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年見她走了,連忙追上,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但是,她也不能和肖南笙再走在一起吧?他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后,她說了句:“別跟著我!”
他沒說話,繼續跟著。
她知道他在跟著自己,一直往前走,朝著公交車站牌的方向。
紀景年也不再上前,就在她身后跟著,頭昏腦漲,很困,心里也憋著氣。感覺她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居然還和肖南笙走近,是不是,當真一點不在乎自己的?
他又有些不自信了,甚至有退縮的沖動。
見她在等公交,他也走去了站牌邊,離她遠遠的,公交來了,她上去,他連忙跟上。
“刷卡!投幣!”,紀景年沒刷卡也沒投幣就要走,公交司機不耐煩地大聲喊,紀景年不好意思地從兜里摸出皮夾。
身上哪有硬幣!只有百元大鈔。
求助地看向坐在孕婦專屬座椅上的顧涼辰,她根本沒看這邊,紀景年抽了一張紅色鈔票,“后面的大.爺大媽不用刷卡了!”,他大聲嚷了一句,投了一張,立即走向車后方。
只聽那些老太太老太爺紛紛在議論他的行為,他無所謂,站在顧涼辰身邊,身子面對她,不讓人擠著她。
她自始至終沒看他一眼。
紀景年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剛回到家時,收到信息,艾雯兒脫離危險了。
他也就安心了,本來想找到她,跟她解釋,道歉的,沒想到她會和肖南笙去產檢,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知道,剛剛那那句懷疑的話,說得有點重了,她也是生氣了,故意刺激自己的吧?
都接受自己的追求了,他也接受她這個孩子了,她為什么不能對他好一點?
公交車到了海軍大院東門站,她起身,他連忙讓開,沒敢碰她,只是幫她擠出一道路,跟著她下車。
原來,她是來找爺爺的。
紀景年一路尾隨著她,去向老宅。
紀爺爺在院子里澆花,顧涼辰上前,微笑著喊:“爺爺!”,聲音里帶著撒嬌意味。
“喲,辰辰來了!”,紀爺爺見到她,慈愛地笑著問,雙眸看向她的肚子,“五個月了吧!”,老人家的眼神就是厲害,一眼能辨出是幾個月大的肚子。
顧涼辰在心里偷笑,沖他眨眨眼。
哪里是五個月,分明是四個月!
紀景年進來,在心里很不滿地想。
“喲,這小子也來了!”,紀爺爺見到他,笑著道,紀景年點點頭,淡淡地喊了聲,然后,無精打采地去了屋里。
“臭小子,不高興啊!”,紀爺爺指著紀景年的背影道。
“爺爺,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顧涼辰氣呼呼道。
“吵架了?”
“沒有,懶得跟他吵,爺爺,我讓您看寶寶照片!”,顧涼辰激動地說道,從手提包里取出B超片子,拿給紀爺爺看。
“我就說嘛,一定是阿景的孩子!”,紀爺爺聲音低啞,感性地說道。
顧涼辰的心也顫動了下,“您小點聲,別讓那笨蛋聽到。他就是個笨蛋!”,連爺爺都相信他,紀景年卻一點懷疑都沒有!
紀爺爺笑笑,沒說什么,戴上老花鏡,看向B超圖片,“爺爺,您看,這是它的手,連幾根手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呢。”,顧涼辰指著照片上,小寶寶的小手,激動地說道。
紀爺爺也很激動,不停地點頭,“阿景這混小子,終于有后了,我也要抱重孫了……”,紀爺爺感動地說道,眼眶有些泛紅,看著顧涼辰。
“可沒枉費我跟你.爺爺的一番心意。”
“爺爺,這么說,還有點早吧?”,略調皮地說道,想到紀景年剛剛的話,她撇著嘴,“我對他還做不到全然地信任,或者依靠,就怕他哪天又把我給丟了……”,顧涼辰小聲地說道。
紀爺爺嘆了口氣,“慢慢來,看他的表現,凡事,有爺爺給你撐著!”
