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本少主怎么不知道這北霖國何時改姓殷了,為何沒有人通知我們五大家族,我們也好去殷家道賀啊。”文雅柔和的聲音從后方人群中傳來,隨即一身綠色長袍的木吊鄲緩緩的走了出來,目光看著粉衣女子殷夢嬌,眼中帶著諷刺。
“木……木少主!”殷夢嬌滿臉驚訝的看著木吊鄲,神情中帶著幾分慌亂。
“殷小姐這是怎么了,一臉慌亂的樣子。小姐這樣看著本少主,本少主還真是惶恐呢。如果說殷家已經成為了這北霖國的主子,那么本少主現在應該給殷小姐見禮才是,怎么說殷小姐也是這北霖國高貴的公主了。”木吊鄲臉上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笑的一臉隨和,說道最后還微微想殷夢嬌行了一個禮,好像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殷夢嬌已經成為了這北霖國的公主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殷夢嬌嚇得連忙后退幾步,臉上的慌亂更加的明顯了,手足無措的擺著手,臉上一片慘白。
這時一道帶著幾分陰郁的聲音從殷夢嬌背后的不遠處傳來:“木少主請勿如此說,我殷家可擔不起這么大的罪名,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聲音剛剛落下,一名外表陰柔,一身暗藍色錦袍男子緩緩的走到了殷夢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著木吊鄲。
“二哥!”殷夢嬌見到來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求助的看向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閉嘴,我殷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今日要不是看在你是來參加入學測試的份上,我勢必現在就將你帶回殷家,家法侍候。”殷振哲狠狠的瞪了殷夢嬌一眼,眼中閃動著陰狠的光芒,讓殷夢嬌頓時低下頭,嚇得渾身顫顫發抖。
“殷二少這話是什么意思,貴府的殷小姐剛剛可是把話說得十分明白,在這北霖國的都城內殷家是王法,除了皇家中的人敢說這樣的話,還有誰敢啊,就算是我們五大家族也是要依附皇家生存的。殷小姐的話中意思可不就是殷家已然成為了這所立王法的皇家嗎。”木吊鄲好似盯了上殷家似的,勢必要將殷家蓄謀反叛的罪名坐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木家與殷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然又怎么會因為殷夢嬌一句完全不經過大腦的蠢話而不依不饒。
“木少主,我殷家素來十分敬重你木家,好像沒做過什么對不起你們木家的事情吧。木少主今日為何為了一個蠢女人說的話而如此咬著我們木家不放。木少主也知道我們殷家在這都城內也算的是名門望族,家父又深得皇上重視,我們殷家世世代代忠心為國,盡忠職守的服侍皇上,為北霖國更是鞠躬盡瘁,又怎會做的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事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我們殷家可就要白白蒙受這不白之冤了。木少主如此冤枉我殷家,到底是寓意為何,莫不是想要挑撥我殷家和皇上之間的關系。更何況,一個愚蠢的女人說的說的話根本無法代表我殷家。”本就脾氣不大好的殷振哲,被木吊鄲咄咄逼人的話給徹底激怒了,冷著一張臉,眼中閃動著陰狠的光芒,略顯陰柔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可以讓四周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周圍的人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只是女子間的小小口舌之爭,怎么就一下子轉變成了國事,甚至還扯出來蓄謀反叛的罪名來。
這到底是……怎么衍變過來的。
然而此時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木吊鄲和殷振哲兩個人的身上,至于那個最先引起這場紛爭的小人兒,早已心安理得的退到了一旁,十分無恥的做起了一個看戲的人。
沒有人可以想到,從殷夢嬌的刻意挑釁開始,所有人就已經慢慢的、毫不知情的進入到了尹婭崎一手編織的陷阱中,這場事件的主導權從最開始就已經落入到了她的手里。
從殷夢嬌的囂張挑釁,到她被激的發怒時空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到有人搭腔,對方出來反抗,最后她默默退到最后,做一個事不關己的看戲人。
誰又能想到,一個渾身冰冷的好像沒有溫度一樣的少女,一個表情除了冰冷就是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呆然的少女,一個柔弱到好像輕輕一推就會倒的少女,竟然一步一步在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所有人都引入到了一個深坑中。
最后只能說……這丫頭就是一個用呆萌欺騙眾人,則是絕對腹黑的坑貨。
看著那邊越演越烈的戰況,暗亦默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依然一臉呆萌冰冷的小王妃,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不斷地提醒自己:以后就算是招惹誰都不能招惹他們家這個小王妃,不然估計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是招惹了自家王爺,也許還能死的明白一些,爽快一些,但是這小王妃絕對是會讓你死的莫名其妙,極其痛苦,極其憋屈。
太恐怖了。
可惜啊,在場之人中,除了暗亦以外,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一點。
其中就有木吊鄲和殷振哲兩個人。
此時兩個人就好似是斗雞一樣,互看不順眼不說,還非要斗個你死我活出來,任何人都不肯松口。
“殷二少,俗話說的好,飯可以亂吃,話可說不能亂說的。說出來的話又怎么可能輕易收回,剛剛殷小姐說的話大家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再說了這殷小姐可說你們殷家正統嫡系,就算是女子,說出來的話也不能如此無用吧。”木吊鄲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表情,只不過說的話卻越來越冷硬了起來。
