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虎躺在春榻上,瞇著眼,臉色有些難看,身邊躺著一個美艷少婦。
他手中依然很有韻律地轉著鐵膽,但是顯得有些無力,鐵膽的速度極慢,而宋老虎整個人看上去有些不安和緊張,眼睛雖然閉上,但眼皮卻不停地跳動。
美艷少婦還在沉睡中,是標準的江南美人。
許久,宋老虎終于睜開眼,放下鐵膽,伸手到枕頭下面掏出一封信,這是一封飛信,雖然已經撕開,但上面的火鉛還在。
房內很暖,但是宋老虎卻感覺自己全身有些發寒,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被子。
&ldqo;爺&hllp;&hllp;!&rdqo;少婦終于醒來,醒目含春,慵懶地道:&ldqo;你一晚上都沒睡了。&rdqo;
宋老虎似乎無心享受這樣的春色,對著門外叫道:&ldqo;孫禿子還沒回來?&rdqo;
門外立刻又一個聲音回道:&ldqo;虎爺,還沒有,已經派了弟兄去找,孫禿子和那伙人都沒有消息。&rdqo;
宋老虎臉上露出一絲惱怒的神情,孫禿子一伙人平時做事倒也靠得住,這次卻是怎么了?七花散可是花了重金買的,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向來是不輕易使用的,這次為了對付那幾個棘手的家伙,忍痛拿了出來,本以為有七花散相助,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很順利,從昨天半夜開始,他就一直等著回報的消息,可是除了清晨有人過來回報一次,再也沒有半點消息。
早上的消息讓宋老虎的心一直懸著,聽說這次火場并無人員傷亡,而且孫禿子也不知下落,更驚人的是,府衙的衙差們已經傾巢而出,四處搜尋,聽說是在搜尋&ldqo;薛破夜&rdqo;,也就是說,葉副巡檢已經插手這件事情了。
宋老虎有些后悔,葉天翔雖然年輕,但是在蘇州這塊地方實在是不能得罪的太歲,這次去對付薛破夜一行人,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搞定,卻料不到被那些家伙溜了,這要是讓葉天翔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后果實在不堪設想。
該死的信!
宋老虎很不愉快地將書信扔在了地上,但是又嘆了口氣,還是伸手拿了起來,塞進枕頭下面。
少婦如玉的手臂搭在宋老虎的胸膛,妖聲道:&ldqo;爺,怎么火了?有什么事情能惹到你?&rdqo;五指輕輕在宋老虎的胸口摸索,妖媚無比。
宋老虎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胸膛揮開,沒好氣地道:&ldqo;去你媽的,還不是你那頭的主子興風作浪。&rdqo;
少婦并不生氣,悠然道:&ldqo;爺,該享受的時候就享受,該辦事的時候也不能馬虎,那頭送來銀子的時候也沒看你發火啊?當初把我送來的時候,你不也是眉開眼笑的嗎?&rdqo;她輕輕地吹著氣,香風四起。
可惜宋老虎此時真的無心去想這些事情,少婦說出的話,他也不敢反駁,扯了扯八字須,很郁悶地靠在了床頭。
少婦淡淡地道:&ldqo;其實爺也不用擔心,這事兒也并沒有親自動手,也沒有留下把柄,即使他們找上門,也拿不出證據,咱們矢口否認就是。&rdqo;
宋老虎冷笑道:&ldqo;老子難道沒想過嗎?可是孫禿子那個烏龜王八蛋,即使老子用他的家人嚇他,他也扛不住那張臭嘴。&rdqo;
少婦嫣然一笑,手兒再次攀上宋老虎的胸膛,膩聲道:&ldqo;孫禿子?誰是孫禿子?是爺的徒弟嗎?還是和爺有八拜之交?&rdqo;
她這話一說,宋老虎眼睛忽然亮了,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嘿嘿笑道:&ldqo;媽的,我是糊涂了,孫禿子是一條狗,和老子有什么關系,老子給他銀子辦事,可沒給他留證據。&rdqo;抓住少婦的手,陰惻惻地笑道:&ldqo;怪不得你這小騷貨非要讓外人去辦這事,我開始還奇怪,咱手下人多的是,為何要那條狗去做,原來你這小騷貨早就想好了退路,嘿嘿&hllp;&hllp;!&rdqo;
&ldqo;小騷貨?&rdqo;少婦滿臉春意:&ldqo;我很騷嗎?&rdqo;
宋老虎一把抱住少婦,淫笑道:&ldqo;你全身上下哪一塊地方不騷&hllp;&hllp;!&rdqo;
很快,屋內想起了肉體的撞擊聲和急促的呻吟聲,還有男人沉重的喘息聲。
當屋內正春情激蕩之時,門外的聲音響起:&ldqo;虎爺,豐頭來見。&rdqo;
豐頭就是蘇州府衙衙差的頭子豐圖,宋老虎一聽府衙的人來了,渾身一激靈,提前完事,在少婦怨怒的眼神中,穿好衣褲來到了客廳。
&ldqo;豐頭,什么風把你吹來了?&rdqo;宋老虎見著豐圖,按捺驚慌之心,滿面帶笑道:&ldqo;不知有何貴干?&rdqo;
