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幻城回來后,生怕自己身上可能會沾上一些不干凈的尸毒,不敢馬上接蕭弄晴下去,便讓她在樹上再耐心地等一會,自己先去處理一下。
這一處理便是一個小時左右,等蕭弄晴雙足落地的時候,天色也快晚了。
伏幻城把蕭弄晴帶到一處相當(dāng)隱秘的山洞中后,才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生了一堆火,再看看他那還沒全干的頭,便猜想他可能去洗過澡了,并且是在衣服烘干后才回來的,不由暗暗感謝他的細(xì)心。因為他畢竟背負(fù)過起碼幾十具已死去三天的尸體,若是帶著滿身的尸臭回來,自己晚上真的不敢跟他同帳。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日的晚飯,伏幻城主動地要求蕭弄晴動手,而且其他時間能避就避,就生怕自己身上還有不潔之處。作為一個殺手,見慣了死人,他本來無懼這些,但如今身邊有了蕭弄晴,他寧可為了她而委屈自己,而且這其實也算不上委屈,更何況,在下午的一幕之后,他無法保證自己半夜的時候不會化身為狼,還是保持點距離更好。
晚飯后,兩人一起出洞眺望村落的方向,只見火光雖然弱了點,卻還在燃燒。
這一夜,蕭弄晴獨睡帳篷,只因伏幻城怕這一場大伙會引來蒙古人前來查看并收藏,堅持要在外面警戒。蕭弄晴明知這只是個借口而已,卻動不了他地決心。只得聽從他的安排。
但蕭弄晴睡不安穩(wěn),沒睡多久,她就陷入了噩夢之中。
一會輪番地回顧這以前曾經(jīng)看過的恐怖片,異性人、病毒生物、參差不齊的殘肢、噴涌四濺的鮮血,腐爛呆滯的僵尸,陰測如鬼聲……層出不窮的前來襲擊,她驚恐萬分地逃啊逃啊,卻始終迷失在墳?zāi)姑詫m之中。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一會又夢見兇狠蒙古兵現(xiàn)了她,彎彎的大刀寒光閃閃地滴著鮮血,獰笑著向她逼進,而伏幻城卻不知道所終,她只能拼命地逃啊逃,可雙腳卻陡然變得虛軟無比,與此同時,腳下地土地里突然生出了無數(shù)只黑色的爪子,一個個都在哭喊著他們死的冤枉。一會就把她拉了下去。蕭弄晴的神經(jīng)繃到了極點,終于再也忍受不了地尖叫了起來。。16K手機站ap,。
“弄晴醒一醒醒一醒”
感覺身軀被用力地?fù)u晃,蕭弄晴猛然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急劇地欺負(fù),眼神由于殘留的恐懼地致使焦距半天都調(diào)整不到一塊,直到有一只覆上她的額頭上傳來一方溫暖的觸覺,她才仿佛重回人間。
“幻城……”看到熟悉的臉和充滿擔(dān)憂的雙目,蕭弄晴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撫摸了一下自己地臉。努力地綻了個笑容。“我做噩夢了。”
“做什么噩夢了?”伏幻城擦去她臉上的冷汗,蹲在她面前,目光柔和。低沉的嗓音別有一股讓人安心的魔力。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過去恐怖電影看多了地后遺癥。”蕭弄晴偏頭想了想,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看的時候,我好像都沒覺得害怕的,不知今晚怎么突然想起來了,呵呵……”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伏幻城心中一痛,走出帳篷取了杯熱茶給她:“醒了就沒事了,那些都是夢而已”
接著,又重復(fù)了一句:“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的。”
“嗯,幻城出品,品質(zhì)保證。”蕭弄晴故意開玩笑道,可抱住杯子地手卻還有些顫抖。
伏幻城笑了笑,不再安慰她,只是道:“今晚地星星很亮,你要不要起來看看?”嗎?”兩人合披著一張熊皮,坐在洞口地石頭上聊了一會,幾乎一直在說自己身世和故事的蕭弄晴忽然輕聲問道。
伏幻城沉默了一下,已明白她想問什么,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你家里還有什么親人嗎?”蕭弄晴抬起*在他肩頭上的頭,注視著他,她知道像伏幻城這樣地性格,一定有個悲慘的身世,可是,她更希望伏幻城與其把什么都埋在心底,獨自一個人痛苦,不如再次把過去從心底挖出來。這樣,起碼他那永不會消失的痛會有第二個人幫他承擔(dān)。
“還有一個小妹,但是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還是不是活著?”伏幻城的目光投向天空,語調(diào)低沉。
“她叫什么名字?一定長的很可愛?”
