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很深,窗外忽然一個女聲嬌滴滴的道:“甚么是了?”
公子玉脫口而出,道:“皇上支開我們,便是為了利用我們!”說到這里,連忙住口,叫道:“誰?”
倒不是他太不機警,而是皇宮之中,靈月侍衛(wèi)密布,加上白趙周王四位長老,根本無人能夠悄然出沒,再說,他一個區(qū)區(qū)三轉(zhuǎn)幻心者,又有甚么高手會來尋他晦氣?
窗子呀的一聲開了,躍入一條人影,就著月光看去,卻是靈泠,只聽她道:“你說甚么?父皇利用我們?”
公子玉道:“小聲點。”卻也知道,四位長老恐怕已然趕來這里,連忙又道:“白二姐你們幾個回去歇息吧,我這里沒事。”
只聽一聲虛幻的聲音道:“原來是小公主,我還道是誰呢。那我們回去了,公子也快些安歇吧。”聽聲音,正是白蘭花。
靈泠偷溜過來,本已極為不該,如今被人發(fā)現(xiàn),更是嬌羞不勝,連連跺腳:“他們耳目也太好了,生怕你受到傷害啊。”
公子玉笑了笑,見沒有聲息,知道四人已回去了,笑道:“你這么晚過來干甚么?”
靈泠笑道:“我是來告訴你,明日我跟你一起走,你可別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公子玉失笑道:“你又不是洪水猛獸,我干么要偷溜?”
靈泠掩口笑道:“我不是洪水猛獸,但我是龍!哈哈,洪水猛獸都要怕我的。”
公子玉搖了搖頭,道:“好啦,明日我一定帶上你,你可以回去了嗎?”
靈泠嘟起了嘴唇,皺眉道:“你這么討厭我啊,我才剛來,連屁股都沒坐熱,你就趕我走?”
公子玉從未見過她如此嬌俏的模樣,不禁看得呆了呆,心中不禁一蕩,笑道:“女孩子家,說話這么粗魯,誰想得到你居然是堂堂公主?”
靈泠黯然道:“反正也沒人喜歡我這刁蠻公主,粗不粗魯,又有甚么干系?”
公子玉笑道:“干系可大了,粗粗魯魯?shù)模匀粺o人敢喜歡你,卻不是因為沒人喜歡你,你才粗魯,這前后之差,可差的太多了。”
靈泠心中一動,暗道:“他這么說是甚么意思?是不是說我若是不這么粗魯,他就會喜歡我?他不喜歡我就是因為我粗魯?”轉(zhuǎn)念又想:“我不過小時候有些刁蠻,哪里粗魯了?”
公子玉又道:“不過這么樣也好,別人越是看不出你出身宮中,對你父皇的計劃越是有利,嘿,你父皇也定然料想不到,你也會成為最重要的棋子。”
靈泠奇道:“你說甚么?”
公子玉微笑道:“我說你父皇和圣言大帝商議之事,他們?nèi)粽嬉嵘煨拇箨懙膶嵙Γ瑴p少勢力戰(zhàn)的傷害,就必須在幻心者還未成長之前出手,此刻正是最佳時機。”他神秘一笑,道:“明日一早,你父皇定然會召見咱們,快回去歇息吧。”
靈泠聽的云里霧里,道:“那好吧,我回去了,你不能偷跑啊。”雖不知公子玉說的是甚么,但卻知道他在猜測父皇的計劃,而且看樣子,非常準(zhǔn)確。
公子玉目送她離開,忽然笑著自語道:“白姐姐,做那隔墻之耳,可有失前輩風(fēng)范哦。”
只聽咯咯一笑,白蘭花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厲害。”
說“厲”的時候,人還在外,說“害”之時,人已笑盈盈的站在公子玉面前。
也不知怎地,公子玉一瞬間忽然想起前世的“五行遁術(shù)”,便似這般神出鬼沒,但卻有許多限制,這小挪移,才真當(dāng)?shù)闷稹吧癯龉頉]”四字。
一念至此,不禁忽然想道:“小挪移只有修神階才能覺醒,可五行遁術(shù)卻無需等待覺醒啊,我現(xiàn)在‘內(nèi)功’也算深厚的很了,練五行遁術(shù)應(yīng)該輕而易舉吧?”
正胡思亂想,忽聽白蘭花道:“公子在想甚么?”
公子玉笑道:“沒甚么,只是太過羨慕你的小挪移,我也要加把勁才行。”
白蘭花笑道:“公子,你還真是神機妙算,皇上所想,和你一樣。”
公子玉奇道:“你?你們又去干那隔墻之耳的妙事了?”
