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崢抱著逸之對著桌子上面那三樣東西靜靜的坐了一夜,一直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他懷中的白淺早就架不住周公的召喚,迷迷糊糊之間就睡了過去,一打哈欠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第一樓曙光衝破了雲際,透過窗子照進了屋子裡面來,金晃晃的很是暖人。
感覺到懷中的人小幅度的拱了拱,徐崢木呆呆的低下頭,漆黑的瞳仁正好對上了那雙剛剛睜開還帶著一層薄霧的眼,金色的餘暉灑了他一身,淡淡的鍍上了一層光暈,懷中溫熱的觸感讓他慢慢的回過神來,四肢僵硬的,一動都會讓人覺得頓頓的,就像生鏽了一般。
“唔,我的腰好酸,啊——,怎麼還在這裡啊?”
一個細小的聲音從他的胸膛口傳來,夾雜著濃濃的倦意,懶懶的尾音上揚給人一種嬌憨的感覺,逸之懶趴趴的沒怎麼動彈,瞇著眼睛往窗戶外面瞄了瞄,一邊說著一邊打了一個哈欠,臉頰輕輕地在那個讓他安心的結實的肌肉上蹭了蹭,挑了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了過去。
徐崢只是斂下眼瞼,柔和的看著逸之的動作,黑色的深潭中滿滿都是波光粼粼的寵溺,心頭堵塞了一夜的心緒頓開,擡起手輕輕地揉著他的發頂,弄亂了一頭整齊的發,不等白淺開口抗議,便聽見他低聲道:“逸之,我們今天就離開這去山頂吧,在那個溫泉旁隱居起來。”
“嗯?溫泉?哪個?”
白淺慵懶的像一隻貓咪一樣饜足的瞇起了眼睛,過了好半天才有點反應,漂亮的鳳目漾出一層水光,又低低的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徐崢在說什麼,迷茫的樣子,顯得無辜又可愛。
“不記得了麼,可是你帶我去的呢,脫得像個小白羊一樣被我吃的乾乾淨淨的。”
“什麼小白羊......你纔是小白羊呢,誰脫得乾乾淨淨的了!!”
原本還窩的舒服不想起來的小白狐貍,一聽說自己主動的脫光任人宰割頓時炸毛了,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很羞人好不好,不應該這樣拿出來被調戲吧。
於是白淺類似於抗議示威的舉起爪子一巴掌糊了上去,打的人家不痛不癢的半天不給個反應,反倒是增加情趣了,最直觀的就是被他當做靠背的眸子,身下某處直挺挺的硬了起來,隔得他軟軟的大腿根一陣生疼很不舒服,來自一種直覺的不安讓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腰。
身上那個不安的人兒還沒動兩下就被人鉗制住了,動彈不得,徐崢低沉暗啞著嗓音粗粗的吼了一聲:“別動了,你個小妖精,非得有一天被你榨乾了不可。”
“你???”
“我什麼,我是個男人,你應該意識到這個問題。”
看見懷中人不可思議擡起的眼神,徐崢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因爲慾望而黑下去的臉彆扭的撇了過去,剋制著自己不再去看那張已經漲得通紅的臉龐,打橫著將人給抱著站了起來。
白淺被他突然地動作嚇了一跳,本來因爲氣惱收回的手,也不自覺地又抓在了他的衣襟上,垂下的長髮離地面只有幾寸的距離,黑亮的如同瀑布一般輕飄飄的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裡地的高度讓他有些慌張,尷尬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徒留下徐崢因爲好笑而發出的一陣笑聲。
門才一推開,就看見離影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外面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不過那聳動的肩不難看出他無聲的已經笑了很久了,白淺冷哼了一聲吃癟的扭過頭去盯著自己的袖口,堅決不理他們兩個。
因爲怕被巡山守衛的士兵發現行蹤,徐崢他們沒多做停留,利落的上了馬車,吃了一些馬車上還剩下的乾糧以及肉乾,就由離影駕著馬車往上頂上去了,往山頂的路其實很好走,大雪化了留下溼潤的黑土,不會有冰讓車子打滑,所以很就到了山頂。
山頂的景色是他們兩人所熟悉的,只是或許是因爲夏天已經來到的緣故,溫泉旁邊的草木較之之前更多了不少,青蔥的充滿了生機,馬車剛一停下來,白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了,才走了幾步靠近草木近一些,就能夠看見不少只長得醜陋的小蟲子蹭到了他的身上,逸之輕輕地揚起一抹笑容,是螢火蟲。
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候還是因爲要來抓這裡的螢火蟲,那時徐崢昏迷不醒,他焦急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次來到這裡,則是因爲徐崢喝醉了,藉著月色想帶他到這裡泡泡澡舒服舒服,沒想到卻......想到這裡,逸之的臉色一紅,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來四周的景色,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機會認真的欣賞一下這裡的景色呢。
青青蔥蔥的草木間一個小木屋若隱若現,逸之疑惑的揚了揚眉角,瞥了旁邊的徐崢一眼,看他脣邊似笑非笑的表情,便邁著步子往那個小木屋走去,在他的記憶中這裡似乎沒有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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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不知道這裡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屋子,是不是你搞得鬼?”
