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放心,我會安排人讓他們在最后的時光不至于挨餓挨凍,這事我也不會跟景淮提起,黃管家是個嘴嚴的,他也不會亂說的,你可不要跟林沐秋說,她嘴巴沒把門?!?
這已經是沈月容顧及沈大山的心情能做到的極限了,好日子什么的就別想了,雖然是可憐,但是始終是自作作受,沈月容可沒想幫他們承擔這些后果。
沈大山鄭重的點頭,這事必須爛肚子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這事誰也不能說?!?
沈月容回去便給周成寫信,還給王秀才他們也寫了一封信,突然想起劉氏夸她是旺夫命,心思一轉,便交托給周掌柜去辦理一件舊事。
“景淮,我聽說今日開標了,官鹽今年是被哪個商人給拿到了?”沈月容雖然沒有參與,但還是很關心青州商場上的事情。
顧景淮回道:“是劉家,做糧油生意的劉家,我們幾人在出價最合理的三家中挑選出來的,這劉家是做糧油生意,鋪子十分的多,官鹽鋪貨便能很快,而且查過他們做生意的手段,倒是沒有太多奸商行為,風評不錯?!?
他們今日便是一直在忙這個事情。
“那那個周家呢,他們出的價位在什么位置?”沈月容還記得周府,那么有心計,只怕這條路不通,還是會想別的路的。
“周府出的價格最高,而且溢價十分多,還給幾位下屬官員送了貴重禮物,好在我是新官上任,平日里又是個冷淡的,他們不敢造次,便把那些貴重禮物上交了。”
這倒是符合周府的作風,只是這出價最高不是應該中標嗎?難道不一樣?
沈月容疑惑的說道:“那周府出價最高為什么沒有中呢?他們賣了五年的官鹽,鋪貨能力也不會差的,這是為何?”
顧景淮笑著搖頭:“這正常來說出價高是該中標,但是說到底這事還是知府說了算?!?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報復他們呀?”沈月容笑說道,一副我懂得意思。
顧景淮不滿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夫君我在你心里是有多不堪?這報價高那賣價自然也高,鹽是家家戶戶都必備的,自然不利于市場的穩定,而且他們這種提前打關系,送禮品的作風已經嚴重違反了招標規矩,我自然可以有理有據的拒絕選他們?!?
前任知府向來都是選報價高的,因為這樣可以增加地方財政收入,年底的報表自然就會很好看了,哪里管小百姓們的生活,但是青州這么大,鄉鎮不乏窮苦人家,所以顧景淮沒有選報價最高的,而是選了最合適的。
哇,我們家景淮今天簡直兩米八,怎么就這么厲害呢,這鹽巴要是賣價高了,沈月容的滿堂香成本都得跟著上去。
沈月容就跟看偶像似的看著顧景淮,突然又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據我所知,周家這五年賣的鹽價并不算特別高,但是他們寧愿出高價送貴重禮品也想要拿到這個官鹽流通權,景淮,你不覺得不對勁嗎?商人自然是牟利為主,難道他們家在做慈善?”
周家是什么人,他們也算了解一二了,做慈善肯定是不可能的。
顧景淮今日剛忙完這事,還真的沒有細想,現在聽沈月容這么一提醒,不禁皺眉,也覺得是有些不對勁,拿到官鹽不就是為了賺錢,不然那些商人怎么會精打細算給出一個自己能接受的價格,偏偏這周府不是這樣,給了那么高的溢價。
顧景淮心里有了些許想法,但還是挑眉問沈月容:“那你覺得是為什么呢?”
沈月容思慮了一下說道:“賣鹽巴也能跟著帶點貨,增加點營業額,但是始終有限,要說到拿了官鹽流通權,作為一個商人,如果我是奸商,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的話,我可能會選擇販賣私鹽,那可是暴利呀。”
沈月容也就能想到這個可能性了,畢竟大城市用鹽量很大,而沂國是禁止私鹽,也禁止跨州府賣鹽的,她以前在鄉下也見過別人賣私鹽,偷偷摸摸的賺點小錢,這要是拿了官鹽流通權,不就可以明目張膽的賣私鹽了。
顧景淮點頭,兩人居然不謀而合了,這月兒是越看越聰明,不管在什么領域都能表現的十分出色。
“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怕這周府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也許還有什么靠山,我定要好好查一番?!?
販賣私鹽可是重罪,若按顧景淮和沈月容的猜測,周家若真的販賣了五年,并且賺的盆滿缽滿,那定然是量很大,被抓到了只怕是要處斬的。
這天,虞府送來了邀請帖,邀請沈月容去參加虞府小姐的及笄禮。
沈月容倒是跟虞府的夫人挺投機的,又想到這種場合一定很多名家夫人小姐,他們都是有錢的主,就當是給自己的花容月貌打名聲了,她便精心打扮一番備了禮物前去。
本來最初的那幾個上門拜訪沈月容的夫人是有想過聚會邀請沈月容的,但是周家的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當頭棒喝。
當時周夫人不過是覺得獨自上門不方便,便請了那些人一起去,她們也都心照不宣的去了,沒想到周家這么快便被沈月容疏離了,而且聽說顧知府正在查周家的生意。
他們在青州做生意的人家又有幾個是干凈的,只是多少的問題罷了,像兩個賬簿偷稅漏稅這種都是很常見的,他們怕引火上身便沒敢再跟沈月容接觸。
“襄兒快來見過知府夫人?!庇莘蛉丝吹缴蛟氯輥砹吮阙s緊招呼自己女兒過來。
只見被喚做襄兒的那位姑娘,長的十分的清秀,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掛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櫻 桃小嘴更是惹人憐愛,沈月容覺得自己要是個男的,定會立馬拜倒在襄兒的石榴裙下。
只是這無辜的嘴臉,沈月容不得不打了個機靈,好像沈婉當初的模樣,還是得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