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夜色的掩映,蘇瑾很快就到了那個湖邊,遠遠地看到湖面上漂浮的小舟,小舟上那個略顯落寞的身影,沒來由一陣心痛,褚寧,他是用何種心態來參與拯救赫連斬月這一行動的?在自己的生命和越國百姓之間的選擇一定很痛苦吧?
沒等蘇瑾走近,褚寧就發現了她,雖然一身宮女的尋常裝扮,可還是難掩她絕世的風華,微微一笑,把小舟靠到岸邊,朝著她伸出手:“瑾兒,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來打擾到我們的。”
看著褚寧伸出的手,蘇瑾眸光一閃,上前一步,猶豫了下,伸出手,握著那隻手,借力跳上小舟,在鬆開的瞬間有些茫然的垂頭,救病治人,居然也有如此穩重有力的一雙手。這褚寧,看來不像外表那麼柔弱。
小舟飄到湖面中心,褚寧看著蘇瑾,淡淡的淺笑。問出之前來找他那些人的意思:“他們說淳于意和淳于錦素都在你的手中,你想要用赫連斬月的命來交換醫治百姓惡疾的解藥?”
聽褚寧這麼一問,蘇瑾有些赫然,明明白天褚寧已經答應過會幫她救赫連斬月的,自己這麼做明顯是不信任他。對上褚寧坦然的眼眸,蘇瑾有些心虛的別過頭,抿了下紅脣:“我不是拿著個威脅你,我相信你答應我的一定可以做到,只是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讓我很不安。而且,我救淳于意只是不得已-------”
“別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察覺到蘇瑾的不安,褚寧忙開口安撫,不管她做什麼,他好像都無法對她生出半點責怪之心:“至於淳于意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出手的,他留在母后手中,始終不太妥當。”
有淳于意在,很多事他都無法掌控,雖然,他是決計不會用赫連斬月的心臟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可是母后做事一向極端,在危及自己生命的前提下,很難爆她不會強迫與他,沒了淳于意,母后就是在著急,也不會輕舉妄動,畢竟這年頭,能完好無損移植器官的也就只有一個淳于意了。
“褚寧,你真的不怪我嗎?”愧疚的看著褚寧,他越是這樣說,她就越是覺得自己不堪自私,要他捨棄自己的生命,還這麼的無怨無悔。
“瑾兒,窮我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對你生出半點責備之心。”只是微微一笑,深深的看著蘇瑾,褚寧淡淡的開口:“你放心,赫連斬月現在情況雖然不妙,可是沒有生命危險。”
“你見過他了?”聽褚寧這麼一說,蘇瑾頓時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看著他,聽白衣女子說,自從赫連斬月被皇后帶到寢宮之後,就嚴格守衛,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寢宮範圍,根本就打探不到他的任何情況。
聽蘇瑾這麼一問,看著她擔憂關切的樣子,褚寧眼眸一暗,可嘴角還是揚起淡淡的笑意:“我在接到你的消息之後,去過母后寢宮,也看到了赫連斬月,他被餵食了軟筋散,除了不能動用武力,可以在母后的寢宮自由的活動,沒有收到任何的傷害。你放心吧。”
聽褚寧這麼一說,蘇瑾不由的長舒了口氣,沒有受傷就好,限制武力那是肯定的,只是她不明白,以赫連斬月的心思,既然沒有限制自由,可以在寢宮自由活動,怎麼會半點消息都傳不出來,她可不認爲那層層的守衛能難得到他。
眸光閃了下,蘇瑾再次擡頭,今天下午,她們把那個解了毒的人送回城中,並在城中大肆宣揚了皇后有救治百姓惡疾的方法,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雖然那些身染惡疾的人,一經發現就被嚴格控制起來了,可是那些人的家人都很激動,原本蕭條冷清的街上,也熱鬧了許多。百姓們紛紛
開始在宮門口聚集,等待皇宮拿出救治他們親人的方法,期盼著早日團聚。她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圍在宮門口了。
微微抿了下紅脣,蘇瑾再次擡頭看向褚寧:“宮外的動向,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想知道皇后現在有什麼反應?”她會不會迫於百姓的壓力,交換赫連斬月?
聽蘇瑾這麼一問,褚寧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輕嘆了口氣:“母后無動於衷,她的態度很明確,不會放了赫連斬月的。”佈局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抓到了赫連斬月,母后是不會輕易放人的,更何況各國的使節都眼巴巴的盯著呢,如果爲了救治百姓放了赫連斬月,那各國使節哪裡也不好交代。
“那皇上的意思呢?”一直都只聽到皇后怎樣?從來沒有聽褚寧提起過他的父皇,這越國真正掌權的是皇上,難道他也對於百姓的壓力無動於衷?
“在我們國家,母后的意思,就是父皇的意思。”無奈的嘆口氣,褚寧對於這一現象也很無奈,明明父皇英明睿智,可就是因爲深愛母后,就對母后的所作所爲太過縱容了。
怎麼會這樣?蘇瑾眉心開始打結。蹙眉看了眼褚寧:“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可以脅迫皇后和平放人嗎?”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就要想辦法武力解決了,錦素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蘇敏得知她在魯國的消息已經趕過來了。
蘇敏手中有鏡幻風想要的東西,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作交換條件,鏡幻風既然能聯合皇后在赫連斬月部署周全的情況下陷害赫連斬月,那麼他在越國隱藏的實力也不容小覷。鏡幻風是個聰明人,怎麼做對他的利益最大,他不會不清楚的。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那麼做的,現在她要開始第二個計劃了,擡頭看了褚寧一眼,蘇瑾抿了下脣,如果真的到了最後,想要最小損失的從宮中就出赫連斬月,還要褚寧的配合,所以她的計劃有必要跟他交代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