“她叫靈燕,百靈的靈,燕子的燕,小時候常常跟在我后面當(dāng)跟屁蟲。”伏幻城看著寒夜中的星星,好像又看見了記憶中小妹那一雙充滿靈動的大眼睛,“我們一家人和叔伯們一起住在一個與世無爭的小村子里,一共十九口人,相親相愛,過的十分開心,直到我七歲我小妹五歲的那一年。”
“生了什么事了?”蕭弄晴低聲問道。
“那一天我們?nèi)覄偝酝晖盹垼倚∈搴鋈缓芑艔埖貜耐饷婊貋恚掖蟛臀业镞M房說了很多,小妹在房間里纏著我教她做彈弓。當(dāng)時我突然聽到我爹大喊了句小弟你好糊涂,他們怎么可能會放你回來,接著大人們就全都沖了出來,大叫著我們幾個孩子的名字往自家房間里跑,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在房間里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從外面扔了進來,那是我大伯的長子,我十四歲的堂哥,我大伯母當(dāng)時就暈倒了。”蕭弄晴猛抽了一口冷氣,伏幻城的神情卻很平靜:“小叔叔明白是自己引來了敵人。后悔莫及,第一個沖出去和仇人拼命,我娘當(dāng)時很果斷地反手關(guān)了房門,把我們兄妹塞進床底地一條密道里,命令我不準(zhǔn)回頭,一定要安全地把小妹帶到山林里好好躲起來,等著他們來找。我爬進地道的時候,聽到了我爹的慘叫聲。然后我娘就沖出去了。”
“幻城……”蕭弄晴眼眶頓澀,情不自禁地把手覆在他的手,感覺那上面有青筋突起。
“當(dāng)時,我好像突然間長大了,小妹哭了出來,我卻一點眼淚都沒有,反而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逼她往前爬,她稍微爬慢點。我就在后面用力推她,罵她。”伏幻城一動不動,聲音里毫無感情,“地道不長。只是通到一戶鄰居家里的,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家外面圍滿了人,一個個都帶著刀劍。當(dāng)時我只牢記我娘的最后那句話,帶著小妹偷偷地從鄰居家的籬笆墻下爬了出去,然后跑到了林子里。”
“后……后來呢?”
“我們剛跑到了林子里。就見家里已經(jīng)開始起火。小妹害怕地大哭。我沒及時地捂住她地嘴。然后就看見有幾只火把向我們這邊追來。于是,我們只能繼續(xù)逃,后來小妹跑不到了。我就背著她繼續(xù)跑,好幾回我以為我們跑遠了,可總是又聽到后面有人在喊,我一直不敢停下。”
蕭弄晴死命地咬著唇,眼睛里已經(jīng)一片模糊,當(dāng)時他才七歲啊,就要背著一個五歲的孩子逃命,能跑的了多遠啊?
“我知道如果這樣跑下去,我和小妹一定都會被抓住的,急的不行,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我和我小堂哥現(xiàn)的那個秘密,一個大樹里的樹洞,于是我就把小妹藏到了那里,讓她在里面等我,然后往另一邊跑去。我沒有跑多久,就被他們抓住了,他們把我?guī)Щ亓舜遄永铮铱匆娏宋覀兊拇遄右呀?jīng)全被燒了,連其他的五戶鄰居也沒有幸存。”
又是屠村?
“是蒙古人做地嗎?”蕭弄晴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是,是漢人。”伏幻城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jīng)握了起來,冷冷地笑了起來,“只因他們以為我們世代行醫(yī)的家族能研制出長生不死地藥。哼,長生不死,自古以來,又有誰能真正的長生不死?南宋自渡江以后,一直茍且偷安,就算有長生不死又能如何?”
蕭弄晴輕輕地拉過他冰冷的左手,默默地用兩只手緊緊地包住,無言地安慰著他,沒想到伏幻城一家之所以被滅門,竟不是什么世代仇怨,而是如此子虛烏有的荒唐原因。
伏幻城胸中仿佛溢滿了想要傾訴的心情,繼續(xù)道:“他們找不到方子,也自覺才七歲地我不可能知道,就把我推進了燃燒著地房子里。”
“啊”蕭弄晴不禁失聲而呼,雙手不覺用力。
聽到她地驚呼,伏幻城終于垂下眼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中升起一抹暖意,淡淡地道:“當(dāng)然,我沒有死,屋子雖然都被燒了起來了,可他們忘了天井里有一口井,我抓了兩塊木頭跳了進去,在水里了一天一夜,直到有人出現(xiàn)。”
“是七里的大哥嗎?”
“嗯,他派人把我從井里撈了出來,然后我就帶著他去找我小妹,可是小妹卻不見了。后來,我就病倒了,昏迷了三天,才醒了過來。大王子見我又活了回來,就問我如果他給我全家報仇,我愿不愿意一輩子跟著他,為他做事?”
“所以……你就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yīng)了?”
伏幻城點了點頭:“我病好后,他派人送我回過家,我們一家人都合葬在村后地山坡上,可是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小妹,大王子又有要事在身,于是我就跟著他走了。后來,他便把我訓(xùn)練成了殺手,江湖上給了我一個名號,叫奪魂鉤。”
后面的已經(jīng)不需要問了,只從見到伏幻城第一面時的冷血身手中就可以看出他這些年過的都是什么日子。
“我相信你妹妹一定會沒事的。”蕭弄晴沉默了好一會,才堅定地吐出這一句。
類似這樣的悲慘身世,她在現(xiàn)代時,已不知從那滿天飛的電視電影中看了多少,期間也曾屢屢為主人公的遭遇所感嘆和流淚,但是,從來沒有這一次一般,讓她的身心都浸滿了心酸和悲哀,同情和憤怒,同時也暗中下了一個決定。
她知道,過去的事她就是再有心都是有心無力的,但是,等到她聯(lián)系上七里后,她可以陪著他去找他的小妹。她相信,伏靈燕一定還在人間。
“不早了,睡”伏幻城沉默了一會,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抽回了手,起身回到洞里,第一次先主動地側(cè)躺了下去。
蕭弄晴跟在他后面,輕輕地拉好了帳篷,猶豫了一下后,也跟著躺下,但這一次,她沒有再和往常般與他背*背,而是先把熊皮蓋在兩人身上,然后從背后輕輕地抱住了他,臉貼在他冰冷的背上。
伏幻城的身體輕震,這個夜,注定了漫長,卻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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