白蘭花道:“咱們都是邪派中人,做這些事又有甚么要緊?周妹妹是白兔幻心,輕手輕腳,最適合‘偷偷摸摸’,況且在宮中可能無人能夠比她高級啦。”
公子玉笑道:“或許無人能比她高級,但若我所猜不錯,皇上定然也算到會有人偷聽,這倒有些不妙了。”他忽然皺了眉頭,道:“他若是知道會有人偷聽,那么可能你們所聽之事,全是假的,但我與他相處八年,他應(yīng)該是故意讓我們知道的。”忽地一拍手道:“是了,他不是要支開我們,而是讓圣言大帝徹底放心,暢所欲言,此事乃是圣言大帝引起,皇上這么做倒是妙極。”
白蘭花目瞪口呆,搖頭道:“公子,你……你可真是一只老……哦,小狐貍。”
公子玉啞然而笑,道:“白姐姐,這可該要休息了吧?勢力戰(zhàn)在即,明日若皇上有意賞賜甚么,可千萬不要拒絕,咱們做他的棋子,總不能白白去做吧?”
兩人相視而笑,白蘭花便退了出去。
公子玉卻怎么也無法入睡了,竟真開始修煉五行遁術(shù)了,卻萬萬料想不到,這五行遁術(shù)雖然不如大小挪移,卻勝在出奇不意,誰會想到不到修神階的人,居然會忽然消失?忽然出現(xiàn)?
只不過,五行遁術(shù)卻須依靠五行方可,而且往往有跡可循,卻需要自身的使用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然大亮,小火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將玉石做的門拍的直響,叫道:“公子,公子,皇上召見。”
公子玉跳了起來,道:“知道了,你去回報,我立刻就來。”
小火應(yīng)聲而去。
公子玉到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已在等,公子玉歉然道:“真對不起,一些修煉上的事,倒忘記時間了。”
白蘭花笑道:“是小挪移的事?”
公子玉神秘一笑,忽然身子從門口消失,再出現(xiàn)時,竟已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道:“這個叫做小小挪移,哈哈。”
這一手露出來,在場之人,無一不驚,由于事出突然,根本無人發(fā)覺異常,還道他這這是所謂的“小小挪移”,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天心大陸有史以來,奇人奇事并不少見,公子玉的雙幻心是其一,天心九神九人組隊是其一,但這都不夠奇怪,只因有人曾做到過,但沒有到修神階,卻能瞬移,這根本便是不可能之事。
白蘭花本是隨口調(diào)侃,卻不料公子玉露出這么一手,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公子,你……你這‘小小挪移’是……是怎么回事?”
公子玉笑道:“就是比小挪移還要小的挪移術(shù)啊,這有甚么奇怪的?若非今日皇上有要事讓我去辦,我也不會露出這一手了。”
這一下倒輪到靈月奇怪道:“你說我差你辦事?辦甚么事?”
公子玉笑道:“皇上,您年紀(jì)也不算老吧?怎么將這么重要的事忘記了?您不是說要我籠絡(luò)各派年輕一輩的精英人物,在勢力戰(zhàn)前后,用小公主的名義,和這些人結(jié)成好朋友,以免正邪大戰(zhàn)之時,互相殘殺嗎?”
圣言心中咯噔一聲,暗道:“昨晚靈月一晚和我一起,豈有差人去向你說明之理?這公子玉果真不簡單,只不過聽我開了個頭,竟已猜到結(jié)尾,而且其見識竟然還要高上一籌,用小公主的名義,自然比那皇宮來壓人,更加令人信服,邪派出了這么一號人物,對正派威脅可不小。”
只聽靈月笑道:“公子玉,我真不知如何說才好了,不過你說用小公主的名義,卻是怎么回事?”
公子玉笑道:“小公主是天心九神一員,此事知者雖不多,卻也不少,至少正派的獨孤兄等人都知道。這么樣一來,小公主混跡幻心界之事,必定瞞不久矣!咱們干脆便說小公主生性不羈,喜好結(jié)交幻心界的英雄,而且慷慨大方,對朋友向來有求必應(yīng)。”
靈月和圣言對望一眼,笑道:“好一個公子玉,你比我還要想的遠一些啊。”
公子玉微微一笑,道:“只不過這慷慨大方,卻要慷皇上之慨啦。方才我所用的轉(zhuǎn)移之術(shù),并非甚么覺醒技能,而是心力運用的一種法子,請問在場各位,若是我用這種法子,來換取你們一樣很珍貴的東西,你們換是不換?”
眾人幾乎同聲道:“換。”
白蘭花笑道:“有了這種秘訣,就算我們用不著了,可總有徒子徒孫的吧?這可是保命,甚至克敵制勝的絕招。”
天心九神等人更是盤算著,怎么找個時間,讓公子玉教他們,如此一來,勢力戰(zhàn)豈非更有把握?
公子玉笑道:“這便是了。”
靈月道:“圣言兄,咱們邪派就這么說定了,由天心九神出面。你正派怎么說?”
圣言看了公子玉一眼,道:“可惜我正派沒有玉公子這般人才,只怕比起邪派來,要輸上一些了。”
公子玉笑道:“圣言大帝,小子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講?”
圣言笑道:“玉公子所說,必定是大為有利之事,請講。”
公子玉暗道:“屁的有利,對我是有利。”笑道:“小子在非人森林之中,曾遇到幾位正派的朋友,其中一個妙手仁心宗的小女孩,讓我印象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