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就算你占據(jù)了主導(dǎo)地位,也不可能就真的主導(dǎo)一切,隨心所欲。就如此刻,連軍山心頭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怒火在醞釀、燃燒。
探索明王遺址,是一件多么危險(xiǎn)的事情?這一點(diǎn),沒有人不知道!否則,也不至于這么多年,依然保持著神秘面紗。
而探索明王遺址,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這一點(diǎn),也是沒有人不知道!修練界面臨的敵人,是仙界,是靈界!這樣的敵人,修練界在力量的層次上,就遜色了不知道多少。那么,想要有還手之力,探尋上古修士的力量便是唯一的途徑。
雖然說,劍閣和妖族的聯(lián)合行動,成功得到了一個上古修士的道統(tǒng),可是……那只有大乘期修士才能勉強(qiáng)開始修練的功法,根本就沒有可推廣性。
而眼前這個明王遺址,卻極有可能是上古修士時期的一個宗派……作為一個宗派,自然會有一整套的修練功法——從基礎(chǔ),到進(jìn)步,再到高深。
也唯有這樣的一整套的功法,才能夠推廣。
明王遺址的探索,關(guān)系到整個修練界的未來。
可是,在挑選探索隊(duì)伍成員的時候,連軍山和西山瑯兩人卻不得不考慮如何平衡各方關(guān)系……
這如何不叫人惱怒?
這一點(diǎn),必須改變!連軍山微微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一片漠然。
“盟主、副盟主,前面便是明王遺址。”慶希林走在最前方,指著那一片蒼茫大山輕聲說道。
連軍山拋開一切心思,放眼望去,只見那高山巍峨,直入云霄。在云霧飄渺之間,隱約可見一片輝煌宮殿在那山巔之上。
那便是明王宗?
“上一次,也不知道那些探索隊(duì)伍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將明王遺址的法陣盡數(shù)激發(fā),很是犀利,就算是想要進(jìn)入山門,如今都極為困難。”慶希林很是盡忠職守,繼續(xù)提醒道。
連軍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是看向了西山瑯。
西山瑯面色一片嚴(yán)肅。
雖然說,眾人都將他看成了最強(qiáng)大的力量,可是西山瑯自己心中卻清楚,事實(shí)并非如此。
西山瑯的修為,可說是如今修練界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就算所有的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有一個最致命的問題,那便是不能動用的力量,能算是力量嗎?
西山瑯固然實(shí)力強(qiáng)悍,修練界所向無敵,可是……一旦他爆發(fā)出自己真正的力量,便會被靈界察覺。
這是毫無疑問的。經(jīng)歷過飛升天劫考驗(yàn)的西山瑯,比任何人都明白靈界對修練界的監(jiān)控之嚴(yán)密。
沒有一個修士,能夠逃脫靈界的眼睛。
唯一幸運(yùn)的是,諸如連軍山、龐司役乃至南山明、鳳鳴綃等人,對靈界來說只是凡人而已。
“既然如此,我們這便出發(fā)吧?”連軍山看著西山瑯,輕聲開口,征求他的意見。
“好!先去看看那所謂山門,到底有何等的威力?!蔽魃浆樦皇强粗綆p,輕輕點(diǎn)頭同意。
一行十二人,
緩步向前。
這大山一片蒼翠,郁郁蔥蔥,風(fēng)景很是秀美。只是,這一路走來,連軍山的眉頭卻是不由自主的皺起——此地的靈氣也太過稀薄了,一點(diǎn)都不符合一個宗派山門的要求。就算那擎蒼上人,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散修,其洞府也是靈氣充裕呢,這一宗之山門,怎么會靈氣如此稀???
不過,也許是時日久遠(yuǎn),聚集靈氣的法陣已經(jīng)損壞,又或者是有別的什么神通手段——誰能知道呢?