走進了一看,白淺發現真的不是他的錯覺,眼前這個屋子確實存在的,外面是用瀟湘竹搭砌起來的,裡面說是用隔溫的木板鋪敘,白色的輕紗裝點,就連屋裡面的擺設都跟他之前住的那個木屋相近,用的都是古樸貴重的物件,低調卻奢華,輕靈中又透著灑脫。
白淺站在門口久久的不能夠回過神來,心口處盈滿了感動。
“這個是我出來之後吩咐手下建的,那時候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和你一同隱居起來,就想到了這裡,這裡的每一處花草都充滿了屬於我們的回憶,便要人這在裡見了幾件房子,都是按照之前你居住的那個格局來建造的,這樣就不怕你住不習慣了,你瞧連那個被你燒燬的廚房都按照原來的模樣重新修繕起來了。”
他的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徐崢若有所思的站在逸之的身後,伸出一隻手將他整個人圈在懷中,脣邊帶著調戲的輕笑,他可沒忘記他眼前這個看起來很聰慧的小東西,對廚房的破壞力有多強。
“你這是在嘲笑我麼?”
聽見徐崢充滿回憶的口吻提起自己的囧事,白淺頓時就覺得很惱火,有不是他想燒了廚房的,這能怪他麼?
回頭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徐崢,看那架勢大有他敢說是,這位就撲上去給他啃乾淨的衝動,那份生動的氣惱,看起來極爲可愛,本就絕色的臉龐上已經染上了朵朵緋紅,說不出來的誘人,讓徐崢他突然有一種想要將人藏起來的衝動。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眼底一閃即逝,很的他就揚起了一抹寵溺的笑容,像往常那樣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笑著說:“我怎麼敢嘲笑你呢,不過是想說以後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你給我做?”
徐崢的話讓他愣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高大的男子,心頭閃過的異樣,讓他也說不出自己現在心頭的感受,不僅僅只是感動,因爲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徐崢,真的不僅僅只能夠用感動來形容,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身好武藝卻願意陪他浪跡江湖,是個男人都是到君子遠離庖廚,在這樣一個以男子入廚房爲恥的世代,他竟然可以爲了他做到至此。
他真的有些話哽咽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只能用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男人,徐崢一直都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只要說出的話就會去做,根本就不是說說而已的,眼眶有些溼潤,他衝動的一把回抱住身前的男人,他雖然知道這樣的舉動不能算是什麼,卻忍不住的就是單純的想要這麼做,想要依靠在那個寬闊的胸膛中。
“長卿,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些。”
“說什麼謝謝呢,當時那樣的我你都肯對我不離不棄,現在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徐崢輕輕地回抱住他,現在在他看來,只要能夠和逸之在一起,那麼犧牲在多也都是值得的,因爲這個人值得的。那麼單純那麼幹淨,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善良,白淺對於他來說,就是黑暗中的救贖,所以不管爲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因爲愛本身就是一種救贖。
徐崢安頓好逸之,真的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開始學著爲逸之生活做飯,嘗試著吵一些簡單的菜色,逸之晚上熟睡時經常看見抱住他的那個男人手上佈滿了細小的傷口,心疼不已,想要勸他放棄,可是當一對上那雙倔強的眼時,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四個人就在這個山頂的小屋中住了下來,安靜的溫馨的,每日徐崢都會爲逸之燒幾道菜,逸之則靜靜的坐在那看著他,莫道子不知道在搗鼓什麼,自從信誓旦旦的跟徐崢保證會做好保胎用的藥丸以後,就整日的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