家莊密不透風的防范,但不知莊主想過沒有,真的能密不透風嗎?”
朱顯真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廖申之言何意,薛三好在一邊有些不滿,我等這樣的忙活,你來挑刺,遂冷冷說道:“廖公若是有好的主意,不妨講出來,五虎才能有限,還望賜教。”
廖申聽出了薛三好的意思,微微一笑,“三爺誤會了,非是廖某對五位俠士的做法有微詞,而是有廖公鎮那個前車之鑒啊。”
賽諸葛道:“廖兄所言甚是,在下也曾擔心,只是,唯今之計,是為太子的安全,我朱家莊方寸之地,若非如此緊密,又當如何啊。”
廖申道:“二先生所說不假,我又何嘗不知,廖某這樣想,朱家莊即使是小心再小心,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有時是防不勝防啊。”
朱顯真道:“依廖公呢?”
廖申道:“走!”
“走?”五虎一齊問道。
“對,走。”廖申道:“把太子轉移,大家想想,是停著不動的魚好抓,還是快游動的魚好抓。”
賽諸葛道:“我明白了,我們不妨來個狡兔三窟,讓他們摸不到太子的具體行蹤,這叫實而虛之,虛而實之。”
朱顯真道:“好,朱家莊一如既往的戒備,給對方造個假象。”
廖申有些擔心的說道:“朱莊主,這樣會給朱家莊帶來麻煩。”
朱顯真道:“太子關乎社稷,關乎天下,即使是損失一個小小的朱家莊又何妨。”
廖申一面佩服朱顯真的大義,一面又心有不忍,那場廖公鎮的大火,永遠燃燒在他的心里。
但是具體去哪里,大家又一時難以想起,廖申建議,“去滄州,滄州是邊防重地,把守很嚴,一般的人很難靠近,我在滄州有一舊友,是滄州通判肖騰云,此人為人正直,手里亦有兵,我們去投奔他。”
五虎一聽,一致贊成。
說走就走,大家著手安排,廖申把此事去向簡旭說明。
簡旭一聽,也贊成,自己給朱家莊帶來的麻煩,心內著實不安,只是擔心淳于鳳。
廖申也想到這個,走時給管家留言,一旦淳于鳳回來,來登州朱家莊會和,可是,如今關乎到太子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唯有暫且放在一邊。
簡旭道:“廖叔,不如這樣,我們去滄州之時順路去廖公鎮一趟,看淳于將軍有沒有回去過,即使沒有,也好給管家重新留言,讓淳于將軍去滄州找。”
廖申想想也可以,過了這些時日,那胡知縣和其他的敵人,也該松懈。
和朱顯真說明之后,大家便準備明日啟程,先去廖公鎮,然后再去滄州。
朱顯真過來把要送太子走的事情對夫人交代一下。
朱夫人依舊是一臉的愁云,她本來非常看好簡旭,但知道她是被賞殺的太子之后,又不同意,自女兒和太子在荒島過了一夜之后,她又擔心起來,兩個人在海島過了一夜,說不定生了什么事情。
朱顯真也為此事鬧心,雖然已經封口,不準任何知道此事的人外傳,但是,女兒自幼長在深閨,如今和簡旭在荒島過了一夜,兩個人又都衣衫不整的,夫人這一嘮叨,他心里更煩,如今太子的安全是要之事,便道:“現在管不了這許多事情。”
夫人哪里肯依,“你不管,你有正事,我這個當娘的得管,如今連下人都知道女兒和這個簡公子定親了,又糊里糊涂的失蹤一夜,別人會如何看待女兒,咱朱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大戶,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你朱莊主以后又怎樣在登州立足。”
朱顯真何嘗不對此事憂慮,只是這計劃已經和太子言明,是假的,如今自己又能怎樣,心里煩躁,來找賽諸葛商量。
還沒等朱顯真開口,但見他滿面愁云,賽諸葛已經知道,直接說道:“大哥是不是為太子和可道在島上的事煩心?”
朱顯真點點頭:“二弟所言不假,可道是女兒家,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她以后如何見人,而我的顏面又何在。”
賽諸葛道:“大哥為何不去向太子提親?”
