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豐原也想向這玄恩撲去,見燕揚天與他動了手,兩人畢竟是一派掌門,不好意思上前夾攻,只好恨恨地站在那裡觀兩人打鬥。衆(zhòng)人均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聽見智空大師道:“阿彌陀佛!兩位請住手!”接著只見紅光一閃,便見智空大師瘦小的身影落入燕揚天和玄恩兩人中間,只見他雙手神秘地左右一抓,竟然抓住了兩人的鐵尺和禪杖,衆(zhòng)人只見他身上的袈裟鼓盪而起,如一隻衝了氣的氣球,場中許多認識這是少林派的“伏魔袈裟功”,是少林派最上乘的武學絕技,最是難練,而剛纔他抓住兩人兵器的武功則是少林派的龍爪手功夫。燕揚天的拳頭和玄恩的摩訶指均打在了智空大師的袈裟之上,兩人均吃了一驚,連忙停手跳開,見智空大師仍然屹立場中,才略微鬆了一口氣,要知道智空大師是少林派的主持方丈,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果兩人誤傷了他,那這禍闖得就大了。
智空大師見兩人都停了手,才一抖袈裟收了真氣,合掌道:“阿彌陀佛!兩位請住手,聽老衲一言如何?”燕揚天和玄恩見智空大師露了這一手高深的功夫,便已經(jīng)是佩服不已了,又加上剛纔差點誤傷了他,哪還敢動手?燕揚天道:“看在智空大師的份上,今日就放過你這賊禿驢,改日定找你算這筆帳。”說完他朝智空大師鞠了一躬道:“剛纔燕某差點失手誤傷大師,多多得罪,請大師見諒。”智空大師還禮道:“燕掌門不必客氣。”燕揚天便回到了坐位上,玄恩哼了一聲,也轉(zhuǎn)身回到他原來坐的地方,他那張椅子剛纔給燕揚天打爛了,便怔怔地站在那裡。衆(zhòng)人見這福建莆田南少林與崆峒派結(jié)下了冤仇,都嘆了口氣。智空大師早已高聲叫道:“給玄恩大師看座。”便見一個僧人轉(zhuǎn)身奔入少林寺去搬椅子,趙小豐剛纔差點給這玄恩用摩訶指傷了,很是氣憤,他見丐幫中有一張椅子沒人坐,這張椅子原是簡長老的位子,但簡長老已經(jīng)被害了,丐幫的六大分舵主推來推去,誰也不敢坐這張椅子。
趙小豐大步上前,朝楊聰笑道:“楊幫主,再下借你這張椅子用一用。”楊聰笑道:“趙大哥不必客氣。”趙小豐笑了笑,用衣袖拂了拂椅子,然後搬起椅子竟自向玄恩走去,笑道:“玄恩大師,剛纔再下和燕掌門兩人言談多有衝撞之處,真對不起,請大師別見怪。”說完他把椅子放到玄恩原來坐的地方,拂了拂椅子道:“大師請坐!”說著便不理會玄恩,轉(zhuǎn)身回到華山派衆(zhòng)人那邊坐下。玄恩朝趙小豐看了一眼,並不說話,他見自己站著,衆(zhòng)人都盯著自己,更不好意思,而少林寺的僧人又沒搬來椅子,只得轉(zhuǎn)身坐下。衆(zhòng)人見趙小豐不但不跟這玄恩算帳,竟然還替他搬椅子,都暗暗佩服他的度量。玄恩也不知道趙小豐是何意,他見這趙小豐竟然替自己搬椅子,如果不領他的情,衆(zhòng)人更瞧不起自己,他只得轉(zhuǎn)身坐下。玄恩剛想坐下,楊聰便微笑的低聲對魯長老和吳長老道:“這老和尚要遭了!”