一行人都沒有動用神通,只是安步當(dāng)車,緩緩而行,不像是來探險(xiǎn)的,倒像是游山玩水一般。
不多時,就來到了半山腰,一條翠玉階梯,赫然出現(xiàn)在人們眼前。
構(gòu)成階梯的,都是三尺寬、八尺長,也不知道有多厚的大塊翠玉,晶瑩剔透,陽光投射下來,立刻就生出一團(tuán)水波一樣的光暈來,說不出的美麗。而用這樣的翠玉堆砌臺階,這手筆也當(dāng)真是不小。
只是,抬頭看去,這翠玉階梯卻是斷斷續(xù)續(xù),有一塊沒一塊的……那奢華輝煌的翠玉,這殘破斷續(xù)的階梯,頓時一股山河破碎的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若是我等不能夠心無旁騖的齊心協(xié)力,此地,就是我們的未來。”走在殘破的翠玉階梯上,連軍山終究還是沒忍住,輕聲說道。
咖羅明心中微微一震,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僅僅是咖羅明,幾乎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多時,就已經(jīng)過了山腰,臨近山巔,在眾人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殘破的門樓。這門樓,高達(dá)百丈,卻是用青色巨石壘砌而成。沒有什么雕梁畫檐,只是一塊塊巨石壘砌起來。
而且,此地明顯發(fā)生過慘烈的廝殺,以至于這門樓都被轟碎了大半,只有那些殘?jiān)珨啾?,還在訴說往日輝煌。
“此地,便是山門所在,而法陣威力,亦從此地始?!睉c希林看著前方殘破的門樓,深吸口氣,沉聲說道。
連軍山看著前方殘破門樓,卻是空無一物,絲毫異樣都看不出來。而過了門樓再向上,則是漸入山巔,云霧繚繞,隱約只見,只能看到有些建筑影影綽綽的在那里,卻是看不真切。
“誰去試一試?”連軍山面色不動,只是淡淡問道。
“我來看看!”一個聲音響起,平和清越,卻是太一教門下一名大乘期修士黃錦康。
只見黃錦康身穿一件純黑的長袍,花白的頭發(fā)用一支白玉發(fā)簪挽起,簡潔素凈。連軍山一開口,他就出聲領(lǐng)命,一步走出人群,到了那山門之前。
隨后,就見黃錦康右手一晃,卻是捏了一個法訣,頓時渾身都閃耀起一層金光,又瞬間消逝。之后,他才繼續(xù)向前走去。
果然,黃錦康走到那山門之前,就要一步跨入時,忽然一陣低低的嗡鳴,隨后眾人就感覺仿佛天地微微一震——黃錦康那只邁出的腳,卻哪里還邁得出去?一層光幕出現(xiàn),將其阻擋在外。
緊接著,光幕上豪光一閃,卻是有數(shù)道光華瞬間凝結(jié)起來,一化為雷霆,一化為赤炎,還有一抹冰錐寒
氣,對著黃錦康轟然襲擊而來。
黃錦康面色不變,只是一手向前一點(diǎn),頓時一張符箓飛出,在出手的瞬間就有火光一閃,瞬間化為灰燼。而就在符箓化為灰燼的瞬間,一口凌厲無匹的長刀卻是驟然閃現(xiàn)出來,毫不留情的對著那雷霆、赤炎和寒氣斬殺而去。
這黃錦康,竟然是專攻符箓之道的大乘期修士!
修練界,修士各有專攻,有專攻飛劍的,如龐司役、連軍山這些人,也有懶得爭斗手段,專門研究煉丹抑或煉器之道的,也有人對陣法頗有興趣,如南山明便是其中,還有人專修神通法術(shù)等等。而這黃錦康,便是一個專攻符箓之道的。
專攻符箓之道,還能以之晉升為大乘期修士,黃錦康在符箓上的造詣,自然驚人。而且,這樣的修士也很是令人頭疼,他們最犀利的手段,便是激發(fā)各種符箓——這可浪費(fèi)不了多少力氣。只要不是那么又懶又蠢,平日里自然會煉制符箓以備不時之需。一旦何人爭斗起來,那就等于是用多日累積的力量與人爭斗,自然占盡了便宜——就算你耗光了他的符箓,身為大乘期修為的黃錦康,自然還有一手真罡凝符的手段——用真罡道念,當(dāng)場畫出符箓來對敵。
當(dāng)然,有利便有弊,那便是專攻符箓的修士,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御,總會弱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若是攻擊犀利無雙,防守固若金湯,又能長時間與人纏斗……有這樣的好事,大家早就一股腦兒的都去了。
黃錦康此時用符箓來對付這法陣攻擊,雖然早有準(zhǔn)備,卻依然力有不逮。只見那長刀一閃,斬碎了雷霆,可是赤炎一卷,立刻就消散一空化為烏有。
不過,黃錦康終究是大乘期修士,不慌不忙,手一點(diǎn),頓時又一張符箓飛出,一閃之下,就有青色雷光轟然噴涌出去。那赤炎和寒氣頓時齊齊一頓,隨后湮滅無形。
就在這瞬間,黃錦康已經(jīng)退了回來——就在他退回的一瞬間,那一抹光華也頓時消失。
“此地法陣力量倒是不弱,也可和大乘期修士相比擬了?!秉S錦康一退回,就轉(zhuǎn)身對著連軍山和西山瑯微微一躬身,開口說道,“但是,這只是最輕微的反應(yīng),還不能就此斷定?!?
連軍山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卻是看向了隊(duì)伍之中一名高大魁梧的大漢,背上背著一根碗口粗的黑色棍子。此人,正是垂釣碧潮的一名大乘期修士,名叫康天達(dá),卻是一名體修。
“康道友,既然如此,你便陪黃道友一起試試如何?”連軍山聲音淡淡,看上去是在詢問對方意見,其實(shí)卻是在下令了。
“副盟主大人有令,康某自然遵從?!笨堤爝_(dá)的聲音甕聲甕氣的,仿佛悶雷一般,一點(diǎn)頭就走了出來。
不管是誰,身邊若是有一名體修同行,必然會生出許多安全之感來。
只見康天達(dá)向前一步跨出,渾身肌肉立刻就膨脹起來,卻是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定,片刻之后就又平靜下去??墒牵褪沁@肌肉的一陣起伏,康天達(dá)渾身的肌膚上閃爍起了一抹光華,宛如青銅一般,深沉、厚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