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之后,嗅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施安然輕掩住了口鼻,看著此時籠子里的女人,皺了皺眉。
慕容菲兒看到了來人后,開始撕心裂肺地大罵著,哪里還有半點千金小姐的風范?然而,不管她說些什么施安然始終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她迎著風靜靜地站著,一襲紅衣迎著清風輕揚起舞,隨意地垂落在腰際的墨發也隨風揚起,好似謫仙般的氣息流轉而出,一時之間讓站在窗口的項容城無法移開視線。
“施安然,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陷害我,你陷害我們慕容家,慕容家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我要跟你一一討回來。”慕容菲兒雙手緊緊地扣在了牢籠上,惡狠狠地詛咒著:“你仗著自己的臉蛋勾引了太子還不夠,竟然去勾引三皇子,你這個賤人!”
聽著她難聽的辱罵,施安然依舊不動聲色,緩緩轉身看著籠子里的人,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波瀾,沉吟了一會后,她才淡淡地說道:“太子已經死了。”
“你說什么?”慕容菲兒不敢相信的瞪眼看著她,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句話一樣。
施安然眼波流轉:“他已經死了,為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了他的代價。”
“呵……呵呵,我不相信。”慕容菲兒雙眸中一片死沉,嘴里一直呢喃著一句話,而后轉頭看著施安然:“是你對不對,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是你害死的太子。你當初在皇宮里耍手段害死了蘭貴妃,然后又接連害死了很多人,現在又把太子害死了,施安然,我不明白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為什么不去死?”
聞言,施安然蹲下身上,目光中平靜地注視著此時齜牙咧嘴的女人,薄唇淡淡上揚起來,淺言道:“因為這一世我活下來,就是為了找你們討債來的,明白了嗎?”
“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會比任何一個人都死的還慘。”
聽著她無關緊要的詛咒,施安然不溫不火地吐出了一句話:“但愿你能活著看我如何慘死,只可惜你似乎等不到了。”她將一瓶藥放在了籠子前,語氣淡淡地說:“這里面裝的是鶴頂紅,一刻鐘便能斃命,這是籠子的鑰匙,兩者之間你自己選擇吧。”
望著施安然轉身之后,慕容菲兒看著面前的兩個東西,冷冷地一笑,拾起了地上的鑰匙:“這可是你給我的機會!”
門外,項容城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那瓶藥里裝的是什么?”
“只不過是我平日里來補身子用的補藥罷了……”
“你還是太仁慈了。”
施安然怔怔地看了他一會,眸子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快得讓人抓不著:“并非是我仁慈,而是我在給她選擇的機會。”
項容城的俊眉不動聲色地輕擰了起來,隨后又松開:“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先回去。”
施安然走出了一步后,又回頭說道:“你打算怎么做?”
“傷害你的人,你以為我會給她留下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望著項容城一雙格外好看的鳳眸,不知不覺之間淡淡笑了,看著他的眼神也有著一絲異樣:“那一切就拜托項公子了?”
項容城緊繃著的臉色微微柔和了一些:“進去吧……”
慕容菲兒打開了籠子的大門后就離開了,馬車一路上快速地行駛著,她想要逃離這里,只有離開了她才有機會再找這個女人報仇,打定了主意后,她便加快了馬車的速度往前飛馳而去。
暗處,周堯手里的兩支箭對準了馬腹,只聽到了一聲長嘯,那兩支箭射穿了馬兒的肚子,隨后整輛馬車連著馬都翻滾下了萬丈深淵中。周堯收起了弓箭,微微抬起了下巴,走到了懸崖邊看了一會后才折回來。
“嘿,你的箭術不錯,教教我啊!”李煜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攀上了周堯的肩膀。
周堯嘴角微微一抽:“九皇子,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公子果然沒有說錯,這個九皇子就是個武癡。現在慕容家算是徹底的覆滅了,他也舒緩了一口氣。
施安然知道項容城是不會讓慕容菲兒活著離開的,聽到了這個消息后,也倒沒有給出多么詫異的表情,反而是情愫平素地說:“到了現在,該了解的東西總歸是了解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又要不高興?”項容城側著臉,雖然此時看不清楚施安然是什么樣的表情,但還是可以從她的眉眼之間感受出來,她此時在暗自憂傷。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不了解施安然,有時候又覺得她的心思其實很簡單。
這個夜晚,施安然睡得不是很安穩,只感覺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人始終守在身邊,她掙扎中幾次想要從夢魘中醒來,最終都沒有睜開眼睛,她嗅到了那淡淡的桃花香氣后,情愫漸漸平靜了一些。
項容城皺眉看著她此時的模樣,低聲道:“不知道究竟夢到了什么……”
施安然漸漸的不再掙扎了,呼吸之間聞著清淡的香氣,這種異常舒適的味道讓她陷入了沉睡之中。不知道身邊的人究竟說了些什么,但是她能夠感受到這個人一直都沒有走,直到最后一個黑暗吞沒了她所有的意識。
“總算是睡著了。”項容城請放下了笛子,還好有著玄凝所教的催眠曲,否則還真不知道那拿她怎么辦才好。抬手,溫熱的指腹輕掃過了她的額頭、她的眉眼、臉頰,最后落在了那片紅唇之上。他的眼神中似乎帶著濃郁的情感,又似乎夾雜著絲絲的隱忍,然而那雙柔柔的目光卻是緊鎖著女子沉睡的臉。
項容城收回了自己的手,那透著溫潤氣息的薄唇之間,微微啟開了一條縫隙,輕和地說:“可有什么東西是你所在乎,所不想失去的?”
次日,施安然在洗漱的時候,發現了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個可疑的紅印,她狐疑地掃了眼門口的男子,項容城則是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