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妖孽？”百姓好奇問。

“我也是聽說的。”沈千凌將茶杯放在桌上,“相傳在幾百年前,天界有一位上仙,在醉酒后不慎讓自己的坐騎溜進(jìn)了煉丹爐，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那九首白虎吃盡仙丹有了修為，于是偷偷溜下凡間，想要投胎做人。”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并且感慨沈公子真是招人喜歡啊,主動和大家分享神界的故事，簡直貼心柔軟又善解人意，很值得被大力贊賞。

“但由于那九首白虎修煉方式不對,所以雖說化形后外貌與常人無異，六欲七情卻缺失了一大塊。”沈千凌繼續(xù)道,“尋常仙靈在投胎為人之后，大多宅心仁厚悲天憫人，一心只想讓百姓平安喜樂，就好像是當(dāng)今皇上那樣。”

百姓連連點(diǎn)頭，并且覺得沈公子真是太好了，只說皇上完全不提他自己，這種謙遜態(tài)度讓我們們都十分感動。

“但是那九首白虎在修煉成形后，卻毫無一絲仁厚之心，并且還自恃甚高，覺得他既然是仙界之物，自然應(yīng)該高人一等，甚至還想著要一統(tǒng)天下，所以在真龍?zhí)熳愚D(zhuǎn)世之時，竟然妄圖橫加干涉。”沈千凌繼續(xù)道，“但當(dāng)今萬歲有九龍護(hù)身，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于是那九首白虎在惱羞成怒之下，便投胎去了東北。”

“為何要去東北？”百姓聞言不解。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千凌搖頭，“不過定然也是為了奪王位，一想就很卑鄙。”

“那公子可知他投胎成了誰？”百姓又追問——這個白老虎精一聽就很危險(xiǎn)，所以要提前打聽清楚，將來遇到也好離遠(yuǎn)一些，以免殃及無辜。

“我只知道此次瘟疫肆虐，便是他在作亂。”沈千凌道，“皇上登基以來一直勤勤勉勉，未有子嗣也是因?yàn)橐恍臑槊瘢斓坌牢慷紒聿患埃衷鯐岬秘?zé)罰。倒是那九首白虎在投胎之時，施計(jì)躲過了孟婆湯，一直對自己未能權(quán)傾天下耿耿于懷，甚至不惜與雪妖聯(lián)合，聯(lián)手制造了這次瘟疫。”

“雪妖？”百姓集體受驚。

“是呀。”沈千凌點(diǎn)頭，“所以在瘟疫剛開始的時候，所有大夫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幸虧有皇上不眠不休為民祈福，才會最終感動天帝，讓葉大哥機(jī)緣巧合找到了解藥。”

“那往后還會不會有此等天災(zāi)？”又有百姓問。

“瘟疫被除，那背后作亂之人定然不會甘心，將來也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情。”沈千凌道，“不過皇上定然會全力解決，大家只管安心過日子，不必太過擔(dān)憂。”

百姓紛紛點(diǎn)頭，并且表示要讓皇上也好好保重龍?bào)w，千萬不能讓妖孽得逞。

沈千凌笑瞇瞇點(diǎn)頭，又和大家閑聊了一陣子，直到晚飯時分才離開茶樓。

百姓自然戀戀不舍，但同時又覺得很是舒爽——雖然沒有摸到小手，但一起聊天這種事說出去也夠吹噓大半年了好嗎，簡直讓人把持不住。

就說這場雪果然是吉兆啊……

踏雪白馱著兩個人，晃晃悠悠在青石街道上走。

秦少宇用拇指蹭蹭他的唇瓣，“嘴都說干了。”

“嗯。”沈千凌很嚴(yán)肅，“但我是不會答應(yīng)和你在大街上親親的！”因?yàn)槟菢臃浅：衲樒ぁ?

