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晨子平時就對東晨子看得極不習慣,而東晨子也是看在同門弟子的面上,并不與之計較。而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的確讓得東晨子的顏面有些過不去,更何況在這么多弟子的面前。
若是今日東晨子依舊不與北晨子發(fā)生沖突,此事若是傳出去。東晨子在這道晨山脈就無法立足。雖然這東晨莊談不上興旺,但好歹東晨子也是堂堂一莊之主。
所以,在北晨子,南晨子,西晨子離去之時,東晨子的臉色始終沒有絲毫松緩。
但不得不說的是,東晨子的今天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的確給了北晨子一個下馬威。從她的內心來說,東晨子只是一個酒徒,她完全沒有想到東晨子的實力竟然會如此強橫,雖然那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而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中,她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肯定不是東晨子的對手。所以,在她化為長虹立于半空之時,她的內心,仿佛都還在顫抖。
那南晨子平時并不怎么去理會他們師兄弟之間的事情,所以今日東晨子與北晨子的沖突,他倒是沒有放到心上,反倒有種看好戲的感覺。
但對于西晨子來說,此事就是讓得他有些憂心忡忡。作為大師兄的他,甚是了解北晨子的個性。雖然北晨子是一個女流之輩,但其性格之剛烈,并非普通男子所能比擬。甚至在一些時候,有一種目中無人之勢。特別是在東晨子的身上。
當令他更為擔憂的,始終是東晨子,他更清楚東晨子平時做事極為低調。別人敬他三尺,他必定會敬別人一丈,平時的愛好,就是美酒,與世無爭,如影跡高手的存在。在北晨子的問題上,也是忍讓有多。而今日之所以爆發(fā)出這樣大的脾氣,那北晨子必然是觸碰到了東晨子的底線。而以東晨子的性格,既然爆發(fā)了,就不可能再和好如初。這讓作為大師兄的西晨子,在他們四人往后的相處中,必定會有一些尷尬。
更讓他奇怪的是,那白石被自己帶到東晨莊之后,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實力意外的提升,就連東晨子也為了他與北晨子翻臉。雖然今日在那東晨莊很想說出同樣的疑惑,但在南晨子和北晨子的面前,他也不便就其說出口。唯有他自己清楚,幾天之前,白石還是一個不能劍修的少年!
再三斟酌的情況下,西晨子還是決定改日找東晨子再詳細了解……
冥冥中,雖然西晨子為一年之后的白石捏了一把汗,但在細心回想之下,他更為蔡恒抱有擔憂。所以,在返回西晨莊的一路上,西晨子的眉頭亦是從未松緩。
待北晨子他們離去之后,東晨子鐵青的臉方才漸漸的松緩下來,他從木椅之上站了起來,露出了之前的慈祥,拍了拍站著不動的白石,微笑說道:“站著干嘛……答應人家一年之后的比試,此刻不去刻苦修煉,更待何時?”
白石握了握拳頭,內心自責,覺得今日東晨子雖然并沒有受到北晨子的羞辱。但北晨子的出手,已經(jīng)大大的羞辱了這個東晨莊。
所以,白石抬起頭,目光在投向東晨子的一瞬,并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
在東晨子的眼神中,白石看不到憂傷,也看不到憤怒,更看不到責怪。反倒是看到了一種信任。而正因為是這樣,白石那雙水靈的眸子中,也露出了之前未曾有過的決然。但他依舊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帶著如沉重般的步伐,走出了大廳。
時間在各種心情中,悄然的過去了幾天。
樹枝上的白雪已經(jīng)完全的融化,枝丫上冒出了迎接春天來臨的幼芽。山間由白雪融化的流水聲,也并非是之前的‘潺潺’,而是發(fā)生了如雷鳴般的轟轟之聲,回蕩在這‘道晨山脈’之間,仿佛要將這‘道晨山脈’沖毀一般。東晨莊大院里面的梨樹已經(jīng)盛出了朵朵白色的花朵,如還未退去冬天的色澤,是那白雪的存在。
但那散發(fā)出來的淡淡幽香,卻是給這平日有些死氣的東晨莊,增添了幾分活色。
一絲絲白色的霧氣,開始在這山脈之中回蕩。更有一些由白霧化為的靈氣,在這東晨莊之內回旋,時隱時現(xiàn),如世外桃源,更像仙外山莊。
而就在這東晨莊的所在,那后山之處,一處埋藏于地底的酒窯里面,一個少年正盤膝而坐,他閉目養(yǎng)神,手掌向上放于雙膝之上,身子周圍仿若有一絲絲白色的霧氣繚繞,而他的身子,更是仿佛被一把紫色的利劍籠罩一般,其身一動不動,像一尊高人留下的雕塑,更像一個由紫色水晶凝結而成的杰作。但若細心觀察,會不難發(fā)生,在他身子周圍繚繞的白霧中,有著淡淡的能量波散發(fā)出來,發(fā)出細微得轟鳴之聲。那,是由靈氣化為的力量所凝而成。
而此人,正是白石!
