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行連忙把她抱起來讓她坐著順氣：“消消氣，你消消氣！”
棋歸再次回過神，氣得用力推了他一下，道：“水！”
燕君行就下牀去給她倒了水，她連著喝了三四杯，才搖頭說不要了。
“覺得怎麼樣？沒事吧？”燕君行訕訕的，他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棋歸靠在他懷裡，話都說不出來了。燕君行哄了半天，她才困極睡去。
就因爲(wèi)這個，棋歸又是好幾天沒搭理燕君行。
不過燕君銘倒是信守承諾，沒幾天就來了，正式通知想把璞玉帶走。棋歸去把璞玉叫到跟前兒來，不冷不淡的說了幾句話。璞玉面無表情的，倒也沒說什麼。
棋歸總有一種感覺，這個璞玉，好像根本就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倒好像……不屑似的。
從棋歸那裡出來，璞玉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
“過幾天，燕君銘和齊鳳鳴大婚，你要提早做準(zhǔn)備。”李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靠在她房門口，懶洋洋地道。
璞玉收拾好了包袱，不說話。
李宛猶豫了一下，道：“讓你做丫鬟，你也別覺得折損了你的身價。以後還能嫁人，總比白白做妾好。她這是爲(wèi)你好。”
璞玉突然低聲道：“你說嫁人？若是這件事完結(jié)了，你能娶了我嗎？”
李宛冷冷道：“若是你想，倒也不是不行。”
璞玉突然笑了起來，回過頭，眼神有些複雜地道：“因爲(wèi)對你來說，娶了誰都沒什麼兩樣吧？而我比起其他人，還能有些用處。”
李宛不說話。
“你教我的，有心的人，總是要輸?shù)摹？墒牵易霾坏剑霾坏經(jīng)]有心。我要?dú)R鳳鳴，什麼時候都可以，只因你叫我要保護(hù)那燕君銘，我纔去的。你就是叫我給他做妾，我也去。”
璞玉緊緊地盯著李宛，道：“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已經(jīng)一敗塗地了？”
李宛微微一哂，反而云淡風(fēng)輕，道：“我盡我所能去教你了。你不學(xué)好，那便是你自找的了。”
那一笑，完全擊潰了璞玉。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呵，從來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是她現(xiàn)在剖開了她那顆高貴的心肝，卻只換來這樣一笑。
偏偏，她知道，這些，都是她自己找的。
她提著包袱走出門，經(jīng)過李宛身邊的時候，頓了一頓，道：“那你呢，你果真沒有心麼？”
李宛道：“我自然是。”
璞玉冷笑，道：“因爲(wèi)你想娶的人，永遠(yuǎn)也不可能嫁給你。所以你可以死心，可以裝模作樣，可以娶了誰對你都沒有兩樣？我說得對麼？”
李宛閉上眼睛，不說話。
璞玉又道：“我一直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麼好？就因爲(wèi)，她是趙國公主麼？”
半晌，李宛道：“對，就因爲(wèi)她是趙國公主。”
璞玉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李宛這一輩子，也沒有誰能幾句話，把他說得愣半晌。
對啊，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因爲(wèi)她是趙國公主麼。
有一句話，他常常掛在嘴邊的，如果她不是趙國公主，他才懶得搭理她。
李宛掉過頭，回到內(nèi)院，找到棋歸。她正在院子裡和那個撿來的小姑娘一起下棋。
說起來，她那點(diǎn)棋藝，還是在畢國的時候，他在地上畫了棋譜教的。學(xué)得亂七八糟的，倒也還算有天分。
果果突然擡起頭，道：“娘，李將軍來了。”
棋歸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李宛陰沉著臉站在那看著她們。她一愣：“你這是做什麼，我最近沒招惹你啊？”
李宛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什麼，我剛把璞玉送走，來瞧瞧。”
說到這個，棋歸就訕訕的，道：“她跟你說了？我也不是說不讓她做妾，非要她做丫鬟。她要是自己願意，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做丫鬟倒比做妾要好一些。何況她又不是因爲(wèi)喜歡小侯爺才進(jìn)府的。”
李宛腦子一蒙，道：“你覺得我會爲(wèi)了她來跟你討公道？”
棋歸仔細(xì)想了想，道：“那倒也不是……你這人沒心沒肝的，怎麼會這麼好心？”
李宛頓時就很想抽死她：“我要是真沒心沒肝，早就把你丟在畢國喂狼了！”
棋歸被他嚇了一跳：“幹嘛……突然這麼生氣啊！這話以前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
真就是他自己說的，還特別洋洋得意的說的。
李宛氣走了。
棋歸這人呢，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再則李宛發(fā)脾氣其實(shí)是非常嚇人的。只不過以前沒跟她較真而已。這回就等他走遠(yuǎn)了，棋歸纔敢罵罵咧咧了兩句。
不過齊國人是送來了，卻不能大婚。因爲(wèi)燕國還在國喪期間，連棋歸孩子都生了倆了，還不是一樣沒有大婚。
但齊國人有話說了，一個亡國公主，雖然沒有大婚，卻已經(jīng)住進(jìn)了武侯爵府，享受武侯爵夫人的待遇。我們公主憑什麼不可以？要嘛，就是趙棋歸搬出來，要嘛，我們公主也要住進(jìn)去。爲(wèi)這事兒還吵嚷了起來。
燕國人目瞪口呆，一向只聽說燕國民風(fēng)開放，沒想到齊國竟然還猶有過之。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還沒成親，就巴巴地把閨女兒往人家府上送，又不是小門小戶，好歹是一國公主吧！
也就因爲(wèi)這個，棋歸的門庭又熱鬧了起來。不少貴婦人都愛上她這來嘮叨兩句，湊個熱鬧。
沉魚扶著棋歸走進(jìn)花園裡，也頗有些無奈，道：“那些夫人成日裡也不知道想些什麼，一波一波地來。這齊國公主，關(guān)她們什麼事啊！公主，您要是累了，咱們不如就閉門謝客吧。”
棋歸道：“不累，她們要是閒得很，就讓她們找點(diǎn)樂子也無妨。”
沉魚仔細(xì)看了她的臉色，方道：“也就您有這個耐心了。”
這時候，百合來了，道：“公主，齊國鳳鳴公主來了。”
沉魚一愣：“她來幹什麼？”
“上門就是客，你去請她先坐吧。”
早先聽說太后打算把這位齊國公主接回宮去的消息，後來聽說這位公主從小學(xué)蠱的，這消息又變了風(fēng)向。太后對這些邪門的東西也是有所防備的，主要是燕國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相關(guān)方面的人才。
這齊國公主倒被丟在驛站裡，一時也沒傳出消息要怎麼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