“那就留著回去親。”秦少宇失笑，“想不想吃東西？總歸都出來了，你也不愛吃素齋。”

“想吃桂花麻油鴨。”沈千凌提要求。

“好。”秦少宇答應(yīng)的很爽快。

“還想吃蔥爆羊肉。”沈千凌美滋滋。

“好。”秦少宇自然不會有意見。

“還有糖醋魚、東坡肉、熗腰花，還有……我再想想。”沈小受很嚴(yán)肅。

“小豬。”秦少宇握握他的指尖，“不用想，到酒樓之后對著菜牌念便好。”

“那不行，顯得我好像很能吃一樣。”沈千凌迅速拒絕，“我現(xiàn)在說，你都記住，然后到時候點(diǎn)菜一樣不許漏。”

秦少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笑出聲。

“有什么好笑的。”沈千凌哼哼，沒錯我就是這么虛偽，要你管！

“越來越招人喜歡。”秦少宇抱緊他，“真想把你關(guān)在追影宮，看都不給別人看一眼。”

沈千凌發(fā)自內(nèi)心道，“少俠你最近口味真是越來越重。”

“那又如何？”秦少宇隔著貂裘捏捏他。

“一點(diǎn)都不如何。”沈千凌很嚴(yán)肅，“非常好。”大街上不要隨便捏人屁股啊很變態(tài)的好嗎！

“秦兄！”兩人正在說話間，上方突然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沈千凌抬頭，果然便見著在二樓圍欄處，慕寒夜正興高采烈沖二人揮手，很是熱情。

“這下倒好，也不用去客棧找了。”秦少宇將馬交給小二，帶著沈千凌上了樓。

“真巧。”慕寒夜心情看似很好，黃大仙坐在他對面，也沖二人打了個招呼。

“你還約了人？”沈千凌被那滿滿一大桌菜震了一下。

“自然沒有。”慕寒夜搖頭，“都是我為阿黃點(diǎn)的。”

黃大仙默默啃了口白面饅頭。

“兩個人吃這么多？”沈千凌吃驚，聲音有些大，引得周圍食客也紛紛看過來。

受不了周圍一圈看飯桶的眼神，黃大仙終于忍不住道，“我平時兩個菜就足夠。”

“那不行。”慕寒夜很果決，“對待阿黃，本王自然要揮金如土，不然如何顯得我很有錢。”

沈千凌：……

身為一國之君又不是暴發(fā)戶，為什么要追求“顯得很有錢”這種東西。

黃大仙心力交瘁道，“我知道你有錢。”

“那為何一直不愿意嫁我？”慕寒夜哀怨無比，“本王有錢有勢，溫柔體貼，一表人才，武功也好，完全找不到任何缺點(diǎn)。”

沈千凌囧囧有神，這種膚白貌美氣質(zhì)佳的征婚廣告即視感。

“我們們還是先吃飯吧。”黃大仙實(shí)在不想與他說話。

慕寒夜想了想，又羞澀補(bǔ)充道，“那里的尺寸也很威猛，阿黃見了定然會喜歡。”

黃大仙一口水全部喝到氣管里。

定！然！會！喜！歡？！

天可憐見，他寧可去喜歡一根蘿卜，好歹餓了還能吃。

沈千凌也覺得這個話題略雷，剛想著要不要拉秦少宇去隔壁雅間，慕寒夜卻已經(jīng)熱情讓小二添置了新的碗筷，再加上黃大仙眼神實(shí)在很是懇切，于是便也只有留下一起吃飯。

“先前我與阿黃路過茶樓時，就聽人說秦兄與沈公子在里頭。”慕寒夜幫他二人斟酒，“想來不是喝茶那么簡單吧？”

秦少宇笑笑，對他也并未隱瞞，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楚皇算是撿了便宜。”慕寒夜嘖嘖，“這話旁人說倒也算了，如今經(jīng)由沈公子說出來，只怕沒人會不相信。”

“也要多謝黃大仙。”秦少宇道，“否則我們們也不會知道周玨的字號。”姓周名玨字陸吾，原本是想借黃帝神獸名號，再為自己的謀逆之舉造勢，如今倒好，被沈千凌如此一說，活活由九首神獸變成了九首妖孽。民間流言傳播速度何其快，只怕將來就算周玨有膽揮兵南下，百姓在聽到他的字號后，也會聯(lián)想起今日沈千凌口中那個對皇位耿耿于懷的九首白虎陸吾，從而自動將他歸納成一個滿心想造反，卻又沒命當(dāng)皇帝的偏執(zhí)狂——簡直神悲劇。

