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道友所在宗門,進(jìn)入新盟之后,各為一路。”連軍山卻是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在眾人心中激起的反應(yīng)一般,繼續(xù)說道,“所有力量,將由新盟調(diào)配,避免內(nèi)耗。”
“連掌教倒是好打算,一句話就要將整個修練界都吞入腹中,嘿嘿,胃口當(dāng)真不小啊!”秦天傾眼中兇光一閃,看著連軍山冷笑了起來。
“對了,倒是忘記說了,這新盟,一應(yīng)決策,由長老團(tuán)討論投票決定。”連軍山眼皮都沒抬,淡淡說道。
秦天傾微微一愣,還沒說話,就聽到醉死鬼的聲音響起:“連掌教,還不曾請教,到底是怎樣一個章程。”
“新盟,分設(shè)正副盟主各一人,決策會議上,可抵五票決斷,擁有否決權(quán)。”面對醉死鬼,連軍山倒不能如隊其他人那樣了,畢竟,這是曾經(jīng)同生共死的伙伴。
“另設(shè)有執(zhí)法殿一路,擬請散修八尊八位道友出任。”連軍山轉(zhuǎn)向了散修八尊輕輕點頭,“所有政策決定,交由長老團(tuán)討論決定。道門、魔宗各有一人進(jìn)入長老團(tuán),妖族兩人,邪道四位宗主,也都悉數(shù)進(jìn)入其中。”
“劍閣如何?”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眾人轉(zhuǎn)身看去,卻是太一教教主李聚奎。只見他低垂雙眼看著地面,口中陰陰問道。
“我劍閣自然也有人進(jìn)入長老團(tuán)。”連軍山冷冷一笑,卻是毫不避諱,“我劍閣太上長老南山明、咖羅明、費遠(yuǎn)之、玄寂以及令主龐司役,都是長老團(tuán)成員。”
“連掌教不是說,道門只有一人進(jìn)入長老團(tuán)么?”李聚奎依舊不動聲色,聲音低沉。
“不錯,道門只有一人進(jìn)入其中。”連軍山的聲音也陰沉了下來,“我乃劍閣。”
這句話一出,頓時李聚奎和楊一力面色微微一變。
劍閣,這是公然宣稱道門是道門、劍閣是劍閣了!
“我魔宗只有一人進(jìn)入長老團(tuán)?”秦天傾一直陰沉著臉沒開口,倒是花夫人在一旁說話了。此刻她一張嬌媚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連軍山看向了花夫人,半晌之后,才輕輕點頭:“正是。”
“呵呵!”花夫人忽然一聲嬌笑,煙視媚行的看著連軍山:“連掌教,可否請教一下,劍閣憑什么獨得五席?”
連軍山看著花夫人,只是定定的看著,半晌沒有說話。良久,連軍山才輕笑一聲,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憑什么?就憑這個。”
驟然,連軍山一掌拍在了眼前的條案上。
啪的一聲輕響。
連軍山這一掌,絲毫沒有用力,更不用說施展什么神通了,只是輕輕拍下而已。可是,那一聲輕響,卻宛如炸雷一般,一下轟鳴在眾人心頭。
“難不成,花夫人忘記了我劍閣和魔宗之間的那點小賬了?”連軍山冷笑起來,“若不是西山瑯前輩好生勸說,哼哼!”
秦天傾陰沉著臉:“連掌教好威風(fēng)!我魔宗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么?”
西山瑯驟然抬頭,雙眼死死的盯住了秦天傾,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卻是有些沙啞低沉:“秦天傾,魔宗第一高手,好大的名頭。今日我西山瑯也不怕別人說什么
我以大欺小了,若是你等今日踏出這殿門,日后我以及我妖族,和你魔宗不死不休。秦天傾,你可以試試看,看我西山瑯有沒有手段將你這一群魔崽子找出來。”
西山瑯這話一出,頓時滿場一片死寂。
眾人都知道,妖族和劍閣聯(lián)手了,卻不曾想到,竟然會聯(lián)手到這等地步。
這簡直就不是聯(lián)手了,而是……合并了!
否則,西山瑯怎么會如此為劍閣出頭?
而面對西山瑯的威脅,秦天傾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就在西山瑯說話的瞬間,秦天傾忽然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能動彈了——而如此壓力,僅僅是因為西山瑯一雙眼在看著他。
這……就是飛升期修士的實力?
秦天傾心中駭然。
魔宗修士,可沒有道門修士那么多的廢話,什么要面皮啊,什么要風(fēng)度啊,統(tǒng)統(tǒng)都不在他們的心中。
他們要的,是實實在在。
面對西山瑯如此威壓,秦天傾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下頭去,表示順從。
此刻,秦天傾毫不懷疑,若是激怒了西山瑯這個妖族共主,只怕真的有辦法,將魔宗盡數(shù)找出來,一一誅殺。
“以后都是新盟道友,以往種種,自然是一筆勾銷。”連軍山雙眼森然,面上寒霜遍布,“若是諸位道友覺得這新盟沒必要加入,那請便就是了。”
這兩句話聯(lián)系在一起,卻是不得不叫楊一力等人開始無限遐想——這是不是就是說,只要他們點頭,和劍閣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所以,秦天傾鐵青著臉,很是認(rèn)真的看著連軍山:“若我魔宗加入新盟,是不是說……”
“都是新盟道友,日后戰(zhàn)場上同生共死的伙伴,以往恩怨,一筆勾銷!”連軍山看著秦天傾,深吸口氣,“但若是心懷不軌,陽奉陰違,新盟自有執(zhí)法殿在!”
