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在新聞上就看到了白天市場騷亂的畫面,場面很驚人,起碼有將近一萬人涌入了市場,將里邊堵的水泄不通,武警是鳴槍后才得以進場驅散人群的。新聞通知,因為此次惡性沖擊事件,原定明天舉行的翡翠公盤延后兩天。因為擔心不安全,羅圈安排好去鄉(xiāng)下看石頭的行動也取消了。
第二天早飯,整個賓館都在議論邊貿(mào)市場的騷亂,不少人哀嘆道:
“姐告關了,公盤延遲了,這兩天干什么???”
鐘棋悄悄的接道:
“哈哈,正好去賓館賭石?!?
說罷趕快賊眉鼠目的左右張望,要讓這些人都知道了,那還賭個屁啊!只怕去晚點,搶都搶不到一塊石頭。
吃過早飯,在羅圈的帶領下,幾個人出發(fā)了。
車一直在市區(qū),不過路越來越差,兩邊建筑也越來越破爛。十分鐘后,羅圈隨便在一家路邊小店停好車,說道:
“這附近的家庭旅館都有從緬甸帶石頭過來的人,大家碰運氣吧?!?
吳迪他們決定分兵三路,胖子和羅圈一路,鐘棋和常琳琳一路,二師兄和吳迪一路,看誰的運氣好。吳迪對此很是期待,這一次他們在瑞麗的收獲太大了,網(wǎng)羅了四塊極品翡翠,這些從緬甸走私來的毛料,會不會還有更大的驚喜呢?
吳迪和宋鴻雁隨便走進一家院子,這是一個家庭旅館,主樓下住著房東一家,另外兩個房間出租,樓上加上廂房五個房間全部出租。見到吳迪他們進來,房東大娘很是熱情,直接告訴他們樓上幾間都能賭石,看樣子平時那些人沒少給她好處。
敲開第一個房間,是一個干瘦干瘦的緬甸小女孩,仿佛還沒成年,只會說幾句生硬的漢語。房間的床鋪上,鋪著一張草席,席上放著三十幾塊原石,擺放的很整齊,最大的不過比吳迪的拳頭略大。
吳迪和宋鴻雁沒有多說,分別拿起一塊看了起來。吳迪拿的是達木坎場區(qū)的水石,不到兩公斤,那小姑娘一看吳迪的選擇,就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吳迪笑著最宋鴻雁說道:
“是不是過來時間長了,都學會拍馬屁了?”
宋鴻雁笑道:
“老外本來就會的好不好?別搞得這跟中國的專利似的。”
“我以為是官場的專利呢!”
不知道那丫頭聽懂沒聽懂,反正是一個勁的傻笑。
吳迪看了幾眼,就將石頭放下了,現(xiàn)在他眼界高了,不是冰種都懶得收。
宋鴻雁看的一塊更小,只有小孩拳頭般大,烏砂皮,像是后江的料子。果然,沒看兩眼,他就問價了。小姑娘拿出計算器按了一個價格,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人民幣。”
吳迪有點好笑,在自己的國家也享受了一把外國人的待遇。他記得京城很多小商販都備有計算器,一旦有老外詢價,兩個人就在計算器上你來我往,無言的交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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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頭看了一眼,一千,價格還算合理。宋鴻雁沒有還價,直接數(shù)了十張出來,小姑娘滿懷感激的接了,說了一大堆的話,吳迪一句也沒聽懂。那個小姑娘看他們兩個聽不懂,就拉開吳迪,吃力的從床下拖出了一個大木箱。
吳迪想起羅圈的話,這些人一般會過來待三四天,完事后會被家里人接回去住兩天,然后再帶著一批毛料過來。如果讓你看存貨,就證明想走了,可以狠狠的壓價??墒?,看著這蘆材棒似的小丫頭,真的有人狠得下心狠狠地壓價嗎?
打開箱子,吳迪吃了一驚,一眼看去,竟然全是老帕敢的黑烏砂,各個都是拳頭大小,也有人把這種毛料叫做“雞蛋毛料”,在行里鼎鼎有名。宋鴻雁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極品現(xiàn)在還能看到這么多?國內已經(jīng)絕跡幾年了!
那女孩比了個手勢,又在計算器上按了個數(shù)字,兩千。吳迪點點頭,開始挑選。
宋鴻雁先挑了三塊出來,滿意的付款裝兜,吳迪也選了兩塊,其中有一塊還是小極品,晴水底玻璃種。
挑選完畢,吳迪掏出電話來給胖子打了一個,胖子一聽說有滿箱的老帕敢雞蛋毛料,激動的滿身肥肉都在顫,讓吳迪一定、千萬、全力幫他留下來,他馬上就到。放下電話,就聽到對面的喊聲,原來胖子就在他們對面那一家。
比劃了一陣,告訴小姑娘他們還有人來,吳迪就轉戰(zhàn)第二間。第二間的毛料就有些平平無奇了,吳迪兩人留戀了一會兒,就在小男孩失望的眼光中轉戰(zhàn)第三間了。在第三間,宋鴻雁買了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只花了五百大洋。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胖子和羅圈抬著大箱子往樓下走,看到吳迪出來,笑道:
“胖哥我把小姑娘的石頭包圓了,一共才花了這數(shù)?!?
胖子比了個十。小姑娘雙手提著一個大包,跟在胖子們身后下樓,瘦弱的小臉上滿是笑容。在她的身上,還背著一個小包,鼓鼓囊囊的,是裝錢的袋子。
吳迪有點擔心,問道:
“她回去的路上會不會不安全???”
