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都走了。”蕭弄晴不放心地走到門口張望了一下,見駱列侯已消失在*電梯那邊的轉(zhuǎn)角,調(diào)皮地聳了下肩膀,轉(zhuǎn)身正要問伏幻城警察都問了他些什么,一陣手機鈴聲從包里響起,一看來電顯示,臉上頓時權(quán)勢心虛的表情,還沒接通就先陪起了笑臉,“雁……你上車?yán)玻俊?
這一聲“雁”蕭弄晴喊得級親熱,充滿了小狗般的討好意味,祁七里自再次進(jìn)病房后,心情一直暗暗郁悶,此刻聽她如此刻意地撒嬌,忍不住彎了下嘴角。但只一笑便望向了床上的伏幻城,卻剛好見他移開落在蕭弄晴身上的目光轉(zhuǎn)向窗外。
“我下車了。”電話那頭的劉雁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十分的平靜。
“下車了?哪里下車了?”蕭弄晴一時還沒聽出來,要是剛到長途客運站,她還可以想辦法緩一緩,至少可以并分兩路地讓祁七里先清除掉客廳里的狼藉。
“樓底下下車了。”
“啊”蕭弄晴心中一格達(dá),差點蹦跳起來,頓時結(jié)巴了起來,可憐兮兮的試探道,“劉雁姐,你回來了?”
“我要是再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拆房子了?”劉雁的聲音里終于透出一絲冷意,“還有,別叫我劉雁姐,我沒比你大多少天。”
“嘿嘿,大一天也是大嘛,劉雁姐”蕭弄晴討好地道,“客廳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現(xiàn)在馬上就回去解釋,馬上。”
說完,一句也不敢多說地就按掉了電話。然后苦惱地抓了抓短團團轉(zhuǎn),一直慘叫慘了慘了。
“你室友提早回來了?”祁七里問道。
“是啊,昨天她還說是今天下午才回來的。沒想到會提早好幾個小時,這下慘了。昨天你們打碎的東西大部分是她精心挑選的,有一些就是花錢也買不到地,天哪,劉雁一定很生氣我最怕她生氣了。”
“十萬塊,夠不夠?”
“不是錢的問題……呃……”蕭弄晴接了半句。才現(xiàn)這次說話的人不是祁七里,剛轉(zhuǎn)頭向床上地伏幻城望去,就見一張卡片像是有東西托著一般快地飛了過來,蕭弄晴一抬手,正好接住,卻是一張銀行卡。1 6 K.手機站
“密碼是123456。”伏幻城簡潔地道,目光卻仍望著窗外,看也不看一眼蕭弄晴。
“賠償?shù)氖虑槲易詴鉀Q,不用你操心。”蕭弄晴還沒反應(yīng)過來。祁七里已取過那張銀行卡,飛了回去,面色清冷。
“我自賠我地。”伏幻城眼睛雖看著窗外。可手像是長了眼睛般,接住了銀行卡。隨手又?jǐn)S了出來。仍是穩(wěn)穩(wěn)地飛向蕭弄晴。祁七里截下銀行卡,還待拒絕。蕭弄晴已看的頭昏眼花,叫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是有錢的大爺,誰想賠都可以。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我得趕緊先回去和劉雁解釋。”
蕭弄晴拿過銀行卡,走到伏幻城面前,把卡放在床頭柜上,決定道:“你現(xiàn)在住院養(yǎng)傷,處處都得花錢,還是先放著。對了,還有你的手機也還給你。”
伏幻城皺了一下眉頭,轉(zhuǎn)過臉,正要開口,蕭弄晴手一伸,正色地阻止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難道你們兩個有錢人想賠償我還會傻乎乎地拒絕嗎?不過具體地金額總要等我們估算好損失才知道,這樣,等我算清了帳再回來找你。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說著同時看向祁七里,祁七里點了一下頭,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伏幻城,和急急的蕭弄晴一起離去了。
兩人匆匆地趕回家,劉雁已翻轉(zhuǎn)了一張幸存的單人沙,端坐在客廳的狼藉中。
“對不起,客廳是我破壞的,一切費用我來賠償。”一進(jìn)門,還未等蕭弄晴和劉雁打招呼,祁七里就誠懇地道歉道。
“我要聽原因。”可能初時的氣氛已經(jīng)平復(fù)了一些,劉雁只瞥了他一眼,就看向滿臉賠笑的蕭弄晴,用一貫古今無波的眼神警告蕭弄晴必須講真話。
“劉雁姐,其實七里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為了保護(hù)我。”蕭弄晴走過去坐在沙扶手上,視而不見劉雁地冷面孔,硬是撒嬌似的摟住她的一條手臂,“我知道我們這個家建設(shè)地不容易,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把它布置的更好地。”
“算了,不用重新買了。反正我也要搬出去了。”劉雁冷冰冰地道。
“劉雁,我們真地不是故意的。”一聽劉雁說要搬家,蕭弄晴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真地氣得不想聽任何解釋了。
“就算客廳好好的,我也是要和你說這件事的,”劉雁目光轉(zhuǎn)到祁七里身上,“能不能請祁先生先出去一下,我想和你單獨說點事。”
“那我先回去一趟。”祁七里怎么會不知趣,馬上就道,沖蕭弄晴點了點頭就走了。
“這一次出差之所以回來的晚,其實……”看著充滿緊張的蕭弄晴,劉雁終于繃不住冷漠,微笑了一下表示她真的不是生蕭弄晴的氣,才繼續(xù)道,“其實是因為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地點在市,所以才要搬走。”
“你要去市工作啊?”才因為現(xiàn)劉雁并沒有真正生氣而松口氣的蕭弄晴,一聽已經(jīng)相處了好幾年的劉雁要離開本市,情緒頓時重新低落地,“可你不是一直說要在市展的嗎?而且你現(xiàn)在的工作條件也不差呀?”