他雖然是蘇州的地頭蛇,但畢竟不敢和官府對抗,他這些勢力,官府若真想搞到,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豐圖這次前來,是帶了將功贖罪的心情,昨日一不小心得罪了葉天翔的結拜大哥,一直忐忑,今日謀了這個差事,是定要用心做好的,開門見山不假辭色地道:&ldqo;虎爺,昨兒晚上的事你知道了吧?&rdqo;
宋老虎心中一驚,難道官府已經知道了什么,但他畢竟也是久經世道的老油條,極好的掩飾著自己的慌張,嘿嘿笑道:&ldqo;昨兒晚上?昨兒晚上發生了何事?&rdqo;
豐圖有些不滿地道:&ldqo;虎爺,你當真不知道昨晚的事兒?&rdqo;
宋老虎故作淡然地道:&ldqo;豐頭,你莫非是說昨晚希園竹那邊被燒的事兒?這事兒我早上倒是挺徒弟們說起,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天干地燥的,一點火星兒都能燃起大火來,這可給大伙兒提了個醒。&rdqo;
豐圖&ldqo;哦&rdqo;了一聲,起身道:&ldqo;收拾一下,和我走吧。&rdqo;
宋老虎一怔,瞳孔掠過一絲驚恐,問道:&ldqo;走?上哪里?&rdqo;
豐圖不耐煩地道:&ldqo;葉大人在等你,請你去喝酒哩。&rdqo;
宋老虎愣了愣,不由打了個冷顫,難道葉天翔已經知道事情是自己的干的?此番傳令讓自己過去,卻也不能推辭,打定主意,這事兒葉天翔手上肯定也是沒有證據,一定要死扛到底,絕對不可承認,若是他們有證據,過來的衙差不是&ldqo;請&rdqo;,而是&ldqo;抓&rdqo;了。
心中暗罵,知道孫禿子十有八九落到了官府的手中,已經將自己供出來了,說到底,還是薛破夜那伙人太他媽牛逼,竟然躲過了這一災,否則也就不會有這后面的事兒。
沒有帶一個徒弟,和平日耀武揚威大不相同,宋老虎跟在豐圖身后,被三名佩刀衙差環繞其中,一路而行。
他依舊轉著鐵膽,但是手兒已經不靈活。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等到宋老虎反應過來,卻發現已經走在一處偏僻的小道上,驚道:&ldqo;豐頭,咱們這是要去哪里?這可不是去府衙的道兒。&rdqo;
豐圖頭也不回地道:&ldqo;我可沒說過要去府衙,只是說葉大人要請虎爺喝酒,這喝酒的地兒,就在前面。&rdqo;
宋老虎不由握緊了鐵膽,此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滿是汗漬。
走過一片小樹林,前面豁然出現一棟屋子,那是很奇怪的屋子,擺磚白瓦,稀稀落落的樹木林立在屋子四周。
宋老虎瞳孔收縮,停住腳步道:&ldqo;豐頭,你這是什么意思?&rdqo;
豐圖回過頭來,帶著陰惻惻地微笑,道:&ldqo;怎么了?虎爺想說什么?&rdqo;
宋老虎打了個寒顫,指著不遠處那棟白色的屋子,不安地道:&ldqo;咱們&hllp;&hllp;咱們怎么到了這里?&rdqo;
&ldqo;嘿嘿&hllp;&hllp;!&rdqo;豐圖幸災樂禍地看著他,淡淡地道:&ldqo;虎爺也知道這個地兒?&rdqo;
宋老虎有些心驚地道:&ldqo;這&hllp;&hllp;這不就是白房子嗎?聽說是葉大人專門設立在此的刑堂,若是有人得罪了大人,就會被帶到這里,嚴刑拷打,進去再出來,只剩半條命了。&rdqo;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難道葉天翔今日要在這里收拾自己。
豐圖淡然道:&ldqo;大人就在那里等著你,可不要讓大人等急了。&rdqo;
宋老虎咬了咬牙,臉色鐵青,沉聲道:&ldqo;豐頭,你給大人帶個話,老虎今天有事,沒空領受大人的酒宴了。&rdqo;轉身欲走,三名衙差已經拔出佩刀,喝道:&ldqo;還不快走。&rdqo;
宋老虎面色極為難看,一揮手,沉聲道:&ldqo;閃開。&rdqo;心中知道,這要真是進了白屋子,指不定有什么陰謀等著自己,便要強行離開。
三把明晃晃的大刀同時劈向宋老虎,宋老虎一咬牙,兩只鐵膽出手,正中兩名衙差的大腿,那兩人腿部一陣吃痛,頓時倒了下去,而宋老虎也趁這一瞬間躲過另一把大刀,便要閃身逃開,忽聽而后刀風陣陣,聽到豐圖冷聲道:&ldqo;宋老虎,你要造反嗎?&rdqo;臨頭劈了下來。
宋老虎冷哼一聲,他也算是號人物,真動起手來,反而冷靜下來,探出雙手,彎曲如鉤,正是鷹爪功。
兩人還未交上手,卻聽一陣破空曉明,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劃破長空,帶著凌厲的風聲,直射過來,宋老虎還沒有反應過來,利箭已經穿透他的左腿,一陣劇痛鉆心,宋老虎已經跪倒在地,于此同時,豐圖的大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