在白石的一旁,坐著的是東晨子,他手中提著一個酒壇,目光卻是停留在白石的身上,仿若在等待著什么。在某一瞬間,他拿起酒壇,吞了一口美酒之后,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其視線投向酒壇之上,似乎正在贊嘆著這美酒給自己帶來的愉悅。
在白石的另一旁,則是燃燒了熊熊烈火,烈火燃燒時發(fā)出‘噗嗤’的響聲。在烈火的一旁,正有一個胖子用扇子扇動著火焰,也時而為篝火里面加柴。此人,正是那蘇軒。
在那篝火上面,架著一個陶瓷的鍋爐,這鍋爐是蓋著的,但依舊有淡淡的酒香從里面浸出來。很顯然,在這幾天當中,蘇軒在他們的教導下,已經(jīng)熟悉了這釀酒的技巧。縱使此刻他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大量的汗珠,但他仿佛沒有停止下來的欲望。似乎對修煉沒有絲毫興趣的他,在釀酒的成就上,尋到了一些活著的意義,更將其陶醉于其中。
似乎白石的這一動作已經(jīng)保持了數(shù)天的時間,而在這數(shù)天的時間中,也只有一些細微得變化。這點,不僅是時刻觀察著他的東晨子清楚,白石的內心,更為清楚。
在某一瞬間,當蘇軒停止了手中扇動的扇子,抹抹額頭的汗珠之時,白石緊閉著的雙眼,終于是緩緩的睜開。
因為長時間的盤膝而坐,白石雙腳并攏之時,顯得有些緩慢。仿佛是在適應著那由于血液不能正常循環(huán)所帶來的酸麻之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白石的眉宇間,并沒有絲毫的松懈。依舊緊蹙著,似乎在總結著這幾天閉目修煉的經(jīng)驗。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在地窯里面躊躇了幾步之后,方才看向東晨子,似乎有些不解的說道:“東晨師叔,這幾日我這樣閉目修煉,除了能感覺到一絲絲靈氣灌入身子之外,其余基本沒有什么異樣。而且這些靈氣的灌入,甚至可以說微不足道……”
聞言,東晨子走到白石的面前,拍了拍白石的肩膀,旋即仰望洞壁,似乎在回想著什么:“這靈氣的灌入,跟實力的提升息息相關,你的實力現(xiàn)在還停留在筑基期四重,所吸納的靈氣自然有限。不過我這幾日看你身子周圍的靈氣灌入,能有這般造化,已經(jīng)是算很不錯的了。但實力的提升,不僅僅需要靈氣的灌輸,還需要藥材的輔助……”
東晨子說完,又將目光投向了白石的身上,微笑著繼續(xù)說道:“聽西晨師兄說,你在西晨莊的時候,對那些實力提升的藥材可謂是倒背如流,我想,那個實力階段需要那些藥材,并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
白石微笑著說道:“那依東晨師叔的話來說,弟子現(xiàn)在可以進山尋藥?”
點了點頭,東晨子喝了一口酒,說道:“山中之人,并非每一個都是實力非凡之人,依然有著一些沒能修煉之人進山打獵,且以此為生。他們靠的,就是智慧……和勇氣。”
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白石緊蹙的眉頭終于是松緩了一些,他看向東晨子,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那弟子今日便進山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