“木吊鄲你到底想怎么樣,今日就一定要跟我們殷家過不去嗎。”殷振哲實在是沒有辦法在跟這個如同石頭一樣硬的木吊鄲爭論下去,畢竟錯在他這一方,如果木吊鄲一定要咬住這一點,到皇上那告他們殷家一狀,估計就算父親想辦法解釋清楚這件事,日后也會讓皇帝陛下對他們殷家有了芥蒂。
“不想怎么樣!既然殷二少說的這么清楚了,那么本少主也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的當做沒有聽到殷小姐那句大逆不道的話。只不過……”木吊鄲說完這句話,轉過頭看向已經退到后面去站著的尹婭崎,溫柔的一笑,接著開口說道:“殷小姐必須向本少主的朋友道歉,收回所有侮辱我朋友的話。”
原本尹婭崎想要帶著暗亦遠離這塊地方,徹底的遠離這個事件,但是卻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所以多留了一會,打算再看看戲,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木吊鄲會再一次將目光引向自己,她竟然也有謀算失誤的時候,是她還沒有完全了解人類的原因嗎。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尹婭崎滿臉呆然的看著木吊鄲,一副被嚇到了樣子,其實心里卻在狂罵這個再將她引進目光中心的白癡。
這個二貨,一看就是白癡,閑著沒事跑出來攙和她的事情,你說你攙和就攙和唄,那就好好的攙和,喜歡玩就自己玩個盡興好了,沒事把她拉出來干嘛。
蠢死的二貨。
如果不是現在人太多的話,以尹婭崎的那個小暴脾氣,絕對會將木吊鄲拉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揍到他失憶。
“竟然讓本小姐跟一個窮酸的草包道歉,憑什么!”不等尹婭崎開口,聽到這話的殷夢嬌瞬間忘記了之前的恐懼和慌亂,滿臉憤怒又詫異的看著木吊鄲,嘴里的話毫不猶豫的吼了出來。
聽到這話,脾氣再好的木吊鄲也冷下了臉,滿臉嚴肅的轉過頭看向殷夢嬌,雙眉微微一米,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狠辣。
在大家族中長大的孩子,就算是被保護的再好,又有幾個人是真正善良無害的呢。特別是想五大家族這樣的家庭,那更是從小就生活在明爭暗斗,兄弟反目、妻妾爭斗的世界里的。
而且此時還聽到有人如此侮辱那個自己上了心的小女子,木吊鄲如果還能保持那副淡雅從容的表情,那就有點不正常了。
“看來,本少主需要找個時間去找皇帝伯伯好好的談一談了。”木吊鄲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冰冷,身上帶著一抹狠戾的語氣,瞬間讓殷夢嬌嚇得住了嘴。
“啪!”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殷夢嬌滿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二哥,右手捂著臉頰,一個五指掌印清晰的印在臉頰上。
殷振哲這一巴掌徹底的將殷夢嬌給打懵了,這個二哥平日里對她雖然不算太好,但是也從未跟自己動過手。加上她在家里十分的受寵,每個人都特別的疼她,無論她犯了什么錯都不會得到懲罰。只不過因為這個二哥總是一臉陰沉的樣子,讓她從小就特別怕他而已,但是卻從來沒有挨過打啊。
“二哥,你竟然……”殷夢嬌捂著臉,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一圈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盤旋,眼底身上帶著熊火般的憤怒。
殷振哲雙目憤怒的瞪著,一聲怒喝:“閉嘴,殷家險些因為你一句不過腦子的蠢話被背上滅門大罪,你還敢在這里嚷嚷,這一巴掌算是輕的,如果被父親自己了,他必定讓你嘗嘗什么是殷家家法。還不給那位姑娘道歉。”
殷夢嬌滿臉委屈的看著殷振哲,死死的咬著牙,想說自己不要,但是看著自己二哥那雙滿是陰狠的眼睛卻怎么也不敢開口,最后只好狠狠的轉過頭,咬牙切齒的看向尹婭崎,雙眸中閃動著狠毒的光芒,剛要開口講話,便聽到木吊鄲輕柔的聲音響起。
“殷小姐注意一下自己的眼神,我這位朋友膽子小,完全嚇到了她,本少主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就連本少主都無法估計。”
“夢嬌!”殷振哲語氣十分不好的低吼了一聲,雙拳緊握,看得出他在激極力的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從來沒有受到過向今日這樣的恥辱,這讓素來驕傲好面子的殷振哲難以忍受,卻又不能不忍著,這種憋屈感讓他恨不得殺了木吊鄲那個人。
殷夢嬌聽到自己二哥那句滿是憤怒的警告聲,臉上滿是委屈的低下頭,語氣僵硬的說道:“對不起。”
尹婭崎看著對自己低下頭的殷夢嬌,臉上表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腳下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向著暗亦身邊的靠了靠,輕輕的說道:“沒……沒關系。只不過殷小姐以后可不要在歧視那些沒有錢的人了,他們也有家人啊,也是這北霖國的百姓,是受到皇家守護的百姓,不是你口中說的低等人。他們也有很努力的生活呢。”
尹婭崎的話瞬間得到了站在遠處的那一群穿著打扮十分普通的人的愛戴,一個個滿臉激動的看著尹婭崎,心里瞬間升起了滿滿的感動,同時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
尹婭崎沒有想到,在日后的某一天,這句話給她帶來的回報有多大。
就連站在這邊站著的富家貴族中的子弟中也有一些人的臉上露出了輕柔的表情,滿臉欣賞的看著尹婭崎。
而木吊鄲則是一臉溫柔的笑著,臉上閃過一抹自豪感,好像尹婭崎給他爭了多少光似的。
全場也只有擋在尹婭崎身前的暗亦微微低下頭了,嘴角一抽,眼中閃過一抹無語的神情,心里快速劃過幾個字:黑,真黑,裝的太像了,太像樣了。
“呦,怎么都在這里圍著呢,測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還不快去排隊。”突然起來的聲音打破了這有些怪異的氣憤,所有人齊齊轉過頭看去。
只見前方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名外表英俊,氣質不凡,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緩緩地從人群中了出來,目光淡淡的掃了一圈之后,隨即看向木吊鄲,嘴角帶著一抹優雅的笑容,聲音中充滿了讓人心安的親和:“小鄲回來了,怎么一直站著這里不進去?”