她笑笑,覺得紀爺爺對她還是那么好,不管什么時候。
她上樓找他的時候,發現他在床.上睡著了,那床鋪很久沒住人了,并不干凈,他怎么能睡著?想到早上他的失約,蹙眉,難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紀景年,吃飯了!”,拉了下他的胳膊,沉聲道。
紀景年驀地張眼,看到她站在床邊,“不吃——”撒嬌地說道。
“不吃拉倒!”,氣呼呼道,轉身要走,他連忙起身,拽住她,將她拉進了懷里,“你別碰我——”
紀景年卻緊緊地抱著她,雙眸看向桌上的小木馬。
“為什么還跟肖南笙接觸?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傷我的心?你們就算沒感情,但也發生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說著,心口扯痛,“是,我是把它當成我的孩子了,但是,心底還是有些介意的!他既然不要你,就不該接近你,你也該有點尊嚴,別接近他!”,忍著心痛,說道。
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夠多了,承受地也夠多了。
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懷著別人的孩子,是愛到徹骨的地步了,才會的吧……
她明白他的意思,“我跟他在醫院門口偶遇的。”,平靜地說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樣。”
偶遇……
他有點不相信,緊緊地抱著她,吸著她身上的味道,“你害怕被拋棄,我又何嘗不?!早上是真有事,沒能趕到,抱歉。”,他誠懇地說道,不能告訴她艾雯兒的事。
“知道了,我不怪你。下去吃飯吧!”,說完,從他懷里站起,紀景年跟她一起下了樓。
“要是男孩,將來就去當兵!”,紀爺爺喝了口酒,激動地說道。
紀景年暗自苦笑,這老爺子!
“爺爺,爸,不是,紀伯伯當初怎么沒當兵啊?”,顧涼辰好奇地問。
提到這一層,紀爺爺表情嚴肅起來,重重地放下筷子,“被改革開放的浪潮誘.惑了!現在變得唯利是圖!不好,這樣不好!阿景,我看你還是早點辭職了拉倒!”,紀爺爺氣憤道。
紀景年臉色微變,思忖爺爺的話。
“爺爺,不一定每個人的志向就非得是當兵啊!我看伯伯生意做得非常好啊,而且,人也很好,是大慈善家呢——”,顧涼辰單純地說道。
紀爺爺有點不屑一顧地冷哼,“不提他們了,辰丫頭,你得看好阿景!這人啊,一旦進了生意場,眼里就只有利益了!”,紀爺爺沉聲道。
“我哪管得了他!”,她看著紀景年,撅著嘴道。
“能啊!只要你跟我把結婚證換回來,以后你就是管家婆,我什么都聽你的!”,紀景年連忙道,一掃晌午的陰霾。
她臉紅,沖他白眼。
“才不!”,倔強地說了句,站起身,去院子里曬太陽了。
她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手背遮著額頭,看著隔壁的房子,揚著唇。紀景年走到她身邊,坐下,“報告呢?我看看,孩子怎樣了?”
“報告,你又看不懂。”,她說道,將超聲波圖片拿給他。
紀景年背著光看著那圖片,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小孩,蜷縮著倒立在子.宮里,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柔軟起來……
“可愛吧?醫生說,非常健康,一切數據正常!”,顧涼辰激動地說道,坐起身,忍不住趴在了他的肩上。
“男孩還是女孩?”,他柔聲問。
“不知道啊,沒敢問,現在醫院禁止非醫學性檢查胎兒性別的。”,她說道,吸吮他身上的味道,一手悄悄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紀景年將她抱住,讓她躺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旁邊,低下頭,貼上她的肚子。
“里面的小家伙聽著,我是你的爸爸,紀景年!紀景年,給我記住了!”,老男人傻乎乎地說道,聲音很大。
他這么做,是想告訴這個孩子,無論它是誰的種,它的爸爸,叫紀景年!
顧涼辰看著這溫馨有愛的一幕,喉嚨堵著,鼻酸。
“你要是個男的,就踢媽媽的肚皮一下——”,他的左耳貼在她的肚皮上,柔聲道。
“笨蛋,它哪會聽懂!”,雖然早就有胎動了,但他這樣對孩子說話,人家哪能聽得懂。
“動了,動了,我感覺到它在動了!”,紀景年激動地說道,明顯地感覺耳朵在震動,那震動來自她的肚皮。
“真的誒——”,她也傻乎乎地說道。
小家伙在踢個不停,“嗷……它太調皮了!一直在動!”
只見紀景年還趴在她的肚子上。
樹蔭下,男人趴在自己的肚子上,靜悄悄地聽著寶寶的胎動,那畫面,看起來無比地溫馨。
“真是個臭小子!長大了就送去當兵!”,紀景年沉聲道。
她笑笑,只見紀景年繼續貼在她的肚皮上,聽著,說著,“小家伙,你在里頭老實點,別欺負你.媽,不然,等你出來了,一定打你屁.股,管你是誰小孩!”,紀景年沉聲道,心頭有些惆悵。
越不是自己的小孩,越會舍不得教訓,他這只是嚇唬嚇唬它而已。
顧涼辰的手撫摸上他的頭,輕輕地插.進他的發絲里,“笨蛋,它就是你的孩子!”,哽咽地說道,眼眶有些漲紅,鼻頭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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