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然猶豫著要不要相信項容城,他如此的花言巧語,倒真叫她不敢將真心全部托付出去,別說她現(xiàn)在對他還沒什么感情,就連是做朋友,施安然都要對他防備幾分。
還不等項容城再說什么,外面忽然一片喧鬧。
施安然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猜測道,難不成又是施安怡在搞什么鬼。
項容城負手而立,施安然也就那么定定的望著他的眼睛,二人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可是卻誰也不說話。
很明顯,施安然緊皺的眉頭已經(jīng)告訴了對方她在下逐客令了,可是項容城似笑非笑,偏偏一副看不明白的樣子。
眼瞅著外面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施安然率先破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要推門去看看發(fā)生了何事,項容城忽然不管不顧的抓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你又要去哪?”他好像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
施安然規(guī)規(guī)矩矩的綻出一個稱得上甜美的笑容,“項公子,我要去處理一些家事,您請自便。”
項容城不依不饒,“話還沒說完,你怎么能走?”
“那項公子還有什么要說,小女子洗耳恭聽?!?
“我是要聽你的回答?!表椚莩呛芟胨浩扑菑垝熘搨涡θ莸拿婢撸啾绕饋恚吹瓜矚g她皺眉思索起來的模樣。至少比現(xiàn)在真實。
“項公子聰慧過人,我想說什么,項公子怎么會不知道?”施安然正色道,“況且,我的答復早在項老爺子生日那天,便給你了。安然不明說,只不過是為了施家的臉面,也是為了項家的聲譽?!?
項容城在略微怔愣之后倏而笑開來,更湊近了她幾分,“話別說的太死啊,小安然?!?
“小姐?!倍苏┏植幌?,一月推門進來,見二人舉止親密,難得的臉一紅,低頭道,“奴婢冒犯了?!?
施安然咬了咬嘴唇,看到項容城臉上絲毫沒有慌亂,氣急敗壞的推開他,強自鎮(zhèn)定地開口,“何事?”
不等一月開口,項容城率先抱怨道,“怎么你家這婢女竟如此無禮,進屋之前也不知先敲門,破壞了本少爺?shù)暮檬隆!?
施安然本就憋著一口氣,此時聽項容城故意說這話給一月聽,惹人誤會,便也不再忍耐,冷笑著揶揄道,“項少爺說得對,確實是該管管這些婢女了,一天天都跑到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在主子身邊守著,萬一我遇著了什么淫賊大盜,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話雖是責備一月的,可大家也都聽得出來,施安然這是在罵項容城是采花賊。
后者也不介意,挑了挑眉毛,“安然莫要擔憂了,若真有這事兒,沖在前頭的也該是我。”
施安然這會兒是真的懶得和項容城扯皮了,轉(zhuǎn)向一月道,“外面何事吵嚷?”
“小姐,沈紅死了。”
施安然眉毛一跳,雖然她在之前早就料想到肯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只是她卻沒有猜到施安怡下手會這么快。
施安怡如此著急,竟也不怕別人浮想聯(lián)翩?
很快,府中失火死人的事情就傳到了施老爺?shù)亩校墒瞧粺懒松蚣t一人,其他人連傷都沒有受,這讓施老爺極為惱火,不難看出來,此事絕對是有人謀劃。
可是沈紅的死已經(jīng)不能挽回了,這件事情,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才行。
施老爺鐵著臉,將府中大大小小的家丁丫鬟全都聚集在一起,另一邊也召集了這些個姨太太和小姐們,下人們都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生怕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惹了老爺不快。
因為項榮成是外人,自然是不在這群人之中的,施老爺也恐怕家丑外揚,就先請他在書房待著。
原本施峪是想讓施安然去書房陪著的,后者自然不愿意,便說怕有心人雞蛋里挑骨頭,這才躲過一劫。
等到大家都到齊了的時候,施安怡才在三夫人的陪同下姍姍來遲,三姨娘看見施峪還有些緊張,可反觀施安怡卻是一副慵懶的模樣,極其散漫,在看見施峪有些難看的臉色后,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施安怡跟著三夫人站到了施安然的身旁,一臉的不情愿,嘟囔道,“娘親,我不想跟她站在一塊兒,我們換換吧?!?
三姨娘抬頭瞅了施峪一眼,不料目光正好與對方相撞,三姨娘心中一跳,忙將目光移開,扯了扯施安怡的袖子,沒好氣道,“別鬧了,就站在這兒又不能要了你一塊肉?!?
施安怡有些賭氣,嗓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娘,我不愿意嘛!”
施安然在一旁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是現(xiàn)在還不是跟施安怡理論的時候,她這么跋扈囂張,自然會有人來收拾她。
果然,施峪的臉一黑,目光如同刀鋒一般掠過施安怡的身上,三夫人看見施峪的臉色越來越沉,情急之下,推搡了她一把,“你夠了,別沒大沒小的,不識體統(tǒng)。沒看見老爺正辦正事兒呢嗎?”
施安怡本就是賭氣抱怨,誰知道惹來了一頓責罵,頓時一陣委屈,眼淚撲啦啦的落下來,“娘,你做什么?我不過是說了幾句!”
施安怡面上只覺得火辣辣的,如同被打了一巴掌似的。
周圍都是施府的下人,已經(jīng)有不少人聽到她們這邊的動作眼神看過來了,在這么多人面前挨罵,施安怡可謂是失去了所有的面子。不光是覺得丟臉,心中也暗暗責備起了自己的娘親。
三夫人心中也疼,她罵的可是自己的閨女,怎么能不疼?可是偏偏她這閨女還是不開竅,挨了罵不認錯,還一臉的憤憤不平。
眼瞧著施峪臉色風雨欲來,為了避免更大的怒火發(fā)到施安怡身上,三姨娘只能先下手為強。
“你夠了,還敢頂嘴?”三姨娘提高嗓音,這下子所有人都看過來了,三姨娘還沒完,呵斥道,“沒規(guī)矩的丫頭!在你姐姐面前失了規(guī)矩,冒犯了嫡姐還不知罪?快跪下給你姐姐和爹爹認錯!”
三姨娘刻意咬重了“爹爹”二字,目的就是為了提醒著施安怡一些。
施安怡掃了眼站了滿屋子的下人,這要是擱平日,她知錯了跪也就跪了,可是現(xiàn)在……她丟不起這個人。
三姨娘又氣又急,“你這丫頭還不知悔改!”
施老爺?shù)哪樕絹碓诫y看,看著三夫人和施安怡,呵斥道,“鬧夠了沒有,真是不成體統(tǒng),非要在一眾下人面前做出這種事情來,我看是我施府太小容不下你們娘倆了吧。”
三夫人原本就是在做戲給人看,現(xiàn)在一聽施峪這么說,”噗通”一下就跪在他的腳下,哭著說道。
“老爺,老爺,妾身錯了,妾身真的知道錯了,是妾身沒有管教好女兒,都是妾身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