“楚皇下一步打算怎么辦？”慕寒夜問。

“慕兄下一步又打算怎么辦？”秦少宇反問。

慕寒夜失笑，“我此番前來中土，無非是為了追阿黃，至于其他事情一來不想插手，二來也沒能力插手，否則阿黃會不高興。”

黃大仙納悶道，“你做你的事，我為何要不高興？”

慕寒夜立刻深情道，“因?yàn)槟菢訒@得愛不純凈。”

沈千凌腦袋嗡嗡響，深刻覺得要是將慕寒夜放到現(xiàn)代，說不定半年就能頂著“小資系甜暖作家”名頭出道，清純曖昧明媚憂傷，簡直不能更煽情。

“楚淵后天會親自前來紫崖城安撫百姓。”秦少宇道，“而后便會起駕回宮。”

“那村屋中的女子呢？”慕寒夜道，“兩具無頭尸體加瘟疫，應(yīng)該只是周玨的第一步棋子，原本是想制造恐慌，可惜顯然目的沒達(dá)到。現(xiàn)在下一步棋子還沒放出來，楚皇就要走？”

“楚淵身為一國之君，難不成還要陪著周玨一直玩下去。”秦少宇笑笑，“現(xiàn)在他想要放出那些女子也好，暫時按兵不動也好，都沒人會在意。換言之既然瘟疫已除，百姓自當(dāng)繼續(xù)安居樂業(yè)，楚淵也自當(dāng)回宮繼續(xù)當(dāng)皇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職要做，誰又會有閑心一直陪一個跳梁小丑玩游戲？”

“這話說得好。”慕寒夜摸摸下巴，“只是如此一來，本王豈不是沒有熱鬧可看？”

“慕兄若是閑得無聊，為何不親自出手對付周玨？”秦少宇問。

慕寒夜搖頭，“這與我何干。”

“他是沒怎么招惹慕兄。”秦少宇道，“不過卻在滿世界追殺黃大仙。”

慕寒夜：……

“若是有人敢碰凌兒，我定會叫他死無全尸。”秦少宇道，“這樣才叫喜歡。”

慕寒夜用極快的速度瞪了他一眼。

秦少宇笑笑，繼續(xù)煽風(fēng)點(diǎn)火道，“不知慕兄如何看待此事？”

慕寒夜敷衍道，“秦兄氣魄，自是無人能及。”

“這不是氣魄不氣魄的問題。”沈千凌抱著茶杯，也在一邊插話道，“而是真不真心的問題。就像是我，雖然不會武功，但若聽到有人說追影宮不好，定然也會上去與他據(jù)理力爭。”十分夫唱夫隨。

慕寒夜：……

“若是不能為心上人出頭，那還算什么喜歡。”沈千凌看了眼黃大仙，然后又看了眼慕寒夜。

“慕兄？”秦少宇似笑非笑。

“……要我做什么？”慕寒夜在心里咬牙——從小到大都是他套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套進(jìn)去。

秦少宇道，“若是我沒估計(jì)錯，一旦楚淵要回宮的消息傳出去，那件村屋必然會有動靜，慕兄不妨順著這個查查看？”

慕寒夜想了想，點(diǎn)頭，“沒問題。”

“其余事情便交給我與千楓。”秦少宇舉杯，與他輕輕碰了一下。

慕寒夜在心里搖頭，如今瘟疫之事已經(jīng)解決，輿論風(fēng)向也很快便會轉(zhuǎn)過去，還能有什么“其余事”。如此算來，他倒是丟了個最大的包袱給自己。

聞名江湖的追影宮主，果然是個決計(jì)不會吃虧的主。

一頓飯吃完后，秦少宇與沈千凌告辭離去。慕寒夜問黃大仙，“還要不要帶些點(diǎn)心？”

“你其實(shí)不必答應(yīng)秦宮主。”黃大仙突然道。

“嗯？”慕寒夜意外，“阿黃不想讓我插手？”

“不是我不想，而是你不愿。”黃大仙站起來，“既是不愿，又何必要答應(yīng)，他明顯是在激你。”

“那又如何？”慕寒夜不以為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你先前明明就不想插手。”黃大仙看他，“我不想欠你這個人情。”