木吊鄲進到來人,略帶恭敬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耶律導師。”
“這是怎么了?”這名被木吊鄲稱為耶律導師的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另外一邊的殷振哲,好像不太喜歡他似的,直接開口問向木吊鄲。
“沒什么大事,只不過是殷二少的妹妹欺負了我的朋友罷了,這不我聽說了這事就連忙趕過來了,好在我的朋友沒有受什么大的委屈。”不得不說,這木吊鄲還不似外表那般純良啊,也是一個極黑的主,抓到機會那是絲毫不肯放過。
殷振哲與木吊鄲為同學這么多年又怎么看不清他是什么樣的人,在木吊鄲說完之后,立刻眉頭一皺對著耶律導師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僵硬的說道:“是木少主誤會了,而且我妹妹也已經給這位小姐道過歉了。”意思很明顯,不過是一個小女孩之前的誤會,我們也已經到過歉了,如果你木吊鄲在咄咄逼人、揪著不放的話,那也太小心眼了,什么大家族的少主呢,還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木吊鄲勾了勾嘴角,剛要開口繼續說,這邊已經稍稍看出一些名堂的耶律導師微微的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即對著殷振哲說道:“好了,既然是小女孩之前的玩鬧,這件事就算了吧。殷同學也趕緊進去了,你的導師還在里面等你呢。這新生入學測試馬上開始了,你們這些老生在這里不方便。”
“是,多謝耶律導師,學生這就進去。”殷振哲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那股憋屈感,轉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始終都面無表情的尹婭崎,隨即轉過頭看向殷夢嬌低聲說道:“你最好能通過測試。”說完這句滿是威脅的話之后,轉身向著學院里面走去。
“你也快進來吧,我在院子里面等你。”耶律導師對著木吊鄲輕柔的笑了笑,隨即轉身掃了一圈圍在四周的少女少年們,臉上帶著一抹親和的柔光,輕聲說道:“好了,都別圍在這里了,準備一下,測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將這里圍成一圈的人群滿滿的向著四周散去,只不過三五成群的依舊在小聲討論著這件事。而殷夢嬌狠狠的瞪了一眼尹婭崎之后,憤恨的一跺腳,帶著自己那幾個小姐妹向著一邊走去。
木吊鄲看到人群都散了之后,轉過身對著尹婭崎溫柔的一笑,滿是關系的說道:“你怎么樣了,沒有嚇到吧。”
尹婭崎眉頭微微一皺,也不在掩飾自己的真是情緒,一雙墨玉般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木吊鄲,那眼神如同看白癡似的看著木吊鄲,低聲說道:“你沒事吧,我將你未婚妻大成重傷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現在一個腦殘女人的幾句話就能嚇到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木吊鄲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尹婭崎語氣中的諷刺一般,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那是因為鄒葉彤要傷害你和你的車夫,所以你才會出手的。這只能說明你很在乎自己家里的人,這是你的善良。還有,她不是我未婚妻。”
善良……她尹婭崎就從來沒見過這兩字,更加不知道這兩個字怎么寫,她反倒更加喜歡嗜血這兩個字。
尹婭崎頓時有種這個人腦回路錯亂的感覺,懶得理他,那就無視掉。尹婭崎轉過對著暗亦說道:“我們去排隊。”
“我在里面等你,你好好考試,以你的實力絕對沒問題的。”木吊鄲再接再厲,好像根本沒有看出尹婭崎的疏離似的,笑的一臉溫柔。
尹婭崎眨了眨眼睛,她突然很想用刀割一割這個人的臉,看看這臉皮到底有多厚。
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著木吊鄲,聲音冰冷的說道:“我跟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