秦天傾閉上眼,良久都不曾說話。
氣氛,一時間無比壓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天傾才幽幽開口問道:“傳言很是驚悚,只是不知道到底如何?”
連軍山眼一翻,看著秦天傾毫不客氣的道:“這等機(jī)密,自然只有新盟道友才能分享。”
頓時,氣氛一下凝重了起來。
秦天傾臉上紅光一閃,卻是努力壓抑住了心中怒氣。
因為,他心中只略一權(quán)衡,就悲哀的發(fā)現(xiàn),魔宗根本就不是劍閣的對手,就更不用說劍閣和妖族聯(lián)手了。
“以往種種,當(dāng)真一筆勾銷?”楊一力卻是忽然抬頭,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連軍山,朗聲問道。
連軍山轉(zhuǎn)過頭去,看向楊一力的眼神復(fù)雜之極。良久過后,連軍山才緩緩點頭:“不錯,以往種種,一筆勾銷。我劍閣,也不會在日后,去如何暗算諸位。我們的敵人……容不得我等有半點私心!”
“新盟門下楊一力,見過盟主、副盟主!”楊一力神色一整,忽然出列,對著西山瑯和連軍山便是躬身一禮。
楊一力此舉,頓時叫在座的眾人一下都呆了。
即便是連軍山,也一時間愣住了。
當(dāng)初,他和西山瑯定下了方略之后,也曾經(jīng)討論過這些一派之主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在他們的設(shè)想之中,魔宗,是最有可能屈服的。因為行事肆無忌憚的魔宗,最是講究實際,那么再這等處境之下屈服,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兩人怎么也不曾想到,第一個 表態(tài)的,根本就不是魔宗,而是道門!
道門明重山!
“昔日,我等各在其位,各有思量。”楊一力慢慢站直了身軀,“以往種種,既然做下了,就沒有什么好說的。如今,劍閣崛起,我明重山實非敵手。如今,又有大敵當(dāng)前,我明重山還有什么好說的?連掌教的風(fēng)采,在百戰(zhàn)秘境不死生物狂潮之時,我等就親眼目睹過,如今這般局面,我明重山承蒙連掌教大度,過往不究,自然也要以劍閣馬首是瞻!”
楊一力旗幟鮮明的站在了劍閣一方,而且?guī)缀跏遣灰樏娴脑诒響B(tài)——從此他們便是劍閣的人了!
是的,不僅僅是加入新盟,還在新盟之中堅定站在劍閣一方。
楊一力,做事果然老辣!
他一直在旁冷眼觀看,而魔宗跳出來,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魔宗自恃能夠四散遁逃隱匿起來,自然會桀驁一點。
可是,西山瑯激烈的反應(yīng),卻是大大出乎楊一力的意料。
妖族……西山瑯!竟然會有這么激烈的反應(yīng)?
楊一力瞬間就明白了一些。或許……列缺等人所說的危機(jī),更加的嚴(yán)重!
所以,以西山瑯地位之尊,也不惜拋出偌大一個誘惑,和劍閣站在了一起,更是不惜赤膊上陣,威懾四方。
既然如此,那么楊一力相信,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發(fā)生了,否則怎么如此?而且……楊一力更加知道,一旦從他口中蹦出拒絕的字眼,明天殺上明重山的,只怕就不僅僅是劍閣了。
那還有什么好想?
就如當(dāng)日對付劍閣一般,要做,就做的徹底一些!
既然連妖族都要對劍閣妥協(xié),那么他們明重山有什么不能的?
看到楊一力如此表現(xiàn),連軍山愕然之余,也知道大事成了。
輕輕抬手,連軍山有著叫那些修士又是憤恨又是膽寒的驕橫模樣:“楊道友,都是新盟的伙伴,說這些卻是見外了,還請安坐。”
楊一力行了一禮。默不作聲的退下。
邪道四大宗主,看得也愣住了。
他們雖然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可是……西山瑯和劍閣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是在是叫人心中犯疑啊!
看著楊一力,西山瑯卻是輕笑一聲開了口:“楊一力楊道友,不錯!我西山瑯修練這么多年,也曾在靈界走了一遭,可是如你這般機(jī)靈的,卻當(dāng)真是第一次見到。”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整個大殿陷入了死寂。
什么,曾在靈界走了一遭?
曾……在靈界?
片刻之后,哄的一聲,這些一派之主,渾然失去了冷靜,一個個雙眼通紅的看著西山瑯:“靈界?到底何為靈界?為何不是仙界?西山瑯前輩,你飛升的所在,乃是靈界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