“搞了半天，原來你是怕欠我人情。”慕寒夜摸摸下巴，不置可否輕笑一聲。

黃大仙默默與他對視，等他勃然大怒，或是直接轉(zhuǎn)身走人。

結(jié)果片刻之后，慕寒夜歡天喜地，沖過來一把熊抱住他。

黃大仙：……

“阿黃莫要擔(dān)心。”慕寒夜深情道，“本王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慕寒夜。”黃大仙心里五味雜陳。

“哎！”七絕王聲音無比脆生生，又委屈道，“為何不將姓氏去掉？”

“我累了。”黃大仙聲音很低。沿途過來已經(jīng)有太多一驚一乍，慕寒夜的每一個舉措幾乎都在他預(yù)料之外，這樣的日子實(shí)在算不得好過，有些時候他甚至希望慕寒夜能兇悍一些，心情好了就笑，生氣了就罵，最起碼那些都是最真實(shí)的情緒，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雖然他時時刻刻在笑，自己卻始終覺得心里堵得慌。

“嗯。”慕寒夜先是沉默了一陣子，而后便拍拍他的背，“我?guī)慊厝バ菹ⅰ！?

黃大仙沒有說話，任由他將自己抱回客棧。

“睡吧。”進(jìn)到房間之后，慕寒夜將他放在床邊。

黃大仙也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面對墻，輕輕閉上眼睛。

慕寒夜靠在他身邊，也沒再說話，就是一直安安靜靜陪著，直到他醒過來。

桌上已經(jīng)燃起蠟燭，窗外漆黑一片。黃大仙看了眼身邊的人，在心里嘆了口氣。

“餓不餓？”慕寒夜問他，“我叫人幫你煮了魚肉粥。”

“沒胃口。”黃大仙坐在床邊穿鞋。

“要去nǎ里？”慕寒夜問他。

“太悶，出去透透氣。”黃大仙站起來。

“不如跟我去村屋？”慕寒夜在他身后問。

“村屋？”黃大仙回頭，“今晚就要去？”

“總歸你也睡醒了，大晚上與其出去漫無目的溜達(dá)，倒不如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動靜。”慕寒夜攤手，“去不去？”

黃大仙沒說話。

“這不算你欠我的人情，是我自己要插手。”慕寒夜上前，輕輕捏起他的下巴，“原本我是不想管，但這件事害你心里不痛快，我不高興。”

這句話基本沒什么邏輯，黃大仙張嘴想要反駁，卻覺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shí)嚴(yán)格來說，一路上害自己不痛快的人，一直就是他自己。

“秦少宇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可能怪他。”慕寒夜道，“所以只能將這筆賬算到周玨頭上。”

黃大仙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越來越無法理解他的思維方式。

但慕寒夜也不想多解釋，他認(rèn)定秦少宇是朋友，黃大仙是情人，一個也不想失去。所以在“秦少宇借著黃大仙逼迫自己出手幫楚淵”這件事上，他兩個都煩不起來，只好找一個替罪羊?yàn)a火——周玨才會不幸中招。

“換衣服。”慕寒夜打開柜子，遞給他一套夜行衣。

黃大仙吃驚，“你怎么會為我準(zhǔn)備這個？”

慕寒夜欲言又止。

黃大仙果斷道，“你還是別說了。”

慕寒夜道，“因?yàn)槲耶?dāng)時想，萬一阿黃想與我出去偷情。”

黃大仙揮手拉下床簾，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有這種需求好嗎！

慕寒夜站在屋中，看著微微搖晃的紗帳，喉結(jié)有些滾動。

按照平時的性子，他定然會制造出各種機(jī)會沖進(jìn)去，就算摸不到，看一眼也是爽的。但在今日白天，黃大仙一臉疲倦說他累了之后，慕寒夜卻有些止步不敢上前。平心而論，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喜歡演戲逗他，卻也怕萬一過火會將人嚇跑，所以只好暫時忍耐。

片刻之后，黃大仙換好夜行服，從床里鉆了出來。

慕寒夜贊嘆道，“真好看。”