“呵呵,一山更比一山高”劉雁笑笑,轉(zhuǎn)頭四望房子,語聲里也有些微微的惆悵,“也許人生中本來就充滿了賭博,也許我其實是個貪心的人,雖然有時候擁有的已經(jīng)不少,卻還是要去冒險的。”
蕭弄晴沉默了一下,劉雁有更好的展她當(dāng)然不能阻擋,只是眼睛已經(jīng)紅了起來:“你真的要走嗎?”
“嗯。”劉雁看著她毫不掩飾的不舍,臉色更為緩和,主動地摸了一下她的短,柔聲道,“我的朋友一向很少,你是其中最可愛也最令人難忘的一個,所以你放心,不管我到了哪里,都不會忘記你的。何況現(xiàn)在通訊這么達(dá),我們隨時都可以聯(lián)系啊”
“我知道。”蕭弄晴咬了咬唇,只是一想到從此以后這個面冷心熱的朋友再也不能陪在自己身邊,心里就悶悶的。可是作為她的朋友,她更明白劉雁不是個輕易就會做決定的人,而且一旦決定了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因此情緒只是低落了一下,又馬上強笑著故意埋怨道,“那我以后不是再也喝不到你煲的湯了嗎?”
“小饞鬼,原來你不舍得我是因為想壓榨我的勞動力啊”劉雁心里一暖,知道她是想借開玩笑來沖淡別理的愁緒,也微笑著敲了一下她的頭,道,“今天下午我要回公司辦手續(xù),要明日才能走呢等晚上回來,我給你煲湯喝,你要是不給我全喝光,看我不給你灌下去”
“啊啊啊,好恐怖,那我肚子漲破了怎么辦?”蕭弄晴害怕地縮了一下肩膀。
“漲破了不是更好,這樣里面就可以蹦出個小娃娃來了”劉雁一本正經(jīng)地道,眼神中卻分明充滿了曖昧。
“討厭啦,拿我開玩笑倒是你,臉色這么紅潤,不會是市有你的真命天子?”蕭弄晴也伶牙俐齒地道,并不依地去呵她的癢。
“哪有?我是去工作。”劉雁面色一紅,一邊躲開蕭弄晴,一邊也抓空還擊。
“一定是被我猜中了,所以你惱羞成怒”蕭弄晴故意尖叫著跳了起來,靈活地又撓了劉雁兩下胳肢窩,劉雁咬牙,也還以魔爪,一時間,狼藉的客廳中一片歡聲笑語,而蕭弄晴的表面上雖然笑容不絕,心底卻是滿滿的惆悵。
由于劉雁一貫冷漠和拒人千里的性格,她和劉雁的相處從來都是如君子般淡如水,像今天這樣好像一對普通的好朋友一般打鬧,還是認(rèn)識以來的第一次。
只是,她們之間的友誼才更親密了一些,明天卻就要分割兩地了,世事無常,人情易變,市離這里有六百多里,誰知道以后再見面的時候,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親密呢?就像讀時那些曾經(jīng)好的形影不離的朋友,多年不見,不也就都淡忘了嗎?有時候她回想起當(dāng)年的美好生活,突然打電話過去問候,還有幾個能像當(dāng)年那么熱情地回應(yīng)呢?大多都只是敷衍兩句罷了
人與人之間從無比交好,落到這樣如同陌路,是這個世界太冷漠了,還是她只停留在原地呢都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她總是期待好朋友們能永不分離呵呵,是不是太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