魯長老轉(zhuǎn)頭問道:“幫主,爲什麼?”他的聲音剛落,便聽見“喀嚓”一聲響,魯長老一看玄恩大師那邊,頓時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玄恩已經(jīng)一個仰面朝天摔倒到了地上,頭上戴的一頂毗盧帽和右手持的九錫禪杖也摔到了一邊,樣子甚是狼狽,場中衆(zhòng)人更是笑彎了腰,有的連眼淚也笑了出來。原來,趙小豐在拂了拂那張椅子之時,已經(jīng)暗中運內(nèi)力把這張椅子的四腳和後背都震斷了,他所練的太乙玄功屬於陰柔之類的內(nèi)功,厲害無比,傷人於無形之中,如果被這太乙玄功所傷,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麼痕跡,但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均已經(jīng)被震碎。楊聰也習這太乙玄功,豈有不知之理,當趙小豐來搬椅子之時,他已經(jīng)料到趙小豐的深意。趙小豐此時早有準備,他微笑地站了起來,笑道:“哎呀!這張椅子怎麼這麼不禁坐,想必是禁不起玄恩大師深厚的內(nèi)力而震斷的吧!大師坐爛椅子的功夫,真是天下無雙啊,佩服!佩服!”說著他連連朝玄恩作揖,卓一華等人則抽出長劍攔在趙小豐的前面。玄恩摔倒之後,早有弟子扶他站了起來,玄恩大怒,持著錫杖大步奔向華山派衆(zhòng)人,他身後的二十多名弟子也持著峨眉棍跟在他的後面,眼看雙方就要混戰(zhàn)了起來。
智空大師一看眼前情景不妙,喝道:“十八棍僧何在?”他身後的十八羅漢大吼一聲,衆(zhòng)人均嚇了一大跳,智空大師喝道:“攔住他們!”只見他身後的十八僧紛紛躍起落入場中,東一個西一個的站成了十八羅漢陣,片刻把兩派的弟子攔在兩邊,衆(zhòng)人均不敢闖這十八羅漢陣,只得退了下去。衆(zhòng)人見趙小豐露了這一手高深的內(nèi)力,均暗暗佩服他。智空大師合掌道:“阿彌陀佛!老衲請各位前來,是誠心請各位來喝一碗臘八粥的,沒想到各位反而結(jié)下了樑子,大家看在老衲的薄面上,這過節(jié)就一筆勾銷如何?”趙小豐見這玄恩也受了他的捉弄,氣也消了,笑道:“再下只是想跟玄恩大師開一個玩笑,沒想到引起這麼大的誤會,玄恩大師,再下在這裡給你陪個不是啦!”說著趙小豐站了起來,朝玄恩連連作揖,他這回是真心賠罪,因此也極其恭敬。
智空大師轉(zhuǎn)頭朝玄恩道:“玄恩大師,趙掌門誠心跟大師屏棄前嫌,大師意下如何?”玄恩見此情景,只得合掌道:“不敢!不敢!老衲剛纔也多有得罪,請趙掌門多多海涵。”他見趙小豐用內(nèi)力震斷椅子的功夫如此精湛,也忌憚了幾分,又見智空大師開了口,哪還敢不從,但衆(zhòng)人瞧這玄恩的神情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知道他心裡還有些氣,但他也是一寺主持,既然一言既出,當然是一言九鼎了。趙小豐也不介意,笑道:“多有得罪!”便回身坐回位子上。智空大師朝燕揚天合掌道:“燕掌門,你意下如何?”燕揚天朝智空大師道:“大師既然有如此慈悲心腸,再下豈敢不遵?”說完他便朝玄恩一拱手,道:“玄恩大師,剛纔多有得罪!”衆(zhòng)人瞧他的神情,卻也是很勉強,但他乃一派掌門,說出的話自然算數(shù)。智空大師見兩派都不再與玄恩爲難,才道:“各位都請坐,老衲還有話要說。”這時少林寺的僧人已經(jīng)搬來了椅子,玄恩也坐了下來。
恆山派的林忠賢道:“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中人,有什麼過節(jié)儘可說出來,別傷了和氣,咱們還沒見到彌勒教的人,就自己先打了起來,這樣豈不是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衡山派的慧清師太也道:“玄恩大師慈悲心腸,我佛皆知,只是佛渡有緣人,如今這彌勒教的心魔已現(xiàn),連連殺害了各派的弟子,連我們佛門弟子也不放過,我佛雖然慈悲,但也告訴我們除惡便是揚善,智空大師此舉也不失我佛普救衆(zhòng)生之本意。”楊聰見這玄恩實在是太迂腐了,便道:“這彌勒教危害江湖,其實不止今日纔開始,而且不僅殘殺江湖中各門派的人,平日也搶劫客商和鏢行,實在是不知道幹盡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十多年前,再下的家父與五十多名鏢師就是喪在這彌勒教的手中的,害得我楊氏鏢局幾十口人家破人亡,再下就是一個例子。”
於是楊聰便把陸莊告訴自己彌勒教如何逼死了楊威、以及搶劫了鏢銀之事說了出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幫之主了,因此也不再怕這彌勒教的暗算,而且現(xiàn)在衆(zhòng)人都在申討這彌勒教,楊聰便把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衆(zhòng)人聽了均默不作聲,楊聰又道:“而且這彌勒教利用忠聖門做幌子,暗中大肆吞併江湖中許多門派,還收編了許多危害江湖的敗類爲己用,像了空大師剛纔所說的太行山五虎中的攔路虎侯四,就是一個例子,他們十幾年來盤踞在奉先寺殘害民女,搶劫財物,卻未被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雖然這個窩點被我們毀了,但不知道彌勒教在全國還有多少個這樣的秘密據(jù)點存在,他們搶劫過往的客商,殺人劫貨,擄掠婦女,難道不應該剷除嗎?”衆(zhòng)人聽了均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