“走吧。”黃大仙從枕頭下拿出匕首，那是他隨身攜帶的武器。

慕寒夜立刻抓緊時間道，“有我在，你不必帶這些東西。”

“有備無患。”黃大仙將匕首插|進(jìn)靴子，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慕寒夜表情略喪心病狂。

黃大仙皺眉，“你又想做什么？”

慕寒夜遺憾道，“我在想當(dāng)初為何沒有將夜行服做成大紅色，阿黃穿著一定很好看。”

黃大仙：……

……

……

“等我換衣服！”看著他七彩斑斕的臉色，慕寒夜主動轉(zhuǎn)移話題，并且站在屋子中間將自己扒了個精光，連底褲都丟到了地上。

黃大仙再度眼前發(fā)黑。

慕寒夜擺出優(yōu)美的姿勢，期待黃大仙能多看兩眼。

“七絕王！”黃大仙強(qiáng)忍住用水潑他的沖動，“可否請你先穿上褲子。”

慕寒夜遺憾道，“阿黃都沒有看我。”

“我為何要看你？！”黃大仙依舊背對他。

慕寒夜略羞澀，“因?yàn)槲掖蟆！?

黃大仙隨手抓起桌上衣物，劈頭蓋臉丟過去。

慕寒夜只好開始套衣服，但速度極其緩慢，顯然極度不愿意。

但黃大仙比他更不愿意。

所以慕寒夜只好用蝸牛的速度穿好衣服，皺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黃大仙：……

活該。

“走吧。”慕寒夜上前將他抱進(jìn)懷里。

夜行服大都緊身輕薄，黃大仙幾乎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就算沿途寒風(fēng)陣陣，也依舊覺得全身滾燙——當(dāng)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yàn)槟胶古滤鴽觯谑前抵写邉觾?nèi)力，將他抱得緊之又緊。

夜晚的村落比白天更加寂靜，兩人先前便已經(jīng)跟著暗衛(wèi)來看過一次熱鬧，因此很快便找到那間院落。悄無聲息落在房頂之后，就聽屋內(nèi)傳來一聲相當(dāng)曖昧的呻|吟。

黃大仙：……

寒風(fēng)陣陣自然不能揭瓦片，于是慕寒夜帶著他躲到后窗，伸手在窗戶上捅了一個洞。

屋內(nèi)依舊一片淫|靡景象，耳邊浪|語不斷，黃大仙開始深刻后悔為什么要來這里——帶著一個時刻準(zhǔn)備發(fā)情的男人看活春宮，自己一定是腦袋進(jìn)水了。

“阿黃不想看？”慕寒夜在他耳邊低聲問。

想看才是真見鬼啊！黃大仙面紅耳赤。

“但我們們要探聽消息。”慕寒夜強(qiáng)調(diào)。

兩人離得太近，陣陣熱氣吹到耳朵上，黃大仙微微皺眉，挪動身子想要離他遠(yuǎn)一些。

結(jié)果就聽“撕拉”一聲，登時便有涼風(fēng)從胯|下鉆進(jìn)來。

黃大俠頓時臉色煞白。

這是個什么狀況？！

慕寒夜顯然也聽到了聲響，立刻緊張無比往他屁股上摸去。

果不其然，襠裂了。

“慕！寒！夜！”黃大仙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如此丟人過。

“噓。”慕寒夜拼命示意他，要聲音小一些。

黃大仙怒視他。

慕寒夜心虛道，“我告訴裁縫，做衣服是想要與阿黃野合，所以他在做的時候，大概就……省了些針線。”

不說還好，一說之后，黃大仙登時差點(diǎn)氣昏過去，也沒再考慮周圍環(huán)境，甩手便給了他一個耳光。

動靜不大，卻足以讓屋子里頭的人聽到。嬤嬤立刻警覺道，“誰在外面？！”

屋內(nèi)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還有幾聲女子尖叫。

黃大仙頓時后悔，想要拉慕寒夜離開，卻反而被他抱進(jìn)懷里，“遮住你的臉！”

黃大仙戴好蒙面巾，又給他圍了一塊。

“你們是何人！”壯漢從窗戶里撲出來，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慕寒夜嘖嘖道，“剛從床上下來就打架，倒也不怕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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