聽賽諸葛一說,朱顯真又嘆了口氣:“他是太子,我若去提,不成了咱們攀附高枝,門不當戶不對的。”
賽諸葛道:“大哥此言差矣,向來皇帝也好親王也好,娶民間女子者數不勝數,太子即是未來的皇帝,難免三宮六院,怕只怕宮闈之事煩亂,會害了可道。”
朱顯真道:“即使是平常人家,也難免三妻四妾,看他們倆也是情投意合,不過,此事若現在去提,太子會不會以為我們趁人之危。”
賽諸葛道:“大哥放心,我自有辦法。”
聽賽諸葛說他有辦法,朱顯真的眉頭才得以舒展。
朱可道常去練功的小跨院,簡旭正拿著一根木棒嗨哈的比劃,接連的事情讓他意識到,若會些武功,至少可以自保,但是,他沒有明白一個道理,修習武功要自小做起,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小伙子,骨骼早已定型,四肢僵硬,即使是天賜寶典,就他這樣練下去,也難以成就上等功夫。
賽諸葛在一旁看了半天,啪啪的鼓掌。
“太子耍的還真是有模有樣。”
簡旭被他說的倒有些害臊,扔了木棍,問道:“二先生找我有事?”
賽諸葛道:“無甚大事,想與太子談談心而已,太子來這里也有些時日,對民間的生活還過得慣吧?”
簡旭心里笑,想起了那句話,“哥只是個傳說”,我又不是真的太子,哪有什么習慣不習慣,豬窩我都能住,何況這也算富甲一方的朱家莊。這些日子以來,他反復的思考,自己一再的被追殺,是繼續抱著腦袋逃,還是反擊,身為七尺男兒,這樣活著,實在是憋屈。
“很好,比宮廷紛爭好多了,特別是五位義士,對我幫助很大,還有朱小姐,大恩大德,更讓我不敢相忘。”簡旭回答賽諸葛道。
賽諸葛抱抱拳:“登州五虎能夠為太子分憂,是我等的造化,至于可道,她可是個心高氣傲的姑娘,卻對太子禮遇有加,這,恐怕就是緣分吧,哦,草民突然想起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簡旭道:“二先生直說便是。”
賽諸葛道:“草民夜觀天象,現天狼晦暗,此狀乃不吉,一是預示皇室之內必有紛亂,二是預示皇室之接續之人香火不旺,在下得聞東宮已有太子妃,但是并未有所出,這剛好應了那天象。”
簡旭不是完全明白他的話,但有一點肯定,那就是,太子沒有兒子,那又關我什么事。
“二先生還懂得觀天象啊,那易經八卦什么的,懂嗎?”他沒有理會太子的兒子問題,倒是對那個天象感興趣。
賽諸葛道:“草民略懂一些,太子,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請太子三思。”
簡旭想,那樣的爹,不孝就不孝吧,這樣亂的王朝,無后就無后吧。
“先生,我現在逃亡在外,如何能有了后啊。”他故意感嘆,咱是太子,得有太子的樣。
賽諸葛心里暗喜,好,就等你這句話呢,他突然撩袍跪倒在地:“草民斗膽,愿為太子做媒。”
簡旭急忙把他拉起,怎么覺得他在設了套讓自己鉆的感覺,且聽聽看,他有什么下言。
“二先生,我一個逃亡的落魄太子,誰肯與我共患難,再說,我也不能為了一己,而害了人家。”
賽諸葛笑道:“此間有一女子,欣賞太子的仁義品德,愿與太子修百年之好。”
簡旭腦袋不動,眼珠亂轉,心里有點模糊的感念,“先生說的是……”
賽諸葛道:“是賢侄女,可道。”
簡旭哎呀一聲跳起,“萬萬不可,我與朱小姐只是朋友,絕無非分之想。”
賽諸葛沒料到簡旭有如此的反應,問:“怎么,太子嫌棄可道出身寒微?”
簡旭想,這都哪跟哪啊,第一,我對朱可道還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還不確定是否愛上她,哪能隨便就答應。第二,我又不是真的太子,將來自有真相大白之時,如果與她結婚,那時,我又怎樣去面對她,面對這些人。第三,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說不定哪天就一下子又穿越回到現代了,娶了人家,我走時怎么辦,能帶走嗎?人家愿意去嗎?所以,可別惹這麻煩。
想到此,他說道:“先生,婚姻大事,豈是兒戲,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須稟明父皇再做定奪。”
賽諸葛道:“太子說的是常理,皇上當初如果不把秦王之事遷怒于太子,太子也不會憤而離宮,而今太子流落民間,不必按常理來斟酌。”
簡旭一看,我有前言,你有后語,這是計劃好了的,非得把那個朱可道塞給我,哼,差不多是那個臭丫頭的主意,愛慕上我,又不好自己開口,托賽諸葛來當說客,可是,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我簡旭不敢接啊,他正色對賽諸葛道:“二先生無需再多言,我對朱小姐絕無那種男女的愛慕之情,我當她是兄弟一般。”
賽諸葛聽此言大驚,沒有想到簡旭會果斷拒絕,他也不好再說什么,施禮,告辭,慢慢后退。
簡旭這番斷然拒絕的話,還有一個人聽見,那就是剛剛走來的朱可道,只見她眼圈微紅,扭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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