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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章 分食
凌霜踉蹌著后退了幾步,方玉若是龍煜天的孩子,那豈不就是……皇家血脈?若是如此,他利用血影門重傷太子,利用宇文家步步籌謀,他……怎么會這樣?他不是說要帶著自己找一處山野隱居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霜兒,”凌老夫人緩緩道,“霜兒,祖母知道你對他用情至深,只是京城中的水太深太渾濁了,霜兒,咱們?nèi)遣黄饏s還能躲得起。祖母曉得你問心無愧,既然咱們欠了太子爺?shù)模蔷捅M量幫著他,實(shí)在不行也不要勉強(qiáng)自己。祖母不想要頂天立地的英雄,祖母只想要兒孫繞膝,算祖母求你了,一定……一定要保重自己。”
凌霜心頭此時(shí)說不出什么滋味來,俯身靠在了祖母的懷中卻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需要時(shí)間消化今天的這些消息,可心頭卻是被揪扯的痛楚難當(dāng)。
從內(nèi)堂出來后,凌霜直接去了正廳。凌家為自家女兒擺的接風(fēng)宴卻是簡單溫馨的很,一家人很少這樣團(tuán)圓在一起吃頓飯,席間倒也其樂融融,只是少了穆靜香那丫頭。
凌霜上一次怕那丫頭惹事兒,已經(jīng)派人將她安置在了京都之外的秘密之所。穆靜香逼著陳沛文拿了陳國公府的半張藏寶圖,想來也不能讓這兩人出現(xiàn)在京城了。
凌老夫人心疼自己孫女兒路途勞累命人早早撤了席面,又叮囑了凌霜幾句話,便讓她回松林堂休息。太子爺?shù)氖聝弘m然怪在凌霜頭上有失公允,但是畢竟和自己孫女兒有關(guān)系,凌老夫人只想自家孫女兒能好好休息,明早才能有精力應(yīng)付皇上那邊的驚濤駭浪。
凌霜辭別了祖母和哥哥嫂嫂便回到了自己的松林堂,嫣紅命小丫頭們替大小姐沐浴,隨后侍奉她躺在了軟榻上這才放下紗帳退了出去。
外面已經(jīng)到了掌燈時(shí)分,天邊的月色剛剛浸潤了春柳,嫣紅抬眸看著天色卻是心頭嘆了口氣。半年多的南征似乎改變了很多東西,這松林堂里的熱鬧一去不復(fù)返。姹紫,妍兒,也不知道此番過的好不好,在做什么?
“想什么呢?紅丫頭
?”月瓏輕盈的身子翻過了松林堂的花墻,落在了嫣紅的面前,“喏!給你的!今兒忙壞了吧?”
嫣紅接過了月瓏不知道從哪里順過來的布包,打開一看居然是熱氣騰騰的七香齋的包子。
“你買的?”嫣紅心情好了一點(diǎn)兒。
“廢話!”月瓏鼻子朝天哼了哼,卻沉下了語氣一把將嫣紅拉進(jìn)了她住著的東廂房,倒了一杯熱茶給她,“趁熱吃!天兒還冷得很,穿的這么少凍死你個(gè)孫子!”
“喂!不帶這么罵人的啊!”嫣紅狠狠咬了一口包子,滿口生香忙將包子留下了一半兒,用瓷碗扣著。
“你這是做什么?”月瓏一愣。
“大小姐晚上似乎沒胃口,我?guī)退糁c(diǎn)兒零嘴兒吃,沒得一會兒餓了。”
“你管她做什么?”月瓏琥珀色眸子一瞪,“她早就將你賣給我了,老子花了一大袋子金葉子呢!以后不用伺候她,紅丫頭,你喜歡吃什么,我這便出去再給你買了來?我輕功不錯(cuò),毓秀河邊的夜市剛剛開了攤子,對了梨花釀想不想喝?喂……你怎么了?”
月瓏曉得這丫頭不開心,自己也不會哄女孩子,沒曾想幾句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嫣紅紅了眼眶,頓時(shí)手忙腳亂起來。
“喂……你怎么了?好好好……你喜歡伺候你家大小姐便由著你……你別哭啊!我沒啥意見啊!那個(gè)啥……喂……紅丫頭……行行好,別哭了哈……”月瓏忙半跪在嫣紅面前,抬起衣袖胡亂的擦著她臉上的淚水。
“月瓏,我難受……”
“我曉得……你……”
“月瓏,”嫣紅咬著包子卻哽咽著咽不下去,“以往都是姹紫和我分包子吃,要么便是妍兒那機(jī)靈古怪的小丫頭逗悶子,可是為什么如今陪在大小姐身邊的卻只剩下了我一個(gè)。我若是……若是再離開了她……誰還這樣盡心盡力的伺候她啊!我……難受……”
“好了!好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剛才說什么金葉子買你的事兒都是胡謅,我這人嘴巴毒但是我不是那個(gè)意思,你別
哭了好不好?”
“嗚嗚嗚哇……”
“哎!你還來勁兒了……老子……”
“嗚嗚嗚……”
“好吧!求你了,姑奶奶你打我一頓吧……啊!別哭了!”
幾個(gè)小丫頭趴在門縫處看著月瓏手足無措的樣子頓時(shí)哭笑不得,忙將門悄悄掩了上來,躲開了去。
暖閣中的凌霜卻是絲毫沒有睡意,明天上朝便是一個(gè)巨大的難關(guān),可是最難的不是這個(gè)而是方玉的身份和這些日子來的了無音信。
他若是真的無情何苦要在赤州城大戰(zhàn)中拼盡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救她?若是不在意她,他為何將自己幾乎全部的血影門徒眾調(diào)在她的身邊保護(hù)她?若是不愛了,為何還要費(fèi)盡思量將百川老人勸來救治她的眼睛?
他難道不曉得想要奪取皇位,他干脆直接殺了她這個(gè)人,豈不是最省事省力的做法,何苦要兜這么大的一個(gè)圈子?
方玉!你到底在想什么?!
凌霜猛地坐了起來,攤開了掌心,盯視著那只血影門的令牌,怎么也要弄明白不是嗎?她凌霜也不是瞎子,全身心付出給一個(gè)男人怎么會是這樣不堪的結(jié)局?
不行!她要去問個(gè)清楚明白!她到底在他的心目中算個(gè)怎樣的存在?
“大小姐?”看到凌霜一身黑色夜行勁裝從暖閣中走了出來,聽到響動的嫣紅忙起身迎了出去。
“嫣紅,我去去便回!你讓月瓏好好守著凌府,不要給別的人鉆了空子!”
“是!大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京城中如今……”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個(gè)人去便夠了,鬧的動靜兒大了,反倒是不好了!”凌霜又囑咐了幾句,隨即離開了松林堂。
她倒是不怕宇文家的對她下黑手,小舞的暗影也不是吃素的。
出了凌府的西側(cè)門,凌霜吹了聲口哨,烈火宛若暗夜里的一抹流光迅速躥到了凌霜的面前。
凌霜飛身上馬,沖進(jìn)了夜色中,今夜她要問問方玉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