“她不會自己回去的,這一片幾個旅館一般都是一個村子的,她要么在這把錢存上,要么讓別人回村通知家里人來接。她現(xiàn)在準備帶我們去找她親戚,那還有不少雞蛋毛料?!?
“我靠,胖哥,感情這賓館賭石就是給你準備的?!?
“呵呵,你們這幾天都有收獲,就不興胖哥賺點?”
胖子笑得很憨厚。
“這料子拿京城捂一捂,慢慢往外放,賣八千一塊都有人搶著要,幾乎個個有貨?。 ?
吳迪被廂房出來的小丫頭一把拉屋里去了,搞得他挺不好意思的,感覺有點像國內那些旅游城市里獨門獨戶小姐在拉客。宋鴻雁笑著跟進來,只看了一眼,就“咦”的一聲,拿起了床上一塊石頭。
看來二師兄對后江的料子是情有獨鐘,吳迪笑笑,掃了一遍床上的石頭,拿起來一塊水石。那小姑娘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龍?zhí)痢!?
“龍?zhí)??新老廠?”
小姑娘點點頭。如果在國內有人給吳迪這樣說,吳迪一定會把石頭扔還給他,不過緬甸小姑娘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吳迪把石頭放在手里細細摩挲,感覺著砂皮的細膩程度,似乎有一點龍?zhí)恋奶卣?。他把石頭朝小姑娘晃晃,指了指計算器。那女孩飛快的按出一個兩千來,看來是受過指點。吳迪笑笑,直接交了兩千大洋,將毛料放到了隨身的袋子里。
宋鴻雁用一千塊錢收走了那塊后江的石頭,笑著對吳迪說道:
“我有一幫老朋友,都是玩玉石的,回去看到這些小毛料,非打起來不可,可賭性強,又便宜,很適合我們這種人玩?!?
吳迪走出房間,伸頭看了一眼前邊還有十多個這樣的賓館,笑道:
“看樣子今天會買的背不走啊。”
“不會的,你沒看到路邊停的那些車子嗎?不少人知道消息,還有些做賭石生意的都像胖子一樣,碰到好貨連窩端的,上次有一個還被人掉了包,買回去一堆爛石頭?!?
“哪里都有好人壞人!快去隔壁吧,那小家伙屁股上的布估計都快磨爛了,這一會兒就偵察了五遍,生怕我們跑了?!?
隔壁是一個黑蛋似的小男孩,看個頭不過十歲左右,吳迪和他比劃了半天,才搞清楚他已經(jīng)十五了。
“緬甸國家窮,我們小時候個子也沒比他們高多少,看看現(xiàn)在的孩子,八九歲都比他們高了。國家這二十年,發(fā)展還是很快的。”
吳迪點點頭。那小男孩朝吳迪比劃了個手勢,從屋角的破報紙堆下翻出了一塊大石頭,得意洋洋的將計算器遞到吳迪的面前。吳迪一看,好家伙,十萬,看樣子是壓箱底的好貨,不禁興趣大增,走了過去。宋鴻雁一看,叫了一聲:
“雷打的石頭!”
石頭很大,大概一百公斤左右,表層布滿了裂綹,乍一看確實是雷打場區(qū)的特點。吳迪走過去,打量了一番,拿出強光手電沿著一條大綹隨意的照了一下,光線很容易的透了進去,照在表面的部分散發(fā)出黃綠色的光暈。
雷打場區(qū)位于后江上游的一座山上。該區(qū)主要是出產(chǎn)雷打石,因而得名。雷打石多暴露在上層,缺點是裂綹多,種干,硬度不夠,難以取料,低檔貨較多。
這塊料雷打場區(qū)的特征很明顯,大綹有三處,小綹一共十二處,不過因為石頭大,還是很具可賭性。吳迪奇怪的看了一眼小男孩,這么大一塊石頭,他們怎么弄上來的?
宋鴻雁看了兩眼就不看了,雷打的多半都是低檔貨,越大的石頭越是如此,而且那么多裂,他可沒什么信心。吳迪興趣倒是很濃,他想檢驗一下自己的真實水平到底怎么樣,這塊石頭是一個很好的試金石。
吳迪拿著手電和放大鏡仔細查看,石頭很有看頭,有不少的松花,還有兩條蟒帶,有綠是肯定的,剩下的就是賭水頭和裂紋的深度。吳迪用手電抵住石頭上的一處大綹,從光暈散發(fā)的程度來看,水頭應該不錯,最少是糯種以上,但裂綹的深度看不出來。再看另外一處大綹,種水又高看了一級,這塊石頭確實不同于其他的雷打石,百分之九十是冰種以上。如果裂綹沒事,十萬是個很便宜的價錢。
看完大綹再看小綹,不是馬尾綹、雞爪綹這些影響整塊玉料的綹裂,但不能排除井字綹的危險?;仡^看了一眼宋鴻雁,早就挑好了毛料,正在和小男孩聊天。彼此都聽不懂,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小男孩很心焦,不停的拿大眼珠撇吳迪,吳迪嘆了口氣,這些裂也太難賭了,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賭石人,估計會放棄這塊料子,現(xiàn)在,只好動用天書了。
吳迪將尾指搭上石頭,透視進去,一道微弱的涼氣傳來,讓他精神一振,凝神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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